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届威尼斯电影节：冷场不冷门 不变中求变

金基德《圣殇》斩获金狮。

　　在颁奖典礼上罕见地出现发错奖杯的乌龙闹剧中，第69届威尼斯电影节落下帷幕。虽然从开幕式到闭幕式都是星光暗淡，但威尼斯电影节还是以自己的坚持彰显了自身的品味。最终，韩国导演金基德凭借《圣殇》获得最佳影片金狮大奖，而好评如潮的《大师》则一举将最佳导演和影帝两大奖项收入囊中。本届电影节上华语电影辉煌不再，只有王兵凭借《三姐妹》获得地平线单元最佳影片奖。老迈的威尼斯坚守了自己“艺术至上”的原则，也在悄悄地进行着某些改变。

　　颁奖求平衡 冷场不冷门

　　今年的威尼斯电影节在竞赛部分对参赛影片的数量进行了缩减，从过去25部竞赛片缩减为18部。虽然依旧有泰伦斯-马利克、布莱恩-德-帕尔马、北野武等名导的助阵，但参赛影片的整体实力被认为相对去年较弱。然而从现场观众和媒体记者的反映来看，本届电影节的参赛影片还是保持了较高的品质，“冷场却不冷门”。最终金狮奖被授予韩国导演金基德的影片《圣殇》，这是他继《悲梦》后时隔四年的重新出山之作。在凭借自拍纪录片《阿里郎》大胆剖析自己沉寂三年的生活，并捧得戛纳影展“一种关注”大奖之后，这部《圣殇》被认为是金基德的一个新的起点。有评论认为，《圣殇》在观赏性、冲击力和节奏感等方面都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在思想内涵和艺术欣赏角度都达到了平衡”，最终斩获金狮并不意外。而本届电影节的另外一个大赢家当属此前经历一波三折才在最后时刻入围竞赛单元的《大师》。最佳导演和两个影帝的奖项也可谓实至名归。值得一提的是，本片导演、年仅42岁的保罗-托马斯-安德森也凭借此片成为集欧洲三大电影节最佳导演奖于一身的第一人。此前他在2002年曾凭借《爱昏头》拿下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奖，2007年凭借《血色将至》拿下柏林电影节最佳导演，而本次威尼斯再夺最佳导演奖，就顺利的实现了自己的三大电影节的“大满贯”，大步向大师级别迈进。

　　本届威尼斯电影节在颁奖上令人印象深刻的一点就是有些“平衡”的味道。如果说《圣殇》与《大师》之间的奖项划分带有某些威尼斯电影节的“潜规则”的话，那么多部参赛影片都有所收获则明显的体现了这个特征。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奖项中除最佳女主角的颁发稍有争议之外，在其它主要奖项中则几乎没有冷门可言。难得的是，以往“场刊评分越高最终结局越不乐观”的定律此次也未发挥作用，场刊评分前六名的电影《五月之后》、《大师》、《沉睡的美人》、《圣殇》、《你的子宫》、《天堂：信仰》几乎都有斩获奖项，最终结局皆大欢喜。

　　坚持艺术品质 不变中求变

　　作为欧洲三大电影节中最注重影片的艺术品质的电影节，威尼斯电影节在评奖上多年来一直坚持自己的口味和原则，不愿做出妥协。去年将最佳影片金狮奖授予之前并不被看好的《浮士德》就是一例。而在今年，多年后重新回归的电影节艺术总监阿尔贝托-巴巴拉更是提出了“让电影节回归电影”的口号，强调电影品质为上。而以《圣殇》领衔的大量获奖影片都体现了这一特征。

　　但另一方面，威尼斯电影节也在寻求某些变化。今年的威尼斯电影节比往年提前了差不多一个月左右，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要避开之前在时间上有些重合的多伦多电影节。本来多伦多电影节无论在资历还是在奖项评选的影响上，都无法与威尼斯电影节比拟。但是近几年来，多伦多电影节却以“电影卖场”的形式越来越火爆，影响力大有超过威尼斯电影节之势。也正是因为如此，很多北美片商不愿前往威尼斯，无形中削弱了威尼斯的星光和关注度。尤其是在经济持续低迷的今天，越来越多的电影人更看重电影的商业回报，这对于对于坚守艺术标准的威尼斯来说，关注度日益下降的尴尬也迫使它不得不做出某些妥协和变化。对此，本届电影节的艺术总监巴巴拉深有体会。原本认为威尼斯电影节“不需要电影市场”的他如今却清醒的认识到“和过去不同的是，现在他们唯一关注的就是钱”。为此，他重回威尼斯的一个较大的动作就是把原本被他踩在地下的“卖片市场”重拾了起来。本届电影节设立了威尼斯电影节历史上首届交易市场。虽然交易市场的展会中心格局较小，参展商也不多，但是这已经说明威尼斯电影节在开始了某些转变。

　　华语电影暗淡 提高品质为先

　　威尼斯电影节一向被视为华语电影的“福地”，尤其是在马克-穆勒担任电影节艺术总监的几年时间里，华语片获得了在其它国际电影节上难以企及的荣耀。即使在华语电影在其它各大电影节上几乎一无所获的去年，威尼斯电影节依旧毫不吝啬地将最佳导演、最佳女演员等重要奖项授予了华语电影。但今年的电影节上，艺术总监已经不再是马克-穆勒，而随之在竞赛单元提名影片中没有一部华语电影的事实也似乎印证了某些国人的“担心”。但实际上，华语电影在威尼斯的暗淡与否与主席的更换并无直接关系关系。相对于马克-穆勒对于华语电影近乎狂热的追捧而言，巴巴拉更愿意坚持一种“不会将个人情感带入选片”的态度。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认定马克-穆勒离任后华语电影就遭受不公的说法就颇有些“阴谋论”的味道在内。对此，出任本届威尼斯电影节评委之一的香港导演陈可辛(在线看影视作品)也对于这种说法颇为不满。他在电影节期间多次批判这种说法为“狭隘民族主义”，表示自己评价一部电影从来不分国别、地区，看重的更多的是影片的品质。因此，华语电影未能入围主竞赛单元，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应该在自身寻找问题。也许，在之前的戛纳电影节上选片主席蒂埃里-弗雷莫的回答最能说明问题，在被问到华语电影为何缺席的时候，他明确地回答：“我们需要的是影片是艺术质量、美学、执导等因素都包括在内,但中国送来的影片没有达到我们的预期。”近些年来，虽然国内电影的市场一再扩大，票房纪录不断被刷新，但在华语电影自身的品质上，却未见明显的提高。另一方面，文艺片在国内市场回报率过低的状况也使得文艺片的拍摄举步维艰，加上审查等因素的影响，近几年也罕见真正有深度和广度的文艺片力作。急功近利的心态之下，已经很难产生真正回归电影本质的作品。对于许多国内的电影人而言，这些国际电影节已经不再是获取荣誉的舞台，而更多是明星走秀博取眼球和影片的卖场而已。不将影片品质放在首位，这种近乎“一无所获”的尴尬还将延续下去。

　　风之影（影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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