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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国佳人》剧照 |
“你只知平康巷红温翠润，怎识得歌舞地龙跃凤鸣？你只知卖艺人出恭入敬，怎识得梨园界特立独行？即便是跑龙套全无戏份，也强似衙门内恶狗刁鹰！今朝一曲《优伶颂》，只为着天地正气在，头顶有神灵！”
1月24日，北京长安大戏院，北京市河北梆子剧团以原创舞台剧《北国佳人》把梆子戏前辈刘喜奎的跌宕人生搬上了舞台。散场后，爱听梆子的老戏迷议论纷纷：“京津冀三朵‘梅花’齐聚北京唱新戏，名家名角听着就是过瘾。”初识梆子的观众则感叹：“原来戏曲界竟有这样的奇女子，不畏权贵、不图享受，真该为今日坚守在戏曲舞台上的演员叫个好。”
男有梅兰芳，女有刘喜奎
刘喜奎到底有多红，通过倾慕者们的赞美可窥一斑，有人形容她为“远山之眉瓠犀齿，春云为发秋波瞳；娇羞灵艳妙难数，牡丹能行风能语”。在当时为她着迷的上至达官显贵、中至士绅名流、下至贩夫走卒，但她立志不做妾，拒绝了袁世凯、曹锟、黎元洪、张勋等五大总统的追求，在梨园界十数年而一尘不染。
她的戏唱得有多好，在《顺天时报》票选的伶界大王中，刘喜奎以238606张选票当选“坤伶大王”，得票数多过梅兰芳的232865张选票，获得了“男有梅兰芳，女有刘喜奎”的美誉。新中国成立后，刘喜奎重登舞台，被周恩来称赞为“中华戏曲界的明珠”。
也正是如此，早在两年前就想把刘喜奎的戏剧人生搬上舞台的北京市河北梆子剧团团长王洪玲才迟迟没有下定决心：“河北梆子有近300年历史，以经典的《王宝钏》、《窦娥冤》等骨子老戏见长，但民国的戏还是首次触及，演员的手眼身法步、唱念做表舞，如何用准确的艺术形式体现到刘喜奎这个人物身上，很考验我们的基本功和专业素养。”
民国戏到底什么味儿
2014年，刘喜奎逝世50周年，王洪玲终于决定把这位戏曲界的女英豪跟外界道一道。可民国戏到底什么味儿，查询戏曲史，才发现可供追寻的资料少得可怜。为了更加贴近历史，编剧郭启宏几度赴河北体验生活，历经三载，数易其稿完成了剧本创作。
最终，《北国佳人》呈现了这样一个故事，与鲜灵芝、金玉兰并称为“女伶三杰”的刘喜奎，拒绝了五大总统的追求，在乱世中保存了自己的尊严，最终却难逃命运捉弄，受骗嫁给已有妻室、又老又病的崔敬一。得知真相后，刘喜奎仍不离不弃，待崔敬一去世后洗尽铅华，归隐市井。
故事结尾，刘喜奎的饰演者、梅花奖获得者王洪玲通过一曲《优伶颂》把全剧推向高潮，观众以持续热烈的掌声表达由心而生的敬意。郭启宏直言：“很长时间里人们都称呼戏曲演员为‘戏子’，有人甚至直骂‘臭戏子’，相比刘喜奎，现在一些演员却无法保持独立人格，爱惜自己的名声。”
为了使舞台表演更加严谨，创作组邀请了北方昆曲剧院乔燕和担任形体指导。乔燕和思考后认为，在史料匮乏的情况下，最好的表现形式就是融合传统戏曲的精髓，围绕人物特点设计动作：“刘喜奎是很有社会地位的名伶，所以动作不能太张扬，但也不能像昆曲那样柔，我按照梆子激昂高亢的特点把昆曲的动作放大、节奏加快，传达她聪慧勇敢的个性。”
全剧在突出年代感和人物感的同时，还融入了话剧的表演元素，强调人物内心的挖掘。此外，《北国佳人》还运用了蒙太奇和意识流的手法完成时空转换和刻画舞台人物内心的细微变化。该剧虽以悲剧结尾，但整部剧的台词除了具有生活气息、显现人物个性外，还具有较强的讽刺戏谑意味，剧中对“贿选总统”“张勋复辟”等历史事件的交待，都给人以荒诞感。
京津冀强强联手
“这个戏里，我有几句白话、几句唱，事也不多，活也不大，是个小角色。但我认为舞台上只有小演员，没有小角色。”在排练现场，年届70岁的国家一级演员、梅花奖获得者雷保春不紧不慢地说。此次，他受邀扮演“老丑病黑”的崔敬一，为了排戏多次奔波于京冀之间。
作为石家庄市河北梆子剧团的老演员，雷保春培养出了很多学生，剧中曹锟的扮演者、梅花奖获得者王英会便当了他16年的学生。1999年调入北京市河北梆子剧团14年后，王英会借助《北国佳人》首次和老师合作，让两人感慨万分。
而来自天津市河北梆子剧院的国家一级演员王少华则对三地的合作有更多期许：“原先京津冀三地剧团都是私下交流，这次在舞台上塑造一部新戏，本身就是个创新。这是一个取长补短、互相学习的好机会，三地应该在戏曲创新上有更多合作，推动梆子的传承创新。”
（文章来源：中国文化报/作者： 李 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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