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妈妈看《南京！南京！》 有角川那样的日本兵

　　五一长假回到老家，带上了之前还没读完的《看电影》第401期。

　　今天早上起来，继续读着《南京！南京！》的专题。翻到第22页，上面写着一句话：“扮演角川的中泉英雄的爷爷也参加过南京大屠杀，他爷爷回日本后自杀了。”

　　如果吧中有人看过我之前发的一个名为“我就是要为《南京！南京！》辩护！欢迎理智的人进来驳倒我”的贴，就会明白我看到这句话时的心情。那场辩论进行到后来，我因为无法为角川这个角色的真实性找出根据，也开始质疑这个角色的安排。随着论战的持续和电影在我脑中印象的模糊，我几乎在这些干扰中丢失了电影的原貌。

　　于是我决定再看一次电影。不是为了搜集证据继续辩论，（天晓得我到后来是多么厌恶跟一些无理的人周旋），而是在看了这么多不同的声音后，去戏院理清头绪，再次审视这部电影。

　　为了探究这电影是不是像一些人说的，拍得太深，一般观众无法理解，我决定带上我的妈妈——一个高中水平，不当愤青好多年的普通老妇。为了确保她的思维不受干扰，我只跟她讲说这是一部关于南京大屠杀的电影。本来想拉她一起看完《拉贝日记》的。可惜我老家那种小地方只有一间影院，那间影院没放《拉贝日记》。

　　随着电影情节的发展，原本躁动的影院安静了下来。而看到“中国万岁！中国不会亡！”那里，我听到了一片哭声，包括我妈妈的。

　　小江举手那里是第二个哭点。

　　到唐先生被枪决那时，我看到了好几位男生在擦眼泪。

　　日本人祭祀那里，我竖起耳朵听到了后面一个女生对她旁边的人说：“真不要脸！”

　　影片结束了，期间只有我们身边一对情侣中途离席。我和妈妈很沉默地走出了影院。我问妈妈：“这电影好么？”我妈点了点头。

　　然后我们沉默地吃饭去了。

　　在饭桌上，我问妈妈：“你觉得那角川怎样？会不会美化了日本人？”我妈说：“有这样的日本兵。”她跟我说，她记得自己有一次看《夕阳红》（我妈爱追），看到有一个100岁的日本老人，他参加过南京大屠杀。他当时是被政府以“为国效命”的名义骗到南京来的，见证了日军在南京的暴行之后，每天夜里作噩梦，然后他逃跑了。他逃到了山东，被他后来的老婆（一个中国女子）救了。于是他在中国落地生根，直到90多岁才回了一次日本。

　　我继续问：“你会不会觉得反映日本兵日常生活的地方多了点？”我妈说：“没觉得，不过看了气人！”

　　“那祭祀呢？”

　　“看着憋气！越看越无奈。”

　　我问为什么，我妈答不上来。半晌，她说：“日本人太可恨了！”再想了想：“不过也有像角川那样的。毕竟那时候的确有日本人是被抓来当兵的。”

　　我说：“导演之所以拍日军平时跳绳啊，唱歌啊什么的，都是为了说明，他们杀了这么多人，犯了那么大罪，不会良心不安，反而像来中国郊游似的，还有心情去玩。所以你越看越憋气。”

　　我妈想想，说：“嗯……”

　　然后我说：“祭祀那里就更是了，他们游行的队伍走过咱们的废墟，人都被他们杀光了，剩下个破破烂烂的地方，但是他们在这地方跳舞！而且祭祀他们死去的战友。那我们那30万死难的同胞谁来祭祀？”

　　我妈说：“哎，你这样越说我越气~幸亏另一部电影没看成，不然我非疯掉！你干嘛这样折磨你老妈呀？”（她说的是《拉贝日记》。之前我们说好要看两部的，去到电影院才知道没拉贝看。我没有叫大家不看《拉贝》的意思啊~我回广州还是会去戏院看的。不过我觉得自己跟这片真是没缘分：之前跟同事说好去飞扬看的，结果同事又临时有事取消了。）

　　还有，我妈一个劲地说这电影拍成黑白拍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