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意义的戏剧
为什么要排这个戏?因为毫无意义。
讲一个数学老师出家的故事,讲一个出家人穿越缅甸游击区的故事,讲一个诗人在万象鹏滩监狱受难并逃脱的故事,讲一个哲学家在哥本哈根恋爱的故事,讲一个平凡的丹麦公民出离愤怒的故事……
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它原本的意义是一则传奇,而浪漫主义老俗套的传奇又有什么意义?或许是关于一个人经历了我们没有经历的特别的意义。而特别又有什么意义?特别特没意义。基尔凯廓尔说:“暴君死了,统治就结束了;而烈士死了,统治才刚刚开始。”我们不需要一个特别的人成为烈士,成为一个时代的怀旧纪念品。那将成为一种思想统治,精神专政。一个从集体中好不容易挣扎出来的个体,突然又成为凝聚新的集体的象征。这就是个体理想主义者的悖论。
集体是一种意义,所谓“为了什么”而“奋斗”;个体难道不是一种意义?也是所谓“为了我的什么”而“奋斗”。如果没有“为了什么”?为什么就不行?恋爱为了什么?恋爱就是恋爱呗!秋波意味着什么?秋波就是秋波呗!
在《眼皮里摘下的梅花》的第二幕,哥本哈根彭德瓦诊所的医生们在为我们的主人公准备手术前有段对话:
奥丁:看来,这个和尚醒过来后,准备恋爱了。
白蒂娜:这又怎样?如果他想通过恋爱来救他的灵魂,不还是在寻找某种意义吗?
过滤掉意义的恋爱便会有意思。毫无意义,也许就是出家人的追求——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什么是空?就是没有意义,但很有意思。什么是色?也是没有意义,但很有意思。
(责任编辑:阿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