专栏： 宋方金们如何误导公众

编剧宋方金

　　编者按：电视剧《美丽的契约》编剧宋方金批宋丹丹私自改剧本一事愈演愈烈，不仅该剧各方相关人员卷入口水战局，多位编剧及业内人士也被迫入局。本着真理越辩越明的原则，特邀周大申撰写此专栏。

   （周大申/文） 1、导演负责的事为何矛头直指演员？内行人都清楚改戏并非演员个人能实施的，尤其修改事件，这是明显的导演行为。但宋方金知道去和余淳叫板是没意义的。他先利用了演员感性说话随性不严密的漏洞，借别人“过去说过的话”将自己包装成受害者，开了第一炮；而后又利用了人们对明星的固有偏见煽动不了解创作规律的公众发起群体暴力，占据了有利形势；同时借了对方的名气迅速扩大事件的影响力。宋丹丹完全是被宋方金有意安排在了“替罪羊”的位置上，事后证明无论导演如何站出来澄清，也已经无济于事了，公众的脑热模式已然开启。只能说方金此招既高明又下作。另外我想说，宋丹丹所说的话我并非完全同意，但她实在不是这次事件的问题症结，所以我不认为去纠葛她说过的话（比如什么“只需要大纲”之类）有任何意义，况且她的一些在外行人看来不可思议、大逆不道的观点，其实是几百年戏剧传统中沿用至今的惯常方法，只是不为外行人熟知，这里不过多阐述了。

　　2、二度创作者私自改剧本究竟是不是“罪”呢？（宋方金并非该剧第一任编剧）首先编剧与导演的关系中并不存在天赋的权利分配，任何历史时期的任何地方都没这种行规。合同里怎么写就怎么执行，如果合同里没说“导演改戏必须和编剧商量”，那我觉得导演这方无错。很多人认为“导演”就负责排剧本，没有修改剧本的“天然属性”，其实这是对导演这个职业的巨大误解，事实上很多导演格式合同里都明确写明了导演有修改、完善剧本的义务和权利，至于能修改到什么程度是无法有效约束的，也没有讨论的价值。其次宋方金一再强调对方这是“不尊重自己”，但尊重向来都不是无条件和无界限的，比如我们都应该尊重老人，那是不是导演每次改剧本都要征得剧组里最长者的同意呢？这里还需要强调的是，方金并非原创编剧，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自己也是一个二度创作者，那么两个二度创作者之间谁对这个剧本更有应该被尊重的天赋权利呢？我想宋方金歪曲了事实，并向公众偷偷灌输有利于自己却完全不存在的伪道德规范！

　　3、宋方金误导公众的另一点在于反复强调自己“不反对改戏”，只是希望“良性沟通下有商有量地修改”。这个观点看起来很无辜很合理，但他却隐瞒回避了一些重要的规定情境。导演后来反复强调，第一任编剧临时被换，剧组开拍时只拿到了不完整剧本，边拍边等剧本，这是一种“非常状态”，我想在这种状态下，导演的第一要务是要保证工作的顺利完成，这时他最该相信和尊重的是自己的艺术直觉。这种时间和创作压力下所谓“良性沟通”是完全不可操作的，除非编剧愿意驻组。而“驻组”和“去过几次剧组”是有天壤之别的。你能想象四个人用电话会议来打麻将么？这和不少人认为前方剧组在现场修改剧本的时候可以通过“现代通讯手段”和编剧进行“有效沟通”基本是一个意思。而宋方金就是提出了这么一个外行人看似无懈可击无公害，实际操作起来却很要人命的诉求。同时，这里宋方金还使用了双重标准，因为自己在改一稿编剧作品的时候也并没有与对方有商有量。我想方金心里一定认为“我不征求第一任编剧意见因为他能力有限作品拿不出手，他的剧本已经被大家否决了”，那么我想前方剧组对宋方金的看法恐怕也是一样的，他的剧本也被前方剧组否决了，就这么个事。

　　4、这里或许就有人要说，艺术家辛苦创作出来的东西怎么能说否就否呢？让我们来厘清几个问题：首先，并非只有伏案写字的才是艺术家，演员、导演都是艺术工作者，只是创作材料不一样，艺术家之间互相否，从来不存在谁得让着谁的问题！其次，真要当艺术家就别接救火的活儿，真想搞艺术作品就别签这种“一个月出剧本”的合同，本来就是一个“行活儿”，大家各自履行完合同挣了钱也就该相安无事了，就算真起了后反劲儿尊严也应该在发现作品不受控之后马上拒绝署名，而不是等播了恶评出了再撇清！最后，虽然最终电视剧的成品质量不尽如人意，但我看过第一集原剧本之后实在也没看出好来，片子是台词水，剧本是结构水，唯一区别仅仅是结构水不容易被外行发现。

　　5、有人说我不就事论事，骂人、攻击人品。我想说我骂方金同学以及攻击他的人品正是我就事论事的一部分。首先他为造势转移矛盾把无辜的人推上风口浪尖，仅这一条就已经足够没品了；然后又各种摆姿态兜圈子拉朋友删微博，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用谦卑平和的态度包裹凶残扭曲的观点，穷尽酸文人那套笔仗计量，让对方质朴直接的风格在公众面前完全不讨好；最后，那本小说到底什么路子，用了别人的构思自己发展润色下就卖钱了是么？另外这借势推销也太明显了。说到底，骂不骂人不代表素质、更不左右观点，季羡林、昆汀也骂人，拿这个论高下实在脑残得很。

　　——总而言之，一个漏洞百出的伪君子，原本只为撇清自己和推销新书之所为，却因为契合了某些从业者的长久以来不切实际的个人诉求，就被捧成了行业英雄。那些捧宋方金的人长年以来所受的委屈我很能理解，我自己也因为编剧作品被改的事生过不少闷气，但我不会撇开合同和既有行业规范，去要求本不属于我的权益，更不会不顾艺术创作的客观规律，从不公允的角度去披露、分析事件，挑起争端，煽动不明实情者的“义愤”，灌输给公众根本从未存在过的所谓“道德操守”，妄图去建立有利于自己的新秩序，与此同时不惜牺牲无辜者为众矢之的。

　　最后我想说，这部电视剧乃至整个中国电视剧行业的不尽如人意，原因有很多。编剧认为导演和演员不尊重剧本，导演演员认为编剧不会写戏、没有好剧本，而我想说，各种情况都是有可能存在的，具体情况要具体分析。具体到这个案例，起码我认为并不存在“好剧本被拍废了”这一情况。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大呼“找到了中国电视剧创作问题的症结”，任何理智冷静的人都能看出来，一刀切地认为一方应该去尊重、服从另一方，放弃自己的创作主动权，都是非常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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