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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宝国:《钢铁年代》工人角色让我等了三十年

来源:搜狐娱乐
2010年12月24日09:55
感动落泪
感动落泪

  搜狐娱乐讯 1月1日,《钢铁年代》将作为2011年开年大戏在北京卫视播出。昨日,《钢铁年代》北京卫视首播媒体见面会在北京举行,金牌铁三角主创:制片人侯鸿亮、编剧高满堂,导演孔笙及主演陈宝国(在线看影视作品)、冯远征等悉数亮相。采访中陈宝国表示,《钢铁年代》中尚铁龙这个角色他等了整整30年,否认自己片酬过高的传闻。

  Q:您之前演的角色是特文化特儒雅的,但是这个剧里面的角色却感觉特粗鲁?

  陈宝国:我接了《茶馆》之后再没接戏,(因为)想找个差距比较大的角色。《钢铁年代》这个人物跟《茶馆》之间有很大的反差。另外,因为是高满堂编剧,他的水准可想而知。而且这个人物跟《茶馆》人物完全不一样,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类型特征,外化和内在呈现出来的都完全不一样。这个人物首先是个战士,然后是个工人。工业题材很罕见,我呢,跟工人角色挺有缘,跟高满堂也有缘:我第一部电视剧就是演钢铁工人——《赤橙黄绿青蓝紫》,是特钢的汽车队。第一部电视剧,三十年前。这三十年,我再没有接到过这种类型的戏,第一次演工人第一次电视剧就得了金鹰奖,是一个特别好的开始。当演员前我就是工人,工人的本色和情感趣事,是戏外的东西,这些我就比较多。在这三十年期间,我一直想演,但是一直没有接到过。《大工匠》的时候,高满堂就找我演。有个角色就跟现在这个尚铁龙差不多,两个冤家,也是一个正一个邪气,我看完后觉得剧本很好。犹豫之后,就问编剧两个人物放在一个人身上行不行。编剧当然不干了,没成。这个剧本,严格意义上讲,角色跟《大工匠》有五年的时间了。我没有跟高满堂讲过,《大工匠》其实是给《钢铁年代》画了一幅蓝图。虽然人物间没有传承的关系,但是五年后的《钢铁年代》,写的之狠之张扬,故事之传奇,看后让我本人很冲动。

  (这次让您挑了么?)

  陈宝国:这次没有让我挑选,现在这个人物色彩很丰富。他特别能打动我的,不是张扬,内心很复杂,他主要是身上那种生命的豁达感,幽默的气质。这种最基层的人,而且是在共和国最绚丽多彩的几年,对待自己的生活的精神气质、憧憬,那个时候人物的信仰——可能现代人觉得有点不太可信——那个时候人的信仰很单纯,那么干净,那么纯净,我就没看到过。我不是说古装戏不好,但是该杀就杀了。我演了五个皇上,勾心斗角的实在受不了,弄得有点龌龊。主流不仅仅是这些,主流文化还有很多。看到这个戏以后,我看见了一群干净的人,但故事可不是就平了,一口气吹没了,这不是。相比之下,三十年前《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刘思佳,也是钢铁厂的工人,按那个时代是青涩的偶像色彩标签的人物,也是个前卫的人物形象,跟现在《钢铁年代》这个角色比也前卫的多。尚铁龙这个角色我特别喜欢,不深沉不累,也特别幽默:平民草根对生命的豁达感和韧劲,这就是幽默。这些东西在很多文化人的身上都有。我就是认为自己很有工人缘。

  Q:大家对工人的概念很模糊,谈论更多的可能是公务员和白领,大城市很少说工人。现在拍这么纯粹的有工人情怀的戏,市场意义和切入点在哪?大家怎么会看?

  陈宝国:首先说工人,那个时候,工人阶级领导一切,工人阶级是社会地位最高的。那个时候有工人是红色的标志,他的社会地位,享受的自尊、荣誉感特别高。后来当兵的社会地位高,当时大家没钱,都奔着这个去。至于市场的衡量,我从来不考虑市场,只考虑故事,打动我的是故事和人物。

  Q:故事很传奇了,可是可信度呢?怎么样能让人感觉离他们很近?

  陈宝国:那段历史里面的群像,不是我演的尚铁龙单挑主线,我认为是群戏。我的戏份没那么多,我剪掉了三集戏,对此我很不舒服,我也跟主任说了。呕心沥血的拍戏,拍一个少一个。抓住好的角色,我投入的更多。这部戏有很多别人的戏都加进来了,是群戏。它跟我们平时生活接的很近。说是钢铁年代,其实很难拍,创作人员要渲染当时年代的气氛。氛围有了,扮相再像工人,挺是那么回事。说是钢铁年代,里面有相当的篇幅,不是写炼钢。因为没什么好写的,主要是情,不管什么市场和年代,只要有人物有情感,故事就不愁没人看。这里的情感不是风花雪月,而是恩恩怨怨,打打闹闹几十年。就这几个人物,有意思!活得有滋有味,有情有义,有爱有恨。

  Q:我认为您应该演的是杨寿山,很文雅的人物形象,您是被动接到这个角色的吗?您觉得您适合演什么?

  陈宝国:我从来没觉得自己适合演什么,我就换个样演,我的追求还能往前走。我是科班出身,演了这么多年的戏,我现在演成什么样,再标准、超标准都是应该的,没什么好说的,全交给观众。我对角色有选择也是应该的。如果不选,观众也没什么兴趣了,所以要有新鲜感,要跟想象的不一样。很多人认为我不合适的角色,我就较劲,我非弄个是我的不可;可是很多人认为我合适的,我反而觉得不适合。角色不是你,不可能百分百是你,你就是一个演员,大家一起捏成你这个形象。

  Q:您饰演的尚铁龙非常豁达,现实生活中您有这样豁达的胸怀么?

  陈宝国:我不可能那么豁达。要是遇到尚铁龙那种情况,我非要把媳妇弄到手。革命了一辈子没剩什么了,凭什么啊?对于这段戏,中间的感情戏本来很唐突,但现在已经有很大的改观了。经过我们之前的商量,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是让戏里的厂长给解决的。当兵的就是这样,师长可以这么做,我更应该。对于充满感情的戏,百分之九十九我动的都是真感情。我没弄行货,我对得起这个戏,对得起这段艺术经历,想起这段戏我就觉得很难受。

  Q:我们组织四五十年代的人看这部戏的时候,他们感同身受。对于工人阶级过来的人,这个情感发挥的很正常,这个角色很伟大,现代没经历的人理解不了。

  陈宝国:我们现在的人完全理解不了。现在工人题材的戏很罕见,又写了那个年代的那批人,也很罕见。难得还有作家关注,写出来献给一亿四千万的产业工人。

  Q:您能不能说一点细节,现在好多戏也是两个男人之间的,这部戏有什么区别么?

  陈宝国:工厂是大事,两头是有取舍和牺牲的,他有细腻的情感。

  Q:那个年代的情感不同的地方有哪些?

  陈宝国:有很多是一样的。争强好胜,拔头筹,这些都是一样的,是男人的普遍心理。但是,放在这个戏里面,直接推动了故事情节,我认为很干净。

  Q:拍的整个过程有没有很怀旧的感觉?

  陈宝国:没有,我觉得这部戏很时尚,情感很高级很时尚。

  Q:这部戏是主旋律,您说有时尚,体现在什么地方?

  陈宝国:时尚体现在很漂亮,情感干净漂亮,就看能不能打动人了,它打动我了。

  Q:以您现在的资历,能特别触动您的角色越来越少,是不是有这种感觉?好多人愿意让您演,但是您一听就不成。

  陈宝国:你说的一点错都没有。现在角色挺难选的,越来越难选。因为好的角色少,好的剧本少,好的制作团队也少。能进入你的视野落到你的头上供你选择的就更少了。

  Q:您在饰演角色的时候动的都是真感情,在这部戏里您印象最深的是哪些场景?

  陈宝国:很多场景,每个都一样,很多场面都是特别极致动情的。其实,还是我跟杨寿山麦草的情感纠葛。这是特定时期的一个产物。我们这对欢喜冤家是剧作家下重墨描写的。比如有一场小酒馆的戏,我跟冯远征喝酒。他说要离婚,我听了以后就着急了,打了他一耳光。当时他戴着帽子,那场戏打不上其实也可以,我还用手提前量了一下,但打的时候尺寸没把握住:打过去,人没了。当时他蒙了,但我们两个接着还演。后来我心疼了,过后就去道歉,我说“对不起,下手太重了”。我们两个就是这样的,这种错我经常犯。以前还因为这个上医院跪下了。但生活中我不打人。

  陈宝国:还有一场是跟小姜(姜宏波)。我去看儿子和媳妇儿,跑到北大荒,火车一晃,到屯了。我跑下去,走了血液窍门,菜刀逼出来了,深夜来了色狼,麻神追我,互打,多少年还看我,她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演员一动情,一下子把我拍到对面墙上去了,我胸都红了,她给打肿了,打的心疼,本来我心脏就不好,她打的太狠了,当时我不知道,原来她是搞体育的,搞什么体育的呢?打排球的!

  Q:您和冯远征老师饰演的角色是一个阴柔一个阳刚吗?

  陈宝国:它的人物都有规定。当时商量阵容是谁,我看完剧本后就说请远征,我认为他是唯一的。他是个好演员很会演戏。我们都是不错的演员。这部戏是两个男人的影视模式,但是这个模式在钢铁年代里,已经发挥到极致了。我想跟冯远征合作,而且我跟他合作也合适,他跟角色也合适,他是最靠近的。

  陈宝国:这个角色跟以往角色有区别,我尝试了很多角色,但还是想演尚铁龙。现在可选的角色太少了,市场为了保险,我能演的有局限。这个角色跟以往的很有反差,如果我一直演一个角色可能会很省劲,但总这么演会有问题。如果有人跟我说这个角色是我没有演过的,而且也是我喜欢的,这样的角色太少了。

  Q:您有没有挑角色挑走眼的情况?

  陈宝国:有过这种情况,那就会没有这次演的这么尽情。这次有创作的愉悦感,因为我全是自愿的。冻成这个样,但戏演的很舒服。

  Q:戏里这两个角色,一刚一柔,您是纯爷们,而冯老师有点书生气,很阴柔

  陈宝国:这里的人物形象在性格上有互补。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像是猫抓耗子,而且是互换的。你看戏就会知道,猫抓耗子,一会儿他调理他,一会他弄他。但最后炼钢的时候没有,最后成了兄弟。两个人恩怨了一辈子,但到坎上的时候都是互帮互助的。从冤家到仇家到兄弟。

  Q:听您说戏拍的很苦,冻的腿都流汤了?

  陈宝国:因为是赶上严冬,在东北拍的。其实哪个戏都不容易,演员受罪是活该,没所谓。但是拍电视剧来讲这么大的投入制作,让我惊讶了,好几千公里。我就跑了四五千公里,贵州、中蒙边界都去过。

  Q:有没有没演的戏,但是后来火了,您看走了眼?

  陈宝国:这个也有,那个剧本好,但是正在拍这个戏,得改档期。我不两个戏同时拍,虽然时间也能赶上,但是我不想那样,这个就是命。

  Q :这部戏是大制作,如果说小成本的戏,可能不到你这儿就被你的团队推掉了,不敢找您。

  陈宝国:我没听说过,我没团队,我就一个人,助理都没有。

  Q:这个剧里有哪些特别危险的戏?

  陈宝国:有,我们拍了。工厂都不行,我们挡板班长,就后面喊,必须撤,看我们还在炼钢炉前招呼呢。那个已经是技术很先进的时候了,不是平炉炼钢了。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工厂乌烟瘴气的不敢乱走,表皮黑着的煤可能踩一脚脚就没了,因为里面还红着呢。这种煤车间到处都是,都要绕着走,有障碍物都绕着,没防护。

  我们不敢走太近,给的时间也太少。大连的特钢,卡着时间,那是真正作业的,不能有旁人。每场戏可能就十几分钟,所以大家就上去了,大概都顾不得了。我们看了,也知道工人的辛苦,都是抓拍下来的,场面很好。那个时候,说到哪儿就抢哪儿,那个声势很吓人。炼钢不文雅,它不是绣花,弄完这个再演这个戏,连说话声音都变大了。

  我当时首钢拍的时候,工厂也见过。

  Q:《钢铁年代》之后是在休息吗?

  陈宝国:对,小一年了,没好的剧本。

  Q:有没有想过组团队,拍一些想拍的戏?

  陈宝国:没有这个想法。量身打造这个事儿,不是一个科学的事儿。我不知道我下面想演什么。我在想的时候,可能一个作品一个人物曾经感动过我,我只是觉得这个形象很棒,那也就不过如此,如果进入创作计划,如果硬套的话,一点儿情趣都没有了。

  Q:您儿子进入演艺圈了,您会给孩子创造机会,帮孩子一把吗?

  陈宝国:资源不是没有。但是,我从来不跟人家说,从来不给儿子找角色。他现在还行,跟着《大宅门》的导演拍戏。那导演主动跟我说的,说把你儿子弄来,我给他个角色演演。演了两场,他觉得很不错。《大宅门》正准备拍第三部呢,外篇。

  他(陈宝国)做人原则很强,他有自己一套的东西,很难改变。

  我自己演戏都没求过人,他愿意干我尊重他。他成年了我也管不了。但是也高兴,他还拍了一个戏,可是他的运气估计没我好。这个行当很难讲,得有灵气,有悟性,有资源可以用。拍戏得有一个阶段。得看孩子是不是这个料,该帮也要帮助。

  Q:那个年代的情感不同的地方有哪些?

  陈宝国:有很多是一样的。争强好胜,拔头筹,这些都是一样的,是男人的普遍心理。但是,放在这个戏里面,直接推动了故事情节,我认为很干净。

  Q情感非常戏剧性,自己的老婆嫁给死对头,人的一生都会纠结吧?

  陈宝国:我都特别理解。在二度创作的时候,也觉得在某环节上应该加重些笔墨,比如我闹婚以后,怎么尚铁龙就不接着闹了,平常凡人俗子谁也过不去这个坎,用他自己的话说 我革命了半辈子,连老婆都给革去了,他过不去这个坎,都革到我冤家对头的炕头上去了,他过不去,你必须得给我过。什么叫闹婚抢婚,她原来就是我的,我没死,活着呢,活着你就是我的人,你说我们当年我就相信打天下那批人就想实现共产主义,不仅仅如此,他就想有个老婆,有个儿子。这点基本的呢都没有,怎么去过这个坎,最后来人,就是军管,把他给压走,然后厂长给了他一番话,加一场厂长的戏,我们当时跟满堂老师说,加一场戏,就能把这结解了,满堂说,我明白你们的意思,等着,两天之后,哪一张白纸,上面有这么多字,我一看,哎呦喂,真是神来之笔,绝了,就是谢刚教育我这场戏。他的上级给他做思想工作,什么方式做,什么都做不通,符合革命大局,这跟我娶老婆有什么关系啊,你甭给我做工作,人家不这么做,人家讲,毛主席有五个亲人在革命中丧失,那怎么着,他就不革命了吗?他说,我老婆也是接到阵亡通知书了,也是改嫁了,我当时是团长,你就是连长,等他回家,老婆看到他的时候,一句话没说,给他缝了三双袜子,晚上擀个一碗面条,第二天早上起来上吊了,我就看剧本就说,我理解了,他说,咱们都得为自己的老婆想一想,毕竟是接到阵亡通知书了,人家不行往前走一步吗?人家是以身来说这事,我觉得那时候人的感情和现在可不一样,就透着那么干净,而且这个戏的坎还过去了,这个剧作家太牛了。我经常遇到这种情况,我也经常会给人出这种幺蛾子,《大宅门》那时候我跟宝常讲你这戏这40集你得摁得住戏,他说我写了70集,我说那你得打个点,他说怎么打,我说最后他得怎么怎么招,你甭管了,最后你们可能也有印象,念遗嘱,“如果与日本鬼子同投一气者,全族共诛之……”这一下那种写的是个家族的事,但在外侮面前中国人宁折不弯的情怀,这都是我经常,拍汉武帝的时候也是,我总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所以他这个戏,着实这么多年,让我感动的戏。

  Q戏里你说“臭老娘们”,现实肯定不这样吧

  陈宝国:臭老娘们是他一口头禅,是有戏的,她爱上他了,它这人物关系到一定程度了,这叫法不一样,他看不起她的时候,他跟她眉来眼去的时候,语气不一样了,它是戏里特别重要的符号,这真是老百姓说的话,没不雅。

  Q:您怎么看待男孩女孩谈恋爱呢?

  陈宝国:尚铁龙钢铁年代里有特别好的一笔 我看剧本的时候我就觉得 他儿子从北大荒回来 他往屋里一坐等着他 在院里碰着他儿子说别总跟她腻着 我在楼上等着你 往那一坐等着儿子 十几年没见的儿子 原来走的时候那么点 现在都是男子汉了 进门以后 那段对白多棒啊!“怎么着 叫一声吧”儿子打小就没交过爹啊。“我爹是杨寿山 我不叫爹 杨寿山是我爸 我没爹”尚铁龙从生下这个孩子到那时候小五十岁了就没人喊过爹。“怎么着 叫一声吧”儿子不叫。“不叫我可动手了”儿子还那么愣着,然后他站起来了,那就是要动手了。他看着儿子,儿子看着他,扑哧他乐了,儿子好了,白牙露出来了,乐了,走过去咔把儿子抱在怀里,20年了。哎呀我觉得,天下父母要求不多,就这么一点点。这个场景的出现一定是经过他不同意他们俩搞对象,后来他们俩就是走到一起了,他们俩又认同他们俩了。戏里就是这么个过程,生活也应该是这样。戏剧就是生活的提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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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游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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