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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周迅:我还没学会幽默地看待生活(图)

来源:外滩画报
2010年04月27日18:29

  北京,东四环的摄影棚。

  冲着镜头,周迅熟练地仰起下巴、收腹、侧肩。她一边按照摄影师的建议,努力保持挺胸,一边又旁若无人地大声自嘲:“我挺啊,挺啊……可我就是没大胸啊!”旁边的人都乐了。

  这是36 岁本命年的周迅。她表情淡然,眼神坚定,比银幕上的角色显得更成熟。

  她的身材还是单薄,保持着江南女性少女时代的娇小。她说话的语气,照样没心没肺,拿自己开涮,不把女人年龄当秘密。去年,站在金鸡百花的领奖台上,她冲着所有人宣布:“我步入影坛18 年了。明天就是我36 岁的生日了……”台下,掌声一片。

  从早上10 点到晚上7点,她一直呆在摄影棚里。工作人员不停地拿出手机看时间,焦急地要带她赶晚上8 点的通告。周迅不理,照旧不紧不慢,按自己的节奏做事。拍出来100 多张照片,她要站在电脑面前,统统看一遍,指着其中一张并不算漂亮的侧面照说:“我喜欢这一张,有一股迎风向上的劲儿。”

  在36 岁之前,她已拿完所有华语电影圈的影后奖:香港金像奖、亚洲电影大奖、台湾金马奖、金鸡奖、百花奖等。今年初,靠影片在内地打天下的周迅,说着中文,以“亚洲新势力”的身份,接受了CNN 的专访。同期,她的肖像照登上法国主流杂志《LE POINT》的封面,该杂志评论说, “这张脸能代表当下时尚自信的中国年轻一代。”

  一位非常了解周迅的导演曾说:“她是靠演戏和恋爱去认识世界的,这样的演员对人生、对生活的体验比较丰富,她是用自己的身体和人、世界肉搏。”过去,这番话是对周迅的真切概括;但现在,周迅认识世界又多了另外一个方式。4 月22 日晚,周迅在韩国首尔被联合国环境署授予“地球卫士奖”。这是联合国最高级别的环保人物奖,此前曾有34 位优秀的环保领袖获得此奖,包括美国前副总统阿尔·戈尔、巴西前环境部长玛丽娜·西尔瓦以及奥委会主席罗格等。

  周迅是全球首位获得此奖的明星艺人,台上的主持人称她为“低碳生活形态大师”。

  “不欠地球”的生活方式

  见到周迅时,她正坐在休息室里。她和记者打招呼,然后习惯性地抱着自己的深红色水瓶,慢慢地小口小口喝水。这个普通的深红色水瓶已经跟了她差不多3 年,几乎是周迅出门随身必带物品之一。她背着环保袋,装着水瓶,呆在片场拍过戏,参加过饭局,混过朋友的派对活动,去商场购物……

  “她一直拒绝使用一次性用品,倡导"不欠地球的生活方式"。”周迅身边的工作人员阿美告诉记者。

  现在,环保在内地演艺圈是个时髦的名词。有人认为,周迅终于开始大张旗鼓,在环保领域收复自己的“失地”。其实,她已低调地做了3 年环保推广工作。早在2008 年,她就打出低碳概念,成立了自己的环保项目“OUR PART 我们的贡献”。

  2007 年,周迅在无意中看了一部纪录片《不能忽视的真相》。她当场被震撼住了:“过去,我对环境也不太了解,看完电影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震惊,原来地球发生了这么可怕的问题,呈现在我眼前的是直线上升可怕的数字。”该片由美国前副总统阿尔·戈尔执导,并荣获2007 年奥斯卡最佳纪录片奖。

  周迅立即跟团队商量,能不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去告诉大家现在面临的环境问题。机缘巧合,2008 年,她被任命为联合国开发计划署中国亲善大使,正式向公众推广环保理念。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她开始购买自己的碳积分,为自己喝咖啡、坐飞机、工作用车这些生活常规事件对环境的“破坏”买单。这些钱被用在上海、内蒙古,在两地一共种了500 多棵树,每棵树16元钱。“这是挺好的一个方式,简单,可以做到。”周迅说。

  因为周迅经常要看很多生硬、复杂的环境报告,啃深奥的专业词汇,她开始打算用漫画的形式来为公众做一些小贴士,让环保变得轻松、快乐、幽默。“我自己不会画漫画,当时就恨不得亲自上阵操刀了。”周迅大声说。她坐镇幕后统筹,用自己的人脉,找来港台及内地的漫画家操刀,近20 位漫画家参与了这个项目。但很快,周迅的团队就四处碰壁。周迅的好友黄先生告诉记者,“她起步做环保的时候很艰难,遇到了很多困难。”但是她本人在面对记者的时候,却回避了这些困顿经历,她认为,“这都不算真正的碰钉子,应该看好的方面。”

  阿美告诉记者,当时自己和其他工作人员拿着这些环保漫画四处找媒体,希望能够刊登这些公益作品,但是过程很艰难,几乎没有人对这个概念感兴趣。现在,环保漫画这个计划一直被坚持下来。从2008 年底至今,它已经能够集成厚厚一大本,预计今年正式推出中英文双语版。这些漫画作者从最初北京几个漫画家开始,到如今,香港的麦兜创始人麦家碧,台湾的朱德庸、老夫子等,都加入到环保漫画的创作中来。

  “跟着心去走”

  周迅经常被媒体贴上标签,诸如“率真”、“性情”、“真实”、“简单”,以及“古灵精怪”。

  这些词汇都是在说明,她是有个性的演员。对于周迅而言,除了嗓音低沉、没有任何科班基础之外,她在演艺圈有自己的一套表演方法论以及行为准则。“我必须有感而发,跟着心去走,没有感觉的东西,我也可以去做,但是就很痛苦,也不舒服。”

  工作现场,有5 架摄像机一字排开对着周迅。她需要按照各家电视台已经设计好的台词,对着不同的电视节目说各种问候话。周迅坐在中间,她要给青海地震灾区的人民说一段鼓励的话。但是一开口,她就开始难受,舌头结巴,声音磕磕碰碰,眼睛里闪着泪光。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只能起身说着“对不起”,跑到休息室里,自己哭出来,平静了一会儿,才出来录完这段话。

  必须感动自己,才能有感而发,包括做环保,周迅也一定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做。不同于大多数艺人,她喜欢看环保纪录片,最近几年,国际上重要的环保纪录片,她几乎全部都看过。“我喜欢这种客观、冷静、直接杀入你内心的震撼,纪录片就是有这种力量。”她告诉记者。

  近期,北京大学生电影节在京举行,周迅在网上发现这个年轻的大学生电影节居然设有纪录片竞赛单元,今年有1000 多部学生作品参与,其中关于环保题材的纪录片不到百部。周迅就让工作人员主动联系组委会,要求为这些纪录片做点事情。当组委会接到电话时,根本不相信这是周迅打来的电话,反反复复地确认:“她真的能来?真的不用任何出场费……”

  “她做环保方面的事情,和别人不一样,不张扬,只要自己喜欢,觉得有意义,就要坚定去做。”阿美说。

  法国著名导演吕克·贝松担任监制的纪录片《家园》,在去年的世界环境日正式发行。周迅又一次被纪录片打动,她告诉团队:“我应该为这部电影做点什么。”几个月之后,她进了录音棚,完成《家园》中国版配音,这部电影将在上海世博会上放映。

  工作人员为周迅做了个统计,在过去的一年里,她有近百天的时间花在做公益环保的事情上。她的4 个工作人员除了安排她的日常演艺工作,还要承担大量的环保任务,也都是OUR PART 的义工。“这是生活的一部分,我觉得很正常,也没什么了不起。”周迅却说。

  从女孩到女人

  周迅做环保的这三年,也是她的演艺事业进入第一个高峰之后的三年。2006-2007 年里,她凭借《如果·爱》、《夜宴》连续两年拿到香港金像奖,成为金马、金像双料影后,是华语当红女星中最强的演技派,周迅的演艺事业登临顶峰。

  “很多人都来问我,你都拿了那么多奖,是不是自我膨胀了,立刻就空虚了,没有目标了?”周迅笑着说,其实她还有很高的追求目标,但这和奖项无关。这三年,周迅的变化显而易见,她开始放慢自己。她的心理年龄远远小于她的生理年龄,她考虑是否应该让二者匹配起来。

  周迅是个性情中人,从她的脸上、说话语气里,就能看到她的生活状态。所以,周迅也一度被圈内人认为是最率真的女明星,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情感。香港电影人文隽透露,他当年曾在一个酒桌上遇到正在为《海滩》做宣传的李亚鹏和周迅。入座后没几分钟,李亚鹏就站起来,主动告诉所有人说:“我和周迅分手了。”周迅当即站起来,端着酒杯:“但我们还是朋友。”文隽在娱乐圈内混迹多年,但这种坦白的架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2007 年,周迅凭借《如果·爱》拿到香港金像奖。站在领奖台上,她公开感谢当时的男友李大齐:“拍戏的时候,谢谢大齐包容我的坏脾气。”那时候,她相信爱情,爱情宣言也掷地有声:“没有他,我会死”“哪怕遍体鳞伤,我也要真性情。”

  2009 年6 月,周迅和大齐爆出分手的消息,她很快就通过经纪人发出证实分手的声明。 媒体送周迅四个大字:“爱憎分明”。杨澜调侃她,“屡败屡战。”她反驳:“爱情只有过程,没有胜败。”现在,周迅坐在高脚凳上,仰天而笑:“那是我傻呗!”

  她开始学着保护自己的感情。去年报端风传她和“富二代”王烁的恋爱又迅速分手的传闻。从头到尾,她本人都没有向媒体表白过,甚至开始回避任何关于感情的问题。“我不想再说了,说了其实也没有用。”

  周迅已经有大半年时间没有拍戏。2009 年,内地电影行业空前高涨,多数一线女星都忙着四处拍片,但周迅除了一部《风声》之外,其他两部电影《苏乞儿》、《孔子》都只有10 多天的戏份,算是友情客串。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她让自己彻底放空。至今,下一部电影拍摄计划,她都不能确定。

  “现在市面上,你能看到的大多数影片,第一个剧本都是送到周迅手中的,只是她对自己的要求太高。”阿美告诉记者。

  在黄先生看来,周迅其实已经进入沉淀期,她需要面对成熟。“周迅除了高大美女演不了,她连男人的角色都能演。她接戏很挑剔,但是有规律可循。现在她进入的就是沉淀期,等待的同时,也会有一些友情回馈,比如《夜宴》、《孔子》、《苏乞儿》。”

  4年前,杨澜问周迅:“你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个女孩子向女人的转变了吗?”她说:“没有,我就是个女孩子。”现在,周迅可能会给出另外一个答案。

  因为真性情,周迅在圈内有一帮很好的朋友。黄先生认为:“这个圈子里很少有人选择会用真实的方式来面对世界,虽然越向别人袒露真实的面目,就越容易受到伤害,但是我还是希望,周迅成熟的代价不应该是改变自己天性。”

  B=《外滩画报》

  Z= 周迅

  “我真的想演喜剧”

  B:最近发现你拍戏拍得少了,从去年下半年至今,你都没有接拍任何新片,为什么?

  Z:我也拍累了。我两年拍了六部戏,总得休息调整一下吧,不能老这样了。而且作为演员,其实没办法,不是你能够压榨,就一定能榨出东西来。在演戏上,我和以前一样,还是得有感而发。那些无感的东西,我也能做,但就是没那么有趣。

  B:这几年内地电影市场好了,一线演员都非常忙。这个时候你拍的戏反而少了,大家会猜测,你是太挑剔了,还是在忙别的事情?

  Z:我没有很挑剔,也不算少接戏,也看了不少剧本。这一两年,电影市场真的非常好,演员的工作机会真的越来越多。我也在非常诚心诚意地等待那个让我有感而发的角色,当然,这不是说我就非得死磕。

  B:你已经阅角色无数了,现在能让你有感而发的角色,会是什么样的?

  Z:(想了很久)……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你才知道。你让我去形容,那我只能跟你讲这个故事,或者说导演……其实我很想去拍喜剧,像古天乐演的那种《花田喜事》,可是我不会演啊(笑)。看他们演喜剧,我看得很开心,就是不停地傻笑的那种。但是,如果让我去演,我真不会。

  B:在《女人不坏》里,你的角色就有些喜剧的效果,但是显然还不够。

  Z:其实对我来说,这个角色已经是挺喜感的了。所以我希望各位喜剧导演,能赶紧搞个喜剧给我演。演完《女人不坏》之后,我真觉得喜剧不好演。我这个人,就比较会演哭戏,但是不会演笑的戏。就像《女人不坏》里面,我要哈哈哈大笑的那种,你知道拍之前,我有多焦虑吗?我不停地说“怎么办,怎么办”,还跟导演说:“你明天一定要鼓励我,一定要好好鼓励我,否则我就没有自信。”其实,不是什么角色我都能演的,人总要面对自己的缺点。

  B:是不是因为你演戏比较投入,比较喜欢用真实的情感,但是演喜剧的方法似乎完全不同?

  Z:我觉得,可能是我还没有学会用一种幽默的方式去看生活吧。演员是随着心的改变而改变的。我最希望我可以找到那种用幽默去看待生活的方式。

  B:葛优老师应该很有经验,你和他交流过这问题吗?

  Z:没有哎。但我觉得他很厉害。他在《活着》里能演得很好,在小刚导演的喜剧里,也能演得那么好,所以我也希望能够成为他这种全能型的演员。

  B:你现在已经把亚洲范围之内,内地女演员能拿的奖都拿遍了,接下来你的追求会是什么呢?你站在高处会不会不胜寒,似乎剩下的就只有戛纳金棕榈和奥斯卡了。

  Z:这是大家对我的一些误解。比如说,不拍戏了,你们就不能让我歇会嘛,我都两年拍了6 部电影了。这几年,我确实得到很多荣誉,但是这些东西不能是对一个演员的衡量标准。这些奖我都拿了,我就没目标了?这不是个目标型的东西。这么多的肯定是开心的事情,而不是一个演员的终极追求目标。也算是我的运气好,能碰到这些好角色,那些导演也愿意把这些好角色给你。刚好,我又对这些角色有感触。在这个过程中,拿奖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

  其实我一直都还在追求,而且追求的目标还很高。但在这个追求的过程中,有快有慢,有缓有急,我觉得这都是正常的。

  B:休息的时候你一般做什么?怎么让自己放松?

  Z:我休息的时候几乎什么都不做。其实,也没真正歇着,拍完电影,这不就要做环保嘛(笑)。我一直期待,能够好好地休息,应该是什么都不想,去做做运动,和三五好友闲谈,吃吃健康食品啊……要让自己从身体和心理都健康,才能算休息,否则就没什么用。

  “我的生活是一个故事,娱乐版是另外一个故事”

  B:你在这个圈子里也有十几年了,大家都很奇怪,为什么周迅这么多年说话、做事的方式都没改变?

  Z:傻呗!(笑)这是性格吧。我真不想这样,有时候,我真不想自己有这么坦白,可是这是自己的性格。我不是刻意的,我也刻意不出来。

  B:很多人觉得娱乐圈特别能改变一个人,但似乎对你的影响并没有那么大,你适应这个娱乐圈了吗?

  Z:(压低声音)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年,我根本没有改变?!(大笑)其实我在娱乐圈一直也没有很中心的位置,我的生活也是跟以前没什么太大变化,只不过现在变得少出门了,就是现在说的宅女,就是喜欢在家呆着。怎么说呢,改变肯定有的,不可能一点都没有改变,就是我的性格真的很难改。

  B:你现在很少出门。但是你身边总是围绕着各种各样的人,他们打探你的生活。过去你会很坦白,向媒体公开自己的生活状态。但是接下来,你还会这样做吗?还是会选择保护自己的隐私?

  Z:应该会保护自己吧!这就是一个改变。

  不是说不应该坦白,而是哪怕你坦白了,也没有用。你说和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这几年,就是让我得出了这一点。其实在一些方面,我觉得我已经无话可说。本来大家应该互相尊重各自的职业,不管你是狗仔队、演员或者其他什么职业,尊重是一个最起码的要求,但是现在好像连这个都比较难了。我说了不也这样嘛,那我为什么要说呢?我自己的生活是一个故事,而娱乐版面上的是另外一个故事……(长时间沉默)

  B:这些娱乐版的故事会伤害到你?

  Z:我只能说,我没话可说,我没有什么可表态的。最起码,我先从心里尊重你,因为,你也有你的家庭,你也有要过的生活。但是我真的无话可说。

  B:你一般会选择不去看这些新闻?

  Z:我也看,所以我才知道。可是,我说什么呢。我去为海地捐款,我站在那掉眼泪,然后他们会说成我……好吧,都是同一张照片,那你还能说什么呢?

  B:现在距离你的理想生活还有多远?

  Z: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现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有好的角色就去拍一拍电影,你还有时间去旅游,身边还有很多好朋友。所以我觉得,我的生活已经挺理想了,不是很多人都可以过这样的日子。

  “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B:其实在很多人的印象里,周迅还是古灵精怪的。这些年过去了,周迅似乎应该有一个转变,你的心理年龄和你的生理年龄是严重不匹配的,是这样吗?

  Z:我觉得,这么多年了,可能是大家都希望我能够变一变。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告诉你们,我什么时候会变。

  B:但是你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对吗?

  Z:可能会是一个生活方式上的改变吧。因为以前也比较闹腾,现在我就比较喜欢在家呆着;以前也比较喜欢在外面跑啊,现在可能是另外一种生活方式的开始。到底我的性情会不会变,或者我会变成什么样,这些我都不知道。

  B:和你的年龄相比,你认为自己成熟吗?

  Z:好像不太算,我那帮同学都比我成熟。他们看到我,都会喊:“你怎么还这么傻呀,这么天真呀!”我就会一脸惊讶:“啊?不会吧,我还混迹在娱乐圈!”(哈哈)

  B:在这个圈子已经很久了,现在还会有什么事情让你有困扰吗?

  Z:没有了吧。也不能说看透了,娱乐圈现在每一年都在变,每一年都会变得很新奇。当然现在有非常好的片子,有更多类型的电影,有更多的导演来拍戏,也有更多的演员可以演很多的角色。但是,别的东西也开始相辅相成地往上涨。

  我还是看比较好的方面。你可能会觉得,娱乐圈开始变得很奇怪,或者是开始变得有一点……但是你也改变不了。就像一个时代,它一直在往前进,它不可能往后退。

  B:好像每一年,都有很多新闻在揣测你和华谊的合约到期了,不少其他大公司就开始谋划,怎么把你挖过来,你怎么看这样的新闻?

  Z:我那么值钱吗?价码都非常高?我怎么不知道?我觉得还是做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这是最重要的。

  B:有人说,周迅是为镜头而生的,如果周迅不演戏,她能做什么呢?

  Z:我啊……我有一阵特别想当街拍摄,我觉得这个工作非常有趣。就是你在街头,看到各种各样的人,他是有意的,或者是无意的,就是穿成了这个样子,观察别人很有趣的。所以,当街头摄影师挺有趣的,你在街上晃,然后看到好看的人、有趣的人,或者是很难看的,把他们拍下来。哇!很有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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