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体》的创作灵感来源于台湾设计师古又文的服装设计。古又文的作品主要是由羊毛条编织的立体针织毛衣, 介于雕塑和服装之间, 套在身上像是个巨大的茧。 |
每年的“中法文化之春”都会有现代舞节目,今年是卡菲舞团的《有机体》(Yo Gee Ti)。艺术总监和编舞穆哈·莫苏奇(Mourad Merzouki)曾是混迹街头的嘻哈舞爱好者,小时候还学习过武术和杂技。“杂技使我理解空间的观念,以及动作与物品、音乐的关系的,武术让我知道什么是严谨。”90 年代,他开始融合自己擅长的各项技艺,创造了具有独特风格的现代舞。“以前人们认为嘻哈是不登大雅之堂的,我通过我的舞蹈向世界否认这一点。”
可惜的是,尽管莫苏奇成功地让嘻哈舞跻身艺术行列,上海的观众却几乎把剧院变成闹市。这场演出被安排在通常承接戏剧演出的艺海剧院,也许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吸引了一些周边的观众,不小的剧院当天几乎满座。开场没多久,舞台右侧观众席中便传出对话声,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升级为争吵。听上去是一位迟到的女观众不肯按工作人员的要求就近坐下,一定要找到原本正对舞台的座位。“闭嘴!”一位外国观众用英语喊道。但她仍一边大声斥责工作人员,一边向观众席中心移动,完全没有停息的迹象。“闭嘴,坐下!”外国人又大喊一声,女观众突然也转用流利的英语回击:“我为什么要闭嘴,我在角落里的时候很安静,是他们不让我找到我的座位!”最终她如愿以偿,硬是在黑暗中穿过大半排满座的观众席,坐下了。和这位观众相比,台下频频亮起的闪光灯和不断的快门声实在不算多大的打扰。好在舞团很敬业,丝毫没有受到台下纷扰的影响。
《有机体》的创作灵感来源于台湾设计师古又文的服装设计。基于 2003 年卡菲舞团与台湾当地舞者共同演出的成功经验,莫苏奇萌生了进一步合作的想法,于是台湾中正文化中心向他推荐了古又文。古又文的作品主要是由羊毛条编织的立体针织毛衣,介于雕塑和服装之间,套在身上像是个巨大的茧。虽然是获得众多奖项的范本级作品,这些毛衣一开始却不能带给莫苏奇任何灵感:“这样的衣服对舞者来说特别困难,身体都舒展不开。怎么让舞者穿上他的衣服,对我来说是个挑战。”为此莫苏奇特别去参观了古又文的工作室,观察毛衣的具体制作过程。最终他想出了不错的解决方案:将毛线作为舞台布景的主要元素和舞者手中的主要工具。线条和灯光的搭配简洁又有质感,与现代舞的肢体语汇十分相称。从顶部垂下的毛线在舞台上形成一道幕帘,舞者们通过甩动毛线、在它们周围移动或把它们编成几股,使场景产生各种变化,并且顺势做出相应动作。在其中一小段舞蹈中,舞者们穿上了毛衣,在厚厚的茧里困难地扭动身体,显然莫苏奇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不强行打破毛衣带来的限制,而是如实展现它对身体产生的影响。
在编排上,莫苏奇大体遵循了生物进化的线索,从舞者们的肢体表现中,可以看到单细胞生物、海洋生物、两栖动物的样子。可能由于受到台湾舞者的启发,《有机体》中还出现了道士的形象和中国古乐元素。在莫苏奇看来,嘻哈舞蹈原本是每个舞者的自我表演,“自发、即兴,技术性和视觉性强,接近于杂耍,充满了精力”,但如今,它也有了“舞蹈的写作,有了剧本和内容,不再是简单的作秀”。尽管如此,由于嘻哈动作在莫苏奇的舞作中还是较常出现,所以场下观众也明显分成了两派。但凡舞者作出霹雳舞中的头转、手转、单手撑等难度高、节奏快的动作,总有很多人立刻切换到看秀模式,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叫好,每一次灯光暗下时,他们也不吝惜掌声。另一些观众则正襟危坐,偶尔忍不住对太过活跃的观众投去指责的目光。其实莫苏奇并没有在这部作品中设置严格的转场时间,一个主题向下一个主题推进时,音乐都是延续的,而且在两个舞种的转换和融合方面,也做得很流畅,但显然观众们还不能达成共识。
至于莫苏奇究竟是希望观众严肃一点还是热情一点,不得而知,不过为了让嘻哈舞不离开自己的根,他还是会带领舞团继续上街表演。他还坚持和嘻哈舞爱好者一起做一些活动和项目:“嘻哈舞不能封闭在剧场里,不一样的空间能够激发我的想象力。”和世界各地的艺术家合作也是莫苏奇灵感的来源,此前在欧洲以外,他与北京现代舞团和巴西的舞者都有过共同创作的经验,这些项目既为他“有剧本的嘻哈舞”注入了丰富性,又带给他源源不断的邀约。
(来源:外滩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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