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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新世纪戏剧发展及生态调查

来源:人民网-人民日报
2010年05月28日10:13
青春版昆曲《牡丹亭》剧照
青春版昆曲《牡丹亭》剧照

大型音乐话剧《肖邦》排练现场(曹志钢摄)
大型音乐话剧《肖邦》排练现场(曹志钢摄)

明星版《红玫瑰与白玫瑰》剧照
明星版《红玫瑰与白玫瑰》剧照

  新世纪为中国戏剧发展提供了良好的环境

  5月27日,中国国家话剧院,大型音乐话剧《肖邦》正在紧张排练。

  今年是肖邦诞辰200周年,音乐家一生与波兰民族的命运紧密相连,铸就了他的生命传奇,他与乔治·桑的感情纠葛更是文化研究者津津乐道的话题。“这部音乐话剧将于6月11日推出。剧中的肖邦将由三位来自中国和波兰的钢琴家和话剧演员共同出演。”中国国家话剧院院长周志强说。

  除了日常工作,2010年,周志强忙着做一件事:看戏。从城南看到城北,从重庆看到广州。在他的生活中,每晚7:30到9:30这一档时间永远是留给戏剧的。“这事工作量不小,得靠热情和敬业来支撑。”他说。

  话剧演员出身的周志强,对戏剧堪称挑剔,看到好戏便热血沸腾,看到烂戏便义愤填膺。“走下舞台多年,感觉没有了,感情却越来越真挚,越来越充沛。”中国戏剧这些年来的所谓“华丽转身”让他感慨万端。以话剧为例,诞辰百年之时就呈现着一片兴旺景象的中国话剧,到了2008年、2009年更是异常火爆,据北京演出家协会统计,2009年北京市演出市场票房9.33亿,远远超过北京地区电影票房。

  位于北京市东城区东方广场的先锋剧场见证了中国戏剧的起起伏伏,在文化市场中拼杀多年的总经理傅维伯已习惯用数字说话:“先锋剧场有300个座位,2008年全年演出334场,2009年332场。”这是两个让他深感骄傲的数字,几乎每天都有剧作在这里上演。

  “进入新世纪,中国戏剧在三个方面取得了一定的进步。”在谈到新世纪以来中国戏剧的发展时,剧作家罗怀臻说:“一是作为中国戏剧主体的戏曲表演艺术正理性而自觉地向传统回归,二是话剧、歌剧、舞剧在国际舞台上更多主动参与积极展示,三是以新兴小剧场为代表的民间民营剧社回归戏剧本体的探索。”据不完全统计,戏剧演出已经占据整个舞台演出市场的40%。

  “21世纪的第一个10年无疑是中国戏剧发展环境最好的时期,经济的进步给戏剧提供了充裕的物质条件。”中国戏剧家协会副主席季国平说,他以戏曲为例对近年来戏剧的发展状况进行剖析:“戏曲艺术表演形式不断发展,表现手法更加丰富,产生了一批优秀剧目,留下不少动人心魄之作,例如昆曲《牡丹亭》、豫剧《陈因旧故》、苏州滑稽戏《顾家姆妈》、秦腔《大树西迁》、豫剧《村官李天成》、京剧《生活秀》等优秀剧目,这些剧目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既保留了传统的戏剧内核,又切入时代精神的气息,切合了当代观众的审美。”

  喧嚣的票房背后是精品的极度匮乏

  戏剧票房一片火爆,但遗憾的是,这些年能够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戏剧作品仍然有限,“大多是泡沫,有些是垃圾,有些甚至是倒退。”一位叫做“生命的翅膀”的网友在博客中写道。喧嚣的票房背后,是精品的极度匮乏。

  缺乏原创使得戏剧发展缺乏动力。进入2010年,相较于前两年的兴盛,戏剧市场开始萎缩,多年形成的良性循环出现蚁溃。“每推出一场演出,我们都得掐着指头计算,算时间,算周期,声东击西,避实就虚,在市场上寻找档期,寻找机遇。”傅维伯道。对于一部好的戏剧作品来说,为它寻找合适的演出机会甚至比创作更艰难,一不留神就会步入陷阱,一个艺术节、一场晋京演出、一部电影大片、一部电视连续剧、一场足球赛,对它来说也许都是致命的打击。中国戏剧的受众群体仍不稳定,很容易被其他新鲜刺激分流。

  在戏剧艺术繁荣的征象之下,我们有必要对戏剧发展的这些误区予以警惕。罗怀臻说,近年来,为促进戏剧创新,各级政府设置了不同形式不同类别的戏剧奖项,但是评奖也带来了一个消极结果,即戏剧作品的趋同化、标准化、精致化、模式化,尽管每年都有优秀作品产生,但多注重集体诉求,忽视个体表达,这极不利于戏剧生态的健康发展。

  戏剧市场上确有大浪淘沙积淀下来的真金白银,但是,不乏南郭先生的吹箫之作。一部好戏,宛如一棵大树,“枝繁叶茂的前提是优秀编剧、优秀制作、优秀导演、优秀演员、不菲的投入,就像爱迪生说过的那句话,成功等于天才乘以勤奋再乘以机遇,任何一个环节是零,结果就只能是零。”周志强说。

  周志强的感慨在很多戏剧工作者那里有着激烈的回响。近年来,电影产业异军突起,为了寻找更广阔的创作空间,电影导演纷纷转向戏剧,以求灵感,这使得原本已经清寂的戏剧舞台变得更加原创缺失、底气不足。“重舞台、重外在、重形式、重投入、重技术,轻创作、轻内容、轻表演、轻思考、轻手法是中国戏曲发展的一大硬伤,”季国平说,“京剧表演艺术家裴艳玲曾站在华美绝伦的舞台说过一句很耐人寻味的话:‘舞台花里胡哨,压得人喘不过气,哪里还有艺术家的表演空间?’中国戏曲的特质是轻灵、写意,与此相反,很多剧目将大量的投资花费在舞台美术、服装道具上,艺术发展的本末倒置,是对艺术的致命伤害。”戏剧制作人李东可以说是戏剧的最热情观众,对于2003年开始登陆北京的贺岁话剧“麻花”系列,他在一篇访谈中说:“观众都在笑,完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笑,笑得你都想哭。”最令人气愤的是,对于那些初入戏剧之门的年轻观众来说,大量有票房无品质的商业戏剧是个不小的误导,“难道,这就是中国戏剧吗?”周志强质问。

  小剧场是戏剧的试验场,给中国戏剧创造了新空间

  “谁说一切已经了结,我来献上我的一颗心;贫者的月亮永远睁着眼睛,我来献上我的一颗心;用心来交谈并不轻松,我知道它的含义:那是用爱的尖刀打开胸膛,剜出深藏的灵魂……”2009年10月,被誉为“阿根廷良心”的著名音乐家梅塞德斯·索萨病逝,阿根廷举国哀悼。

  也许,悲伤的阿根廷并不知道,就在这一年的新年,北京郊区皮村“新工人剧场”,索萨的诗歌《有一种声音,可以刺破苍穹》正在这里回荡。

  像这样的剧院北京有数百家,伴随各种功能性剧场不断涌现的,是小剧场戏剧的兴起。4月15日至5月15日,时尚版《红玫瑰与白玫瑰》在东方先锋剧场上演。60余年前张爱玲在原著中精心铺陈的情感困境与欲望纠结,在当代都市里得到延伸,同时剧中人物性别挪移来到当下,佟振保化身双面女性,导演田沁鑫给出了原作所没有的温暖结局,引起现代男女的共鸣与会心的笑,对原著的“高空跳跃”收获了众多年轻观众对戏剧样式的认同。

  “小剧场存在的价值在于它是中国戏剧的试验场,它以更丰富的形式、更包容的态度,延伸着戏剧的创作尝试。”傅维伯说。小剧场,不仅让更多的年轻戏剧人有了创作的机会和平台,也吸引了更多投资者和有关部门的关注。资金的引入和政策的支持,给小剧场带来了更大的发展空间。

  小剧场戏剧,并非仅仅指空间意义上小于大剧场的剧场演出,而更代表了一种打破镜框式舞台限制、区别于传统戏剧演出的新的戏剧探索,以及和大剧场演出相比,更为低门槛进入、低成本运作的商业演出模式。比起“正襟危坐”的大剧场,小剧场具有与生俱来的活力、生命力、亲和力。从神秘、先锋到坚韧、低调,小剧场的戏剧品格逐渐走向成熟。从一开始几年一部戏到现在的一年几百部戏,从最初的少数国有话剧院团尝试演出到现在民营团体的遍地开花,小剧场话剧已经不折不扣地从当年的黑匣子变成了钱匣子。2007年中国话剧百年也许是小剧场史上最有意义的一年,像盟邦戏剧、雷子乐笑工厂等一大批更加时尚、前卫和边缘的民营小剧场剧社在这一年成立。随后,更多的小剧场如雨后春笋般悄然诞生:蜂巢、蓬蒿、聚敞、繁星、麻雀瓦舍——每一个名字尽管平凡却并不随意。“值得一提的是,地方戏曲也走进了原本是话剧专利的小剧场,这也使得它的内涵更加丰富。”季国平说。

  2008年底,傅维伯曾受北京文化局之邀做过一项调查,结果显示,2008年,北京十来家小剧场演出逾2000场,演出剧目145个,其中新剧目90个,观众多达40多万人次。2009年,这组数字稳健增加,北京小剧场数目达到20余个,演出逾3000场。

  与小剧场的热闹形成对比的是大剧场的安静。国家大剧院戏剧场、首都剧场、保利剧院等北京重要的大剧场,全年演出戏剧300场左右,演出剧目80个左右。“这是一种健康的生态。在国外,也是以小剧场戏剧为主体的,因为大剧场戏剧要吸纳比小剧场戏剧多得多的资源,制作成本、创作力量、观众数量……”北京市剧协副主席杨乾武说。对于基层文化主管部门,这似乎已经成为一种共识,与其花几个亿建容纳千人的大剧院,不如多建几个容纳数百人的小剧场,遍布城市各处,让百姓可以方便快捷地去看演出,让公共文化服务体系更加健全。

  戏剧聚集区,探索戏剧艺术与文化产业新方向

  近年来,京、沪两地模仿伦敦西区、日本涩谷模式,开始建立中国戏剧园区的探索。

  4月15日,中国首个商业戏剧时尚颁奖盛典——现代戏剧谷壹戏剧大赏在上海诞生。奖项立意对标“美国托尼奖”,标志戏剧谷朝着百老汇方向前进的勃勃雄心。这个以华山路到南京西路为主轴的现代戏剧产业集聚区仅用了一年时间就聚拢了剧场资源,吸引了谭盾、孟京辉、田沁鑫、余秋雨等众多知名艺术家在此成立个人工作室。

  5月6日,首届“北京·南锣鼓巷戏剧节”在北京市东城区拉开帷幕,其中国家话剧院出品的剧目占据优秀作品的半壁江山。尽管是北京第一个社区戏剧文化节,南锣鼓巷却把众多戏剧爱好者的视线都拉到了这里。《塞纳河少女的面模》、《锣鼓巷的故事》、《这是最后的斗争》、《北平往事》、《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等24部戏剧在南锣鼓巷附近的蓬蒿剧场、中戏逸夫剧场、儿艺七色光剧场等剧场上演,20多场戏剧演出面向东城区居民赠票。

  “作为首都中心城区之一的东城,七百年暮鼓晨钟回响激荡,千载文化精华灌溉滋养,区域内汇聚了密集的历史遗存,文化资源极为丰富。如何将文化资源优势转化为提高城市品质推动城市发展的软实力,为人文北京示范区建设和首都‘世界城市’建设做出贡献,东城在思考、在探索。”北京市东城区区长杨艺文说。

  在中国打造第一个“戏剧文化城”是杨艺文的梦想。“东城区元明时节皇城北部钟鼓楼一带的戏剧娱乐区首屈一指;明代戏剧活动集中于内城,当时东城的本司、勾栏、演乐等胡同名噪一时;清代形成的吉祥戏院、丹桂茶园等9家戏院是当时官员大臣观戏的重要场所。”杨艺文说,毕竟,在这里还汇集着中央戏剧学院、国家话剧院等创作源头,拥有一流戏剧艺术资源,并且有中戏逸夫剧场、国话小剧场、蓬蒿剧场、方家胡同45号剧场等优秀剧院。现在,东城辖区内的剧场数目占全市剧场总数的1/3,戏剧年演出场次占全市的2/3。2009年起,东城启动首都文化戏剧城建设,推动五大剧场群建设,将东城区域内的现有剧场资源全部纳入到剧场群内,构成东城“剧场文化”圈,形成了“看戏剧到东城”的浓厚氛围。尽管有金融危机的影响,东城区全年的戏剧演出仍达4100多场次、观众达百万人之多。

  然而,尽管如此,就全国的整体状况来说,戏剧资源并不丰富,特别是与伦敦、纽约、东京等演出频繁的国际大都市相比,我们的剧场人均占有量还很小,剧场数量的增长速度并没有跟上戏剧观众数量的增长。不少地方,政府对戏剧的扶持政策多、实施少,雷声大、雨点小,有些项目仍然停留在“政绩工程”。戏剧的发展基础无疑是演出市场,市场的发展基础又是戏剧内容,“这是个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百老汇有38个商业剧场,伦敦西区有40个商业剧场,不仅在规模上我们难以望其项背,在内容生产上我们也有着差距。杨乾武说,“西方发达国家戏剧产业以音乐剧为主,而我们至今还拿不出一部有分量、能够长演不衰的音乐剧,大多数戏剧演出只能采取高票价、短档期,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做法,我们急需将戏剧资源市场转化为产业市场。”

  与热热闹闹的剧场、园区建设不相协调的不仅是优秀原创戏剧的匮乏,还有戏剧教育的功利态度。在西方发达国家高等教育中,戏剧艺术是学生培养人文修养的基础课程。美国纽约大学谢克纳教授是环境戏剧的探索者,他提出,戏剧教育应该成为青年人人文教育的基础课程,“在美国,几乎所有的学院都有独立的戏剧系,本科生一般不会以专业演员作为自己的终身职业,他们有可能成为律师、商人或大学教授。戏剧专业研究生才可能专门从事戏剧事业。”而在我国,戏剧只是艺术学院专业课程,将戏剧专业上升为人类表演的高度,将戏剧本领运用到社会的其他领域,这对于年轻人的人生也许有着更加积极的意义。(本报记者 李舫 )

  链接

  小剧场戏剧运动最早产生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欧洲,是西方戏剧反商业化、积极实验和探索的产物。1982年,林兆华导演了中国第一部小剧场话剧《绝对信号》,到今天已近30年。30年间,小剧场戏剧的影响悄然渗透于全国各地,导引人们在话剧出现危机、大剧场的演出不甚景气的情况下,通过调整观、演距离,进行小规模的探索和实验,来实现话剧自身的突破与提高,招引观众重新回到剧场。

  

(责任编辑: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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