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仙境》：爱在无止境的意识流

《通往仙境》海报

　　（威尼斯前方报道组 左左/文）平均每十年才造出一部电影的泰伦斯-马利克，以让人有点不敢相信的速度将新作《通往仙境》扔到了威尼斯。去年《生命之树》以“神片”的姿态在戛纳斩获最佳影片金棕榈大奖，68岁的泰伦斯也在沉寂十几年后再度被舆论推上神坛。《通往仙境》裹着金棕榈导演的光环，声势和期待天然高人一等，早上九点的媒体首映场，座无虚席。

　　在宣传信息几乎为零的情况下，没有人会猜到这片是第二部《生命之树》，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生命之树》的“合法副本”。直到影片开场，晃动的镜头和如呓语般低吟的旁白将人迅速拉进一个绝美梦境，大开大阖的壮美风景任由记忆碎片般的故事在其间流动，定格。你迅速断定，泰伦斯-马利克又在一意孤行地任意识流一纵到底。

　　如果把《生命之树》解读成“向造物主致敬的圣歌”，那么《通往仙境》则在步步通往“人间”。影片的故事更加清晰和具象化，围绕人类最基础的主题“爱”展开。一个法国女人、有一个女儿的单亲妈妈，一心追随心爱的男人，带着女儿来到美国生活。陌生的环境和男人不明所以的冷漠，让女人压抑、害怕、无所适从。痛苦与甜蜜不断纠结，女人在与生活的对抗下来回撕扯、自我拷问、尝试、放弃……最终走向心灵的自我救赎。

　　影片摄影和镜头的美感延续了《生命之树》的不容挑剔，古堡、海滩、街区、草场，涌动的海水、静止的晚霞，泰伦斯继续用宏大的镜头营造某种大自然的天然感召力，试图将观众带进天地之间最原始纯粹的美。欧嘉-柯瑞兰蔻如雕像般精致的面容，不停跳跃旋转的曼妙身材，无休无止的侧逆光中，男女主角无休无止的纠缠……这一切都让《通往仙境》相较《生命之树》具有了更微观的烟火气。在情侣间的纠葛这条情节清晰的主线推进下，观众更容易集中精神；却也很容易因为顺从主线的具象推敲，而对玄秘氛围里过于单一的主题叙述产生厌倦和质疑。

　　在今年已经亮相的主竞赛影片中，不少片子主题都涉及不同民族、宗教间的关系处理，冲突融合。有权威人士认为，《通往仙境》中涉及的移民问题同样与交流融合这一欧洲近年来社会关注的热点话题紧密相关。

　　抛开这些深层的经济、政治话题，笔者更愿意把《通往仙境》当作一部纯粹的感情片来看，一个美丽的、目空一切、执着追爱的女人，敏感脆弱地向不可能目空一切的社会真诚地索取爱。

　　从《生命之树》开始，泰伦斯-马利克一直用一种极端自我的方式倔强表达着生命最本真的情感体验，不管有没有人愿意倾听。事实就是，如果它也触碰到了你的点，你会毫不犹豫沉浸在那不可一世的华美影像中，如痴如醉；否则，只会被絮絮如呓语般的旁白惹怒，或者，毫不犹豫地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