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找到新风格 “吸毒事件”后张元重生

    【来源：南方都市报】

　　■专题采写：本报特派釜山记者 陈弋弋 录音整理：实习生 陈静

　　10月4日上午，穿白色外套的张元坐在釜山Grand Hotel的大堂咖啡座里，身边穿梭着拿相机和签名簿、专门在这里等明星的追星族。前一天晚上，他的新作《达达》进行了首映，这部电影入选了本届釜山国际电影节的“大师展映”单元。说起当晚韩国观众热情的反应，对他和女主角的疯狂追捧，张元显得挺开心。采访期间他不时接听着各个媒体打来的电话，安排之后一轮又一轮的访问。

　　可是，如果时间闪回到今年初，张元其实有一段避开媒体和记者的日子。1月9日凌晨，警察进入了张元北京的家，他因吸毒而被捕的全过程，以视频的形式在网络上广为流传。之后张元被拘留了10天。从看守所出来后，张元低调到广州休养生息——这段时间，也正是《达达》进行后期制作的日子。

　　如果时间再往回推，你还会看到这样一个张元：1989年他拍摄的《妈妈》被称为中国第一部独立电影，之后他被美国《时代周刊》选为“21世纪世界百名青年领袖”之一，被联合国授予文化和平奖。

　　今年釜山电影节《达达》的首映，其实是“吸毒事件”后张元首次在公开场合面对媒体。坐在我对面的张元看起来胖了，气色不错，虽然时不时会“犯晃”。他说现在的生活很健康，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戒烟”，但最后还是忍不住会抽上一支。提起今年1月份的事，张元还是会有一丝不快，但他继而又坦然了：“谁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呗，这的确是一个事实，不是编造出来的故事。”而对于所谓公众形象，张元则并不介意：“艺术家要什么公众形象？我倒觉得这事儿完整了我的形象。”而此时诞生的电影《达达》，被张元视作一个新的开始——无论是从电影的角度来说，还是从个人道路来说。

　　张元的生活之新——

　　他没有被“吸毒事件”给打倒

　　张元因为吸毒被捕其实发生在《达达》拍完之后，后期制作之前。轰动一时之后，张元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表示自己已经不再吸毒，“没想到今天用这个方式来断掉，就是动用整个社会让我坚决地停下来。今后只要我平平静静生活，就不需要这个东西。”

　　之后张元觉得自己可以告别那段时光了。他参加了釜山的PPP计划，有很多新的想法想实现。除了和日本合作新片，他甚至有意想试试拍喜剧。张元想在《达达》之后，可以开始一种新的生活。

　　张元自己的回看

　　我觉得这件事完整了我的形象

　　虽然张元已经决定抛开过去、展望新生，但令人难堪的是，《达达》在釜山上映前，被许多人称为“张元戒毒后的复出之作”。釜山国际电影节上的很多媒体采访，又一次要求张元面对这件往事。我感觉到，他其实有点火，甚至也不愿重提这个话题。“大家感兴趣就感兴趣呗。但是我觉得，(这)和我的片子没有关系。”

　　在艺术上被定义为大师后，还要被媒体追问生活中的吸毒话题，张元有点不爽。问他是不是觉得对自己的公众形象伤害太大，他反问我：“你觉得艺术家要什么公众形象吗？我是做艺术的，电影也不能改变掉人什么，我觉得这件事倒是完整了我的形象，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嘛。命运经常把人放在一个非常卑微的情况下，其实只有我自己的作品，才可能真正记录我的人生。”

　　身边人李昕芸的所见

　　这件事反而对他是个契机

　　李昕芸从张元的上部作品《看上去很美》到《达达》，是近年来一直和张元合作的演员。在张元吸毒被捕的前后，她一直在他身边。在李昕芸眼里，张元开始吸毒，其实就像一个吸二手烟多了的人，有一天叼了一支烟在自己嘴上。“你的朋友都在抽烟，你不得不吸二手烟的时候，你还不如给自己叼上一根烟。这不像是你爱上香烟，而是香烟爱上你了。”

　　在张元吸毒被捕成为轰动事件后，李昕芸眼里的他“没有被这件事情打倒”。“人选择的最高境界的自由，是你选择了这根烟，然后你同时能够选择放弃它。我觉得他做到了。他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倒，我觉得这件事反而对他是个契机，让他下决心和这个东西断掉。”

　　合作者李霄峰的侧记

　　我们曾经坦率地聊过这个问题

　　编剧兼男主角李霄峰早在和张元相识的最初，就和他坦率地讨论过这个问题，“我们曾经聊过一整夜。我不赞同他这样做的原因，是我觉得他伤害的，是他自己的内心生活。”张元被捕事件之后，3月份《达达》剧组在宁波补拍了一次，那次李霄峰见到张元，又聊了很久，在宁波喝得大醉。“我相信他在尽他的努力去真实地生活，也去面对自己的真实，包括痛苦和脆弱，这是一个创作者赖以生存的内心基础。他曾在后来的一次访谈中坦承了自己的懦弱，对此，我想说，一个人敢于暴露自己的懦弱，那么他比很多人都更有勇气。”

　　《达达》放映的第二天，在釜山最大的一个导演晚会上，《达达》又接到了圣丹斯和迪拜电影节主席的邀请。张元说釜山是他的福地，“每次来这里，总会遇到新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