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生死之争①六大戏剧人回应孙海英炮轰

[提要] 孙海英、吕丽萍主演的《佩尔金特》即将在国家大剧院上演，在5月5日的新闻发布会上，导演以及两位主演对“艺术与商业”这个恒久不衰的话题感触良多。孙海英怒斥当前戏剧界的浮躁作风，“现代戏剧都在作假，互相说假话。”甚至大叹“话剧已死！”针对这一论断，搜狐戏剧独家电话连线了几位戏剧圈的人来聊聊各自的看法：...[我来说两句]
[事件：孙海英痛斥话剧已死] [回应：冯小刚称孙海英很可爱][评论：孙海英梦呓？]

　　袁鸿：无需言辞过激 不可操之过急

　　（著名戏剧制作人。1998年与台湾表演工作坊赖声川合作，建立北京表演工作坊）

　　5月8日，搜狐戏剧电话连线青年戏剧人袁鸿。作为曾经的北剧场负责人，他的戏剧之路走得并不平坦。对孙海英“话剧已死”的论断，袁鸿坦言其言辞过激，并认为我们更需要关注的是戏剧本身。

　　“当代戏剧到今天经过了很大的发展，比过去有更多的观众进入了剧场，我觉得到今天，我们不是要说那些过激的话，而是要真正做好剧目。在商业生存的基础上，更好地奉献艺术作品。用心到表演创作上去，用低票价让观众坐进剧场，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现在的话剧市场即使不容乐观，但还是要坚持做，我们要有自知自明，自己能够做到多好就做多好。引起关注是一个好事情，但更多的是要刨除那些噱头，真正的是要让观众进入剧场，没有感觉上当，不后悔、不心疼花的那些钱和时间。”

　在袁鸿看来，现在看戏有时是冒险，甚至是双重谋杀——谋杀时间也谋杀金钱。 “现在很多话剧走搞笑路线，有大段的噱头，但是能不能让搞笑更高级、更智慧、更幽默一点。有那么多人以热爱戏剧的名义在做戏剧，但应该表现得更专业点。举电影《阿凡达》的例子来说，在《阿凡达》之后，有那么多3D出来，我们也许会说《阿凡达》故事太简单，剧情太牵强。但是人家在有限的条件，能用到的条件上，卡梅隆做到了个人创作上的突破。观众不可能不去看那些搞笑的话剧，但是就搞笑剧来说能不能对自己要求高一点。不能看到这块戏剧市场不错，只用十天半个月做一出戏，有点太快了，不负责任，我有时在戏剧散场之后，在剧院的门口就会听观众说‘这太过分了！’”

　　袁鸿笑称自己在戏剧之路上也还是青年。“真正热爱戏剧的青年，创作戏剧需要超越目前的生活常态，真的爱戏剧，先把生活弄好了，再来做。不要把戏剧当成你生活的来路了，超越这个之后会更从容，做得更好一些。目前的一些戏剧作品，让人感觉很粗糙。我们不和欧洲、英国的那些剧团比，单是香港、台湾的剧团，也足够让我们汗颜。当前的整个状态，就是太着急了。”

　　黄盈：这种心态不好 商业与艺术难平衡

　　（著名青年导演，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教师，主要作品《未完待续》《卤煮》《马前马前》等）

　　青年戏剧导演黄盈在接受搜狐娱乐采访时对当前的戏剧现状显得很乐观。 “‘话剧已死’这种说法，要看他站在什么角度来说。他指责的是当前有些戏剧创作，只在乎眼前，能卖、能赚钱，其他就不管不顾了。但也不适宜说‘话剧已死’，不能说这东西就完了，这不是一种良好的心态。”

　  “因为你必须要和当下发生联系。也许艺术性很高，水平也很高，但是如果大家不接受，不能进入观众的内心，这对两方来说也是很遗憾的。最好的做法是水准高，还能让观众接受。当然这个是很难的，在商业和艺术之间要找到平衡，对每个创造者来说都是要做的事情。我想他有这个论断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正在排的戏，现代戏剧重要奠基人易普生的名作，这部戏剧我本人也很喜欢，非常棒，孙海英夫妇能为这部严肃戏剧贡献一把力量，是非常棒的一件事，挺难能可贵的，他正在演的是严肃经典的作品，发出了这样的呼声。”

　　追朔戏剧历史，黄盈说：“莎士比亚的东西当年也是给下层人民看的，换成当时贵族，高级知识份子眼里来看，这个东西也挺粗俗的。但咱们现在就把他奉为一个大师级的戏剧家了，所以这个事情到底怎么样，会随着历史的发展，会有公平的评价。某种意义上来讲，戏剧很有魅力的地方，你现在可以跟两千年多年前，他们留下来的文本，和你现在活的身体做一个链接，你在现场表演的话，会影响到现场的观众们。”

　　 “我比较乐观。现状也许不如意，可能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不如意。回想易普生的作品，我们今天会感叹他能写出这么好的作品，但回到易普生的时代，做这样的作品，也会不如意。觉得这个东西是什么呢，因为易普生的作品对当时的审美观念其实是一个很大的颠覆，人们也会觉得这么淫乱的东西也敢往台上搬，需要的是往后看，而不是立足当下。”

　　李家讴：话剧不死 没人关注才可怕

　　（国家话剧院“80后”制作人，以一部《向上走，向下走》赢得良好口碑）

　　出身于表演世家的李家讴凭借小剧场作品《向上走，向下走》一举成名。话剧行业的生态直接影响并考验着他这样的“80后”戏剧人的生存状态和心态，“孙大炮”的一次发飙甚至令他倍感庆幸。

向上走向下走 剧照

　　“我觉得话剧是永远不可能死的，话剧之所以有今天这个混乱局面是因为行业没有一个标准，所有人都觉得在舞台上能说话就是话剧了。大家把话剧死活问题提出来我觉得真的是太好了，我知道谁也当不了这个行业的救世主，但是现在该是这个行业重新洗牌的时候了，我相信话剧这门艺术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因为没有一个行业标准，就把这个行业给毁了。观众还是爱看话剧的，但很多所谓的话剧制作人抓住这点就追求短、平、快的运作模式，做出的东西粗制滥造一味追求眼前利益了。而且说实话，这个行业里真的没有那么多专业人士，懂的人太少了。但是好的作品观众还是能认同的，这点就说明话剧一定有希望，最起码观众还没有被误导的失去了判断能力。”

　　面对话剧圈里太多作品粗制滥造，李家讴说：“现在弄出一个好的话剧作品真的是太难的一件事了。还是那句话，有太多的戏就是因为在话剧的剧场里上演了，其实根本不叫话剧，把观众都给误导了，还不如二人转的戏你说能叫话剧吗？我希望自己做的戏剧能反映现实生活，创作有特点的人物形象是我做戏的宗旨。要想生存一定得有很优秀的剧目。

　　谈到孙海英的言论，李家讴说：“我挺佩服他的，我觉得这个问题应该提起重视了。就是因为他了解这个行当，才说出的这个话。我觉得这个行当有一些社会舆论是好事，就怕连关注的人都没有就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