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刘丹谈《射雕》：如果重拍也是我演洪七公

“洪七公”扮演者刘丹

《射雕》中的师徒

　　有人说，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一拨男孩几乎都练过武功。这武功当然不是指正经的武术，而是说降龙十八掌、九阴白骨爪什么的。除了《少林寺》当年缔造的疯狂以外，最为盛况的就应该是83版的《射雕》带来的传奇了。放学路上，说不定哪个小男孩就从背后冲来过，照着你的头顶来一个九阴白骨爪，然后你再用降龙十八掌回敬对方。嬉闹间，一个个少年练就了一身绝世武功。我没上学那阵，曾经迷恋过的是降龙十八掌，有过一掌打碎一面汽车玻璃的经历——想想那时的司机叔叔真好啊，他没拨打110还把我送医院去了，我琢磨着他当年应该也是降龙十八掌的粉丝。“功夫”成了真正有影响的关键词，在我这代人来看，肯定是从《射雕》开始的，后来的香港武侠片中的比如“鹰爪铁布衫”虽然更极致了,但电影引进的时间较晚，从先入为主来说，即便当年令无数兄弟闻风丧“蛋”，也没法跟、降龙十八掌相提并论。所以，降龙十八掌的使用者洪七公和郭靖也就成了观众印象最深刻的人物之一。

　　在TVB的《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系列中，刘丹绝对算得上中流砥柱，无论是1983年黄日华(在线看影视作品)、翁美玲(在线看影视作品)，抑或1994年张智霖、朱茵簇拥着的，还是1984年的刘德华或1995年的古天乐在大雪山里遇到的，都只有他这么一个“洪七公”。从上世纪80年代到90年代，他的四版“洪七公”白发白须青衫翠杖，慈祥善良之余又威严十分，可敬可爱可亲。他36岁时出演《上海滩》的枭雄冯敬尧，最为内地观众熟悉。那天在TVB的餐厅里，66岁的他坐在午后的阳光里，忽然有点默然。

　　南都娱乐：你演了四次洪七公，这个丐帮帮主真是地位牢固。

　　刘丹：所以我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重拍《射雕》，如果有的话，也是我演洪七公的，哈哈。我十四五岁就已经看过《射雕》，那时候在学校金庸小说很火热，流行很薄的单行本小说，几毛钱一本。那时候是上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都没有什么钱，通常是互相交换来看。

　　南都娱乐：你觉得自己和洪七公最像的是什么？

　　刘丹：就是喜欢玩，哈哈。现在我打网球、打高尔夫，都是医生劝我不要打的。因为我的腰骨爆开过，现在两节长在一起，已经不灵活了，所以很容易扭伤。但是，这不让我玩，那不让我玩，做人有什么意思啊？

　　南都娱乐：那么你平时贪吃吗？

　　刘丹：其实我不贪吃的啦，我是山东人，五岁来香港，可能是从小吃惯了乡下的东西，从来不会主动想去吃山珍海味鲍参翅肚。就算是现在，我也还是爱吃番薯、玉米啊一些粗粮，我觉得很香。另外就是家乡风味的饼、水饺，以前在家里都是吃这些。

　　南都娱乐：你三十多岁就开始演冯敬尧那样的中生角色，在晚辈的演员中，你最疼爱的是谁？

　　刘丹：其实呢，我最中意的，还是和我拍《射雕》的第一个黄蓉，翁美玲。她是很奇怪的一个人，很聪明的一个女孩。她完全没有普通女孩子的那种矫揉造作、挑挑剔剔，而是很随和很开朗的一个人。

　　南都娱乐：和翁美玲、黄日华的对手戏最多了，有现在还记得当年趣事吗？

　　刘丹：记得有一场戏讲我中计掉进洞里，然后黄日华、翁美玲就要跑过来看我怎么样。那时候在厂里搭景，上面有很多木糠，我砰的一下掉进去，他们俩第一时间冲过来，本来应该是很紧张地大喊“师父师父”的嘛，结果我在下面听到他们居然哈哈大笑，为什么呢？因为木糠太多，我整个人都被盖住不见了，哈哈，很多这些趣事！

　　南都娱乐：《射雕》里东邪西毒南帝北丐武功各有千秋，但在戏外，你们这“四大高手”谁的武打动作更好些？

　　刘丹：我们都是很早以前就认识的好朋友，和杨泽霖（西毒欧阳锋）是在邵氏认识的，和曾江（东邪黄药师）与秦煌（老顽童周伯通）是在佳视认识的，那时我还没进无线。但很奇怪的，这部戏我们几个人各人打法不一样。秦煌就没得说啦，他那么重，哈哈，你想他灵活也没得灵活啊。杨泽霖、曾江的打法都不一样，还有刘兆铭（南帝段王爷），他打戏不是太多，基本上是一阳指就行了。我是动手动脚去打得最多的，打狗棒啊，降龙十八掌啊。

　　南都娱乐：以前拍戏大家的关系似乎更亲密些，现在工作环境有何不同？

　　刘丹：那时候大家都坦诚以对，而且拍的集数长，在一起差不多半年，感情很深厚。现在很多戏都是20集左右，一个半月就拜拜了。

　　南都娱乐：83版《射雕》里的一些老演员，这几年也不在了，比如演裘千仞的石坚、演陆乘风的关海山。

　　刘丹：是啊，关海山后来还和我一起拍《真情》，拍了好久年，合作最久就是他了。最近还有就是陈鸿烈（注：邵氏、TVB资深演员，并未出演《射雕》，去年底在拍戏中突然离世），他也是以前在邵氏认识的，七十年代的事情了。自己心情，唉，年轻的时候就经常参加别人的婚礼，现在慢慢地，就去殡仪馆的次数比较多了。其实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始终要走这条路，这是一出生的那天就等着你的了，只是迟早嘛。

　　南都娱乐：作为老戏骨你也落下过老伤患吧？

　　刘丹：现在手腕的关节也松了，腰骨也断过，那时差点坐轮椅了！后来医生还说，这种情况一百个人进去，只有一两个人能够走出来，我就是那一两个。

射雕情侣

　　众人眼中的“降龙十八掌”徒弟黄日华

　　刘丹（洪七公饰演者） 黄日华很了解自己，也是个聪明仔，但是没有翁美玲吸收事情那么快，他是胜在勤快。他真的像郭靖的角色，他本人就是一个很正直的“憨居”青年，说话很容易得罪人。比如说有时我们踢球，如果对方一出损招，他就在那里骂人家，我说，大哥你是明星啊，别骂了别骂了。他说，是他们不对啊，我就说你由得他们吧。他就是一个这么憨直的人，我想他到现在还是这样的。

　　秦煌（周伯通饰演者） 黄日华是一个很有趣的人。有一天，在街道上拍外景，那天黄日华是演喝醉酒。哈哈，很刺激的，他拿着那些古装的酒瓶，歪歪斜斜地走着，然后就突然跌倒在地上，最后要求他的手是出了镜那样的。好，那就拍吧，结果他的手一出镜，就直接砸破了摄影师的头，因为是很近的镜头嘛。摄影师被他弄得头破血流，还进了医院，真是不知道是笑好还是哭好。他当年拍《射雕》的时候，其实也不是个木讷的小伙子，他很爱运动的，经常去踢球，性格急起来会和人家吵架。

　　曾江（黄药师饰演者） 黄日华很诚恳，好学，他是当时演“郭靖”之首选。

　　杨盼盼（穆念慈饰演者） 他很憨直的，像极了郭靖。

　　鞠觉亮（编剧导演饰演者） 选他是有点波折的，因为他说话有点大舌头，几乎没人看好，也是高层觉得他正好有郭靖那种很笨的感觉才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