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推拿》将演 导演郭小男：像高铁进隧道

郭小男

　　由国家大剧院和上海话剧艺术中心联合创作并演出的话剧《推拿》将于9月5日与观众见面，这是国家大剧院创排的第二部话剧，也是一部表现盲人生活的话剧。它根据毕飞宇的同名小说改编，导演郭小男是我国著名的舞台剧导演，曾经导演过多部话剧、歌剧和戏曲。排这样一部表现现代盲人生活的戏对于郭小男来说，是一个严峻的挑战。他说：“这部戏关于黑暗和光明,这个话题是属于全人类的。这部戏很像高铁进隧道，你特别期待它出来的那一瞬光明。”

　　从光明到黑暗每个人内心都会有

　　郭小男告诉记者，排这部戏是一种历练，剧中的人物虽是盲人，但他们的内心与普通人一样，他们追求美，他们追求事业的成功，同时，他们经历着苦难和孤独。“我们不是盲人，但即使是所谓正常人，恐惧、沉默、孤独、黑暗一样伴随一生。光明的企盼就像图腾一样，高高地不知道挂在哪儿，我们都在追随。这样一想，你就会突然拉近和盲人的距离。他们的苦难、乐观同样都能感染我们，如果在剧场里能呈现这个效果，戏就成功了。”

　　排这部戏最为艰难的要数演员，为此，郭小男让他们排练时戴着眼罩，使他们进入盲人的状态。“第一步你得先进来，画猫首先得像猫。所以这一阶段从文学上、从角色的灵魂以及在舞台上的肢体，要把人物推进。但最后还得走出来，得从无到有，从有到无。时间就这么几天，真的是进入黑夜的漫长旅行。目前这个阶段就是艰难、苦涩、努力。”

　　在这部戏中，刘小锋扮演沙复明，胡可扮演都红，吴军扮演张宗琪，王一楠扮演金嫣。郭小男说：“排这部戏我老掉眼泪，经常拍不下去。演员做出一种形态传达给观众他是盲的，不难，但要展现盲人的情感、灵魂、矛盾、碰撞的时候，难在我们不可能还原盲人全部的身心。给多少力才合适呢？目前我们在走进去的阶段。等他们走出来的时候，我相信即便他们睁着眼睛观众也会承认，他是盲的。”

　　这是一段另类而特殊的经历

　　《推拿》在郭小男的演艺生涯中占什么位置？

　　“在我这么几十年中，这部戏真的是太特殊、太另类了。”郭小男说，“我是个很会煽情的导演，但是我自己都受不了。他们如果是正常人，生活就不会是这样的方式、这样的遭遇。每个人都有一个苦难史，这个戏每一个人都有一段动人的故事。到了推拿中心，他们的生活并不那么波澜壮阔，比如小马九岁出了事故，爹妈都走了，然后他就失去了眼睛。所以大家经常是哭着排练，造成排不下去的情况出现。经过盲人这段生活，我们让观众看到的是他们的自信，他们的自卑，他们的创伤以及他们坚韧生活的态度。这个戏传达的就是爱和坚韧不拔的生活态度。”文/本报记者 伦兵

　　主演谈“盲”：演电视和演话剧是两股劲

　　刘小锋、胡可、吴军和王一楠，观众对他们的印象更多是在荧屏上。更多观众看到刘小锋会联想起谍战剧中的地下党情报人员；胡可从主持人转型演员，在电视剧《京华烟云》、《鹿鼎记》、《糟糠之妻》和影片《非诚勿扰》中的表现让人记忆犹新。《张思德》和《离开雷锋的日子》使观众认识了吴军，而王一楠这两年尽管在上海一直出演舞台剧，但北京观众了解她还是从《裸婚之后》、《媳妇美好的春天》中。对于自己出演话剧《推拿》中的盲人，他们各有心得。

　　“沙复明”刘小峰：我演的是王家卫

　　刘小峰开玩笑说自己演的是“王家卫”，是一个不愿意做盲人的盲人。“这个角色很特别，别人是哆啦咪一点点唱上去，我得直接上来就HighC，我又不想演成一片情绪，所以得不断地摸索。这个戏风格感很强，在话剧舞台上和电视剧中的表演很不同，我很幸运这次遇上了这么好的一部戏。我和沙复明身上有一些共性的东西，我要表现成什么样，一定是遵照原著、尊重导演的思路。人物在剧中不仅仅是追寻‘美’，他内心是有光芒的，只是他没有办法把心中对‘世界’的认知组合拼接起来，这种悖论让他很痛苦。他想看到大海，他认为大海的心跳和他是同步的，他的渴望不具体，不生活，不像别的盲人安于现状。他是盲人中最有浪漫主义情怀的一个人，在精神层面需求很多，他没把自己当盲人看，所以必定很孤独，就像汪峰的那首《存在》，怎么能寻找到我的尊严，我要以怎样一种方式存在。他是‘哈姆雷特’式的人物，思索的是‘生存还是毁灭’的问题。”

　　“都红”胡可：她像一块冰

　　胡可曾经在10年前的《半生缘》中与刘小锋有过一次合作，“小说里很突出都红的美。沙复明就因为听别人说她很美，才爱上了她。沙复明是个理想主义者，他想理解都红的美，但摸过她的脸后很绝望，因为他摸不到什么是美。都红对自己的美没有认知，自己其实挺绝望的，因为她不知道。都红是一个接受现实的人，美或不美和她都没有关系，但沙复明是理想主义者，他有野心，一直都没有把自己当成盲人。有眼睛的人一定会先入为主，这是明眼人无法避免的。对盲人来说，‘人好’是最美的，那种抽象的美和他们基本没有关系。沙复明的纠结正在于他还是要追求这种‘美’。排练到现在，从开始看小说那种淡淡的忧伤和淡淡的温暖到现在，慢慢深入，生活在‘都红’的状态中，能够体会到她内心那种绝望和坚强。她像一块冰，冰上刚刚发出一个爱情的小嫩芽，就被折断了。话剧舞台会令人上瘾，我很喜欢话剧排练的过程，现在很少能有大家坐下来去创作，抠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台词，很锻炼人。”

　　“金嫣”王一楠：金嫣是火

　　王一楠这样看待话剧《推拿》的排演：“电视剧《推拿》打的是温暖牌，有足够的时间展开，但我们只有短短两个小时，所以必须直接接触到灵魂。这个戏的排练一开始很困难，戴上眼罩后对空间的认识会很奇怪，走路歪歪扭扭的，对距离的感知也不准确，经常会绊自己一个大跟头。导演说这是一条穿过黑暗的漫长旅程，希望在这条路的尽头能看到光明。小说中每一个人都各成一个章节，所以每个人都是主角。在剧中，金嫣是火，都红是冰，她们是闺蜜，但她们的爱情命运截然不同。”

　　剧情梗概

　　话剧《推拿》以“沙宗琪推拿中心”里盲人推拿师的生活和情感世界展开，深刻而苍凉地表现了剧中每个人物对理想、欢乐、生活、爱情、梦想的追求与希冀、自卑与自尊的纠结、焦灼——推拿中心的老板沙复明精明自信、执着坚守；合伙人张宗琪深沉内敛，被辛酸童年和失去爱情的阴影笼罩；女推拿师金嫣泼辣顽强，不远千里地主动追求梦想中的爱情；都红美得沉鱼落雁，强烈的自尊使她放弃了音乐甘愿做推拿工；王大夫和小孔陷入爱情，却为结婚一筹莫展；小马单纯敏感，身不由己陷入欲望的纠葛；张一光粗俗放纵，活得潇洒张狂。剧中的“明眼人”——前台高唯和做饭的金大姐与盲人群体对比之下，更彰显出了人性方面的强烈落差。

　　全剧通过推拿中心的老板沙复明和张宗琪的友情，以及张宗琪和金嫣、沙复明和都红的爱情关系为结构，辅以王大夫、小孔、小马、高唯、金大姐等人物之间的关系，以推拿中心拆迁、金大姐分肉、王大夫被逼债等事件构成戏剧冲突的主要框架，每一个故事都无不表现了尊严、爱、责任、欲望，以及在自尊自强的生存状况中，所展示出来的关于驱逐心灵黑暗，企求光明的愿望与努力。

（来源：北京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