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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题 抒情 传神——田信国写电视主题歌

   这些年,电视主题歌十分流行。其中不少作品早已深入人心,广为流传。写了二十多年词曲的我,为众多电视晚会、电视栏目、电视剧和电视专题片创作过主题歌曲三十余首,虽无经典大作,却也不乏获“金鹰奖”、“星光奖”等奖项的得意之篇,有的还为广大观众所喜爱和传唱。

于是,常有同事和朋友问我:你非科班出身,如何作词谱曲?这一问,也让我觉得很有必要做一次小结。

  

  电视主题歌,顾名思义,它是寓含特定主题思想的电视歌曲。突出主题无疑是创作主题歌的首要之义。因此,意在笔先、主题先行也是主题歌创作的主要特点之一。如何才能达此目的?我通常用以下三种方法去应对:

  第一,直奔主题法 。直奔主题是歌曲创作较为常见的手法,能给人最直接、最真实、最透明的感觉。正所谓悬空见形,掷地有声。我在主创12集大型旅游系列片《走遍江西》时,正值江西省省委、省政府将旅游纳入我省国民经济支柱产业、并要将江西建成沿海发达地区“后花园”这样一个新的时期。向世人全面展示江西山水之美丽、人文之丰富,便是我们拍摄此片的初衷。考虑再三,我们最终选定改编《江西是个好地方》这首民歌。我在改编词曲时,既保留了原有的风格,又赋予它现代的节奏。三段词均以“江西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好风光”开头,然后列数庐山、井冈山、景德镇、婺源等江西主要风景名胜的绝特奇美,末尾笔峰一转,脱口而出:“请你抽空来走一趟!”这番新翻杨柳,不能不让人心动而行动。洋溢现代气息的优美旋律和李丹阳的亲切演唱,使这首作品一经播出便受到各方的好评。

  当“非典”肆虐之时,江西电视台决定创作一首歌曲,以鼓舞人们的斗志,给人以信心和希望。我接此任务后,连夜创作了《风雨过后艳阳天》。面对这样的题材,我以为直抒胸臆效果会更好。于是,“中华民族几千年,多灾多难从未间断,但没有一次我们低过头,愈挫愈勇、愈挫愈奋,一往无前……坚信我们最终的的胜利,这风雨过后又是一个艳阳天!”这首饱含作者和媒体强烈责任感的主旋律作品,经全台 30 多位播音员、主持人倾情演唱,由五个频道在一月之内反复播出,其影响和效果不言而喻。后来在全省抗“非典”作品评选中一举获得优秀作品奖。

  第二,若即若离法 。此法较之前法,可谓技高一筹。唐代大诗人杜甫有诗曰:“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或许这是若即若离法的最好注解。我没写过蛱蝶和蜻蜓,我写过鸟,这便是获“金鹰奖”纪录片《越冬》的主题歌《鄱湖鸟》。每年冬天,大批候鸟从遥远的北方飞临鄱阳湖越冬。到翌年春天飞走。对于这些可爱的精灵,我有过几次远距离的接触。作为电视人,无疑希望尽可能地近距离拍到鸟儿们的特写。但鸟儿们总是与我保持一段警戒距离,让你可望而不可及。由此我想,这个距离正是人类真正爱鸟的境界体现。有了这样的认识,主题的提升自然跳出了就鸟写鸟的俗套。于是我笔下的鄱湖鸟便在如诗如画的世界里这样自由地“飞来飞去”:“…… 飞来飞去的你,飞不出我的记忆,多少精彩,多少神秘,留下多少情意。越是眷恋你,越是希望你远走高飞;越想亲近你,我就更加懂得爱的距离。”不是说距离产生美吗?我们何不永远保持这个距离!

  第三,点到即止法 。“一沙一世界”。一首歌曲是一个非常小的艺术载体,几分钟的长度,可谓稍纵即逝,承载量亦有限。因此,点到即止,不失为表现主题的讨巧之法。几年前,我去庐山脚下、渊明故里――星子县拍桃花源风景区,据称这里是陶渊明创作《桃花源记》时的原型所在地。是真是假,无法考证也无须考证。但我要以此创作一首主题歌曲《桃花源》,应如何下笔?思考良久,我想,世外桃源虽是人们美好的梦想,但这个梦想不正在一点点地实现么?我们应该永远心存这样的期待和祝福才是。于是,我在白描了“桃源情景”之后,这样结尾:“这地方在何方?就在陶渊明的故乡,桃花源,桃花源,亦真亦幻走一趟,为它祝福为它歌唱。”故乡究竟指哪?桃源亦真亦幻。点到即止,恰到好处。

  

  抒怀是歌曲最主要的审美特征。郭沫若说:“诗的本质,专在抒怀。”从诗中分离出来的词,亦不例外。人们常说“歌为心声”,指的就是情要抒发,人的喜怒哀乐等一切情感往往要通过歌声来表达。回顾自己所创作的主题歌曲,可以说无一不是抒怀的产物。抒的什么情?大致有以下三类:

  一是抒社会之情。 所谓社会之情,是词曲作家面对社会、关注社会时所激发的情感,或欢欣鼓舞,或忧国忧民,或讴歌赞美。我先后创作过两首同类题材的词曲作品,一首是为 11 集专题片《投资江西》写的主题歌《你比我想象的更美丽》,另一首是为 8 集专题片《投资者评说江西》写的主题歌《这个地方》。《投资江西》旨在讲述投资故事。我想过,我们江西曾有过光荣历史,目前虽然存在一些差距,但它正在与时俱进,日新月异,再创辉煌。所以,我用外地来赣投资者的眼光来发现、讲述:“很早我就听过你的故事,总是想象着你的样子,心里常常念着你的名字,多想多想亲近你。如今我常听到你的消息,眼前依稀着你的影子,梦里早已飞到你的身边,只想只想见到你。”在这两段铺垫之后,对江西的爱恋之情便喷薄而出:“我终于见到了你,你给我的太多的惊喜,你比我想像的更美丽……我已深深地爱上你!”而《投资者评说江西》则重在评说江西投资环境之“成本低、信誉好、服务优、回报快”四大特点。我因直接参与了主创该片,倾听了国内外众多投资者发自肺腑的评说,感受颇深。于是我尽量避免雷同,努力开掘新路,使墩飧龅胤健匪?泶锏那楦斜惹罢呱畛粒?胱ㄌ馄????莸男畔⒔裘芟煊Γ骸啊??以谡饫镏窒乱豢判⌒〉闹肿樱??梦已杆偈栈褚黄?M?N已≡裾飧龅胤剑?胰劝?飧龅胤剑??目释??业拿蜗耄?谝黄鹕?ぃ晃腋行徽飧龅胤剑?易8U飧龅胤剑??拿魈欤?业奈蠢矗???踊曰停 鼻楦兄链耍?鋈挥靡痪洹敖?魇歉龊玫胤剑?玫胤健钡呐??鹈腊槌?鹘幔?淝樗?角?桑?萌诵撵椤?SPAN lang=EN-US>

  二是抒自然之情 。亲近自然,热爱自然,是现代人情感生活的一部分。这类题材也日益受到词曲作家们的关注,或寄寓自然之怀,或倾吐风物之意,或行吟山川之情。这些年我拍了不少旅游专题片,也写了不少主题歌曲,抒发了不少对自然的热爱之情。如第一部全方位介绍江西旅游的电视音乐风光片《神奇的江西》主题歌《亲近江西》,我是这样来倾吐情怀的:“……我亲近你,只想回到你怀里,聆听你的心声,感受你的魅力;我拥有你,如此眷恋与珍惜,留下我的祝福,带走对你的回忆。”含情脉脉的朴实词句,情意切切的缠绵旋律,使得这首歌在江西旅游歌曲大赛和江西原创歌曲大赛中连中两榜。此外,无论是我曾经主编的旅游专题栏目《新旅游》,片尾主题歌都无不深深地烙下我热爱自然的情感之印。特别是“背起行囊,走出家门,亲近山水,绿色出行……”的旋律每周四晚十点伴随着《新旅游》的播出,早已为广大观众所熟悉和喜爱。还有《鄱湖鸟》、《东江探源》、《三叠泉》、《庐山好汉坡》、《云居山的云》等等,也概莫能外。

  三是抒人生之情 。人生之情,人之常情,不外乎新情、友情、爱情,还有由此延伸开来的家国之情。这份情,是最能打动人心的东西,故为词家所热衷。数年前,我为电视剧《深山有远亲》写过主题歌《风雨同行》。此剧是根据辽宁省辽阳市干部扶贫的真实故事编写的。生长在农村的我在看剧本时,便为主人公远赴深山与穷汉结为兄弟,并真心帮其致富的故事所感动落泪,如感同身受,想说的太多。“……我来得太迟了,我的亲人,我还能为你做点什么?轻轻地走近你的身边,我真的只想、真的只想带着你风雨同行!”可以说,这首主题歌是应情而生,是真情流露。 2002 年底,江西电视台首次举办观众见面会,作为电视人,我自然比一般人更多了一份对观众的情愫。所以在写它的主题歌《在你我之间》时,我选用“连起一条线”、“结下一缘”、“许下一心愿” 等三个代表性的句子,较为准确而生动地表达了电视人对广大观众的真情实感,我给它谱上轻松动听的旋律,现场一唱,效果很好。

  

  电视主题歌曲的创作,讲究点题而不能离题,注重抒情而不可无情,力求传神而不要走神。从艺术审美的角度看,传神是电视主题歌曲的艺术升华,是作品内在的 “韵”――情韵、气韵、神韵与受众心灵的共振,似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引起共鸣。歌词大家乔羽认为歌词“不是看的而是听的,不是读的而是唱的,因此它必须寓深刻于浅显,寓隐约于明朗,寓曲折于直白,寓文于野,寓雅于俗。”这种寓意深远,耐人寻味的审美品格正是一首优秀词作所必须具备的。

  首先,营造意境 。意境是作品情景交融、形神兼备的艺术境界,是虚实相生、空灵融切的诗意空间。许多歌词作品通过“写境”和“造境”,激活观众的思维,在特定意境中产生愉悦的审美享受。《最蓝最蓝的天》通过对“天”发问,将人们带进南极那块净土,一种空灵之美令人身心为之一轻,顿生无限向往:“……风无言、海无言、冰雪亦无言,你可听见了我一声声的呼唤……”再加《 95 华东春节晚会――春天的祝福》主题歌《日出东方》:“长江滚烫着千万里的春光,太阳成熟着亿万年的梦想,春的旗帜写满了祝福,我们的脚下路正长……”在这里,我试图通过一组意象来营造意境,让人感受到这方热土的无限活力和无穷希望。

  其次,开掘想象 。电视主题歌曲虽然也要求一听即明,但并不是要把它变成白开水,而应该是一杯飘香的茶,诱人回味,从而感受到作品听画外之音、声外之情和形外之神。《我多想找到你》是我为《寻访》栏目写的主题歌:“曾经的相逢曾经的风,谁能帮我架一道彩虹?久远的故事久远的梦,为何你总在我的心中?我多想找到你呀,再看看你的笑容;我多想找到你呀,道一声彼此珍重;我多想找到你呀,让你知道我的感动;我多想找到你,不怕那岁月匆匆。”寥寥几句,一气呵成,让每个人都可以从中去领悟一种情,去寻找心中的那个“你”――久违的朋友?失散的亲人?还是儿时的伙伴?初恋的情人?抑或是某个恩人、某个同学、某个路人……随便你去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再如我为江西电视台 25 周年台庆晚会《年轻的风》写的同名主题歌,既是我个人想象的结晶,又给受众插上了的翅膀。真得感谢想象!

  其三,蕴含哲理 。哲理是电视主题歌曲的内在思想,是通过外在形象或意象所蕴含的一种精神实质和人文思辩,能引人深思、给人启迪、耐人寻味,进而产生丰满的审美效应。井冈山作为中国革命的摇篮,写它的歌可谓不少。如何别出心裁地为自已拍的专题片《红色之旅之井冈山》写一首主题歌,让我费神。对这座大山,我最为不解的是它的神奇,可以说,天下没有哪座山能比它更神奇。有了这样的理念驱使,歌词很快就出来了:“有哪座大山大得过你?有哪座大山高得过你?有哪座大山红得过你?有哪座大山绿得过你?”这样一段看似简单的发问,接下来还有这样简单如山歌式的应答:“再大的大山大不过你,再高的大山高不过你,再红的大山红不过你,再绿的大山绿不过你。”两段歌词,一问一答,“大”、“高”、“红”、“绿”四个字,以实写虚,虚实结合,传递出井冈神韵,寓意深远。许多人回味之余,频频点首。

(责任编辑:popol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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