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京辉深圳答观众问：创作如何区分上下半身

3月30日晚，孟京辉和廖一梅在深圳书城与观众对谈。深圳商报记者 甘跃飞/摄

　　“孟导，你的终极目标是什么？”“孟导，你的戏怎么区分上半身和下半身？”“廖老师，《柔软》为什么要起这个名字？”3月30日晚，孟京辉和廖一梅夫妇在中心书城“大台阶”这个开放式的场地与深圳观众进行了一番开放式的对话，席间不乏上述有趣的提问。

　　孟京辉和廖一梅此行是为了宣传他们的新戏《柔软》而来，虽然当晚是周三，并非书城人流量的高峰期，但还是吸引了许多闻讯而来的人们，满当当地坐满了书城南区的大台阶，当中更有许多人手捧廖一梅的所著《悲观主义的花朵》等待签名。

　　创作如何分上下半身？

　　简单介绍了《柔软》的创作历程和剧情之后，有位中年女观众提问“你们怎么看待幸福？”廖一梅说：“在我看来，生命是广阔的，无所禁忌的，但是视力所及，没有见过一个说自己是愉快的、平和的、满足的、幸福的人，所以我想看到生命力的奇迹。幸福的准则，对每个人来说不同，如果你听信别人的，那就是一种二手生活，所以《柔软》就是要听听你们每个人的一手生活。”这个“二手生活”四字赢得观众一阵掌声。

　　有位30出头的男观众问孟京辉“上半身创作和下半身创作要怎么区分？”，孟导幽默地回答：“那要看你从哪里分，有的人觉得膝盖以上都是上半身，还有人觉得脖子以下都是下半身”，他的话激起一番笑声，“我觉得，动物性和人性都很美，要把它们截然分开不太容易。”又被问到如何看待“在我们的一生中，遇到爱，遇到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了解”这句传诵甚广的《柔软》台词，他说，“对‘了解’，我这么认为，是包括很多东西的，人有很多特质，甚至很多随机的东西，你要一点点去发现自己，我在做戏的时候，也经常自问：我的选择是什么？”

　　小剧场要怎么赚钱？

　　最专业的问题由一位看上去还在上大学的女孩提出，“孟导，小剧场的商业价值如何挖掘，要怎么拉近与市场和观众的距离？”孟京辉回答：“我觉得吧，越艺术的越商业，越进入人的内心越有未来，不要只看当下的一两年，只要你坚持艺术追求，我20年才有今年，比如后天又在深圳演‘两只狗’，像两只疯狗一样，演了700多场了，‘犀牛’是一头倔强的牛，演了680多场，我创作时从来不想着商业、挣钱，只想着好玩，这是实话。我觉得诚实对待自己，总会有好的结果，你算计来算计去，就把自己算进去了，”

　　还有观众显然是老孟的忠粉，连他多年前玩票拍的一部电影《像鸡毛一样飞》都看过，“孟导，你还打算拍电影么？”孟京辉答：“我觉得这是被中国电影界忽略的一部好作品”，观众大笑，“拍电影，需要慢慢积累，当然，有一天你会看到我做一个特棒的电影。”

　　终极目标是什么？

　　最具难度的问题是一位20来岁的女观众问的，“孟导，你的终点在哪里？终极目标是什么？”这话问得孟京辉和廖一梅都笑了，孟导回答：“哎呀，你还真问住我了，我年轻时有两个梦想，一是得诺贝尔文学奖，二是有自己的正规足球场，现在这两个愿望都没戏了。但是，我在做戏的过程中，慢慢有了新的想法，说一定要有自己的剧团，后来说一定要有自己的剧场，可以让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现在我能玩水、玩火、玩土、玩尿，你问我下边还要干什么，还要怎么折腾我也不知道。”

　　一个40出头的男观众提问说：“孟导，我是你的忠实粉丝，你所有的戏我都看了，但都看不懂”，这话让全场包括孟廖夫妇都笑了，孟京辉说：“还好吧，其实马上就在深圳演的《两只狗的生活意见》，你肯定能看懂，讲两只狗带你走进这个世界，特别好玩儿，我的作品每个不同，不一定懂，感受更重要一点儿，也许你看完之后过两天甚至一年之后，到某一个地方旅游时，你会突然把你看过的戏与眼前的场景联系起来，有种穿越时空的感受，坦白讲，不需要懂不懂，你一直看，我还真挺佩服的。”记者 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