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狐网站
搜狐 ChinaRen 17173 焦点房地产 搜狗
搜狐娱乐-搜狐
娱乐频道 > 电影 Movie > 电影新闻

王小帅谈《左右》:每一种牺牲都是爱

   人 物

  王小帅,42岁,中国第六代导演的代表之一,新作《左右》在前不久落幕的第58届柏林电影节上捧得银熊奖。处女作《冬春的日子》被BBC评为电影诞生以来的100部佳片之一,同时也是唯一入选的中国影片;《扁担姑娘》入围1998年戛纳国际电影节,角逐金棕榈大奖;随后,《十七岁的单车》获得51届柏林电影节银熊奖,2005年作品《青红》获戛纳电影节评委会大奖。


  叙 述

  “第六代导演已经不年轻了。”说这句话的王小帅,42岁。一张圆圆的娃娃脸,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作为第六代导演,王小帅和贾樟柯、张元、王全安等一批人撑起了内地地下电影图景。等他们一个个走出地面,不再是当年的愤青。贾樟柯的《三峡好人》最终还是没有走出小县城,王全安的《图雅的婚事》继续中国式的猎奇,娄烨专注于敏感历史题材。只有王小帅的镜头很快进入了离他最近的中年现实生活。继《青红》拿下戛纳电影节评委大奖后,王小帅用两年时间完成这部《左右》。《左右》讲的是一位母亲设法拯救患上白血病的女儿的故事。刘威葳饰演的母亲为获得治愈与前夫所生女儿所需的脐带血,决定与前夫再生一个孩子,因双方都已再婚,这样的决定令两个家庭陷入左右为难的困境。《左右》是王小帅拿到的第二个银熊奖。7年前,他的审查未获通过的《十七岁的单车》获得了第51届柏林国际电影节评审团大奖银熊奖。

  青春记忆还没走远,王小帅就跳跃到沉重的中年话题,他本人觉得很正常。身为孩子的父亲,“我是走到和自己年龄段很接近的层面,探讨一些同龄人的伦理困惑,我已经没有你们想象中的年轻了”。

  从1994年拍片到今天,《左右》是王小帅能在国内公映的第3部影片。2004年前,他是“零票房”导演,和几个青年导演一样,都是作品不能公映的“地下导演”。2008年3月初,正准备公映的《左右》也被相关部门临时要求对片中部分情爱镜头进行调整,王小帅不得不撤下档期以作修改。4月初,《左右》正式在全国公映。3月31日,王小帅率演员成泰燊、高圆圆来到成都,为《左右》造势,同时与《左右》主角的原型——闫英、秦家川母子见面。在见面会现场,王小帅对闫英说:“闫英是英雄母亲,我希望你幸福”。

  对 话

  中年的残酷直视生活,直视人心

  记者(以下简称记):《左右》的故事并不新鲜,为什么能够打动你?

  王小帅(以下简称王):这个故事本身是太泛滥了。但最有意思的是和我要拍一个中年题材的想法不谋而合。中年人的生活很有意思:压力、责任、隐忍,为老人、孩子和家庭做牺牲,还有工作、事业、社会关系,一种必须顶着种种压力去支撑的生命状态。这里边还牵涉到信任、理解、背叛、谎言等等,都是中年人无法回避的问题。这个故事源于一则新闻,正好给了我一个很好的由头。已经离异,而且有了各自生活的两个中年人,因为孩子的病,要重新面对刚才说到的所有问题,正是我想表现的。

  记:你以前的电影大多关注青春期的成长历程,《左右》是你的转型之作吗?

  王:还是在谈论生命、生活、命运、困惑等,只不过主角变成了中年人,他们的感受更接近我们的生活,和我现在的生活,和今天的社会状态也更接近。

  记:你选择拍摄中年人,是不是因为自己年纪大了的缘故?

  王:我其实就是想要在《左右》上作些尝试,走到和自己年龄段接近的层面,排除了生存上的压力,人到中年,很多压力来自于自身,而不是外界。

  记:到了中年,人就单纯得只剩下和自己作斗争?

  王:这当然是我的主观倾向。就比如两个人打架,到了7年之痒,说再多理由,都和外界没有太大关系。该成熟的也成熟了,该当官的也当官了,但矛盾还有。就是这样一个概念。

  记:没想到你选择越来越沉重的题材。

  王:可能我这个人比较逆反吧。大家确实都在讲娱乐,讲轻松,讲希望,大家都知道市场需要这个。《左右》这个故事比较残酷,但一点不会让人有呼天抢地的感觉,它算是比较有我的叙述风格,平衡、冷静,加一点温暖,它不让你哭,不让你笑,只是让你深深地受到触动。这种东西,观众也是需要的。

  记:剧组里的人开玩笑说,你这次玩的是中年残酷,残酷青春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王:这个故事看起来好像是救小孩,比较俗,很常见,实际上我感兴趣的是这件事情背后连带着的两个家庭的反应,他们的情感和生活的变化。这更具有戏剧性。

  我自己也有家庭,也有过婚姻生活,也在慢慢成长。年纪大了后,疾病来临、家庭变故来临、老人孩子的问题来临,压力更大。《左右》里的问题是没法逃避的。你说中年危机也好,生命本身成长中的残酷苦涩和压力也好,它们是一脉相承的。青春是很残酷的,中年人的题材也很残酷,它直视生活,直视人心。

  不会因为到了地上,就什么都不敢做

  记:听说制作过程中,这部片子你看了一百多遍。

  王:这是我看的次数最多的一部片子,因为一直都在调整。真是很焦躁,一会儿觉得很好,一会儿又觉得一塌糊涂,再看又有不同的心态。

  记:现在和2004年以前相比,你的自由度,或者分寸感,是否很不一样?

  王:我处于“地下电影”状态的时候,也没有因为我是“地下电影”,就肆意地自由,还是有分寸、有控制的,只要创作的是你内心深处最想表达的就行了。不会因为是地下的,就肆无忌惮地做,也不会因为成了地上的,就什么都不敢做。

  记:能不能说,你在2004年以前拍的片子个性化的东西更多一些,之后的《青红》《左右》更大众化一些?

  王:我觉得不是。如果不是电影的整体环境、政策改变的话,就算第一次就拍了《青红》,《青红》也许还是一部“地下电影”。其实《十七岁的单车》等片子,都是很容易理解的,只不过罩了一层“地下电影”的外衣。

  《左右》的英文名是《In LoveWeTrust》,我在柏林发表获奖感言时,说得比较多的就是相信电影、相信爱。我说,电影和爱是一个词。当我们相信电影的时候,我们也要带动中国的观众来相信我们的电影,也希望国内的片商、影院能够腾出空间来,给本土电影开更大的窗口,让大家去看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中国电影在国外那么火爆,国内票房却这么惨淡。

  我就用单纯赢得观众和评委

  记:《左右》拿下最佳编剧,你觉得意外吗?

  王:组委会最后几天暗示要留在柏林的时候,我就猜会拿什么奖。之前,我们心里都没底,也没抱太大希望。拿到编剧奖真的很意外。谢谢这个奖,发现了我这么多年幕后写剧本的辛苦,算是一种鼓励吧。

  记:演员们没有拿奖,是不是让你很遗憾?

  王:我是希望每个人都能拿奖,他们陪我在柏林呆了很多天,每个人都那么努力。这话听上去像套话。如果你看过电影后,会觉得这4个人表现都好,实力很平衡,很稳重,很有水平地完成了。你们看完这部戏,肯定会觉得演员给你们的印象比我个人风格还要深。

  记:算起来,柏林是你的福地,处女作就是来这里参展,《17 岁的单车》也是在这里拿的银熊奖,这次又拿编剧奖,柏林跟你有缘。

  王:不光是我吧,现在柏林是很多人的福地。去年,王全安还拿了金熊奖。每一年中国电影争取去这些电影节上走走,都是好事情吧。拿不拿奖,运气估计占的成分更大。我当时就是想过去看看,对片子的全球发行有些帮助。

  记:拍这样的艺术片是不是必须参加这几大电影节,否则在内地的出路就很窄,包括票房等会受到限制?

  王:我这个片子去柏林前法国的发行都谈好了,基本上成本都回来了。

  记:柏林电影节的口味一贯是重政治,你这部电影是重伦理,《左右》并不是投其所好?

  王:从戛纳、威尼斯,到柏林,这两年中国电影都很兴旺,收获也很大。全世界都在关注中国电影。电影节又那么多,隔几个月就是一个,大家都有审美疲劳了吧。我不知道别人看中了我这个电影什么,反正我自认为它很单纯,我就用单纯去赢得观众和评委。

  记:怎样才能做到让自己执导的每一部电影一定能够参赛国际电影节?这个诀窍到底在哪里?

  王:这个问题比较关键。包括我们圈里面,都会说拍摄一部电影,是冲着什么电影节去的。这是种说法而已。换了别人,你也拍部电影,也去冲着什么去看看,结果往往不是这么简单的。这其实是制作的方式,和你的态度,应该不存在什么障碍,你照样能体现出一种比较广泛的关怀,或者关照到多样的情感。其实大家看我的电影都很平常,没有现代网游那样的东西,有的是导演的态度,没有很复杂的光影制作、晃动的镜头、标新立异的手法等。这里面是有些学问在里面的,但是说不清楚。大众影视课就是要慢慢培养观影素养,如果有部分观众慢慢理解了,他就成为这种影片的忠实观众,就会明白能被选中参赛的影片到底好在哪里。

  我就是故意削弱很“炫”的东西

  记:缺失了泛娱乐化的东西,会不会给大众的欣赏性带来困难?

  王:其实用大家的眼光来看,很清新,很好看,就是跟着人物走,极简化,这个故事始终抓人。我很相信这一点,现在很多泛娱乐的东西,就是拿MV、高科技手段,用视觉炫观众,我觉得这个“炫”,根子里的故事很空洞,表面上好像能够抓住泛娱乐的消费群,其实不会长久。我就是故意削弱这些东西,就是不让你们看到那些以为现在电影应该利用的那些手段。

  记:普通观众可能不会这么理解,他们认为你就是故意在作对,不给他们看简单和好看的东西?

  王:没关系。假如还需要我用言语去解释的话就很可悲。如果只有飞来飞去或者很炫的东西才能娱乐到观众,我对大众的要求也会感到很失望。大众有权利去看另外一番景象的东西。

  记:第六代的导演大多都要拍娱乐大片了,你还这么固执地坚守自己以前的风格?

  王:我是想过这一点。在我以后的片子里,会制作所谓好看点的东西。故事的核心不变,手段上好看而已。但是绝对不会倾向于媚俗娱乐片。

  记:其实你还是把自己定位在文艺导演圈子内,抗拒走大众商业片的路子?

  王:目前是,可能是我命苦一点吧,始终就没有进入大众和主流中。一开始拍片就是小小的地下电影。路走多了,时间长了,也觉得是条很有趣的路子。不是非要搞到大众里去,到大众里去也有烦恼。比如小刚能获得观众的认可,投资很大,但我相信他们的压力也非常大。这类影片,一方面考验导演,另一方面限制导演的元素也更多,资金呀,演员的搭配等等。我可能要等一段时间才能迎接这种压力。现在我觉得自己的状态还是很舒服的,一年做一部小片子,自己慢慢做。

  幸福感很多,这是金钱买不来的

  记:名气和荣誉会让你的内心有所改变吗?

  王:这些非常重要,人做一些事情得到一些荣誉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多点荣誉感的话,会激发生活的勇气和信心。

  记: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

  王:不满意的就是生活的安全感还不够。这个社会现在发展太快,有钱人太多了,自己不在有钱人的行列,所以安全感不够。做这样的电影,我们的牺牲是很大的,所以我说相信电影,相信爱。爱是什么?爱就是牺牲,每一种牺牲都是爱。

  其实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因为电影带给我的东西太多了,荣誉太多了。但现在的社会不是文化唱主角的社会,而是商业和金钱唱主角。你做了很多,得到很多荣誉,心理上应该很满足,但在一个商业社会里,你做了很多,却没有挣到很多钱,你还是会缺少安全感。我说的不安全感,不影响我的生活质量,我的生活质量还是很好的,该有的都有。

  记:你现在感觉到幸福的时候多吗?

  王:很多,这次在柏林就有幸福感,这是金钱买不来的东西。

  本版稿件综合自《南方人物周刊》《外滩画报》
(责任编辑:Michelle)

我要发布

用户:  匿名  隐藏地址  设为辩论话题

*搜狗拼音输入法,中文处理专家>>

新闻 网页 博客 音乐 图片 说吧  
央视质疑29岁市长 邓玉娇失踪 朝鲜军事演习 日本兵赎罪
石首网站被黑 篡改温总讲话 夏日减肥秘方 日本瘦脸法
宋美龄牛奶洗澡 中共卧底结局 慈禧不快乐 侵略中国报告



说 吧更多>>

相 关 说 吧

王小帅 | 银熊奖 | 闫英 | 贾樟柯 | 王全安

说 吧 排 行

茶 余 饭 后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