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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连载:《功夫片的秘密-动作导演艺术》(十)

2009年07月10日10:06 [我来说两句] [字号: ]

来源:搜狐娱乐
影片《霍元甲》剧照

  第三节 案例分析:影片《霍元甲》动作设计

  迈向和平的武者之路

  【背景】

  《霍元甲》是李连杰全心投入的一部电影,他试图通过这部影片回顾自己40多年的人生经历与35年的武术生涯。因此,《霍元甲》被称作“李连杰最后一部武术电影”。

  【主控思想】

  在上述指导思想下,影片《霍元甲》体现出浓厚的反思精神和人文情怀。李连杰在影片中道出心声:“我只是一介武夫,我用了很多年才了解了什么是武术,能够用武术做些什么。”影片始终在探讨和追寻着这一问题。我们以此深入分析霍元甲的角色特征时,会发现影片中的霍元甲形象比历史现实中的霍元甲体现出了更高、更广意义上的人生境界和生命关怀。

  片中霍元甲的3段人生经历促成了他三重身份的确立:武术家、爱国者、人道主义者。从影片的主控思想看,“武学三境界”不仅是对武术境界的描述,也是对人物性格、段落主题乃至影片主旨的定性。

  李连杰曾讲到《霍元甲》的“武学三境界”:手中有剑,心中有剑;手中有剑,心中无剑;手中无剑,心中无剑。“剑”代表着一种天然的强势,“手”和“心”分别象征“肉体”与“精神”。

  在“仁者爱人”的主控思想下,影片分三步骤、三段落、三境界展开了叙述。

  【段落主题一】手中有剑,心中有剑。

  剑在手中,便成伤人之器;剑在心中,则有害人之势。这一阶段霍元甲武功高强,野心勃勃,“津门第一”是他唯一的人生目标。为此,他不择手段,以强大的武力击败所有挑战者,坚信“只有打,才能证明自己比别人强”。年少轻狂的霍元甲对荣誉、地位的强烈迷恋,使角色性格在一种肃杀的“黑色”气氛中逐步走向极端和异化。就像不懂武学的人会沉迷于暴力一样,此时的霍元甲对武术和人生的理解也只停留在“强其筋骨”和“胜者为王”的初级阶段。

高擂之战:李连杰对马中轩
高擂之战:李连杰对马中轩

  关键动作——“高擂之战”双击赵健膀胱

  高擂之战是第一场正式的表意性动作场景。此前,影片安排了一系列叙事性动作段落作为铺垫和烘托,如与各国高手擂台对决(倒叙)、霍父练拳、霍父与赵师父的仪式性交手。这几场武打设计有个共同特点,即点到为止,是中国武术精神的写照,也是影片主题的重要组成部分。

  高擂之战发生在影片22分钟左右。影片为了彰显青年霍元甲好勇斗狠的心性,动作风格十分写实,导演几乎摈弃了任何数码特技,代之以演员真实动作的展现。霍元甲凌厉多变的南拳北腿,赵健凶猛笨拙的扎马、虎爪,两位武术高手的肢体较量不但表现出武术风格的差异,也巧妙地暗合了人物性格的不同。动作环境设置在一块数十米高的台上,在打斗开始不久,影片以一个快速后拉镜头表现了动作环境的惊险,不但增强了视觉冲击力,而且使整个打斗过程充盈着一种张力。观众在这种力量的牵引下会更关注打斗双方的具体动作,从而深化了动作、角色、观众三者的“投射”效应。

  这段动作场景的设计贯彻了袁和平“形神兼备”的风格:霍元甲为了登上擂台,须踏过一段崎岖不平的木桩,当他登上木桩时,晃动的身体和紧张的表情让我们看到了一名迷恋暴力、追逐名利的年轻人的内心危机。霍元甲跳上擂台,狭小的高台上顿时被雨点般的动作充斥。硬桥硬马的打斗重温着武侠大导张彻的阳刚美学,紧凑变换的剪辑更表现出新派武侠电影的干净凌厉。

  从人物性格上分析,此时的霍元甲与赵健都是暴力主义者,都需要“第一”来证明自己的强大。于是,打斗中双方均积极主动,先发制人,且招招凶狠,直取要害。赵健的扎马、虎爪正是强悍、扩张的人格标注,霍元甲的下劈、破板、掰腕、手刀正是凌厉残忍的人格象征。

  影片在此动作段落中设计了3组高潮:

  第一组,从霍元甲登上擂台到霍元甲被赵健一拳打退。这一段主要表现了赵健进攻的威猛和凶悍,霍元甲处于积极防御态势,这也体现出霍元甲聪慧的武学头脑。

  第二组,从霍元甲下劈破板到被赵健的虎爪抓破衣服。这一段主要展示了霍元甲改变拳路逐步占据主动的过程,体现出他灵活多变的打斗风格。

  第三组,霍元甲用手刀破赵健虎爪的过程。他在连踢对手无法奏效时,便变拳为掌直插对手膀胱,并在对手半悬空时,出脚欲将对手踢下擂台,充分暴露了青年霍元甲的狡猾和凶狠。

  在这场持续3分钟的打斗中,镜头的切换快速频繁,且多以近景和特写表现动作的凶狠、猛烈。这种动作风格的设计正是霍元甲内心世界的外显。

高擂之战

  关键动作——“沽月楼之战”刀劈秦爷光头

  沽月楼之战是第二场表意性动作。战前两分钟的叙事性动作展现,正是霍元甲好胜性格走向极端的前兆。霍元甲一次次打败对手,角色在服饰上发生着红——蓝——黑的逐次转变,在武打设计上分别以刀、棍、徒手为方式,展开了一对一、一对二、一对多的打斗,角色杀伤力和侵略性在逐渐膨胀,人物性格也进一步走向暴虐。沽月楼之战作为影片叙事转折的开始,也是霍元甲人生转变的直接诱因。

  打斗持续3分钟,影片以空前的暴力形式展现了两位武师杀红眼后的殊死搏斗。打斗在电闪雷鸣、大雨滂沱的沽月楼中展开,漆黑的环境、角色一黑(霍元甲)一红(秦爷)的造型、夸大的拼杀声,将阴森恐怖的环境与杀气腾腾的人物结合在一起,共同烘托出人物性格和行为的“极端”意义。

  战斗初期,两人以最具进攻性、杀伤力的刀为武器,对砍中四溅的火花显示出打斗的力度,也象征着人物愤怒的心理状态。在武打设计方面,影片摈弃了诸多花哨技巧,代之以原始进攻与野蛮厮杀,从楼上打到楼梯,从楼梯打到楼下,从楼下打到水里,所到之处,一片废墟。这种直指对手的极度膨胀的破坏欲,被影片巧妙地转化为环境破坏的展示,同时宣泄了角色与观众的双重情绪。打斗中,当霍元甲飞起一刀劈中秦爷光头时,真正的“血性”出现了,秦爷第一次流血,仇恨进一步激化。

  后半部分,双方丢弃满是豁口的大刀,贴身肉搏。虽然双方均已气喘吁吁、遍体鳞伤,但情绪的累积依然在剧增,最终抵达白热化。武打设计的奇观性在此时会显得苍白无力,于是导演采取了写意手法。打斗被设置在酒柜之间,湿淋淋的黑红服饰烘托出黑色杀气。打斗中,影片停止所有声音,夸大拳拳到肉的撞击声、酒坛猛烈的爆破声和双方歇斯底里的厮杀声。虽然观众只看到两个黑影在舞动,但恐怖、肃杀的气氛和人物出离愤怒的心理却通过声音、色彩、光线传达得可感可触。

  影片最后展现了霍元甲的致命一击,重拳直中秦爷心脏,慢动作加特写,把霍元甲的愤怒和秦爷的悲惨表现得清晰而极富震撼力。

  【段落主题二】手中有剑,心中无剑。

  影片在这段叙述中重点表达了霍元甲心灵的转变过程。沽月楼之战使霍元甲家破人亡,失魂落魄,独自来到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影片用了13分钟讲述了霍元甲在农村几年的生活经历和思想转变过程。这是一名普通武者成长为武学大师的蜕变阶段。影片中霍元甲形象的最终成熟与这段经历有着深刻的内在关系。

  中国文化讲究天人合一,武术善以自然为师。作为“津门第一”的霍元甲此时处在人生低谷,是一群纯朴的百姓和清净的农村风光,重新为霍元甲找到了生活的自信。

  关键动作——“自然之战”渐悟武学真谛

  这段动作设计没有激烈的对抗形式,而是通过角色与自然现象发生的一系列交互性动作,表达出人物在思想、性格、武学上的逐级提升。

  从广义上讲,这里的武打设计更多的是戏剧概念上的动作语言,与电影所谓文戏之动作有相近之处。但是,作为一部武术电影,特别是在“天人合一”的文化范畴内,主人公对自然的任何接触与交流,都可能是人物性格改变、主题思想深化的契机。

  首先,在霍元甲与一群小孩子捉蜻蜓的动作设计中,影片将动作视点集中在孩子与蜻蜓的动作上。孩子们追赶、跳跃着抓捕蜻蜓,而蜻蜓忽而停在半空,忽而振翅飞起,灵活闪躲,踪迹难寻。霍元甲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影片以主人公的视角出发,以慢镜头表现着蜻蜓的闪躲。舒缓幽静的镜头带领观众一起观察和思索着武学与人生的真谛,并为霍元甲后来创立迷踪拳埋下伏笔。

  接着,在插秧苗一段设计中,霍元甲使蛮力插秧,满头大汗,秧苗却不成规矩,无法存活;旁边的农户干得不急不慌、悠闲自在,秧苗整齐稳健。通过霍元甲插秧的一连串滑稽动作,影片突现了霍元甲争强好胜的最后遗风。在此,影片还设计了一组细节动作:耕作中,当起风时,大家不约而同地挺起身迎风呼吸,神情安详,似乎在与自然交谈,风过后大家继续工作。后来,霍元甲以农户的方式娴熟地劳动着,学会了与自然交流。

  这两段动作设计平淡朴实,暗含着霍元甲内心的逐步转变。从影片主题看,这两段设计藏有玄机,预示着霍元甲参悟武学与人生真谛的开始。

李连杰大战奥比音与后发制人
李连杰大战奥比音

  关键动作——“大战奥比音”中的后发制人与“反暴力”特点

  这场持续3分钟的武打设计回归了以打斗动作表现人物的常规方式。此前霍元甲与自然的交流已预言了他武学观念的根本变化。

  战前,霍元甲一身白衣,对裁判文质彬彬地道出了这段打斗的“反暴力”特质:“在擂台上以生死相搏一直是中国人的陋习,但中国人有另一种传统,叫以武会友。”

  影片中这段动作设计,强调了转变后的霍元甲全新的打斗方式和武者风范。打斗双方一强一弱、一大一小的外形对比,首先为打斗结局设置了悬念:体形差别如此悬殊,怎样才能以小搏大、以弱胜强?

  然而,悬念的设置将观众视线集中在霍元甲取胜的过程上,这为动作本身的技巧性和表现力的开发创造了条件。外国大力士的武打设计突出其主动性和力量感,符合人物的外形和性格。霍元甲的武打设计则侧重其后发制人、以巧取胜,同时展现了中国武术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的技巧。

  影片以灵活的运动镜头展现打斗双方的技术变换,全景展现打斗双方的整体关系,以近景、特写、慢镜头描述动作的技巧,全面而细致地展现了霍元甲在新的武学观念指导下的高超技艺。以身为轴的反关节擒拿、顺力拨靠的太极原理、我顺人背的倒立横踢,都是这场打斗的经典设计,共同支撑着霍元甲“借力用力”的武术技巧和“后发制人”的武学观念。影片为进一步强调这一点,特地插入了霍元甲唯一一次主动进攻:当霍元甲被对手逼到擂台一角时,他飞起一脚直踹对手胸膛,但对手蛮力抵抗,他被顶出很远。

  打斗末尾,影片在强调霍元甲高超技艺的同时,不忘在惊险的打斗中添加道德人性。在奥比音被打落擂台、头颅即将撞到铁钉时,霍元甲出脚救了他,并赢得奥比音的尊敬。这一细节的安排巧妙地展现了霍元甲“反暴力”的思想,影片仁义主题初步显现。

  【段落主题三】:手中无剑,心中无剑。

  这是影片的叙述高潮。从武打设计对主题思想的深化来看,这一阶段已是“以武入哲”。武打设计与思想主题、人物塑造达到了“形式即内容”的阶段。此时的霍元甲已成为一名融武术大师、爱国者与和平使者为一体的武学思想家,武术的形式只是一种游戏,而其灵魂已跳出武学世界,与宇宙万物通达一致。这正是中国文化独特的“天人合一”观。

  霍元甲与日本高手田中安野决斗前的品茶论道正是该部分段落主题的生动体现:在具有佛教象征意义的莲花池边,中日两位武学大师以茶论武。经过一番辩论,田中安野欣然接受了霍元甲“战胜心魔”和“止戈为武”的武学思想。因此,这一段武打设计旨在以博大精深的中华武术印证霍元甲“仁义”、“自强”的思想精神。

后发制人
后发制人

  关键动作——与各国高手交战“点到为止”

  电影采取倒叙手法。影片开始,霍元甲与3位来自世界各国的高手交战是叙事的高潮部分。

  影片为强调打斗的真实感和震撼力,特地从世界各国挑选具有真正实力的武功高手来出演。他们分别是德国拳王杰恩·克劳德、西班牙枪术高手安东尼和德国剑术专家布兰登·里亚。这3位演员在影片中与霍元甲的打斗分别以拳击、枪术和剑术展开,而霍元甲以徒手、中国剑和中国枪为兵器与之对决。

  影片在此主要采用了全景长镜头与慢镜头特写交叉表现的手法,细致而全面地展现出霍元甲运用博大的中华武术战胜各国高手的过程。

  霍元甲在与拳王打斗时,发挥了中国武术灵活多变、以巧取胜的优势,多次将对手顺势击倒,展现出以弱胜强的中华武术内涵。在与枪术高手的打斗中,对手人高马大,善用长枪,兵器的特点体现出西方格斗术的侵略性。在两人面对面直刺的一个慢镜头中,长枪显出“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相对瘦小的霍元甲手持短枪,发挥中国枪术“一寸短一寸险”的特点,步步进逼,贴身近战,使对手长枪“致远难致近”的弊端充分暴露,从而占据了主动。为进一步强化中国武术博大的包容性,影片让对手在气急败坏中折断长枪,以短枪再次进攻霍元甲,结果霍元甲又发挥出长枪“一寸长一寸强”的特点,再次击败对手。在与击剑高手的打斗中,霍元甲代表着中国传统剑术行如游龙的特色,与西方击剑简洁迅猛的风格形成比照。西方的武术强调进攻的勇猛和直接,因此在打斗中主动性强,追求一击必杀。而霍元甲的剑术自由飘逸、灵活多变,剑成为身体乃至精神的延伸。打斗中,霍元甲巧妙地挑破对手衣服、袖带,以示胜败,最后巧妙夺下对手的剑,再还给对手,让对手输得心服口服。

  这段武打设计,不但体现了武术的多样化和奇观性,而且以此表现了霍元甲“仁义为本”的内在品质。

  关键动作——以仁义自强精神征服对手

  这场动作戏是表现主题、深化角色的关键部分,前后持续近10分钟,共分前后两部分。在这段武打设计中,打斗的奇观性和刺激性已不是重点,更多的篇幅在渲染动作的交流感、仪式感和结局的悲痛、沉重。

  影片中,霍元甲身着白色马褂,手持三节棍,正气浩然;田中安野身着蓝色道服,手持日本刀,英武非凡。两人的交手从一开始就带上了强烈的交流感和仪式性,在此没有过多慢镜头或特写去展示打斗的技巧。

  第一局的打斗继续表现了中国武术的博大精深。双方在打斗中交换武器,霍元甲手持日本刀挥舞自如,田中安野挥舞三节棍却打伤自己。于是,霍元甲主动交换武器。这一设计再次巧妙地展现了中国武术的包容,及霍元甲的“仁义”精神。

  第二局的打斗建立在霍元甲已中毒的前提下,打斗的形式感进一步弱化,人物的悲剧色彩突出。在此段落,影片的主题得到进一步升华,霍元甲口吐毒血道出心声:“比赛还未结束,人无法选择生命的开始,但要有勇气走完最后一步。”“活着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事。”

  当霍元甲在国人“自强不息”的呼喊中拒绝田中安野的善意劝降后,影片的武打动作表现出了强烈的抒情色彩:黑白的画面淡化了动作的血性,慢镜头与定格交叉展现了人物的悲痛,肃穆、哀伤的音乐表现出结局的宿命感。

  当霍元甲再次收回对田中安野的致命一击时,影片以正反打镜头表现了双方的表情:田中安野吃惊地望着霍元甲,而霍元甲淡淡地笑着倒下了。

  这段设计体现了导演对传统霍元甲形象和一般武术电影主题的深层突破:霍元甲不但是一名爱国志士、民族英雄,更是一位超越民族和国界的和平使者;影片主题也超越了“以武救国”的层次,体现出“以武入哲”的终极关怀,这也是动作设计作为一种创作元素对主题思想和人物塑造的最高冲刺。

  
(责任编辑:长江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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