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恶非道2：“全员恶人”之后北野武何去何从

《极恶非道2》海报

　　（威尼斯前方报道组 Vera/文）“面瘫帝”北野武在威尼斯到底多受欢迎？今晚算是见识到了。开片出现北野武工作室的“K”图标时，全场就响起了掌声，出现导演名字时，全场响起了一阵更为热烈的“掌声”，这是本届威尼斯电影节开幕以来观影现场首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威尼斯面孔”果然名不虚传。

　　2010年的《极恶非道》使北野武不但没有摆脱之前“导演三部曲”引发的对他作品走向的争论，反而愈演愈烈。北野武当时给出的解释只是“因为想拍暴力片了”，当然也受到了舆论的影响，认为应该拍一些大家都喜欢看的电影。然而这所谓的“回归暴力”已然不再像他早年的暴力电影，大量的连珠炮台词、惊天动地的枪鸣声仿佛宣告着北野武“新暴力”的诞生。片中不再有“心有猛虎”却“嗅蔷薇”的“可爱”角色，甚至连女人都见不着半个，一个完完全全是反派的世界，黑吃黑、下克上，警察不抓贼、杀人都随意，几乎可算是“黑社会乌托邦”。

　　争议归争议，北野武的首部续集电影还是受到了极大的关注，并且入围了69届威尼斯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极恶非道2》除了铺垫略长、到后半段才把“绞肉机”开全以外，完全延续了前作的风格，利落的剪辑不枉“暴力美学”的头衔，两个小时却不显一秒钟的多余，镜头语言稳重又凌厉，这些都体现了北野武作为世界级导演的水准，只是当你试图从影片中寻找应该有的意义的时候，却茫然了。就好比北野武在片中扮演的“大友”一样，他出狱、翻身、复仇，将对他有危险的人全部“清扫”，搞清事实的真相，找出最奸诈的人，杀了他。可是然后呢。如果再多想一点，他是否在试图说明自己新的世界观：全员恶人。

　　不得不提的是，每一个日本导演都在用电影告诉世界“什么是日本”，北野武也不例外。片中的暴力场景多次使现场观众发出惊叹，这般伤人和杀人的方式恐怕是超出普通西方观众的一般认知的。有趣的一个例子就是，片中三浦友和饰演的大佬被迫隐退，隐退书里写的是：我从此会像平凡人一样生活，为社会贡献自己的力量。一个做了大半辈子黑社会老大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来真的让人忍俊不禁，想必这也是一种行规，且不论这种大佬一般隐退后都不会长命这件事，某种程度来说，即便是黑社会这种特殊的、相对封闭和独立的团体，仍然会遵循大社会的规则，“无政府主义”这件事，恐怕在日本真的很难成立。这是日本的特殊性，也是日本文化的迷人之处。

　　但是回过头来讲，我们不能就此认定北野武“背叛”了自己，甚至《极恶非道2》微妙意外的结局还能让人想到2003年的《座头市》，毕竟人的三观随年龄变化而变化是自然法则，导演用作品展现这种变化无可厚非，只是我们实在有些参不透这个64岁随性又坚持的摩羯座老头究竟如何盘算着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