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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期:《赵氏孤儿》:这个时代需要陈凯歌

来源:搜狐娱乐
2010年12月08日17:32
[提要]  《赵氏孤儿》除了有陈凯歌导演一直奉行的制作精良和豪华演出之外,在情绪和情感上完全是平民式的,具有一种普通人的高贵和亲和。《赵氏孤儿》的前半段包含有大段的动作戏,场面相当给力,同时又有喜剧气息浓厚的市井生活…[我来说两句][往期回顾]
正方:陈凯歌又一部难得的佳作

   影片总体还算均衡,导演花的心思都能体现出来。仔细研究,这出古装大戏,要身段有身段,要话题有话题,要艺术有艺术。特别是彩染渐变的服装、回荡着的幽怨配乐、震撼的音效,值得回味。陈凯歌重回一线大导的地位,日趋形成。

反方:开局扣人心弦,却以烂尾收场

  纵观整个片子,陈凯歌始终还是太有艺术腔调了一点,太文以载道了一点,哪怕这腔调里已经没有内容,这文后面没有什么大道,他依然还是喜欢端着架子。他可以把一个很有文化的题材经营成一个漂亮的庭院,却总忘了要给人留下一个进出的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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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年12月4日,陈凯歌(在线看影视作品)导演的《赵氏孤儿》公映了。虽然这个电影不完美,但是这个时代太需要它了。目前中国电影的整体情况非常之杂乱,必须做出进一步的观察、审视。我并不想说《赵氏孤儿》可以拯救这个局面,然而对于改变当下电影生态环境的尝试,却是有其存在的正向价值,是对当下成功学泛滥成灾的冷思考。绝大多数电影都不用过脑子,只是一次性消费产品,甚至很多电影连一次性观影体验都很难完成。《赵氏孤儿》的出现,值得关注,媒体及评论人观众应该做出必要的保护。中国电影在当下GDP爆棚、CPI突破天花板的时代,也像是个孤儿,不过这个孤儿貌似也很闹腾,其实危机重重。是弑父成长、破茧成蝶、犀利进化、传承有序,还是沉沦浑噩、一塌糊涂、得过且过、未来难料,站在米字路口的中国电影,是要认真洗牌了。

  1、《赵氏孤儿》:不完美的完美

  “赵氏孤儿”的故事,作为被王国维认为是世界性的大悲剧的故事,却是有着诸多不同的版本。然而,无论是《左传》还是《史记》,再到元杂剧和现代戏曲,却没有人能够将其中的故事关节、角色情绪、人物道义和内在逻辑梳理得清晰通彻。所有的史官、说书人和编剧,都不可能打通所有脉络,其本质原因就在于从历史本身到艺术演绎,都难以改变这确实是一出极其宣烈的悲剧,不会有人可以将那些起承转合有如游戏般来回复盘,唯有不完美的悲剧才是完美叙说,正是不完美才给作者与观众相互讨论的空间,于是观众也登上了舞台。

  《赵氏孤儿》中每个人都在生死场中挣扎,银幕下每个观众都会有自己的思考。时代在变化,《赵氏孤儿》也在变化,陈凯歌编剧的新版本也不可能讨好方方面面。这并不是为《赵氏孤儿》的不完美开脱,有种不完美正是以无法完美解决来映照人心之起伏。“赵氏孤儿”这个故事,前半段无论如何变化,都是赵氏一族被屠岸贾杀戮,换做任何导演去处理,都只有细节上的变化而已。陈凯歌对于这个经典故事的新讲法的最大贡献,在于搜孤、救孤之后,市井郎中程婴(葛优(在线看影视作品)饰演)如何养育这个孩子。他不是灌输仇恨,让其从小在变态扭曲的恨意中萌发复仇之志向,而是给了赵武/程勃正常的成长环境,接受了最好的教育,然后让其在知道真相后去选择如何直面问题所在。联系陈凯歌一代人的青春期,作为红旗下的孩子,他们接受的教育纯粹是以仇恨为主,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狠斗私字一闪念,走资派就在身边,陈凯歌和阿城、老鬼、宋彬彬(宋要武)等天下脚下的孩子,在仇恨教育中,敢于造反、不惜一切代价追随最高领袖的大手,最终却成了饱满激情的单细胞仇恨因子,最终逃不过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命运。少年时的陈凯歌,又很敏感,既被大时代所裹挟,又在父母的影响下,有很好的启蒙。对于此,陈凯歌有着深刻反思。在陈凯歌37岁的时候,出版《少年凯歌》,对于青少年时期做了真诚的反思、忏悔。

  1966年,陈凯歌14岁,文化大革命爆发了,中国进入动荡不安之中。对于陈凯歌,留下了终生难以磨灭的心灵创伤,忏悔也不能弥合那追悔。由于盲从和恐惧,他选择了顺应和参与,在批判会上,他试图摆脱自己的景况,特别的人是有罪的,他批判了父亲。“整个情形恍如梦境。戴红绣章的人叫到我的名字。我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走向前去。我已经记不清我讲了些什么,只记得父亲看了我一眼,我就用手在他肩上推了一下。”他当时在巨大的惶惑中,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加入了人群,却失去了父亲。”长大有时真是一瞬间的事,陈凯歌明白其中的深意。在后来,他会说:“当审判台的位置空出来的时候,我就自己站上去。”在后来的岁月里,他选择了孤独,他的作品,无论有无喝彩、指责和误读,有多少反响,他都一直走在自己的道路上。

  陈凯歌选择《赵氏孤儿》,是为了让这个故事再一次焕发神采。程婴成为主人公,他承担着太多。程婴尊重赵武的生命价值,而不是作为自己复仇的工具。复仇与否的裁量权在于赵武,赵武为了给他爹(这个爹是程婴,赵武对屠岸贾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的命,为我爹报仇”)报仇,不惜牺牲自己年轻的生命,他开始与屠岸贾站在一起,本身就不报生之希望。因为“推动孩子复仇的力量不是仇恨,而是孩子对程婴的爱”,陈凯歌如此解释本片之内在逻辑。怎样的电影都不能藐视普通人的情感,角色无论有多特殊的经历,也不过是在特殊位置/形势下的普通人,他们的七情六欲再加上他们的位置和经历,便具有一种人性的共性。五年以前,我曾经和陈凯歌讨论过“爱能改变命运吗?”陈凯歌的回答是“这更要问每一位读者和观众。温暖,幸福,希望,光明,理想,我们的人生和电影一样,是开放结局,需要观众去感知。我想,弘一法师的遗偈‘华枝春满,天心月圆’来形容我的追求,悲欣交集,观众如果能有大存在的感觉,那么我就知足了。”

  鲁迅说“革命是让人活,而不是让人死的”,让仇恨来解决仇恨,植根于仇恨的教育最终必将会令社会运行系统崩塌。本版《赵氏孤儿》中,屠岸贾因为受到国君的诬陷、赵氏的跋扈,而踏上仇恨的不归之路。陈凯歌赠给他成功之后的新形象,一个和所有历史、戏剧文本都不同的性格,屠岸贾的罪恶感相当程度上与流行故事很不相同。这个人对赵武来说,是个神一般活生生的偶像,勇武、坚韧、善于教诲,赵武的本领全部拜其所赐,赵武的性格养成基本就是屠岸贾优秀一面的衣钵继承。陈凯歌杜绝那些高调的宏大词汇,他最终定稿剧本的《赵氏孤儿》,放手给了所有角色更多的可能性,赵武和屠岸贾(王学圻饰演)都站在了人生的米字路口上,最终程婴和屠岸贾双双死亡之后,赵武才成了真正的孤儿。

  2、中国电影好像也是一个孤儿

  正是当下浮躁的电影观赏氛围,让观众更乐于接受跌宕起伏的外在化剧情,冲突越明显越好,而不顾及人物内心的对撞、纠结和苦楚。假设这个故事的后半段,大开大合大撒狗血,看起来貌似很过瘾,但那绝对不是陈凯歌的所为。赵武的血脉来自赵朔和庄姬、再生的造化全凭程婴及其妻、子和公孙杵臼,赵武集合了太多的期望和希冀,却在仇人之塑造下成为英才,这才是《赵氏孤儿》最具魅力所在。陈凯歌在《无极》之后,深刻反思了某些倾向。为了自己的妻、子,程婴必须死。屠岸贾试图放程婴和赵武一条生路,自己也不忍心借刀杀人,亲手也是不忍,死于赵武剑下,也算是死得其所。这其中的细微之处,在当前华语电影导演中,也只有陈凯歌能够拿捏得到。惊心动魄不在于物外的惊涛拍浪,而是内心的波澜起伏。正是程婴、赵武的自主选择,才诠释了英文片名“牺牲”的意义。

  中国电影,会不会也是个孤儿呢?上有《电影管理条例》,下有挑剔的独特口味的观众,中间在空气中漂浮着都是特殊的国情。当前是复杂的电影环境,这个世道中,有许多好消息和更多坏消息,甚至有些消息根本分不清好坏。2010年虽然不会到100亿的票房,但是增长也很可观。这是好消息,不过在广义货币供应量高企的情况下,中国电影的资金来源很可疑,热钱、游资极多,制片人和导演太容易取得资金开始运作项目,新导演出道的也非常容易。通盘监视最近几年内出道的新导演,绝大多数导演的前三部电影,进步程度相当堪忧,对比陈凯歌、张艺谋冯小刚姜文、宁浩、陆川等电影人的前三部,差距是一目了然。

  那么多电影抱怨厅数不够、放映场次不够,可是最重要的原因不过是上座率低。2010年公映电影数量超过200部,华语之作不会有10部电影的票房达到或超过预期,绝大多数电影的期望值都落空。即便是100亿,也是极为脆弱的微小产业,事实上投资回报率也是非常低。这样一来,投资人随时都可能转移到其他产业,大多数投资人来说,电影只是一门生意。

  人民需要好电影,一旦出现了请爱护。至于什么样的电影是好电影,首先是要有足够的诚意和创意,而不仅仅是在热钱和游资的鼓动下,拍摄一些不知所谓的电影。我绝对没有一棍子打死商业电影、娱乐电影、文艺电影等概念。商业电影和艺术电影当然也不是区分好坏电影的标准,票房高低同样也不是。某些拍的不成样子的文艺片,也要批评。而像公认的商业片导演的王晶,他的《赌神》、《鹿鼎记》也要鼓励。2010年大约生产了500部华语电影,上映的不到150部,绝大多数电影都没机会与观众见面,当然未公映的电影也未必不是好电影,比如说《碧罗雪山》、《老那》等等,但是大体而言,能够称得上好的电影,不会有50部,即便放宽标准到100部,中国电影的残次品比例也实在太高。

  故而,中国电影实际上已经在丁字路口了,为了中国电影的良性发展,必要同时采取限制与开放两个政策。限制,指的是准入的资质审核,不能再一窝蜂的拍电影了,数量上应该控制,中国不需要那么多仓库里的电影,当然一旦限制,就会出现寻租空间,如何去公开、公平、公正的操作那属于另外一个话题。开放,在电影局和电影人看来是一个世界两种表述,电影局也要创造条件给电影人,没有更具体的、可操作的细则,电影人的创作在遭到看得见的剪刀手之后,只能去揣摩看不见的红线,要么自我阉割,或者出走境外。当然,我们不期望一蹴而就,但应该让创作人看到方向。陈凯歌导演的《赵氏孤儿》,是在当前电影生态环境之中,极为难得的诚意之作,业内和观众应该给出反应,做出对话、交流。

  云飞扬(影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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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说两句 查看评论
开篇不错,后半截没绷住,又烂尾了
后半段黄教主的表现比葛大爷出位好多啊
相比于冯小刚姜文,还是更期待陈凯歌
前无敌后无极,陈凯歌也只拍了半部好戏
说得文艺点,这是陈凯歌又一次“谦卑的自我救赎”
好的段落是真好,淡的部分也是真的让人坐不住
  
(责任编辑:张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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