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重庆》：粗糙蹩脚的烂片典范

　　 看完《日照重庆》之后，我顿时困惑和迷茫了，连续自问了很多遍：“这是曾经拍摄过《十七岁单车》的王小帅(在线看影视作品)的导演作品吗？”是的，我最终得到的是肯定的明确无误答案，这部堪称烂片典范的《日照重庆》的的确确是王小帅的最新导演作品。

　　 从所谓的“地下导演”浮出地表之后，第六代导演的王小帅们似乎集体失去了创造力，但他们仍然嘴硬地形容自己为“这个时代的英雄”。忍受了《青红》，忍受了《左右》的不堪后，原谅我再也忍受不了《日照重庆》，我们也终于和必须地对王小帅们失去全部的耐心和期待。

　　 顺便也必须在此特别声明一下，我批判的第六代导演不包括王全安、娄烨、贾樟柯及张扬。因为他们还足够让我们保持一些期待：娄烨对于电影的探索与才华是众所皆知，也是有目共睹的；王全安近年来展现出的大家风范值得惊喜，相信他最新的《白鹿原》也定然出手不凡；除了《世界》成为败笔外，贾樟柯其余作品均展现出不俗的才华和精明的商业运作能力；而张扬则是我一直认为是第六代导演里最擅长商业片的惟一。

　　 《日照重庆》一片名字取自两个地名，日照、重庆。这种联系其实是可有可无的，王学圻与丁嘉丽原本是夫妻，但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的介入而让王学圻将妻儿抛弃在了重庆，之后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在日照另外组建了一个家庭。影片主要还是讲述的是发生在重庆的故事，当王学圻远航归来后，儿子早在半年前已经成了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多年未见的父子阴阳相隔。他一再想试图还原儿子死前的种种，并试图努力去想象这个多年不间的儿子的样貌，但他越是想就变得越是模糊。而最终，他也没能还原儿子的样貌，也没有找到答案，这是一个有些遵从于意识流的电影，而实际上又背叛了意识流，最终的结果就是成就了这样一个简单的、充满缺点和诟病的走过场。

　　 王学圻儿子的死因这一桥段的设计的灵感据说来源于前几年曾经发生在昆明某超市发生的人质劫持案，该绑匪最终被警方当场击毙。昆明人质案发生时，我尚在昆明某家媒体任职，对整个事件前因后果也还算了解，昆明警方的果断勇敢令人印象深刻。然而，在王小帅借用这个事件延伸开后去讲述自己的电影时，你将会发现其知识储备大为有限了，而且对于逻辑推断能力也显得很是不堪。当然，如果王小帅逻辑能力尚可的话，这个电影可能也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同时必须指出的是，王学圻在本片中的表现，仅用糟糕一词还不足以形容。如果你看过足够多的王学圻的影视作品，那么除了《黄土地》、《梅兰芳》、《十月围城》以及《剑雨》带给了我们惊喜外，在其它影视作品里，王学圻总是那样的矫情和陈词滥调，奇怪的是他自己居然并不腻味。在《日照重庆》里，王学圻的表演不是在立体中的，而是在一个平面上的表演，他像是一组特意设计了主题的平面写真，但活生生被拍成了用傻瓜相机在旅游过程中的留念照片。真不知道这是王学圻的自毁还是他被王小帅给毁掉的，这个角色比之葛优在那部臭名昭著的《气喘吁吁》里的角色给人的感觉还更为不舒服。我们无从去了解王学圻为什么会接这个角色的动机，但真诚希望王学圻未来接片也尽可能地为自己和观众负个小责吧，我们相信，片酬早已不是王学圻的终极追求。

　　 还不得不指出的是，在《日照重庆》里，王小帅既没有让人物还原到真实生活之中，也没有对人物进行必要认真的艺术修饰。片中几个主要人物都是破裂的，像碎片似的琐碎，但又是试图要被灌输的，被串联的，最终，他们却是被聚合在一起的。这整个的过程像是我老家农村“二五八”或“三六九”的赶集那般的平常无奇：从家到市集上去转了一圈，你可能撞着一个熟人，就和这人扯了下家长里短，一会你在路上碰着有人争执，你可能去劝告一下也可能是幸灾乐祸地围观，再一会，路旁有两位下象棋的闲暇老者，你随便瞅了几眼，心里着急情不自禁道破其中某个绝杀后，却被下棋人冷嘲一句“观棋不语”，于是你悻悻离去，又或者，你腹中的酒虫开始馋了起来，你走进一个小店，让店主打了二两白酒，然后一饮而尽，你接着继续闲逛……当天色渐晚，你自然而然地回到自己的家中，食过晚饭洗刷一下后，你什么也没有想就睡着了。

　　 当然，王小帅一定不会主动去承认自己欠缺足够的知识结构，也欠缺起码的逻辑能力这一事实的，我们也可以去替王小帅想象一下他的自我辩解：“如果我把那些都弄清楚的话，这电影就涉及到公安题材了，涉及到警察的题材审查会更麻烦。所以我作了些避重就轻的处理。”这恰恰正是我此前曾经予以批判的一种导演进行“自我阉割”现象的具体呈现。“并没有别人去迫使你干什么，真实的情况是你迫使了自己要去迎合什么。”这样的心态是自己的敌人，这样的心态让自己丧失了起码的艺术追求与自我要求。

　　 我们再回过头来假象一下王小帅究竟想通过《日照重庆》表达什么？或者是传达什么？答案是这样的，他既什么都表达不了，也什么都传达不了。因为这个电影想讲述的原本就只是3分钟就可以去说清楚的一件事，却被王小帅生搬硬套地凑合成了一部长篇大作，但他又没有很强的能力去将其流畅并丰满起来，这样做的结果自然就可想而知了，在已经数量不菲的烂片堆中再增加一个简单蹩脚的代表作。没有创意也没有诚意，这是《日照重庆》的致命缺点，但很难想象的是，这样一个项目居然能说服投资人打开出他们的钱包，也着实够大家感觉诧异和费解的！

　　 更有意思的是，在面对善意的批评和提醒之后，王小帅们还总是去抱怨大众对他们不宽容，不包容，还没有看到他们的价值。但作为电影观众的我们也想问问，究竟要让我们如何去宽容或者包容你们呢？是希望我们一次又一次带着美好的心情购票看你们的电影，然后被恶心得不得了后愤然离场，到下一次你们的电影上映后，我们再次让美好的心情被破坏掉，然后当我们说出自己的感受后，我们就变得不宽容和不包容了？！

　　 在连续拍摄出一系列蹩脚简单的烂片直到眼前，王小帅们是选择继续抱怨大众？还是选择喋喋不休地抱怨电影审查制度？再或者是继续愚蠢地进行“自我阉割”？无数个世纪以前，先哲们就曾提出了“认识你自己”“未经省察的人生没有价值”的途径，让一个人成为自己，或者说成为一个可能走向完成意义上的人，这是对一个个生命个体的要求（注：参阅《审视》2004、2005合刊）。

　　 那么，在此也真诚地请求王小帅导演们学会自重，也尝试着学会自我审视吧。

　　郎启波（影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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