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搜狐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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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7日下午，走进苏州昆剧院兰韵剧院后台，王童正和负责服装制作的工作人员在讨论服装修改问题，服装设计的图稿摆了一桌。
记者发现，图稿除了勾画出人物造型、服装款式外，每一件上装、下装都有相应的小布头贴在一边，制作中一定要按照这个规定好的材质、颜色来用料。“这次服装制作中连刺绣用的丝线都是这样严格搭配好的。”与王童共同完成服装设计的是他的夫人曾咏霓，他们俩夫唱妇随完成的青春版《牡丹亭》的服装设计已是公认的经典。
当美术总监先要爱设计对象
对于王童来说，5岁那年第一次走进电影院，看《一江春水向东流》的场景一直是清晰而重要的。小小的孩童被电影深深地打动，感动的情绪一直藏在心里，如同一颗种子慢慢发芽，甚至影响了他日后的艺术选择和对社会、历史的看法。“我后来第一次当导演，拍的片子里面就回放了大量《一江春水向东流》中的画面，都是小时候留下深刻印象的影像。”与爱上电影一样，祖籍苏州的王童爱上昆曲，需要的也是那一刹那的触动，而这个触动来自白先勇。
“过去没看过昆曲，可现在已经深深喜欢上了。 ”白先勇曾和王童合作过一次舞台剧，是白先勇的盛邀让这个从来没有接触过昆曲的著名电影导演成了青春版《牡丹亭》的美术总监，更成了百分之百的昆曲迷。与“第一次看昆曲，就被昆曲的美感动得掉泪”的王童相比，太太曾咏霓似乎更痴迷。“我能唱《游园惊梦》呢！ ”这个找机会就跟着昆曲表演大师张继青学戏的“昆迷”，连平时开车时放来听的都是昆曲。
王童和曾咏霓一起完成了青春版《牡丹亭》的服装设计，出自精巧理念和细致手工的一袭袭绚丽夺目的牡丹仙女服饰成为舞台上的一大亮点，杜丽娘衣襟上的翻飞蝴蝶、柳梦梅长袍一角的几枝梅花都极好地凸显了人物的灵动与靓丽。“昆曲几百年了，以美著称。青春版《牡丹亭》的美术设计在保存传统之美的同时，尝试着走向青春、接近现代观众。”王童通过青春版《牡丹亭》爱上了昆曲，也找到了让观众爱上昆曲的好办法。很多观众看罢《牡丹亭》都追着问服装是哪里做的，精美的绣工是如何完成的，与对现代时装顶礼膜拜的态度一模一样。“《牡丹亭》各地巡演，我们在服装设计上坚持的款式保持传统，色彩时尚青春的做法很受欢迎。 ”
戏装上每朵花都精心设计
“设计好每一朵花盛开的方向。”这是很多人对青春版《牡丹亭》服装精致度的评价。王童对《玉簪记》戏装的高要求可以从他细致的设计图稿中看出端倪，而昨天——离正式公演只剩下10来天，王童还坚持要对部分服装和配件作最后的修改，其中，为了做好剧中“书童”的一件服装，他甚至决定立马走一趟观前街，亲自去挑选布料。
曾咏霓带着记者参观了几件已经赶制完成的男女主角的戏服。“这件有点翠绿色的袍子是潘必正在《琴挑》里穿的，特地选择了有点出挑的色彩，表现人物在这个环节的心理特点。 ”曾咏霓告诉记者，与青春版《牡丹亭》的“大制作”相比，《玉簪记》要轻松些，毕竟戏只有一部，而且还有了《牡丹亭》的经验为基础，但是为了突出这个“发生在道观里的爱情故事”，服装色彩更淡雅，装饰也是至简而精致的。
记者发现，女主角的服装上，“莲花”是主要的装饰图案，而男主角的服装上点缀的或是一枝竹子，或是一枝梅花，这个“只用一枝”的想法是王童反复斟酌的决定，依从的还是至简原则。
不用重色坚持淡雅
“也许你看着这些服装会觉得它们的色彩太淡雅，担心不出彩，其实服装只是美术设计中的一部分，和背景、灯光等配合起来就有效果了。”王童告诉记者，《玉簪记》的舞台会是一个集中展示中国文化、苏州文化的舞台，视觉效果会和《牡丹亭》有所不同，由台湾书法家董阳孜题写的行书、草书、楷书等不用字体的书法被用在背景上、服装上，用书法的线条与有水袖的线条相呼应。擅画白描观音的台湾画家奚淞画下了莲花、佛手印、佛像，成为了渲染剧中宗教气氛的主要元素，黑白的墨色、白描的线条与淡雅的服装组合成有机的整体。“丝绸、刺绣、书画，这些中国文化基本元素一起出现在昆曲舞台上，‘可读性’会非常强。”王童很有自信。“艺术要传承传统，但不能被传统所控制，每个时代的美学都有着自己的特征。像过去，传统戏曲的舞台上戏装多用比较鲜艳的重色，只有这样才能提升演员的舞台效果，现在，在现代灯光等的配合下，我们走淡雅路线，追求精致。 ”
从美术设计的角度看，昆剧与电影，哪一个更有挑战性？王童说，当然是昆曲，因为用镜头说话的电影比较写实，而昆剧的舞台很抽象，发挥的空间也就更大。如何来体现创意？“靠头脑、靠色感。 ”王童这样说。
【人物名片】
王童，台湾电影界的大人物。他执导的《稻草人》获得台湾金马奖最佳剧情片、最佳导演奖，并与他执导的另外两部影片 《香蕉天堂》、《无言的山丘》被并称为“台湾近代史三部曲”。而由他担任美术设计的电影有100多部。就是这位被台湾业界奉为“电影第一人”的大师，在“息影”后成为了白先勇昆剧制作班底中的一员。从青春版《牡丹亭》到新版《玉簪记》，一路走来，此前从来没看过昆曲的王童爱上了这个发源于他祖籍之地的古老艺术。
《苏州日报》2008年10月28日
记者 杨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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