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娱乐四人吧》：想我牯岭街的兄弟们

　　是哪一年遇见小四和小猫王？记不清是哪个吉日良辰的事了。西门町大街小巷播放的猫王歌曲在“小公园”里回响，小四朝小明刺出的那柄日制匕首寒光如水……仿佛是昨天。六月的上海，张震(张震新闻,张震说吧)说，他终究没能从小四的影子中走出来。

　　与杨德昌有关的一个六月：其电影处女作《海滩的一天》在电驴现身，看海的日子白衣飞扬，那时的张艾嘉(张艾嘉新闻,张艾嘉音乐,张艾嘉说吧)、胡因梦、李烈好年轻。月中去上海电影节，遇见张震，还有银幕上的张洋洋——始料未及，他们马上就成了杨德昌电影的未亡人。专访张震的半小时内，《吴清源》才是近在咫尺的话题，然而作为《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的粉丝，心里无时无刻不在盘桓的疑问却是：眼前这个迈入而立之年的男人，与当年的86089号，小名“小四”的张震同学之间，距离多远？他略一沉吟，答：十四岁那年拍完《牯岭街》，很长时间都分不清自己与小四之间的差别。小四长了胡子，有了绯闻，成了张震。

　　后来遇见台湾参展片《指间的重量》。地铁里的迷途少年，仿佛是从《关于莉莉周的一切》里走下来(忘了说，岩井俊二说他写少年杀人是受了《牯岭街》影响)。问导演这个十六七岁的主角如何发掘得来？“忘了《一一》吗？洋洋啊！”那个十岁的洋洋，喜欢拿相机乱拍大人后脑勺的洋洋，一晃走进青春期。《指间的重量》里的他一派老成——当年的电影里，他就在外婆的灵前说过，“我觉得我也老了。”

　　《牯岭街》四小时的观影时光，长如一生，也短如一瞬，于影迷而言，却从来不厌其烦其版本之拙劣。还有多少人后来是拿了台词当接头暗号？有多少人因为“二一七眷村太保帮”去看了朱天心的《想我眷村的兄弟们》？有多少人又是花了十数年时间去打听“牯岭街少年合唱团”的下落？朋友韩松落曾给我传过整张电影原声，他说寻找小猫王与“二条”对唱的《why》的十年历程几乎可写一部“编年史”：1998年才知原唱是法兰基·阿瓦隆(Frankie Avalon)，2006年又发现所有歌曲的演唱者，不论男声女声居然都出自演“二条”的王柏森……

　　牯岭街的其他弟兄如今安在？我所知的是，演“飞机”的柯宇伦后来主演过关锦鹏的《愈快乐愈堕落》(同时爱上邱淑贞与陈锦鸿的那位便是)，你也能在梁静(梁静博客,梁静新闻,梁静说吧)茹(梁静茹新闻,梁静茹音乐,梁静茹说吧)的MV《宁夏》里看到这个瘦高的小伙子，其新作是李安(李安新闻,李安说吧)的《色，戒》；演“二条”的王柏森已是台湾“歌舞剧王子”；演小明的杨静怡十多年前从影坛销声匿迹，你也想不到她成了一位纽约的平凡会计师，去年刚结婚。至于张震同学，如你所知，仍在影坛浮沉……杨德昌已逝，再听“I love you and you love me，We’ll love each other dear forever”，依然简单又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