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城谜事》：在这里，可以读懂一些中国

《浮城谜事》海报

　　很庆幸，在经过迷茫后盲目追逐之后的中国电影，尽管一直被官方在意识形态和道德法庭范围加以高度限制，但这种工业时代的艺术产品和创作者仍在尝试在将禁锢撑大并在一定程度上达成“和解”。也正是在无数个电影人个体和群体的努力与创造之下，近年的中国电影多少算得上是有些“百花齐放”的意思，携《浮城谜事》回归的娄烨无疑值得期待并关注。

　　一开场，《浮城谜事》的镜头里便是一个连续的航拍镜头，快速扫描着城市高楼、高架桥梁，直至全片所使用的镜头语言气质都是一致并连贯的，用一气呵成来形容影片结构和整体感并不为过，我不知这是否可以理解为娄烨通过电影为自己正名：电影既可以完成自己的商业属性，但与自己追求艺术的努力和表达并不矛盾。

　　人类社会的组成大抵只有两类人：男人，女人。人类的生殖繁衍则是男人和女人两性的交织，精子和卵子想遇见后孕育的新生命，这是一个创造的过程却也是一个满足欲望和追求欲望的过程。人类对于性都有本能的需求，而在男女彼此需求和实施性的过程中，数千年以来，女性更多处在“不敢表达”的情景，这与男女自身生理区别和大范围内“道德体系”的约束不无关系。数千年的封建社会，女性长期处于男性从属地位，作为附属存在的女性群体乃至个体的命运，尽管她们曾经涌现出为自己争取权利的代表，但真正改变和获得权益的过程却是如此的漫长，整整就是一条历史长河般的岁月。而科技的进步则是实实在在为女性在两性的交配权利中取得了质的变化，有效而且更为合理的避孕措施使得女性在两性交配中不再是成本支付最大的那一位，这让女性对于自身的性需求有了更为大胆表达的可能。

　　当然，我刚说的只是简单一个长久以来中国两性问题的一个介绍和梳理。我以为，《浮城谜事》一片着重想表达的，应是曾长期处在“性禁锢”中的中国人在一定程度上得到解放后引发的混乱乃至犯罪的出现，娄烨冷静地叙述着，他全然没有去批判影片中出轨的男人女人，他更像是一个旁观者，记录着这市场经济发展变化历程中男女情感的变革，这样的变革具有很大程度上的普遍性，记录这样的混乱其实也正是对于固有的道德法庭的对抗和亮出自己的态度。这并非是说我们就要摒弃道德，而是要去质疑现存的道德体系与道德之间的差别。

　　通过《浮城谜事》一片，娄烨其实是用电影手段去记录当下普遍存在的同时，更多是把问题抛还给观众去思考自己，思考在当下的自己，以及自己在当下的存在。影片选择“小三”这一具备话题性和卖点的题材进入，同时在节奏和叙事方式上充分考虑到观赏体验，重回大众视野的娄烨既考虑到影片的商业需求，同时也让自己的表达变得更加灵活，这一点值得真正赞赏。影片结尾，受害者灵魂一般的飘过和字幕对犯罪嫌疑人的命运交待，可算是是全片中几乎是惟一的也是最明显的态度。

　　当然，影片所呈现的，只是飞速发展过程的中国的一个局部，这个局部又关乎人类的基本组成：男人和女人。性。以及道德。

　　郎启波（影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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