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致敬、实验、大杂烩

《武侠》海报

　　近几年凭借着《投名状》、《十月围城》在内地叫座叫好的陈可辛(在线看影视作品)，尽管曾表示不会拍武侠片（详见白睿文的《光影言语：当代华语片导演访谈录》），但依然充满野心的推出了《武侠》——以一个大的类型片作为片名，并找来当下动作片的代言人甄子丹(博客)(在线看影视作品)主演，不过最后则成为一部以“科学武侠”、“微观武侠”为噱头，充满着致敬的大杂烩作品。

　　致敬斯托拉罗：

　　影片《武侠》里最明显的致敬，便是王羽扮演的七十二地煞教主向《现代启示录》中马龙·白兰度扮演的科茨上校致敬。在王羽刚出场的几分钟时间里，便参考了《现代启示录》中科茨上校的第二、第三次镜头里出现的情境：黑暗弥漫的逆光环境里，只是看到他的光头与背影、气势。只不过，在《现代启示录》中象征着两种文明的冲突的寓意，尽管在《武侠》的片头时带出一点点的可能性，却在后来的杀戮里被消弭了。

　　而《现代启示录》的摄影师，便是“用光线参与叙事和表意”的维托里奥·斯托拉罗，他的代表作包括《同流者》、《一九零零》、《现代启示录》、《末代皇帝》等。而在《武侠》中，也随处可见向斯托拉罗的摄影致敬的痕迹，如甄子丹与金城武(在线看影视作品)在影片里讨论“同谋者”的那一段戏，镜头里的甄子丹在光线的衬托下处于“阴阳脸”的状态，这段戏延续了《投名状》中李连杰(在线看影视作品)在派人暗杀刘德华(在线看影视作品)那段时独自在房间里喝酒的戏，但更远一点看则是来自于《同流者》中最为人称道的房间戏，男主人公因为随着时局的变迁而慢慢的改变着自己，而光影也逐渐的由明转向于偏暗。

　　此外，如甄子丹与惠英红(在线看影视作品)的对手戏等，也可以从斯托拉罗的作品里找到影子。

　　实验性武侠：

　　武侠动作片在华语片尤其是香港电影里几乎有着开到荼靡的趋势，而由陈可辛导演或者监制的前两部作品《投名状》与《十月围城》，前者试图将一个历史典故置放于大时代背景里回顾其人性的复杂与时代下的无奈，后者则是试图将香港的武侠片与内地的主旋律片相融合为主流片，两部作品也都做得比较成功。

　　而《武侠》，用导演陈可辛自己的话说，便是一部“改变武侠”的作品，要“把《武侠》延伸到一个全新的微观世界。武侠是讲道理的，不是凭白无故的”。于是，在这部作品《武侠》中，原本华语武侠片的侧重于刀光剑影的武侠世界，变成了结合了科学/伪科学的、进入微观世界解释的武侠片，如影片开场不久的一段动作戏，便被“神探”徐百九用了近乎福尔摩斯的方式诠释了一遍（这段戏也出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原本已经用镜头语言表现的电影场景，加上了不少的台词，有些画蛇添足）。

　　但试图“改变武侠”跟是否真能“改变武侠”是两码事。影片有些像去年的《枪王之王》在前半部分用了不少篇幅来探索“犯罪心理学”但到后面却还是回到了很传统的警匪对峙般，在对“武侠”进行了一番“科学探索”后，以简单粗暴的“科学”将正邪终极大战画上了句号。（在影院看到结尾时，尽管早先得知了结尾，但还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雷人”。）

　　大杂烩：

　　陈可辛在“告武侠书”中曾经表示到，“武侠可以是一个名字，比如王羽”、“武侠也可以是一种态度，比如科学”、“武侠还可以是一场选择，比如相信”——这三个“可以”可以作为影片的主要元素的归纳。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则是《武侠》将不同的元素杂糅在一起，这也是影片的一个特色。

　　武侠、科学、推理、悬疑、惊悚、天命等，被杂糅在这部作品里。福尔摩斯式的科学探案，追寻到了真相却依然是以不断的推理方式呈现，而当传统的武功有着天壤之别时，则靠所谓的天命来解决困境。但这也恰恰成为了影片的困境——创作者试图要“微观武侠”还是大而化之，创作者试图解释“武侠”却依然是有武缺侠（传统的侠义精神在本片里几乎是让位的），而所谓的“同谋者”的说法到最后依然是好人/坏人的简单二分法。

　　语言的大杂烩。金城武在影片中扮演的捕快徐百九，讲的是四川话；甄子丹扮演的刘金喜/唐龙，讲的是普通话；当地村民，讲的是当地方言；但最为特别的是，汤唯在影片里扮演的阿玉，尽管影片一再交代她是土生土长的当地村妇，却讲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与当地人的方言几乎是格格不入。

　　整体来说，这部由陈可辛导演的《武侠》，尽管有着“改变武侠”的野心，却流于噱头，只能说是提供了武侠片的再发展的某种探索；而汤唯的戏不但是一些观众所说的“打酱油”，甚至因为语言的疏离而不断的疏离着剧情。

　　阿木（影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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