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辈子拍喜剧 陈佩斯忆苦说甜

　　在北京赶排新剧《阿斗》间隙 接受采访从苦说起 以前拍电影想方设法省钱 当年只敢打面的———

　　这些天，话剧《阿斗》正在北四环附近的一处部队大院里紧张排练。扮演“阿斗皇上”的陈佩斯近来几乎每天都泡在剧组里，从上午一直排练到晚上。

　　昨日排练间隙，陈佩斯忆苦说甜，讲起半辈子拍喜剧的百味经历。

　　忆苦 拍电影笑声背后有辛酸

　　在大多数观众眼里，陈佩斯的黄金时代是他的喜剧电影、春晚小品红遍大江南北的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近十年他的上镜率不如那时高了。

　　但在陈佩斯看来，那些喜剧电影产生的年代，正是他最辛酸、最艰难的时候。

　　银幕上的陈佩斯没心没肺，笑话百出。生活中的他，有愤怒也有委屈。

　　“那些年，我们父子俩是中国喜剧电影的支柱”

　　法晚：大家对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一系列电影的印象都非常深刻，像《二子开店》、《父子老爷车》、《临时爸爸》……那些电影票房好吗？

　　陈佩斯：我敢说，那些年，我们父子俩是中国喜剧电影的支柱。直到后来我开始做话剧，到了外地好多剧院演出的时候，还不断地有人跟我提起当年那些电影的火爆。

　　法晚：您对当时的票房有一个完整的统计么？

　　陈佩斯：没法统计得特别完全。

　　当时的电影，不像现在就演一轮。那个时候是来回来去地演。每到年底，我们那几个电影就拿出来放，根本没法统计到底放了多少场。

　　而且像外地的很多影院，他虚报你也控制不了。《太后吉祥》在石家庄一家影院演的时候，我们自己的人去调查，眼看着他们每天放7场，场场爆满。但是他们报上来的数字说的是每天演3场，每场只有三成观众。你说他得虚报了多少票房？像这种情况你根本没法控制。

　　“为了省钱净坑朋友了”

　　法晚：那时拍电影还没有大片的概念，一部影片具体投入是多少呢？

　　陈佩斯：《二子开店》大概是80万吧，《爷儿俩开歌厅》是110万，《孝子贤孙伺候着》是130万。

　　还有更低的，《临时爸爸》是70万，《天生我才必有用之父与子》才60万。

　　法晚：这么低的投资够用么？

　　陈佩斯：不够怎么办啊。能省就省呗，当时想了好多省钱的办法。

　　法晚：能具体说说么？

　　陈佩斯：哈哈。当时为了省钱净坑朋友了。

　　《临时爸爸》里用的大办公室，就是跟海南证券公司的老板借的。戏里用的沃尔沃轿车，是那个老板帮我们跟他的朋友借的。

　　当地警察也特帮忙，开着游艇出海玩的那场戏，用的游艇其实是当地警察的缉私艇，都是公安局的朋友无偿提供的。

　　法晚：您这些朋友都是怎么认识的？

　　陈佩斯：咳，怎么认识的都有。我们跟火葬场的都熟。

　　上世纪90年代，我跟朱时茂给八宝山员工演过一场小品，就有当年上了春晚的《主角与配角》。从此就跟他们认识了。

　　后来拍《孝子贤孙伺候着》的时候，北京市殡葬系统帮我们联系河北殡葬系统来着。河北殡葬系统还开着车接我们去，我们坐的那辆车，就是电影里拉老太太的那辆灵车。

　　“打的都只敢打面的”

　　法晚：那些电影是不是给您带来很多收益？

　　陈佩斯：每部电影就给了我几千块钱吧。

　　法晚：您当时演员兼制作，怎么才几千块钱？再加上票房收入呢？

　　陈佩斯：确实就只有这些，票房跟我的收入没关系。我也没想指着这个挣钱。

　　法晚：如果每部片子只有这么少的收入，您为什么还拍了那么多部呢？

　　陈佩斯：因为喜剧这个东西，我生于斯，长于斯，我就必须干这个。

　　法晚：那您当时指着这份收入生活吗？

　　陈佩斯：指着啊，不然吃什么去？

　　法晚：您当时还有其他收入来源吗？

　　陈佩斯：当时差不多半年拍电影，半年排小品，中间穿插着走走穴。

　　法晚：您当时走穴是什么身价？一年能走多少场？

　　陈佩斯：2000块钱一场吧。每年能走个十几、二十几场的。

　　法晚：这么说，那几部知名的电影并没给您带来太多的物质财富？

　　陈佩斯：没有。当时打的都只敢打面的，看见夏利都不敢伸手。可能好多人听我这么说，都觉得我是装孙子，都觉得我挣了好多钱。但是当时确实就是这么个情况。

　　说甜 排话剧有了甜蜜的事业

　　在排练场里，陈佩斯穿着他的千层底布鞋，脖子上挂着红围巾，身上里三层外三层地套着毛衣和棉袄，张罗着排练场里所有人的排练、吃喝。

　　陈佩斯说，走进话剧排练场，他终于找到了当家做主的感觉。

　　随着2001年首部陈氏喜剧《托儿》的上演，陈佩斯华丽转身，走上话剧舞台。並且在这个舞台上尝到了甜头。在排练场里，陈佩斯非常自豪地说：“我现在的市场是在话剧上。”

　　“没想到在剧场里倒挣钱了”

　　法晚：您干话剧之后，跟以前比起来怎么样？

　　陈佩斯：走上话剧这条路以后，经济上，事业上，感觉马上就开阔了。

　　法晚：您的话剧现在一场能卖多少钱？

　　陈佩斯：《托儿》和《阳台》这两个戏12万到20万一场吧。最便宜的地方十二三万，高点的地方15万。最贵的就是上海了，20万一场。

　　法晚：您在《托儿》200场纪念演出发布会上说过，您拍20多年电影也没挣着钱，没想到在剧场里倒挣着了。公司现在收入怎么样？

　　陈佩斯：我是没想到在剧场里倒挣着了。具体账目不归我管。我就知道投资还是够用的，比较宽裕。主要收入来自于票房。

　　《托儿》共演了222场，累计票房将近5000万元，走进剧场看话剧的观众超过20万。好多外地的演出商再次发出邀请，希望《托儿》可以第二次甚至第三次到当地演出。

　　《阳台》票房也不错，一年就演了近70场。后来云南方面购买了滇语版版权，在当地也是票房超过千万。

　　“我能干我自己想干的事了”

　　法晚：您现在最大的感触是什么？

　　陈佩斯：这些年，每到春晚选节目的时候，就老有人问我春晚的事。

　　其实现在我感觉，话剧对我来说是更重要的阵地，我现在的市场是在话剧上。我现在这个公司是我自己的，我能干我自己想干的事了。

　　法晚：公司运转得怎么样？

　　陈佩斯：公司共有六七个人。平时就是《托儿》、《阳台》这两个戏在全国来回演。到现在演了七年了。现在每年可以演100多场。

　　如果演满的话，每年可以演200场。但是我们还需要时间来创作，所以就没有那么安排。

　　“《阿斗》是我一直想做的严谨喜剧”

　　法晚：这次怎么想到要选“阿斗”这么个题材的？

　　陈佩斯：这个剧本的历史角度特别吸引我。

　　阿斗放弃的实际是自己的皇位，却换来了蜀国百姓的和平，这是一种先进的文化观念。

　　法晚：《阿斗》是哪种风格的喜剧呢？

　　陈佩斯：是一步步推进的，不是那种爆笑喜剧，也是我一直特想做的严谨喜剧。我们的戏或许不够时尚，但所有人都能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