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战》内地首揭面：杜琪峰换皮不换心

《毒战》大陆版正式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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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天旭/文）将于4月2日公映的《毒战》昨日举行了内地首场大规模公开放映。《毒战》被喻为杜琪峰的首部内地警匪片，他在接受采访时也表示，不希望这部电影太像港片——实际上，在很多人看来，面对内地的电影审查制度，《毒战》也不可能拍成标准意义上的杜氏港片。

　　在这样的背景下，连国语都说不好的杜琪峰，其电影在打上“内地”的烙印后，到底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呈现？自然会激起不少人的好奇心，这也是《毒战》格外引人关注的重要原因之一。

　　影片开始阶段给人的感觉并不好，当孙红雷、黄奕饰演的内地公安，说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出现在大荧幕时，甚至有点让人产生在看内地电视剧《重案六组》的穿越感，好在，具有强烈杜氏风格的配乐，将观众拉了回来，而随着林雪、卢海鹏、林家栋、张兆辉、叶璇等杜琪峰御用演员相继亮相，这种穿越感也逐渐消退，大家开始逐渐嗅到熟悉的杜琪峰味道。当然，这一过程也夹杂着跳戏，像李菁、郭涛等人的出现，包括杜琪峰在片中设置了一个非常浮夸的角色“哈哈哥”，都为杜琪峰的警匪电影赋予了以往很少见的喜剧效果，让电影院数次爆发出笑声，这打破了杜琪峰以往拍摄警匪片惯用的阴郁、压抑基调；另一个让人跳戏的元素，则是片中不断强调的某汽车品牌，为了能体现该品牌汽车的功能性，杜琪峰还在片中演员启动该品牌汽车运动模式时，奢侈地为功能键来了一个大特写。不知这些算不算杜琪峰电影贴上内地标签之后的“入乡随俗”。

　　当然，随着剧情的推进，从影片的中段开始，杜琪峰还是把电影引向了他熟悉的领域，他开始用环环相扣的人物关系来层层推进剧情，开始用片中的小人物来制造最出人意料的巧合，以此改变故事的走向，并开始逐渐回归到冷峻的叙事风格，观众还看到杜琪峰偏早期的警匪片中标志性的枪战对射场面。这种类昆汀的黑色电影风格，正是杜琪峰的“粉丝”们一向所推崇的。

　　但它同时又引申出另一个问题，杜琪峰所谓的内地警匪片和他以前的香港警匪片的区别在哪里？从《毒战》故事的布局、画面呈现的方式，以及反类型化的叙事手法来看，它的内核没有脱离杜琪峰浓重的港味，观众在影片中依然找到《枪火》、《放逐》的影子，甚至可以将其看作是杜琪峰另一部电影《PTU》的改良版——香港警察换了一身内地警服，剧中人物从喝啤酒变成了喝茅台，任达华变成了孙红雷，黑色的结尾强行灌入了那么一点阳光，仅此而已。大家会发现，“老谋深算”的杜琪峰号称的所谓内地警匪片，不过只是打了一个概念牌，新瓶装老酒罢了。

　　其实，对于杜琪峰而言，这部电影还是某种意义上的倒退。近些年，杜琪峰最受好评的电影是《黑社会》系列和《夺命金》，在这些影片中，杜琪峰丢弃了用精妙的构图和感官刺激的场面来讨好观众的花架子，而在《毒战》中，这些东西又都回来了。

　　但必须要强调的是，这样的“倒退”并不影响《毒战》成为一部好看的电影，情节紧张、场面火爆、和此前在内地票房不俗的《寒战》比起来，显得更具观赏性和智力性。

　　而这部电影还有一层重大的意义——杜琪峰把故事视角对准了内地警察，将注射死刑、吸食毒品过程等敏感内容、爆头等血腥场面在影片中进行了完整呈现，并最终通过审查得以在内地上映，可以说，杜琪峰为其他导演拍摄此类型电影，如何在内地过审竖立到一个比较清晰的参照标尺，因此，毒战或许是杜琪峰的倒退，但却是合拍片、内地电影的进步。它释放出一个信号，内地电影的审查尺度正在逐渐放宽。

　　在为这种尺度放宽鼓掌的同时，我们也不得不也产生出另一种隐忧——像《毒战》这种充满着暴力、血腥、吸毒画面的电影，由于内地没有制定相关的分级制度，会不会让一部分未成年的小朋友也成为它的受众？我们的相关部门能不能在放宽电影审查尺度的同时，也把电影分级制度的早日建立，向前推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