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赵都市报：“乌鸦”顾彬是当代文学一面镜子

　　曾经，德国汉学家顾彬对中国当代文学“垃圾论”的批评引起广泛争议，近日他在接受采访时再发尖锐之声。这次，这个德国老头将矛头对准了中国文坛的普遍现象———作家写剧本。顾彬认为，剧本不是文学，由于对创作的限制太多，作家一旦写了剧本也就丧失了对文学的崇敬和起码的尊严；他还指责中国作家不学无术，一有空就喝酒、吃饭。(《燕赵都市报》)

　　2006年大放厥词说“《狼图腾》在内的中国当代文学都是垃圾”，2007年炮轰“金庸写作是一种退步，不能用他代替鲁迅”，前阶段在接受《瞭望东方周刊》时再次曝出“中国没有散文”“中国作家没有思想”这样的惊人之语……

　　这位被视为中国当代文学“乌鸦”的德国老头一路骂来，似乎除了引起一部分作家的不屑、不齿与愤怒外，似乎并没有在当代文学的酱缸里兴起多大的波澜———我们关注的更多的还是老字辈的王朔和少字辈的韩寒的惊人之语，习惯于在为数不多的年度优秀作品里选取并不算上乘的作品自娱自乐。至于这位外国同行的锵锵之语，作家们和公众更多地只是把它们当作一种近似于“文化花边新闻”的附带“下酒的点心”———比如王海鸰在反驳顾彬“作家写剧本就是堕落”的观点时，就祭出了契诃夫和老舍“写剧本依然卓越”的大旗；比如何三坡，干脆直接把顾彬归为“盲人摸象”“不知者不怪”的对现代文学不求甚解的“外行”行列。

　　在笔者看来，不管中国的当代作家们如何地不屑与不齿，“乌鸦”顾彬终究是中国当代文学的一面可能失真、但并非空穴来风的镜子：这面镜子上可以蒙有灰尘和迷雾，甚至可能是面夸张的哈哈镜———你可以斥责其管中窥豹，也可以谩骂其无事生非，但无可争议的是，在现代文学近年来鲜有“拿得出手”的优秀作品的事实参照下，顾彬的话并非全无道理。细细翻检近年来当代文坛的吵吵闹闹、是是非非不难发现，在喧嚣的虚假繁荣下，因为缺乏沉静的气质、深沉思考的勇气、眷顾民生的怜悯之心，在利益的诱惑、名利的驱动，甚至是票房的强势号召下，当代作家群体因为丧失了审视拷问和穿越繁华固守落寞的平和心态，热衷于作秀、赶场而不甘潜心创作而显得状态浮躁，亦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写剧本就丧失尊严”固然是捍卫纯文学的一种偏颇的言论，但它反映的却未必不是一个当代作家创作状态群体浮躁的事实。诚如格非所言：“我始终认为，为电视剧编剧也是一种创作，但是这种创作所受限制太多，要受制于导演、观众甚至演员，要更多地考虑他们的想法。”

　　诚如是，在“乌鸦”顾彬这面镜子里，当代作家起码应该收敛起“不学无术，一有空就喝酒、吃饭”的生活状态，以及浮躁的创作状态，拿出像样的、沉甸甸的好作品来，去应对“乌鸦”顾彬痛心疾首的问责，这才是最有说服力的，也是当代文学向前稳健发展的根本途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