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之梦》保利剧院首演 八小时寻梦之旅

《如梦之梦》剧照（图片由剧组提供）

　　一个人的梦总要穿过另一个梦才能更加清晰，一个人的故事总要透过另一个人的故事才能找到答案。昨晚，赖声川长达近8小时的话剧《如梦之梦》在保利剧院首演。3月30日，记者提前体验了该剧的彩排演出。医生、五号病人、江红、顾香兰、王先生、伯爵……他们离我们那么远，远到只能在剧中看见；他们离我们那么近，近到坐在莲花池里的观众伸出手就能抓到剧中的人物。在《如梦之梦》的演出现场，当观众发现，演出时长已经不再是关注的重点时，自己开始进入“梦中”。

　　□重头戏·上半本

　　“医生”李宇春救治五号病人

　　时间：14:29剧中地点：台北医院

　　《如梦之梦》第一个正式出场人物吸引观众的目光，作为李宇春的话剧处女秀，在一开场就挑起大梁，对演员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在剧中，李宇春扮演的是刚从医学院毕业的菜鸟，从小受爸爸哥哥的影响，认为医生是神圣的。然而她第一天工作就有4个病人死去，感到内疚和自责的她希望能全力救治五号病人。她把从堂妹那学到的新东西用到了五号病人身上，五号病人终于向她敞开了心扉。

　　>>表现

　　狂喊戏有爆发力

　　与演出的菜鸟医生一样，李宇春当天在舞台上也略显紧张，但是这种紧张却与剧中人物形象很好地契合在了一起。当李宇春在五号病人的床前，用刚刚学到的“自他互换”法吸气、呼气时，那份稚嫩和认真让观众感动。

　　最有爆发力的一场戏是李宇春对着五号病人发飙。原本饰演柔弱的女医生，却因为忍受不了病人的百般刁难而冲着病人怒吼。不是歇斯底里的狂喊，而是台词之间带着些幽默和无奈，让人忍俊不禁。一席话说动了五号病人，也打动了台下的观众。

　　“病人”胡歌影院偶遇妻子

　　时间：15:49剧中地点：台北一家电影院

　　李宇春演的医生渐渐不是故事的重心，重心转向了五号病人的故事。此时病床上的五号病人开始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在讲述中，胡歌演的青年五号病人出现在东舞台的一家电影院内，因为排在他前面的一个女子多出了一张电影票，他们的生活交织在了一起。五号病人和这个女子结婚、生子，孩子去世、妻子失踪，五号病人生了一种查不出病因的病。

　　在经历了这一切后，五号病人决定旅行，寻找生命的意义及妻子的下落。

　　>>表现

　　褪去光环变“病人”

　　当天，胡歌的表演超出了很多观众的想象，褪去了明星的光环，胡歌只是剧中的五号病人。观众固执地相信他就是那个即将踏上旅途的路人，在飞机起飞的一刹那，除了观众席上的应急灯外，所有的灯全部熄灭，那十几秒的黑暗仿佛将人们带进了无边的黑夜，去体会梦的虚幻与无常。随后，全场所有的灯光亮起，观众有些压抑的情绪在第一个中场休息得到了释放。

　　□演出前

　　舞台造出“莲花池”观众好奇转动座椅

　　时间：13:30—13:50地点：保利剧院大堂、剧场内

　　离话剧《如梦之梦》的演出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观众们陆续抵达剧院，准备进场。记者发现，观众谈论的多是《如梦之梦》的演出长度，近8个小时的演出，会刷新很多人的观剧纪录。“坐在莲花池中途想上厕所怎么办”“上半场将近4个小时的演出能不

　　能吃东西”“演出结束后是不是已经没有地铁了”。

　　演出即将开始，一进场，很多观众便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一楼的观众席全被封住，观众席正前方重新搭起一个观众席。而原有的舞台以及乐池所属的地方也被摆上了座椅，这就是此前导演赖声川最为得意的“莲花池”。

　　“莲花池”的所有座椅都可以360度随意转动，率先坐到莲花池

　　内的观众，有的人好奇地转动着座椅，环顾剧场四周。椅子和椅子之间的距离不大，如果相邻的两个观众转的方向不一致，就会碰到对方的腿，这样的发现让很多观众觉得有趣。

　　临近演出开始，大部分观众已坐定，坐在莲花池里的观众四面被包围。

　　□开场

　　演员们集体行走以接力方式念台词

　　时间：14:10 地点：环形舞台

　　当天的演出比正式开场的时间稍晚了一些。演出开始，演员们鱼贯而出，绕着舞台行走，面无表情、没有台词。演员们出现在舞台的四面八方，莲花池中的观众开始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地旋转座椅，互不相识的两张脸因为旋转发生相撞还忍不住笑出声。

　　此时其他观众席中的观众则将莲花池中的观众也看成了演出的一部分，除了观看行走的演员

　　们，还能看到莲花池中的观众或茫然、或好奇地四处张望的身影。剧场内并不安静，置身于一个从未体验过的剧场内，观众的新鲜感还未退去。随着舞台上人群越走越快，一个追赶着另一个的脚步，步履匆匆，神色凝重，观众席逐渐安静了下来。人们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在追赶着什么。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三分钟后，演员们在舞台的四周站定。

　　在南舞台的中央位置，史可手持着摇铃，“丁零”一声，全体演员在环

　　形舞台上以台词接力的方式拉开了寻梦的大幕：战国时期齐国诗人庄桁，战乱中辞官隐居修行，却没逃过秦始皇的“焚书坑儒”。他最著名的一首诗叫做“如梦吟”，因此得号“庄如梦”。传说他能控制自己的梦境，在梦中构建一个美丽的世界。现实世界里，“如梦吟”只留下残篇四句：浮生若梦。若梦非梦，浮生何如？如梦之梦。

　　□观众说梦

　　★谢娜

　　如果人生是一场梦，我们是否能控制自己的梦境？我们都要懂得珍惜，学会勇敢面对一切，希望大家永远都是好梦。看完8小时的赖声川导演的如梦之梦，眼睛哭肿。为结束小小感言。

　　★何炅：

　　一个梦，不管做了一秒钟，还是一千年，都改变不了那是个梦的事实。在剧场坐了8个小时之后，有些事情是真的被改变了。

　　★编剧史航

　　许晴真好，像《西游记》的羊脂玉净瓶，莹洁而不透明。旁人演戏，她默默巡行，走在哪里都‘仿佛若有光’。轮到她，她略略倾斜，就倾注出似水柔情，或者心如碎冰，逐字逐句滴落。最后给伯爵献茶时，我被那气场死死按在座上，想着我跟这么凄楚骄傲的角色，只隔了一米，一米啊。

　　★谭飞

　　《如梦之梦》让我屁股定在座位上10小时，脖子和腰都扭疼了，但值。

　　赖声川的结构和台词，许晴

　　的旖旎、染风霜的美，胡歌的沉郁，李宇春的投入、谭卓的风情，史可的大气都让我记忆深刻。这是华语戏剧史上的标杆作品，绝对值得拿一天时间去品味、感悟。PS：许晴穿旗袍真美，眼角那种味道会留在男人梦里。

　　□重头戏·下半本

　　顾香兰与妓院众姐妹告别

　　时间：19:30 剧中地点：上海

　　五号病人终于在上海的一家医院找到了顾香兰，作为全剧本压轴出现的重要人物，顾香兰同时由三个演员完成，老年的顾香兰由史可扮演，青年的顾香兰则由许晴和谭卓共同完成。在老年顾香兰的讲述中，观众又来到了30年代的大上海，在一个名叫天仙阁的妓院，观众看到了青年时的顾香兰。

　　那是一个让观众能够想起电影《金陵十三钗》的地方，当大红灯笼从舞台的上方缓缓降落，舞台上清一色身着旗袍的女子说着吴侬软语，观众便与五号病人一同穿越到了解放前的上海。

　　顾香兰的故事不算特别，一位王先生爱上了顾香兰，天天去天仙阁，顾香兰也爱上了他。但是王先生破产了，无法给顾香兰赎身。此时一位伯爵也爱上了顾香兰，要将她带到法国，从此她的生命轨迹将发生变化。

　　但是《如梦之梦》的特别之处，是敢于将这样一个有些落入俗套的故事缓缓地推进。剧中王先生和一些富家子弟去天仙阁找顾香兰，一次、两次、三次……，许晴扮演的顾香兰千呼万唤始出来，只是微微鞠了一个躬就走掉了。接下来，由谭卓扮演的顾香兰上场。许晴则始终绕场慢慢行走，一言不发。在顾香兰赎身恢复自由的一场戏中，导演用十分细腻的手法将这一场景展现出来，史可扮演的老年顾香兰在一旁诉说内心感受，舞台上顾香兰一一告别曾经的姐妹。

　　三张病床上的病人先后死去

　　时间：23:30剧中地点：巴黎、上海、台北

　　舞台上此时出现三张病床，床上分别躺着顾香兰、五号病人和伯爵。

　　许晴扮演的中年顾香兰最终与伯爵分手，她为了生计吃尽苦头。战争结束后，她跟随曾经爱慕她的王先生回到中国。行前，她看望已病入膏肓的伯爵，穿着旗袍向他斟了一碗茶，一切恍如当年“天仙阁”，伯爵死去。轮到顾香兰，叙述完这一切的顾香兰也走到了生命最后时刻，她拼尽气力拒绝医生的抢救，只想按照自己的意愿死得有尊严。此时身穿黑裙的许晴与身着白裙的谭卓从两端登场，慢慢走到一起，为顾香兰的生命画上了句号。

　　只剩下五号病人，他挣扎着要讲完自己的故事。当故事即将结束时，五号病人拥抱了医生。在五号病人“有没有谁，到过这个地方”的歌声中，所有人物登场，每人手持一支蜡烛，如开场时站满四面舞台。

　　一声铃响，演员吹熄所有的蜡烛，舞台陷入一片黑暗。此时，观众席中出现了唏嘘声，不少女观众已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