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圆》历经3年期待昨日全国公映 |
广州日报讯 由王全安导演的电影《团圆》于9月19日全国公映,这部柏林电影节银熊奖电影终于揭开了神秘的面纱。在第60届柏林电影节上,《团圆》这部饱含东方风韵的影片作为开幕片已经史无前例,最终斩获了该届电影节最佳编剧银熊奖,更是打破了电影节开幕片不获奖的魔咒。历经3年期待,今年中秋节,《团圆》终于与观众见面。而公映后,不少观众反映该片保持了王全安电影一贯的高水准,算是今年电影市场上最难得一见的艺术佳作。日前,王全安接受了采访。
Q1 打破魔咒
“我有些惊讶也高兴,说明我们表现小的生活,在电影重大活动中被重视。”
记者:三年前,柏林电影节银熊奖,打破欧洲电影节开幕片获奖的魔咒,你怎么看这个奖项?欧洲观众也找到共鸣,这部电影拍摄时文化上的差异已经逾越了?
王全安:首先拍这部电影送到柏林,作为导演角度就是一部正常的参赛片,承担开幕电影,我还老纠结了,我依然年轻,我还想竞赛,还想要拿奖,有很多的俗念,对方说可以开幕,也可以拿奖。小的中国艺术片拿奖,对欧洲或者世界电影界是一个挺大的事情,当时就觉得有点吃重受不起,但中国艺术片这么热闹,我有些惊讶也高兴,说明我们表现小的生活,在电影重大活动中被重视。
艺术层面的表达,不管什么形式是要穿越障碍的,人的感情有共通的东西,就是信念,《团圆》已经做到了这一点。
记者:李安导演也很喜欢用吃饭展现故事,导演通过中国饮食表现情感的变化,为什么呢?
王全安:胃比思想更深刻,外在的理性想东西,是想不清楚的,但胃和饮食习惯却很熟悉,海峡两岸的人分离几十年,感情上势必有隔膜和陌生,但中国人对饮食的天赋,却把一家人连在一起,饮食是讲一种联系的。
记者:吃饭镜头比较多,会不会每场吃饭,代表一层含义?
王全安:从剧情上来说是这样的,中国人总是习惯在餐桌上面对和解决好多问题,随着一次次吃饭,从打破陌生到沟通熟悉,问题也一次次更加深入,到最后引爆最大的冲突。
Q2 故事原型
“我不觉得世界上有哪个故事没有原型,甚至阿凡达都有原型。”
记者:《团圆》定在中秋档上映,最近网上有个故事特别类似,拍摄之前有原型启发?电影名叫《团圆》,但最终主人公并没有团圆,这是为什么呢?
王全安:一般来说我构筑的故事都是有原型,我不觉得世界上有哪个故事没有原型,甚至阿凡达都有原型,我们想到的任何事都不可能超于生活的经验,我不可能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艺术片更是这样的。一天我在电视上看到一则台湾老兵来上海寻亲的消息,对我触动很大。虽然它表面上看只是一段婚姻,但实际上包含了上世纪我们的创伤,我便萌生了将这个故事拍成电影的想法。其实不管能不能在一起,团圆是人最向往和需要的,也是最重要,具体形式上的聚散,更重要的是人的情感和向往。
Q3 老戏骨们
“戏里戏外,中国文化里动人的女性,在卢燕老师身上体验得很充分。”
记者:剧中的一众老戏骨怎么选择的?
王全安:好的导演是要用演员最根本的东西,卢燕老师的角色是很困难的。因为在大陆环境中,这个年龄的女演员同时有两种感觉是很少的,女主人公就是从大家庭出来生活在里弄里,她一辈子都不能适应,这种落差造成了她对以前的感觉难以释怀,这是很重要的依据。如果一个市井气的女演员,她可能就很融洽生活在这种氛围中,卢燕老师本身的历史跟这个契合,因为如果这两点不是自身的气质,她是演不出来的。卢燕老师展现了一个在大陆很少能够看到有高度职业素质的演员,她带来的专业程度,让我想到过去,也联想到国际上的其他演员,不管她地位有多高,但在面对工作的时候,你让她做什么,她首先肯定能够完成,这是她的职业素养,但一切OK以后,她会给你建议,说导演,我这样做怎么样,非常和谐而且很有效率。戏里戏外,中国文化里动人的女性,在她身上体验得很充分,无论是表演、素养,还是情感,待人接物,她对每一个人的事情都记得很清楚,会送礼物,前一段时间我去洛杉矶,她在一个山上给我们定了餐,她都九十多岁了,一个人开车来,还带着酒,喝完吃完之后又一个人回去了,很不可思议,很感动。
侯孝贤导演,他本身在自己戏里也演过,他当时就同意了。凌风就像个70多岁多动症的儿童,对于这样的演员就是要空着,我在片场就说你是个收音机啊,我说关,你就不能说话了,我说开,你就说话,果然我一拧他耳朵,他就说“我已经被关了”。
Q4 一刀未剪
“处在敏感话题,但电影本身无意讲敏感事情,讲的是人的处境。”
记者:和《白鹿原》不一样,该片难得一刀未剪,为什么?
王全安:处在敏感话题,但电影本身无意讲敏感事情,讲的是人的处境,电影设定他们在餐桌上谈当年的记忆,包括天气、环境,其实这就说明,历史是什么样的,其实出自人的主观,你是喜悦的,那天就是快乐的,你是痛苦的,那天就是悲惨的,由于关注人,题材变得更含蓄。
不瞒你说,我都觉得现在《白鹿原》拿出来放不太合适,从观众领悟的角度来讲,稍微等一等也不是坏事。
记者:电影四十多场戏,但长镜头运用特别多,蔡明亮说自己的电影可以进美术馆,但商业电影没有长镜头,会不会担心观众觉得节奏特别慢?
王全安:(笑)他这话说得太形象了,有才气,其实电影跟电影的风格不一样,兴趣不一样,表达侧重面也不一样,慢有慢的道理,选择什么方式跟节奏,跟你想要表达的内容不一样,快有快的原因,商业片让你来不及想象,生理上的快感,艺术片是相反地给你更多的时间空间去想象,两者是反向的。想与不想都是生理上的需要,艺术片是制造联想,让你反思生活的环境,人只有在静的时候才能想东西,躁的情况下是没办法思考的,所以这部电影是给想要身心休息的人看的,就像喝一杯茶一样,让生活慢下来。
Q5 上海情结
“我想,北方人对南方人总是有一种好奇。”
记者:很多导演做上海题材,连本地方言都不敢用,你是陕西导演,对上海题材如何把握?
王全安:至少对我来说,拍电影首先尊重要拍的东西本身是什么样,能否再现本身的东西,形式和内容是一件事,上海人说上海话,在我来看,她说普通话是不可想象的。我觉得上海导演去拍上海,首先是了解,其次是情感,但也有缺点,因为熟悉会产生习惯,对某些东西不敏感。对上海不是那么熟悉的人,是从横断面切下去的,看到什么就是什么,这个很有意思,尤其是在剧烈变化中的中国,直观地去捕捉一些东西,是没有被归纳也没形成习惯,所以旁观也有旁观的好处。
记者:听说你最近在筹备《外滩》,又是一部关于上海的电影。你创作中的上海情结是怎么来的?
王全安:这个其实挺奇怪的,我想,北方人对南方人总是有一种好奇。文明也是这样的,从北向南这样的。我是一个北方人,有这种想法很正常。
记者:生活中的你,跟电影传达的一样吗?
王全安:有相似的地方,从某种程度上讲,我个人更偏爱闲适的感觉,传达一种价值表现出来,至于什么人喜欢和需要,是看的人的态度,作为生活来说不是不够快,而是太快了,但其实快,稍微有点生活阅历,才发现只有减法才能享受更本质的快乐,越简单越满足,越容易快乐。我不是对名利看淡,只是希望更自然拿到这些东西,在你有兴趣的方向自然实现。
剧情
《团圆》讲述的是一名台湾退伍老兵垂暮之年返回故地上海,希望找到失散的妻子,并带她一起回台湾。时隔多年,他的突然出现打破了这位妻子和现任丈夫的平静生活。妻子的上海丈夫虽然同意两人返回台湾,但其内心却又难以平静地面对这样的现实。妻子也因此陷入爱情、亲情等复杂情感的纠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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