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魂三叠》当你们搞戏曲的时候你们在搞什么

　　《还魂三叠》的演出观后谈上，一位颇为专业的观众对三位女角的声腔提出质疑，认为她们的唱腔在几个剧中见飘来拐去。导演也颇为得意地称这唱腔在排演时毫无规定，都是演员与乐师的即兴碰撞而来，即“想唱就唱，唱得响亮”。导演还称这敢于在戏曲本体——唱念做打上作出变革，才是真正的先锋与实验。然而回想全场，这号称小剧场实验戏曲的《还魂三叠》，赢得唯一掌声的却是古典戏曲中最传统的“水袖”，不得不说有些讽刺。

　　戏曲半盲的我，对唱念做打方面的实验不敢妄加评论，但《还魂三叠》一剧在内容结构上所做的“实验”在我看来毫无亮点也毫无意义。《还魂三叠》其实是将三出经典折子戏《牡丹亭•幽媾》，《红梅阁•放魁》和《乌龙院•活捉》的故事打碎后相互穿插起来，作者把古典戏曲中三个还魂的女人杜丽娘，李慧娘，阎惜娇放到了一起，想要通过三个女人不同的命运来展现共同的主题“爱情”。这个初衷是好的，可作者在这样的重新叙事中并没有安排三个女人之间的交流或是融合，她们仍旧各自停在自己的故事中孤独地唱，那和分别演出三个折子戏又有什么区别呢。这样为了形式而形式的做法，笔者实在不能认同。

　　不知导演是不是在追随新版《红楼梦》的步伐，《还魂三叠》在剧中也使用了数量不小的旁白，当“李慧娘”在台前表演时，扮演“杜丽娘”的演员便在背光处讲述李慧娘的人生故事。我很想问导演一句，如果您真的这么先锋这么实验，想要排一出高度抽象高度唯美的作品，为什么还要叙事呢？不过导演叙事也叙不安生，前边还在莲步轻移，后边讲述者操着一口普通话突然介入，让我旁边座位的叔叔噌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一脸疑惑地望向舞台，我真想对他说，别怕，这是导演在让我们“间离”呢。

　　自从青戏节有了孟京辉这个“先锋”总监，似乎所有的戏都沾上了“先锋”的味道。动辄加缪品特，动辄实验剧场，节目册翻过一遍，感觉只剩黄盈和赵淼的戏还有点看懂的可能性。这二位在市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年倒是精通了一件事——善待观众，虽然在我某些朋友眼里他们俩早已沾上了“商业”的味道。代表先进戏剧发展方向，还是代表最广大观众的根本利益，鱼还是熊掌，导演您自己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