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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青年报:《问苍茫》底层劳动者变煽情工具

来源:北京青年报 作者:赵志勇
2011年09月06日09:15
 


  期待已久的话剧《问苍茫》终于与观众见面了。

  小说《问苍茫》被誉为“改革开放背景下的‘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它揭示了金融危机背景下深圳“血汗GDP”的真相,刻画了政府官员、老板、职业经理人、打工仔等众生相。该作被搬上舞台无疑是值得关注的。近年来话剧市场表面一派兴旺景象,但对当下现实尤其是底层民生的冷漠让舞台呈现一派贫弱苍白气色。我们本有理由期待《问苍茫》这一“新现实主义文学”的扛鼎之作能给话剧舞台带来冲击。但看过演出后,这个希望幻灭了。

  该剧改编对原著中的人物形象和故事情节进行了大刀阔斧的修改。这种修改不仅出于舞台技术需要,更是编导价值观的体现。若说小说表达了作者曹征路对资本扩展发展模式的批判,那么话剧改编体现了编导什么样的价值观呢?

  小说刻画了两个特区官僚的形象,一个是幸福村村长兼“幸福开发集团”董事长文念祖。身为幸福村的老大,文念祖有一种“赢家通吃”的威猛气派。在话剧舞台上,他的政府官员身份被刻意淡化,很多观众看完戏后都误以为文念祖不过是一普通的广东土财主。小说中另一个小官僚何子钢是外来者,为了能成为深圳既得利益群体的一员,他努力往上爬,为此不择手段,这个人物在话剧里干脆消失了。

  话剧编导推出了原著中的小马仔马明阳来充当大反派,显然是避重就轻之举。小说中的马明阳确是个毫无廉耻的卑鄙小人,但作者展现他的农村出身带给他的痛苦经历,揭示了一个年轻人如何被特定的社会体制训练成资本丛林中的野兽。而话剧把马明阳塑造成先天的恶棍。相对于这个恶棍,小说中另一人物常来临在剧中不堪其任地扮演了高大全的角色。常来临原是某国企毛巾厂工会主席,工厂被私有化后在家待岗,宝岛电子工人罢工之际被聘为“党委书记”。他人品正直,有旧体制下培养出来的主人翁精神和集体主义意识。但是打老板工意味着他只有一个选择:要么帮工人说话,要么帮资本家说话。被港台女老板的魅力所迷惑,他不由自主成了老板欺骗工人的工具。最终老板撤资弃厂外逃,他则以“涉嫌诈骗”和“煽动工人罢工”的罪名被拘捕。

  如此尴尬的角色在舞台上摇身一变成了道德楷模,待岗两年的屈辱不见了,历尽艰辛重新上岗后的诚惶诚恐也不见了。编导浓墨重彩加以铺叙的,是他赴贵州招工,拒绝为女孩“开处”并揭发马明阳的丑恶嘴脸;他关心女工成长,呵护工人利益,当张毛妹冲进火场挽救公司财产受伤被质疑为“碰瓷”时,他伸张正义,顶着巨大压力要还张毛妹一个公道;他热爱工人同样也热爱老板,为老板得了白血病的弟弟募集工人献血,血汗工厂变成了流淌着爱的热血的和谐乐园……

  在《问苍茫》舞台上常来临成了救世主。编导延续1980年代中国话剧的庸俗套路,在舞台上演绎了一台善与恶、崇高与卑鄙之间的对决。常、马之间的较量是天使与恶魔的较量。这是一出宗教感化剧,但它显然跟现实生活无关。为了加强煽情效果,弱小的张毛妹充当了这场道德较量的砝码,她冲进火场时的内心动机成为一个纠缠不清的话题,从一个受压迫者沦为“良心拷问”的对象。

  可见,话剧《问苍茫》标榜关注底层民生,但底层劳动者形象仅仅充当了编导煽情的工具,并未得到真正关怀。觉悟的打工仔唐源被处理成一个不良青年,主人公柳叶叶的精神成长完全被忽略。就连曹征路笔下让工人身心备受摧残的流水线作业,也变成了节奏强劲、歌声喜庆的晚会式大歌舞。

  话剧《问苍茫》令人遗憾,同时也不禁生出些思考:主流话剧要想在舞台上与时俱进地表现当代生活,抛弃老套的思想观念和表现手法是当务之急。否则,虚假的矛盾冲突和布尔乔亚道德观是绝难得到观众认可的。

(责任编辑:崔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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