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飞：来，让我们来问老舍怎么想

　　【新闻眼】根据老舍先生原著改编的电视剧版《茶馆》，近日在央视八套热情招呼大家品茶。这部由陈宝国(在线看影视作品)、梁天、谢钢、岳秀清等一批北京籍实力派演员演绎的作品，曾被“雪藏”两年，且首次将原来3幕话剧变为39集电视剧。虽然收视率一般，但香茶浓酽，“莫谈国事”的牌子矗在每个有感的观众心里，感怀当下，唏嘘慨叹。好戏！

　　老舍先生是真正的人民艺术家，我们不可接受的平民与贵族的“不矛盾统一”恰恰是老舍先生的精神实质，他有平民观照，不排斥他有贵族气质；他骨子里是贵族，不排斥他以百姓情怀操持平民写作。

　　私以为，贵族和平民的“二元不对立”是观照和理解老舍，至少是读解老舍作品的两把钥匙。只有想通了这一层，才能明白老舍之为人民艺术家的伟大：贵族和平民都是人民，写人民就离不开贵族——如果不能形诸笔端，那就在角色的身板命脉上、在自身的灵魂照影上保留一点贵族的尊严。艺术之为艺术，贵族化和平民化是其二致。

　　当以平民的面目立世半个世纪的老舍先生代表作《茶馆》，在历经小说、话剧、电影的多番演绎之后，终于拥有了39集电视剧版本。只有在这个意义上，《茶馆》才真正地平民化了。小说、电影需要掏钱消费，话剧本来就是贵族艺术，唯有“一劳永逸”买了就不用花钱看免费频道的电视机，平头小百姓“不花钱”也能消受得起——花了一次为数不算多的钱后“永远”都不用再花钱看电视，对于小老百姓来讲，就等于不花钱。

　　陈宝国的爷性和痞劲，北京人根上的智慧和貌似的顽劣，他的不怒自威或说忧国忧民目含沧桑的国字脸，很扎眼，他是少数几个撒在人堆里也能掐尖冒头的当代演员。据说，陈宝国和本家陈道明(在线看影视作品)是一双师奶杀手。粗鲁地推想一把，他俩一个杀的是玩世，一个杀的是冷峻，一个凭的是好玩，一个凭的是深度。

　　对于制片方拿来招徕的陈宝国的“王侯将相”戏路，娱民其实并不买账，娱民最记得的还是“白七爷”。给陈宝国贴上标签之后，陈宝国再想演出花活不容易了，因此不乏有人从陈宝国版掌柜的王利发活脱有“白七爷”的影子。这是大凡演员走到一定阶段都难以爬过去的坡。爬过了标签坡或者说脸谱坡，演员就修炼成艺术家了。老一辈电影人能找得出几人，当代演员，葛优、寇世勋、巩俐、徐帆、张曼玉等位算得上，《茶馆》里的名角有几人能算上，娱民自有分说。

　　一水儿的北京演员，一水儿的京腔京韵，扎入本戏里的制导编创演一色人等都揣了股劲，有种心有挂碍的意思了，这劲这碍就是《茶馆》这出戏端得起放不下，陈宝国将自己的生辰都掐进老舍写作茶馆的时间表里去了，自曝说怕被替换，后戏阶段偷偷跑去打针，又是高烧，又是瘦掉了十多斤肉，愣是没人察觉。这里有诚意的成分，也不乏抬轿子的意思。机会得之不易，都想演出国戏的水准来，用心可鉴。好在一众演员较劲还没较到诚惶诚恐、不知如何措手开口的地步。不敢放手贵族化的平民和不敢放手平民化的贵族都难免落入一个“怯”字。还好，陈宝国们不怯。

　　此剧不雷，据说，国台有意将此剧指给雷剧们看：翻拍剧就得这么翻拍。职业演员抱着团出演里程碑，人生难得一次的玩票玩得格外用力，很庄重，很较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老舍先生本心里的《茶馆》人物的性情精髓。平民的《茶馆》到了而今就是贵族，平民遍地的娱民可以远观没法亵玩。这其实与现而今《茶馆》的地位相当吻合。这部戏无疑成功了，只是翻拍剧如果都这么拍，累伤累瘦几百个陈宝国不说，娱民也得镇日绷住表情，真到那时，大伙儿估计开始焚琴煮鹤，扎堆追思雷剧早日借尸还魂。

　　丹飞（金牌策划人、经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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