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才：我也很同意，在某个程度上参加影展，就像女孩去选美，这是一种肯加入娱乐圈的机会，是为了选美，比如说参加影展去为了观摩，在那边找到一些欣赏你的人，你说思考本地市场的问题，因为你们都是导演，能不能谈谈你们这些年对于创作的经验，或者看现在市场的变动，怎么样影响你们在创作方面和跟人家计划制作方面的情况？

　　朱文：因为这是很好的经验，宁浩以前也拍过文艺片，不像他拍商业片以后那么轰动，他的成功经验在这两年当中很有启发意义，你是怎么找到市场的？因为《疯狂的石头》之前有非常多的共同话题，以前拍的《香火》、《绿草地》有共同话题，到了《疯狂》的成功以后，对中国电影很有贡献，对年轻导演带来了严重的骚扰，所有的投资者不花钱，去赚大钱，你怎么找到唱歌的调，大家全部在欢呼？

　　宁浩：原先拍《香火》、《绿草地》，在《疯狂的石头》前拍文艺片的，我自己特别喜欢的电影是《香火》，我习惯在我的电脑里面放两个文件夹，一个文件夹叫观众电影，一个文件夹叫宁浩电影，因为我知道宁浩电影拍了以后给自己看，观众电影拍完了以后给观众看。其实道理很简单，学习西方的类型，我想怎么样自己不用研究半天，外国人已经走了100多年了，他们一定走了弯路，又绕回来了，他们找到了规律，这些规律必然有成功的地方，我们就学习他们就可以，他们说关于学习的问题，就没有什么自己的东西，或者没有中国电影的特点？我也不同意这种说法，我觉得什么都是外国的，汽车都是外国人做的，方法是肯定可以学习的，因为本来就落后，手段可以学习，但是有一些东西想变革都不能改变，像意识形态的问题，在认识和在理念上的东西，比如说哲学的东西，中国人有自己的哲学，中国人有思考问题的办法，这些问题别人拿不走的，用他们方法结合我们的理念，我也不觉得这样就是没有特点了。

　　朱文：《疯狂的石头》商业类型也算另类的，因为比如说西方很成熟的商业片类型的模式，但是《疯狂的石头》是特别另类的，在中国电影当中是意外的吗？

　　宁浩：不是特别意外，在中国自古以来中国生活都是按照技术化解决，所以中国人的生活压力特别大，所以中国人特别需要喜剧片，中国有各种各样形式的搞笑，中国有各种各样的相声，在中国才能发达，在这个市场比较容易进入的一种形式，所以无论怎么样，像小沈阳，他们都受欢迎，只要你带给观众快乐，大家会接受，是相对比较小的门槛剧种，之前也想过，所以选择这样的类型。

　　盛志民：我觉得《石头》之后，他现在很多老板和投资人想，迅速的复制宁浩得成功经验，宁浩之前有两部非常简氏的电影训练，他准备了很长时间才拍这个电影，但是很多老板仅仅看到了，一部电影成功以后给他钱，复制成功，这是在市场里面特别畸形的事情。宁浩拍两部戏非常清楚，其实多样化是一个问题，不是简单地说这种片子肯定成功，比如说《风险在上》的电影也没有成功，但是梦还都在，投资者能够找到另外一种类型的。

　　朱文：我觉得他选择《疯狂的石头》很有灵感和创造性，一般人做市场，做得更大一些，我觉得《疯狂的石头》挺另类的，并不是安全的方式。

　　盛志民：投资人并不是一种形式，应该找到另外一种形式，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如果大家都是一个类型走，都给压力的话，未必是好事。

　　曹保平：我觉得不是文艺片不好，其实文艺片很好，但是很少有人能够像宁浩那样，能够在一个电脑里放两个文件夹，这是比较困难的。为什么文艺片可能有问题的？我觉得“文艺片”三个字有可能会变成幌子，因为我在学校里，我会知道一届一届的学生，包括在学校的过程，包括出来的过程，我觉得其实是很多人是为了逃避技术上的困难，然后选择了文艺片，给了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是见到过很多这样的，而中国目前的影视受教育的程度，指的不是专业，是大众熏陶影视修养的程度，电视剧是特别好的例子，现在是进入了审美恶俗的时代，越没有文化品质，越胡闹，可能反响会越好，我觉得有时候很奇怪，比如说好莱坞票房不错的电影，关于施密特是情节化的文艺片，在中国可能很难有市场，票房肯定大败，是因为我们审美的趣味在这样的层面上，因此文艺片变成很尴尬的境地，我的态度特别希望我们能够有好的类型片的技术基础，类型片是很难的事，因为是有标准的，会有很细致技术要求，比如说有时候给学生布置作业，关于人物的训练和关于情节的训练，布置的作业收上来的作业99%都是文艺电影，在个人表达里面找到一种貌似是很有思考，很有思想的说辞，给自己的电影有一种高度，就算解决了，真正的技术训练是没有的，这个东西直接关乎到市场的问题，是因为一是大众审美趣味的问题，另外一个即使在欧美也是这样。对于文艺片我个人觉得一定是可能是小众的，这种小众在今天中国市场里是很困难的事。

　　李诗才：你提出了很好的意见，比如说文艺片、艺术片，在其他有些国家里面，开始拍摄的时候已经知道不会有思想的，他们的国家会支持，比如说韩国，他们有自己赞助新导演或者学生拍，他们选材肯定没有商业价值，才给他们钱拍，给他们经验，在外国的时候也经常帮助他们，盛志民您认为怎么样？

　　盛志民：这是很复杂的事，你都别想这个事，一个年轻导演，比如说宁浩，拿了是的钱？如果一个导演是这么做就是坑害朋友，你朋友给你分手了，你必须面对这个环境，别做这个梦。如果真有很好的体制，这个体制非常健全，这个体制并不在于一个政府拿钱资助电影，包括艺术院线的建立，像《绿草地》，《光荣的愤怒》，我们四个每天放一场，放两个月能够赚多少钱？在北京有一个院线想做这个事，一切的机制没有建立的情况下，我们讨论市场有点奇怪，我们只讨论一种电影的市场，灵感电影市场到底在哪儿？昨天也一个朋友说怎么办？在座制片人拿钱自己投资，我说你怎么收回来？可能一分钱都收不回来。比如我想的办法，下一步就要拍惊悚片，我看了50多部惊悚片，我拍的电影如果能够赚到钱，看有没有机会能够拍自己要拍的电影，还是花很少的钱。

　　李诗才：你们觉得现在工作的环境里面有这种矛盾，自己想拍我想拍的电影，肯定外面不会接受，所以我拍一些可能不怎么想拍的。

　　盛志民：我觉得都是我想拍的，因为宁浩看我剪纪录片的时候，你要以观众第一看电影的感受，作为剪电影片的支柱，我觉得拍商业片并不代表没有你的立场，但是同时你要知道观众的市场，包括观众的反应，我觉得特别好，如果真正想拍的时候，完全可以在那里，因为还有时间，给我一笔钱我再拍。我要对资本负责。

　　李诗才：如果换一个话题，仅仅在市场之外，你们在创作方面，找一些题材，有什么意见或者讲一些你们在创作上找题材的经验？

　　朱文：我没什么，因为我比较随便，在市场上要经历市场的调查研究，最早的时候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群去电影院看电影，其实很简单，调查以后才知道是这个年龄层看电影，出什么样的结果就不奇怪了，不应该由导演一个人做，是全面的问题。

　　曹保平：我选材都是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好象还没有想过更多其他的。

　　宁浩：说真话，说实话是会考虑到一点市场上的问题，比如说现在特别多喜剧片，那么我就不选喜剧片，因为会淹在那里，老吃一种东西就吃腻了，就要有向东新鲜的东西，还有别的标准，现在有什么条件，大概能够拿到多少钱，不要想完全不着调的，资金有多大能力？比如说特别大的电影，可能对于我来说操作不了，就不干，就不去想太大的题材，我觉得权衡自己的条件是非常的重要的，你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在做理性思考以后，在筐子之内评感性的东西，喜欢具体的东西去选择。

　　盛志民：当你做电影的时候，宁浩说了特别对，根据你手里的条件怎么拍电影，我的惊悚片全程在泰国拍摄，不少不在中国拍，如果故事在中国可能面临的问题要复杂，所以会选择成本降低以后怎么完成？还包括你的市场，作为导演来说，那个时候还要考虑，不考虑是不行的。

　　李诗才：我回应一下，我看过的电影，他们电影语言手法会很好，因为外国人看的时候，很多人看技巧，可是在内容方面我觉得很重复，都是一些小镇，工业区，一些人失业，看的时候觉得中国那么大，有很多事发生，应该有不一样的事发生。在国内看一些比较专业，也不是比较娱乐，我看他们在题材上面有很多不一样的东西，在拍摄的时候手法表现得不太成熟，你们认为怎么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是因为观众的问题还是导演或是制作方面的问题？

　　朱文：你第一个问题是在国外电影节上看到的为什么这么单调？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电影节的需求，外国对于电影节的需求口味比较单调，因为需要造成的，他们有他们的电影版图，他们出去想看活泼的，有创造性的影片，可能去看美国片，如果看很漂亮的文艺片，可能去看欧洲电影，作为一些小菜调剂胃口，会看一些华语电影， 比如说哪些地方发生灾难的，比如拍一些很好的欧洲品质的文艺片电影，他会有需求，造成了给你的印象为什么像西方电影节那么单一。你说的第二个方面，国内的商业片刚刚起步，肯定有发展的过程，但是很快会利润可取，一年肯定一个样，我看到商业片每年的品质都在提升。

　　盛志民：我觉得电影节就是电影节的电影，但是现在电影节现在很有意思，比如杜琪峰的电影，如此之红，可能有新的方向，但是那个不能作为中国电影的标准，商业片我还是借宁浩来说，宁浩之后做有过程的，现在看到所谓新的商业片导演，是拍广告，没有电影叙事的经验，在学校里面教那么多，是教编剧，才开始走上来的，如果是商业片成功的年轻导演，还是要经历过艰苦训练过程之后才能拍出真正好的商业片。

　　曹保平：我也是非常同意，我说的技术训练的问题，这需要经历和经验，因为有的时候叙事电影，如果发展类型片或者情节剧的电影，是非常难的事，因为逻辑关系，以及因果关系严谨性，以及作为不同创业者的才华呈现，是非常吃力，要求非常高的，我特别同意这个看法。

　　宁浩：我觉得朱文老师说的很清楚，确实是那样，海外第一个这样的片子要，我们的商业片不请，我们也有商业片出来，他们都不太要。中国的电影在国内现在看不成熟，这是个问题，这是一个从头到尾的问题，我没有朱文导演那么乐观，可能立等可取，马上有变化，相对要有一个时间，因为制作。

　　李诗才：也不只是制作，还有另外一个方面，比如表现方面。

　　宁浩：我觉得制作也有一定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