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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伽利略》电影版大卖 重头回顾日本悬疑剧

    [提要]2007年,《侦探伽利略》热播让息影四年的福山雅治又重回观众的视线,2008年《侦探伽利略》秋季SP版同样收视红火,上周,剧场版电影《容疑者X的献身》更是势如破竹拿下票房榜冠军。推理剧在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似乎又掀起了一股热潮,但相对于此前的一些经典作品,在悬疑和推理更加缜密和吸引人的过程中,也反衬出了此类日剧对心灵拷问的日益苍白。[我来说两句]
    最新日本票房榜:《容疑者X的献身》登榜首

    野泽尚死后,悬疑推理日剧就失去了一位大师。野泽尚的意义不在于他是一个擅长推理故事的作者,因为在日本推理界,从横沟正史、松本清张、江户川乱步开始,到现在的绫辻行人、东野圭吾等青年才俊,推理天才从来不缺,但是像野泽尚这样深谙悬疑剧氛围营造的荧幕天才却少之又少。2007年,《侦探伽利略》热播让息影四年的福山雅治又重回观众的视线,2008年《侦探伽利略》秋季SP版同样收视红火,剧场版电影《容疑者X的献身》更是势如破竹拿下日本电影票房当周的宝座。推理剧在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重回人们的视线,似乎又掀起了一股热潮,但是相对于此前的一些经典作品,笔者也觉得,在悬疑和推理更加缜密和吸引人的过程中,也反衬出了此类日剧对心灵拷问的日益苍白,让人对已逝的大师更加怀念。

 一、      推理剧真正应该表现的是什么?

《古畑任三郎》的成功来源于对于人物的塑造和模式的奠定
《古畑任三郎》的成功来源于对于人物的塑造和模式的奠定

    有人认为,悬疑推理剧所应该表现的,应该就是悬疑的欲盖弥彰,以及推理时的那种抽丝剥茧。但悬疑推理故事往往展现的是人类的阴暗面,是在犯罪事件背后错综的人性的纠葛和可怕的扭曲,但是往往许多悬疑推理作品,只是做到了精巧如仪器般的分析,这样的作品只能说是一部完美的机器,而难以谈及是蕴含丰富的艺术品。

   正因如此,笔者认为,无论是描述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抑或是描述一场诡谲扭曲的仇杀,其镜头对准的是在这个事件中的人的活动。爱情对准的是男、女、他们的家人、朋友、同学、或者还有第三者等等,而犯罪所对准的是侦探、罪犯、警察、以及围绕在他们身边的一切。故事在不断变化,但是人性却永恒存在,不管是怎样的题材,都无法逃离开人的活动而单独存在。

   人性的描述并非是悬疑推理剧成败的关键,但是绝对是悬疑推理剧能否深入人心的必须。罪犯犯罪背后的动机是什么?罪犯在犯罪过程中的心理挣扎又怎样?侦探在侦破案件的过程,也就是在不断深入罪犯的内心世界,他会不会被黑暗同化?在深入一个人的内心过程中他会否忽略身边很重要的东西,而造成无法挽回的过错?这些都是悬疑推理剧可以触及的内容,正因这些关乎于人性的东西往往被迷雾所掩盖,所以侦探层层推理、揭开真相的过程往往显得让人欲罢不能。

《金田一少年事件簿》虽然捧红了少年明星,但是终究是少年向的作品
    笔者不喜欢所谓的“无差别杀人”(日本所指的没有目的性的杀人案件),虽然那种故事也存在,但是毫无人性渗透的过程使得它们更接近于恐怖故事(如《德州链锯杀人狂》),而真正让人回味无穷的悬疑推理故事,往往都是直击人性中最脆弱、最黑暗的部分,这样的推理作家,才能被人称之为大师。

二、《侦探伽利略》成功背后的失落

   2007年秋季播出的《侦探伽利略》,以及2008年秋季的新番SP《侦探伽利略——操纵》,2008刚刚上档的剧场版电影《侦探伽利略——容疑者X的献身》将东野圭吾获得直木赏的原作忠实再现荧幕,同时也将阔别影坛四年的福山雅治重新带回到了人气的巅峰。但是在《侦探伽利略》成功的背后,也看得出这一类型作品近年来的缺失所形成的巨大收视空洞,而《侦探伽利略》可以说是一部优秀的作品,但是决不能说是一部伟大的作品。

汤川学成功在于他的特殊,失败也同样因为他的特殊   《神探伽利略》

    首先严格的说,《侦探伽利略》并不能算是一部悬疑推理剧,而只能说是一部推理剧,东野圭吾的原作本身就缺乏悬疑气氛的营造,而电视剧的忠实再现也造成了这一硬伤,同时,剧中的主人公汤川学身份特殊,是一名物理天才,而他的身份也限制了他只能在一种非常刻板、严谨的学术气氛中进行推理,削弱了整剧用以带入观众的悬疑气氛的营造。其次,从剧集塑造人物的目的性来讲,汤川学的身上融合了太过前辈过往侦探们的影子,除了他物理教授的身份之外,他的手势,他喜欢随便拿东西写写画画,他时不时呵呵冷笑,加上那句老是出现的台词“真是太有意思了”都可以看作是对前辈们的顶礼膜拜。但是在剧集中,融合了许多力学原理、物理理论和超自然现象的案件,还是走出了传统的侦探剧的套路,让人感觉到了新意。

    不过尤为让人可惜的是,剧集对于人性的把握不够,缜密的推理之后,我们所听到的是汤川学的另一句话:“凶手是谁?动机是什么?我完全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只是其中的某个奥秘而已。”这句话可以说毁掉了《侦探伽利略》成为经典的可能,因为主角设定的冷漠和如同机器般的刻板,让人觉得他毫无人性的可以触摸和感知,就造成了这个角色游离于观众之外的错觉,用一句比较通俗的话说,就是让人难以亲近。

柴崎幸的表现只能说是不功不过,过多时候搞笑反倒不太讨好   《神探伽利略》

    虽然《侦探伽利略》也参照了《古畑任三郎》,用了大量的明星来充当犯罪者或者委托人(如广末凉子、唐泽寿明、深田恭子、香取慎吾等),但是与《古畑任三郎》相比,这些明星扮演的罪犯们更像是在走过场,而没有留给人太深刻的印象。究其根源,剧集对于汤川学推理的过程和物理原理分析得非常到位,也十分吸引人,但是却对罪犯的犯罪过程、心理以及侦探深入其中的心理变化浅尝辄止,这也直接造成了罪犯的形象在剧中的薄弱,作为推理剧,仅仅塑造一个侦探的形象是不足够的,况且这个侦探还只是一个性格上存在着距离感的人。

     制作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在《侦探伽利略》最后一集《爆炸》以及新番SP《操纵》和剧场版《容疑者X的献身》中,都加入了让汤川学情感冲击的部分,《爆炸》中直面的对手是曾经的老师,而最后还要抉择如何救出内海薰;《操纵》中看似他解开了一切谜题,实际上却是被友永老先生操作着破了案;而《容疑者X的献身》中亦友亦敌的两个天才的对决,更是堪称该剧的最高水准,也让我们非常期待《侦探伽利略》的续作。 

三、横沟正史和松本清张专注于人性的探讨

    横沟正史和松本清张在日本推理界的地位是无人可及的。其实从现代人的角度来看,两位大师的作品在语言上并不华丽、推理情节有时也并不缜密,但是两位大师带给推理故事最重要的成就,是他们专注于人性的探讨,这也是在野泽尚死后,日本的推理电视剧作品中最为缺少的东西。

《砂之器》对人性的探求之深入,在电视剧中难得一见
    松本清张的名作《砂器》电视剧版2004年由中居正广、松雪泰子出演,该剧获得了平均接近20%的收视,同时也获得了当年日剧学院赏的诸多荣誉。其实该剧的故事并不复杂,侦探在其中的作用,也并不是如同天才般精密的计算和推理,反倒是一个执着的中年刑警不断碰壁、不断收集线索的漫长过程,但是作品真正对准的,是一个青年才俊的犯罪之路。和贺英良,这个在音乐界崭露头角的天才,如何运用音乐的手段杀人,如何因为害怕面对过去的生活而将知情人杀死。他看似辉煌的锦绣前程,与他脆弱易碎的内心世界对比,呼应了《砂器》这一主题。正如片中和贺英良的《宿命》中所唱到的:“我是孤独的孩子,在寂静的河边堆制砂器。有不期而至的大雨,在砂器初成之际。”和贺英良因为内心对于命运的恐惧,一步步滑向犯罪的深渊,从第一次杀人后眼神的空洞茫然,到后来逐渐的麻木,他的生命就如同砂器一般,被自己所制造的这场大雨冲刷得破碎、消散。

    这也真是松本清张作品的魅力所在,也是为什么《砂器》在时隔十余年后毅然可以触动观众灵魂的原因,因为人性是永不可消磨的,和贺英良因其罪恶而毁灭,但是他的脆弱同样让人震动而同情,他犯罪是偶然的,但是偶然之中的必然,仍会在剧集之后回响于每个观众的心中。

《砂器》获得的超高评价实至名归
    松本清张的其他作品同样如此,如深夜剧的《黑色皮革手册》、《野兽之道》同样是窥探心灵和人性的佳作。大师和学生的区别往往在于,大师们可以略去整体和噱头,但是在细节上却精益求精,他们往往以心灵作为人物的模板,以心灵的不同活动方式来区分人物的个性,而非外在,学生则刚好相反。

    另一位大师横沟正史的作品《金田一耕助》也是电视剧的常客。横沟大师和松本大师的不同在于,横沟的作品更加“黑暗化”,他所呈现出来的故事也更加让人冰冷而恐惧,比如乱伦所造成的家族悲剧、丑恶的互相仇视、变态而扭曲的心理,横沟正史的作品中,贯穿着对于宿命的呐喊和挣扎,他的人物捆绑在命运的罗网中,挣扎但是无力,最后终归是一幕悲剧。

横沟正史的作品风格诡异、黑暗,基调也有点与恐怖相溶
    野泽尚死去之后,观众曾经无比怀念这位风格诡异的剧作家,虽然他的悬疑推理剧作品仅有《沉睡森林》、《冰之世界》两部,但是他对氛围的把握却鲜有人能企及。虽然野泽尚在人性的探讨方面,还远远逊于松本清张和横沟正史,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削弱剧中的感性部分。《沉睡森林》中贯穿于全剧始终的,是直季对于实那子的感情和保护,这个执着守护了实那子15年、等待着她15年的人,凶手是谁其实已经无关紧要了,这份感情才是《沉睡森林》留给观众最有谈资的素材。

如果你一生只想看一部悬疑日剧,那么你的选择必须是《沉睡的森林》

    不管是罪犯的自我毁灭,或者是侦探追逐真相中的痛苦挣扎,又或是在案件旋涡中的人的爱情相守,这都是人性之于宿命之前的挣扎和变化,也是电视艺术作品中最值得让人回味的东西。诡计可以揭穿,阴谋可以化解,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但是有让人永远都不可能探究穷尽的人性世界。这就是为什么《金田一耕助》是经典,而《金田一少年事件簿》则只能是儿童级的作品的原因。

四、《古畑》、《跳搜》难以逾越的两大巅峰

    日剧中涉及到悬疑推理的作品很多,远了说有《金田一耕助》、《明智小五郎》;近了说,有《侦探学园Q》、《侦探伽利略》,但是真正能称得上巅峰作品的,无疑只有《古畑任三郎》和《跳跃的大搜索线》当之无愧。

《侦探学院Q》的童星们很可爱,说教太多
   《古畑任三郎》的成功之处在于,它开创的模式影响了后代的许多推理剧集。由田村正和扮演的绅士侦探古畑任三郎彬彬有礼,看似漫不经心的背后,每句话中都留有玄机,而且他最擅长的是对疑犯咄咄相逼的连环问话,迫使对方露出破绽,让他形成连贯的推理链条,而他老喜欢凑热闹、贪吃、喜欢欺负下属今泉等等小动作,也让这个侦探形象显得滑稽可爱。最重要的是,《古畑任三郎》开创的由大批明星担任罪犯角色的方式,也被《侦探伽利略》所克隆,但是《古畑任三郎》中类似铃木保奈美、木村拓哉、山口智子等响当当的罪犯,还不是后来者所能超越的。同时,《古畑任三郎》的成功还在于,每个罪犯犯罪的过程、动机,都会有详尽的交代,古畑任三郎之所以绅士,是他在破案的过程中,可以理解到罪犯的无奈和凄凉,所以在花絮中,还有特别制作的罪犯们对古畑的感激的收录。印象中,在剧集里他唯一一次动手打人,就是木村拓哉扮演的爆炸案一集,那也是唯一的一次无差别的杀人,可以看出,古畑任三郎这个人物是有血有肉、充满感情细胞的生物。

《跳跃大搜索线》塑造出了青岛俊作这样让人过目不忘的人物

    另外一部难以逾越的巅峰作品,就是由织田裕二出演的《跳跃大搜索线》。剧集成功的的一大因素,在于将目光对准了警察的生活状态。剧集跳出了原有的警匪片的固有模式,也没有将过程过多的放在推理和悬疑的营造中,但是对于人物的性格的把握却将气氛一步步带入紧张的节奏里。塑造出的矛盾对立非常符合现代日本社会的森严等级制度。总部对地方的等级悬殊,理想和现实之间的残酷差距,这就成为了剧中主人公青岛俊作要面对的问题,如何支撑,如何实现自己的理想,是愤而离去,还是泰然处之,或是同流合污?剧集摆出的一个个问题,青岛俊作也在一个个面对,他在这些问题中逐渐成长,也成就了《跳跃大搜索线》成为悬疑推理剧神作的最大原因。

   笔者相信,《侦探伽利略》会给沉寂已久的悬疑推理日剧注入一股活力,从他的SP和剧场版来看,他也在慢慢向着经典靠拢。毕竟在野泽尚死后,悬疑推理日剧已经鲜有佳作诞生了,如何把握好如同机器般精密的推理,和感性细腻的人性分析之间的矛盾,是这一类剧集面对的最大难题。如果仅仅表现的是一种头脑体操,相信观众在明白真相之后,也会很快忘记,只有真正的人性拷问,才是能够带来心灵回音、难以褪色的记忆。

  
(责任编辑:麦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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