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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英红:年过50单身老姑娘夺华语传媒电影大奖

来源:南方日报 作者:郑照魁
2010年06月03日11:11
惠英红

  拿到金像奖的那一晚,惠英红充满憧憬地对记者说,我凭借《心魔》已经得了4个奖了,但还没有内地的奖。这个角色第一次拿奖,获得金马女配角奖时,有人称呼我“金马红”,拿到金像奖,人家又叫我“大四喜”;如果在内地再拿一个奖,“五姑娘”这个称呼也就真的名副其实了———在本周一,这位在家排行第五、如今已经年过五十却依然单身的“老姑娘”果然凭借其《心魔》击败了《风声》中的周迅和李冰冰,拿到了自己在内地的第一个奖项:华语传媒电影大奖。而她在金像奖后的愿望也已经实现:当时她说,希望能有多些内地导演来找她拍戏,而就在昨天,由她担纲女主角的《蔡李佛2010》在广州开机了。

  童年灰:在红灯区卖口香糖

  惠英红的人生实在有些起伏跌宕。满州正黄旗出身的她也算是带有贵族血统,直到现在山东诸城还有“惠家庄园”,但她童年的身世却很悲惨:因为父亲当年是10多岁还由仆人伺候的富家公子,所以上世纪50年代全家移居香港时,同样也“无所事事”,只能是坐吃山空,变卖家产。好在到香港时还在铜锣湾置办了一套产业,所以生活还过得去。但这种生活在惠英红出生前就已经结束了:由于部分身家被同乡骗走,另一部分被赌光,导致惠英红出生时家里已经不得不住在调景岭———当时的名字还叫吊颈岭———的贫民窟里。而在她之前的4个哥哥姐姐,都被父亲送人,去学戏了。所以,在家人称“五姑娘”的惠英红,却成了长女。

  由于家境过于贫困,惠英红4岁就不得不开始在红灯区打拼,当然,不是大家想象的那种。“当时我妈买了一堆香口胶,我就在红灯区旁边卖,一块钱一排”在红灯区呆了那么久,惠英红却说自己对糜烂生活有了抵抗力:“我见过妓女被人捅死,也见过有吸毒的人在我附近发癫,但看多了这些事,我起码会有点警觉,提醒自己别去乱搞,也不要去碰毒品。”

  口香糖卖到12岁,妈妈不让她卖了。因为惠英红开始发育了,母亲担心她出事。但已经玩野了的惠英红开始另找门路赚钱———到夜总会跳舞:“一般都是戴着头套,跟舞狮子一样,不像大家想象的那种舞小姐。”

  孤星泪:不选枕头唯选拳头

  在夜总会跳了几年舞,每月能赚一千多块钱,妈妈知足,惠英红却不。只是,写给李翰祥自荐演林黛玉的信却始终没有消息,好在终于偶然间被张彻看中,因为跳舞加卖口香糖时积累的灵活身手,成了所谓的“打女”。接的第一部戏是《射雕英雄传》,第一部担纲女主角拍电影则是《长辈》,但上映一周前,父亲却去世了。“首映那天,我拿了张午夜场的戏票放在他灵前,让他也可以去看。”

  但让惠英红没想到的是,这部电影却让她拿奖了。还是第一届香港电影金像奖。“当时的奖没有现在这么大的影响,奖项不多,程序也简单,不过也胜在没有后来的诸多掣肘和定势。要说那个奖对我有什么影响,其实还真是很深远,那时我还没有成人身份证,但已经有底气去跟蔡澜叫板谈工资。蔡澜让我找方逸华,她不肯加薪水,我就告诉她,因为没身份证,合同是我姐姐签的,我就可以不认。结果他们只能给我涨薪到一万元。”

  薪水涨了,但性质没变,惠英红依然是那个打女。这也只能怪她入行时挑错了人———提携她的张彻是拍武侠片起家的,找她自然是拍动作片;后来跟她传出绯闻、合作最多的导演刘家良,更是本人就是武师出身。所以,尽管惠英红的年纪比林青霞还小,但因为老是打来打去,她的名头却没林青霞响亮。“那时没什么玉女之称,虽然我长得也算不错,但拍戏时不是拳头就是枕头。我不想变成枕头女星,就只好一路做打女。”但随着年纪渐长,压力增大,惠英红的脾气也开始暴躁起来,导致在圈内口碑越来越差,一度无人问津。“一直以来大家都说‘不打不是惠英红’,但我真的没想过一直打下去的。我也是女人啊,可能因为打得多了,大家都觉得我很强悍,甚至出去拍戏,工作人员帮别的女星拎行李,我却只能自己拿。其实,我真的很讨厌大家叫我‘打仔红’。”

  香港没人找惠英红,她只能跑去台湾。“后来许鞍华找我,叫我回来拍戏。《心魔》这个电影也是她把我介绍给何导演的。这个角色非常好,所以现在就变成很多导演要过来找我拍戏了。所以我在每次得奖时,上台说的感谢话里,都少不了许鞍华。”

  半生缘:这种事勉强不来的

  演够了打女,惠英红开始转型。上世纪90年代中期之后,她开始专职演母亲类的角色,终于在2010年,凭借《心魔》里一个控制欲颇强的母亲形象,在时隔28年之后,再次成为金像影后。

  但年届五旬、演了无数个母亲的惠英红现在却依然是单身。出道30多年,她的恋爱传闻并不少。但唯一被她承认过的,只有一个二线小演员黄子扬。之前圈内都在传说她与刘家良拍拖,但这事惠英红从来没有承认过。“他老婆我惹不起。刘家辉(刘家良的弟弟)都怕她。”所以,在今年金像奖时,刘家良获得终身成就奖,惠英红拿到影后,但两人同在一个会场却没有相互祝贺。“我当然很高兴刘家良拿奖。毕竟我最早的功夫女星形象就是他给的,但在金像颁奖那天,我完全没有机会跟他表示感谢。因为大会的安排,我们两个坐得相隔很远。”

  关于黄子扬,惠英红显然不愿意多讲:“以前我觉得我太强势了,所以总是被人‘飞’掉。后来又学人做‘波斯猫’,但过于依赖男人也不行,他们很快又会去找第二个……我的择偶标准并不高,但一定得是一个有志气的男人,没钱不要紧,但不能存着让我养他的心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为止感情生活依然是一片空白。至于是否再来一段感情,我觉得这个事情没法强求。感情这东西不像别的事情,不是说我努力它就会来的。如果我说明天我和你结婚,好不好?———看你的反应,就算我愿意你也不同意。所以这个事情不是我一厢情愿就可以的。”

  尽千帆:活到第二遍看开了

  惠英红自杀过。在她40岁的时候。用她的话来说,那时候被黄子扬“骗财骗色”,然后自己年龄也开始偏大,找她演戏的人也越来越少,于是得了抑郁症:就是因为自己心态上不能接受自己老化,不能接受自己当第二女主角,所有的问题压下来,然后就病发了。当时吃了安眠药,但没有死掉,有人救了我。于是我又活过来了,但当时怕影响不好,没打999。但在那之后我的人生观也开始发生变化了。我发现社会有很多这种人,很多这种问题,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有病,或者不知道怎么样面对这种病。我就希望告诉他们,其实有问题应该去面对,不要像我那么笨,去自杀,不是每个人都像我那么好运,有人去救回来。”

  在那之前,惠英红接戏会先问对方自己是不是主角。在那之后,惠英红说自己接戏会问人“有没有戏做?”———选择的角度是有没有发挥空间,不管是电影还是电视剧。“有得发挥,戏份再少也没关系;没得发挥,不管给你多少集的戏也没用,都是走走站站的样子。我拍了30年的戏了,还打?我多少岁了啊?现在拍戏又不是为了钱,为什么不去找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呢?现在《心魔》的DVD已经出来了,你可以去找来看一下,我相信看完之后你不会说这是惠英红演的———跟我以往的差距太大了。上一次获奖,你可以说我是个打女,但这一次,完全就是靠演技演出来的。很多人都说,演这样心理不正常的人不容易,因为向大家表达那种从正常到癫狂的状态很难,而且癫狂之中还有一部分理智。”

(责任编辑: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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