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骥：电影里什么都是真的

《当爱来的时候》导演张作骥

　　今年金马奖尘埃落定两天后，媒体依然在纠结：为什么最佳导演奖是《第四张画》的导演钟孟宏，而含金量最高的最佳影片奖却给了张作骥导演的《当爱来的时候》（后简称《当爱》）？在微博上，在关于金马奖报道的字里行间随处可见这样的质疑。张作骥因此成为了本届金马奖最有争议的获奖者。

　　本报记者 周昭/文王维宣/图

　　大妈角色来自母亲

　　广州日报：为什么决定要从女性的视角以女主角自述的形式来拍摄《当爱》呢？

　　张作骥：我拍女生这是第二次，其实我挺害怕拍女生的。因为我觉得女孩子是靠另外一种思维思考的动物，我一辈子都没法搞懂。但是我又好奇。她们是做什么行业的无所谓，关键是两个女生的戏剧，一个是意外怀孕的少女，一个是看着坚强的大妈。

　　广州日报：大妈的戏更让人感动?

　　张作骥：是，我很想表述的是所谓的女强人，为什么她们会强？那是因为有弱者在他们身边，让她们显得强且必须强。电影里，大妈的入赘老公“黑面”癌症倒下后，坚强了那么多年的大妈，在家里大家都以为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打不倒的大妈，听到消息后连站都站不稳瘫软倒在地……这些都是我亲眼见过的画面。我妈妈就是这样的。

　　广州日报：所以大妈的形象来自令堂吗？

　　张作骥：是。我母亲跟梁启超是同乡，父亲跟康有为是同乡。我母亲19岁就跟了我爸爸，她经历过相当残酷的岁月。到了台湾之后一个亲人都没有，在这个戏里大妈就是我母亲的影子。

　　广州日报：电影真的有点闷，不过大妈和小妈演得挺好。大妈的扮演者吕雪凤也得到了最佳女配角的提名。

　　张作骥：其实她们本身都不是演员。没有钱嘛也请不到成熟的演员，就只好花时间拼命地找。戏里大、小妈还有来春三个角色找了我好久。你们看到的小妈背后的文身也是真的。

　　广州日报：高盟杰饰演的自闭症患者画的画是请谁画的呢？

　　张作骥：他自己画的啊。我让他关在房子里整整五个月，什么都不做就是画画。我在片子里用过的那些画现在都还在我办公室里呢。

　　广州日报：听说你下一部片子里要让他吃屎，不会也来真的吧？

　　张作骥：（笑）我的片子里都是真的。电影跟电视不同，电视是免费的，但是电影是要人家花钱买票进来看的，怎么可以给人家假的看。

　　“我拍的是慢节奏的商业片”

　　广州日报：女主角有一场床戏要跟她做思想工作吗？毕竟是新人。

　　张作骥：我一直拖到最后一天才跟她说。她刚开始也很担心，我说怕什么啦，你有我有大家有的东西，怕什么啦。

　　广州日报：但我不认为那场床戏是必不可少的啊。拍床戏纯粹是为了造噱头吗？

　　张作骥：（笑）所以我说拍的不是艺术片，是商业片嘛。你们又不信。

　　广州日报：有人说《当爱》拿奖说明金马奖又抛弃了商业片回归文艺片了，你怎么看文艺片和商业片这两个概念。

　　张作骥：大家说的商业片要点暴力、色情，但是这些元素艺术片里就没有吗？所谓商业片是卖了钱的片子，跟影片的拍摄完全无关，我说，我拍的也是商业片，只不过是节奏有点慢的商业片而已。

　　广州日报：《当爱》什么时候会在大陆上映？

　　张作骥：还在等送审，估计有两三个镜头要修改。露臀那个如果要剪也没关系，但是生小孩的部分如果要剪掉我就比较难接受。

　　在喧嚣的颁奖礼结束后，张作骥只在华谊酒会上与王中磊密谈了一阵就带着《当爱》的演员“杀”回了桃园市区举办自己的庆功宴。媒体不断从远在机场举行的金马奖官方酒会上打车涌到张作骥的“场子”采访，每个人都在问为什么。凌晨三时才有机会吃几块炸豆腐填肚子的张作骥在本报记者对面坐下，说：“不要再问我为什么了，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啊。”话题从《当爱》的筹拍开始。在电影高度“速食”化的今天，《当爱》还在坚持细工慢活的“手工式制作”，大概是它受到嘉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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