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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张艺谋:我不是脱胎换骨,只是借水行船

来源:外滩画报
2009年12月15日13:58

  B=外滩画报 Z=张艺谋

  喜闹剧离我最远,我就选了这个

  B:《血迷宫》里,有一些经典桥段,都在《三枪》里看到了,比如老板死后,血怎么滴下来;填埋时,尸体活过来;以及凶手的手被钉在板上……保留这些桥段,是出自你个人的喜欢,还是其它意图?

  Z:我是想向科恩兄弟致敬吧。当然我也可以去改变情节,把它留下来,的确是因为我自己喜欢。另外我们本来就是购买版权重拍,不能因为加了很多自己的处理,就让大家全然不认识了经典了。

  B:当然也有很多变化,你改变了第二枪怎么响,现在的处理方式看上去更符合中国人的接受程度,你是考虑到中西方观众的差别吗?

  Z:原来的版本里,奸夫杀人的意图很明显。老板还没断气,在马路上爬,他就准备拿铁锹拍死他,最后,他基本就是活埋了他。在中国人的道德观里,这样做肯定不行。其次,考虑到小沈阳这样的身份,他是一个偶像,你不能让他真杀人啊。所以我设计让老板荒唐地死在小沈阳手里,这样处理我也觉得更容易接受一些。

  B:小沈阳源自张伟平的提议,你也不是立刻就接受,这个过程中,你经历了什么样的心理过程?

  Z:实际上,这只是一个商业提议。对我来说,我会注意到自己会触及到另外一种类型,创作才有新鲜感。其实,当时我有两种选择,一个是把小沈阳换掉,也就是拍一个正儿八经的惊悚类型片;另一个就是有小沈阳这样的人物转换的类型片。哪一个离我张艺谋离最远?显然是嬉闹最远,那我就选了这个,想去挑战一下。实际上,再合理的商业提议,如果导演并不真正想做,没有冲动的话,一定是失败的。

  B:其实我们都知道您是一根筋,也不是个特别能够接受别人建议的人。

  Z:那就要看建议的情况了。举例来说,如果让我把《山楂树》变成喜闹剧,我就真的难接受了,这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也不是我能感兴趣的。可换周星驰来拍,还真能把《山楂树》排成喜闹剧,那是他个人的创作兴趣,但超过了我的接受范畴。并不是任何东西都是可以纳入这个范畴的,要看可能性,我要尊重的只是一点,是否能符合你心中的电影艺术规律。

  不能用美学高度来判断喜闹剧 

  B:孙红雷说,他曾担心您这次拍片在冒险,害怕这部片子不高级。在创作过程中,你本人是否真也有过这种担心?

  Z:我们有一只眼睛一直是睁着的,包括每一个词儿上都是这样。我们这种一路成长过来的导演,用词跟年轻导演不太一样,我们还是有点“人文为大”的精神追求。并不是别人要我们做什么,我们总是刚一开始自己就想:是不是太搞了?是不是过了?是不是咯吱人了?是不是失了分寸?这好像成了本能。实际上,这样一种创作状态中,有时候会寸步难行。但是你又不可能摆脱这种习惯,因为它是你的本质,你是这种类型的导演成长过来的。不管你是不是成功,你是这种思考惯性,让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那是不可能的。

  我最后只能删繁就简。拍喜闹剧,我不能像周星驰那样无法无天,那我怎么做,我只让演员去完成,我来看,我判断。我判断的标准没有办法提到美学上来判断,我就看自己笑不笑。第一关,我先看徐正超给我写的台词我笑不笑,我觉得不笑,就马上停;然后再到那演员表演那关,看我笑不笑;这个还不算结束,等上了剪辑台上,还要看我看素材笑不笑,如果笑,就留着。我不去想,就是把人还原到简单直觉上来判断。如果你永远站在一个美学高度判断任何一个字,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个行为,你啥都做不了。

  B:徐正超写剧本的时候,你定的第一条规矩就是,撒开了写,先得把自己逗乐了,其实这条规矩,你也是说给自己的吗?

  Z:对。既然是拍一个贺岁的,既然是拉开阵势拍一个喜闹剧,坦白的说我们就是在取宠观众。当你在取宠观众时,你真不能做高雅状,你不要隐瞒,不要装。取宠观众是很难的,首先要克服自己的认知,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角度;第二难的是,观众不见得吃你这套,观众笑完之后,还会起鸡皮疙瘩。

  一部电影,20个笑点、30个笑点是高级。举例来说,当你营造这30个笑点时,你像养一群马,出去一跑,就自然分了上中下三等。他们都是纯种的,都是贵族,但一跑就肯会分了等级。上等的不说了,这个笑点一定最高;下等的是不高级的,会让人鸡皮疙瘩。但是,你不可能养出的马全部都是上等的,就像喜闹剧营造的笑点中,不可能让所有的笑点都充满了高级的智慧。

  你一定要知道这个规律,再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然后把30个笑点交给观众。如果观众说,大部分都庸俗,那只能栽了,栽了就栽了,能怎么办。你只能说:我是想高级来着,只是没做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B:我一直觉得,你们这代人应该对胶片有感情,为什么这次你也尝试用数字拍片了?

  Z:对啊。我上回见到斯皮尔伯格,他来我们《黄金甲》片场,问我,“艺谋,你这个用胶片还是用数字拍的?”我说:“用胶片”。他立马过来跟我握手,说:“对,我们都要坚持用胶片。”但实际上,我的心里说,哎,其实我想用数码呢,因为时间不够。我觉着可能未来十年或二十年,电影会全面改用数码拍摄,我已感受到了这种活力。

  B:活力在哪呢?

  Z:我就这么说吧。胶片拍完,你要交给摄影助理,弄到北京冲洗。从出门开始,这一路上,我就担心:着火了,翻车了,车祸了,丢啦,还有托运怎么样……洗印厂洗了之后,也还担心划伤了,坏了怎么办?我要这么一直担心,直到三、五天以后,电话来了:“导演,样片正常!底片正常!”我每天都过这日子,这就是胶片的过程,三个月、五个月,都不可控。如果跨国冲印,那就更麻烦,哪有一个运输是彻底安全的?我发现,就这一点,数字拍摄就没问题!没有担惊受怕,感觉好多了。

  奥运会成功在于混搭

  B:影评人、业内人士一直认为,以您为代表的第五代导演背负了太多历史的经验,影片负载的东西斗比较沉重,这次算不算是你甩开这个沉重包袱了呢?

  Z:我不是脱胎换骨,只是借助这一类的电影去挑战我自己而已。真的,我只是借水行船,因为要做这样的电影,强迫自己往这方面去想,给自己做了一点空间的拓展。这个人本身是变不了的,我怎么可能变成周星驰,也不可能变成本山,他们本身就是用喜剧的角度看所有问题。

  我觉得,这次拓展对我很珍贵。可能媒体、舆论会负面地看,但我非常积极地看。我不以成败论英雄,过去我拍摄所有电影,我都不以成败论英雄。因为以成败论电影是很难界定的,它在每个人的心目中都不一样。这像养一群马,都养活了,不管它是上中下三等,都活下来了;那下一回,我是不是能再养更大一群马?

  B:我觉得您的状态比过去更自信了,是不是因为奥运开幕式的执导经验,让你打开思路,没那么多局限,比以前更敢去尝试新东西了?

  Z:奥运会的经验给我带来了很多。举最简单的例子吧,奥运开幕上多媒体和数字化技术的结合,实际上都落在我一个人身上。因为我是电影导演,影像长项,对于电影技术也略知一二。我坚持用自己的长项来做多媒体新技术,坚持这一点,可能会同传统晚会拉开一段距离。更重要的是,我坚持从另外一个角度认知这一点,就是一个古老的中国要用非常时髦的方式来展示自己的文化,这就是今天的中国。展示方式就是它的生命。如果用传统的表演方式,北朝鲜比我们还整齐,比我们还刻苦。全世界不会觉得你是新中国。啥叫新中国,那不是演出来的,奥运会就是用这样的角度切进来。当那个画卷晶莹剔透地在现场打开,全世界都很惊叹,其实它含了中国文化的符号,画轴是伟大的,虽然这种符号常见,但这种展示的方法很特别。

  我就是坚持这种风格,排除万难做下去。我坚信自己在塑造一个新中国,你简直可以把这种方式上升到最高的任务上来看。也许这样一种方向,一种坚持,让我多了一点自信。它都不是关于形式和内容的考核,而是另外一个感觉。所以,像《血迷宫》这样的故事,我就想科恩兄弟心里会怎么想,如果真的完全按照他的风格拍,虽然有很多中国元素,但可能没有看这个惊讶。

  B:《三枪》里,我们看到了二人转、油泼面、年画、红色的肚兜,这些中国元素被杂糅在一起,除了你,现在几乎没有人敢这么做。根源上也是来自这种自信吗?

  Z:你就大胆地去尝试某种混搭,其实奥运会成功在于这些混搭上——最先进的多媒体技术和我们最拿手的团体操、整齐划一的惊艳,加在一起,一加一大于二——全世界惊讶了。

  别小看混搭。我常常在想,如果科恩兄弟看这部电影,会说:“这个张艺谋怎么这么想!”他会觉得好玩,会注意到这个人的思路很活跃,他敢这么做。

  其实我们不能从第五代成长的那个时代,从一种固定的角度看待作品,它的唯一性,正统性,所谓的一种规律。如果这样,就不可能存在芙蓉姐姐,不可能存在网上那些表现自信的东西。不以好坏论,这种社会现象存在着。现在年轻人跟我们思维的不同,以我的年龄来说,作为一个电影导演,我愿意去尝试所有的混搭、乱炖,这是有益的。

  我耐得住寂寞,不愿当这个传说

  B:最近几年,导演经常会出现在一些时尚杂志的封面,记得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很惊讶,总觉得这不是艺术家应该出现的地方,但现在我已经看习惯了……

  Z:是不应该,我也觉得不应该啊,那个杂志是怎么回事,就懵的把我拍了一个。反正你记住,现在拍的那些时尚封面,我基本上都是糊里糊涂被拍的。

  B:我是想问,导演是从什么时候也能接受自己被娱乐化这个事实?

  Z:实际上,我还不善于接受把我个人娱乐化。但我很愿意,躲在后头,让自己的作品出来,就像今天这样。前几天,我还被要求当众表演陕西话,我拒绝了。我不是个娱乐演员,应该拿作品说话。我在各种媒体、杂志上曝光,在各种节目上出现,都是为了宣传《三枪》,甚至还上台演了小品什么的,这都不是我的本意。

  坦率的说,我不是那么一个性格的人。它并不代表我的改变,我愿意拿作品代表我。但我是个劳动模范,发行公司给我安排的所有事情,我都不会拒绝,我会去努力做。让我上台参与选秀、表演什么的,那根本不是我的本意,所以我不会改变到那个程度。

  我经常想,我到了一定年龄,不拍电影能做什么?我其实很愿意做一个普通人。当然,我现在这张脸是麻烦事,不好弄。但其实我很低调,耐得住所谓寂寞,不当这个传说。我耐得住,能一个人去宁静生活。

  B:不拍电影,你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会普通到什么程度?

  Z:在我的标准上,当然我不可能换脸,就是安静的、尽量低调点就可以了。

  B:接下来你准备的项目中,《山楂树》也名列其中,经过这么多类型片探索之后,为什么又回归你擅长的东西上去?

  Z:我没有做战略性的考虑,都是凭感觉。我看到那个剧本,看完之后就掉眼泪,我就想拍这个。这是我那个时代的故事,仅此而已。我完全没想,战略上前进、后退、回归,还是怎么着?我完全没想。但笼统来讲,今天时代导演应该做“两手抓、两手硬”的转变。至少我给我自己定的标准,我希望两种类型都拍,两个腿都站得很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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