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黄锐(黄锐博客) 摄影:孙国华
摄像:景春 视频制作:景春
黄锐:各位网友大家好,非常感谢大家收看搜狐娱乐播报的明心在线,今天非常开心,终于来了一位我自己非常喜欢的歌手,算不上称她为歌手太委屈了,称她是创作人,在她的作品当中我们可以领会到在其他音乐作品当中领会不到的,十年之前一首歌《阿姐鼓》红遍大江南北,大家听到一个天籁般的女声,今天她来到搜狐娱乐作客,我们好好聊聊她的新专辑,我们欢迎朱哲琴。 非常欢迎来到搜狐娱乐作客,对于你来说是一个好机会,对于网友来说是一个好机会,这么长时间没有看到朱哲琴,都在忙什么呢?
朱哲琴:我出了新唱片,最近在做一些关于新唱片的配合。
黄锐:今天的新唱片俨然出现我们的眼前就是《七日谈》,拿到这张专辑的时候份量很重,它的确里面的内容非常多,有很多照片,还有日记,还有很多附送的一些东西,拿到手上朱哲琴的感受更深,十年才有这张专辑。我们大家非常期待,能给我们说说为什么这张专辑起名叫《七日谈》呢?
朱哲琴:首先因为这张唱片里面记录我专辑的唱片差不多花了十年的时间,这十年当中有很多很多的感触,有很多很多心理的感触和很多经历或者很多话要说,音乐方面也是这样。我们长话短说,浓缩或者机缘巧合也好,做成七首歌,每首歌像一周七天,每天都有不同的样子,七天有七种不同的感觉,这是比较大的概念。
黄锐:把十年时间简化到七日,每一日都有不同的感受,大家还是非常奇怪,别人说这张专辑可能两三年可以等,让我们等十年是为什么?
朱哲琴:我没有把做音乐或者做专辑看成是一种工作,我把它看成是我心里面是一种状态一种创作,如果它来临的时候就像大自然一样如果树上的叶子枯黄的时候,到了时间就会飘落下来,种子也是一样,到了时间就会发芽。音乐是我的理想,我不是像一个工作的流程那样要保持什么时间。对我来说,很多既有的习惯或者是方式对来说都不是一个必须要去做的。
黄锐:其实把音乐当做自己理想的同时,可能生活方面也是自己一直把它作为生活的一部分,不一定当成一项任务来完成。
朱哲琴:我自己觉得人生很短暂,这十年可以浓缩成七天这样,风吹落,每一天,或者一本书翻开七页。我自己觉得人生其实很短暂,如果你有想做的事情就去做,这是对我来说比较重要的。
黄锐:朱哲琴给我们上了一堂教育的理想之课,花更多心思在自己想做的事情上,像朱哲琴一样,不会为了奉献给大家专辑就粗制滥造,这张专辑给大家表达的意思更多。
朱哲琴:我自己觉得这张专辑是一张很奇特的专辑,因为这张专辑经过那么长的时间,才呈现到我自己的面前。这十年发生了很多,世事变迁,一个乐评人王晓松写了一篇文章,标题让我觉得非常惊讶,那篇文章是关于我的,在三联上标题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的意外生存”。
黄锐:你觉得自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吗?
朱哲琴:我想在我身上有很大的一部分是有理想有梦,虽然在这个行业或者人生经过一些时间,我觉得我有很多一部分并不是太现实主义。每天起来有不同的梦想,比如想去的地方,我每天打开地图看着看着我下次一定要去,从这一点上是。说回来这张唱片,事隔那么长的时间,在乐坛很多人把我当成异类,不是规范的方式。现在很多人谈论在乐坛做唱片越来越困难,现在这张专辑呈现在听众面前,可能是一个奇迹。
黄锐:也是一个意外的生存,说的这种意外的生存是说你的音乐盒你的为人处事上的另类,让你觉得还在这个音乐圈当中存活本来就属于一种另类。
朱哲琴:整个文章的想法就是说的确是有所指,他觉得我的现象出现不管是在十年前当时的《阿姐鼓》特别是现在,应该说大家都不觉得有这样的东西还会做出来,但是我们做了。
黄锐:我们做了,朱哲琴做了,做出来之后让我们感觉非常不一样。听说为了这张专辑出国很长时间,而且在国外生活了很长时间。当初为什么会想着离开中国?
朱哲琴:其实我离开中国不是为了这张唱片,是机缘吧。从做《阿姐鼓》之前我就开始在中国各地旅行,《阿姐鼓》结束之后进而到世界各地旅行,那时候开始爱上了旅行。我觉得当你到了你没有去过的地方的时候才知道你原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景致,你会有更多的地方想去。我自己觉得那个时候,一个很简单的想法就是想看看世界,我觉得自己看到的很有限,经历很有限。我如果来到这个世界的话,我想我要看这个世界,要经历这样。
黄锐:当时怎么忍心抛下在国内所拥有的这批听众忽然消失,这么长时间再出现,当时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勇气决定要离开?
朱哲琴:其实音乐家或者艺术家的心灵是非常自由的,当他们真正在他们活着的时候他们有机遇去感受这个世界去看去经历的时候,他们生命里面才有新的源泉。所以我自己其实当时离开的时候并没有预料到我十年以后才发唱片,也没有预料到我能再做音乐。但是我觉得我就是想走出去,我想先看这个世界,所以我自己在当时真的是自己的一个理想。
黄锐:就是很单纯的想法?
朱哲琴:对啊。
黄锐:你单纯的离开确实让很多人引起怀念和猜想,大家想你在国外是怎样生活的。
朱哲琴:有时候就当一个旅行者,有时候是一个背包族,有时候也会到国外某一个地方工作,在当地短暂过几个月。有时候自己家会搬到哪儿,暂时两三年定居在那儿,挺随性。
黄锐:网友讨论你在国外生活那么长时间,是不是为了下一张专辑采风还是干脆音乐学习。
朱哲琴:我觉得我去的地方是我人生的采风。以前也好,我做音乐,首先一个音乐家不是为了做音乐而去找什么样的东西回来做,不是1+1=2的过程。我觉得一个音乐家应该是保持对这个世界或者对周围的这种触觉和感觉,如果你变成一个麻木不仁的人,为了做音乐东拿一点西拿一点,呈现出来的音乐一定会让别人看得到,我觉得你自己活着其实也不是很痛快。我很喜欢活着的那种感觉。
黄锐:就像你在《七日谈》里面说的,我看到里面说过一句话“活着就是活着”,在这张专辑里面收录了相片册,里面有很多朱哲琴去过的地方和她拍摄的照片,和当地人生活的场景,还有和当地人交流的场景和景色,非常让我们羡慕你的生活状态。你去过这么多地方,最喜欢哪个地方?
朱哲琴:其实很难去比较,就像我问你,比如你每天做节目最喜欢哪一次做的节目,其实是很难回答的问题。
黄锐:今天是我最喜欢做的节目。
朱哲琴:你说对了,最开始可能比较一下,云南、四川、西藏,那我选西藏。当你长达十几年去过不同的地方,而且你去的地方越来越多,不同的文化,这个世界有很多不同的东西,这种不同是不能比较的。最后我慢慢到现在变成我今天在这儿,这儿就是最好的。因为其实主要是你以什么样的心态和自己的眼睛怎么看。我自己个人比较喜欢有独特的文化和人的习俗和待人特别善的地方,比如印度我很喜欢,我到西班牙也很喜欢,爱尔兰,每个地方有不同的特色。你如果进入那儿的时候你觉得每个地方都很精彩事实上。
黄锐:不停地转换角色,不同的生活环境,十年时间下来,对你来说正是新的洗礼。
朱哲琴:刚才你晃动我这本摄影集的时候,突然间我很多很多的时刻回到我的头脑里面,我觉得在我的生活或者是旅行经历或者是音乐生涯里面,我觉得无数这样的生活片断和你经历过的东西,让你内心的世界丰富、感动、难忘。
黄锐:也就是在不停的感动和难忘当中才有了今天的《七日谈》。
朱哲琴:我想是。
黄锐:《七日谈》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诞生的?现在来看这张专辑属于什么风格?
朱哲琴:其实这张唱片做了很久,大概是在99年的时候有两三首歌词已经出来了,我陆陆续续去完成,比如觉得做得不好停下来,真正到最后完成是在去年才做好最后的母带。但这张专辑这次出版很有意思,专辑里面是一个音乐唱片,你手上的那本书,精装版里面有我后来做的音乐四国旅行的纪录片电影,记录我在亚洲南亚这几个国家旅行的一些经历,还有寻找到的一些音乐,主要是声音的引领,名字叫“声音的漫游”。那本小图册其实是我在旅行里面所拍摄的照片,是我自己的摄影作品,有密密麻麻的照片。
黄锐:相信你的照片有成千上万张……
朱哲琴:这里面非常少,只是百分之一。纪录片的专辑是今年6月才拍摄完成的,7月剪接,8月刚刚做完。整个专辑是今年的8月份才完成的。
黄锐:所以这张专辑无论从时间上还是精力上按理说真是花费了你很多,倾注了很多心血。
朱哲琴:我们做音乐其实是不计成本的,我的歌迷有时候碰到他们,我也知道他们会说你专辑卖得很贵,十年前我的专辑卖一百多块钱,当时也非常贵的价格。我说很抱歉,我知道,但是前提是我们的专辑实际上在制作过程当中不计成本,时间的成本和制作的成本,我们都要做到当时感觉做到最好才完成。
黄锐:在网上我们还搜集到这样一句话,如果你仅仅是因为《阿姐鼓》而知道朱哲琴的话,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这张专辑,如果习惯将所有习惯的歌曲传送到MP3边走边听的话不知道你能否听懂这张专辑。这张专辑听起来还是很有难度,不是那么容易听懂,这是为什么?是因为朱哲琴在音乐当中所诠释的东西不仅仅是靠听流行歌曲的耳朵能听得出来?
朱哲琴:其实我觉得没有那么难,有人把特简单的事情想得很难,把特难的事情想得很简单,应该以听音乐的习惯来听,那样的话你会更容易一些。全世界任何的音乐,当我是一个儿童的时候,当我听到我喜欢让我着迷或者让我烦燥,让我再也不想听了,我觉得其实你的这种感觉决定你会听还是不会听,其实大可不必按照专家学者的那种或者创作者的那种要求过于专业的角度,我从来没有。所以我对音乐没有畏惧的感觉,而是一种非常天然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真正感受到音乐的奇妙和乐趣。我不是很知道别人谈论听得懂听不懂是什么样的事情,对于我自己来说如果跟爱乐者要说的话,也许大家的耳朵被训练成非常时尚的接受习惯,如果你不完全以这种习惯的话,你的世界会更精彩一点。有人进入一个派风,只戴一种眼镜,这种眼镜只呈现蓝色,如果他看到的世界不是蓝,他就说什么都不是。如果你戴一个七彩眼镜的话会看到任何东西,你绝对不会听不懂什么。
黄锐:这也是朱哲琴教大家听音乐的一种方法。
朱哲琴:不能说教,但是这的确是我听音乐的感受。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就会听一些很奇怪的东西。我听一些交响乐,那时候交响乐都是被指导听的,我在听交响乐的时候,比如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我从来听不到敲门声。
黄锐:现在可以听到敲门声。
朱哲琴:我现在也听不到那是敲门声。所以大多数的听众是被习惯和被所谓的流行指数或者所谓的专家吓住了。
黄锐:其实放开耳朵听,只要你听到喜欢这首音乐喜欢就是喜欢了,这说明就听懂了。
朱哲琴:我更愿意把音乐比作是大自然里面的山河、湖泊、云、风,不管构造多奇妙,事实上到跟人杰出的时候,你是一个非常感觉的东西。
黄锐:看到山水何必要看穿它,要喜欢就行了。这是我自己的理解。有网友说这张专辑是一种泛亚洲的音乐概念,什么叫泛亚洲?
朱哲琴:泛亚洲是指这次专辑的音乐元素和音乐比较偏向的感觉,它是比较亚洲性的东西比较多,乐器和音乐的语言。但实际上因为这次的专辑其实有很多音乐元素也超越了单纯亚洲的规范,所以有一个泛亚洲的概念。实际上即便是亚洲音乐,它的来源也是有非常深的渊源,它跟波斯跟世界其它的地方比如欧洲都是有连接的。
黄锐:这种泛亚洲的概念说白了还是一个世界级的范围。
朱哲琴:对。这张专辑在眼光和素材里面是挺世界性的,不是某一个区域性的东西。但是在里面亚洲素材的成分更多一点。
黄锐:其实我们大家也关心在国内走这样的音乐线路会不会觉得市场比较小?或者大家的购买能力有限。
朱哲琴:从我自己开始做音乐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一个大家都喜欢的音乐,我觉得事实上不知道大家喜欢的是什么,有时候大家很喜欢的东西我不一定去听那样的东西,因为我长大的时候大家唱的是革命歌曲,更多的是学校里面的,我觉得我并不喜欢那样的东西。每天早上锻炼的时候,放的运动员进行曲,我并不喜欢那样的东西。我从一开始做的东西没有考虑谁会喜不喜欢,首先你自己喜不喜欢,然后你的朋友喜不喜欢,我会从我最身边的人或者我自己,其实从自己开始,你身边最直接的朋友或者家人他们能不能去感动,这个东西对我来说更真实一点。
黄锐:你身边的朋友在音乐方面对音乐感悟比较深的人应该特别多。
朱哲琴:我身边的朋友听东西有时候让我很吃惊,我有一个朋友其实不是学音乐的,他也不是做跟艺术有关系的工作,但是他很喜欢特别的音乐,他会搜集内蒙的音乐,他有好几千首那样的音乐。当你跟他谈到内蒙音乐的时候,他会比一般的专家或者研究音乐的人听得东西更多。我有另外一个朋友只要他旅行去的地方,他对所有的声音都搜集,他去亚洲,他去澳大利亚,他去欧洲不同的国家,他每次带回来最重要的东西都是音乐,他到不同的地方会把录音机打开,哪怕是这里的火车站上火车的声音,或者一个地方的语言,他都会搜集。我的身边有很多不同的朋友,在他们中间跟他们一起,音乐并不是说流行榜上那样的东西,当然那些东西可以成为一部分,但是它不是我们的所有。而且有时候当你听到更多东西的时候,你的听觉会更广泛一点,就像每天要吃一种东西,有时候也会换一换。我自己做音乐希望是完成一个好的音乐,当这样的东西呈现的时候,我觉得喜欢它的人自然会听。我并不假设我的音乐有人听或者没有人听,我觉得这个毫无疑义。主要是你能完成一个什么样的音乐。
黄锐:如果把你放在现在中国这样的音乐环境里面,还会制作出像《七日谈》这样的作品吗?如果不到国外游历,没有这段时间的经历,还会做得出像《七日谈》这样的音乐吗?
朱哲琴:在“声音的漫游”中结束的段落我有一段旁白,喜马拉雅山,我又一次回到你的怀抱,用心感受你的那种独特,它的独特跟它的美是一样的,但是十年前当我来这儿的时候,在我的眼睛里面看世界很小,中国一条西域的路就是喜马拉雅山,十年后当我再站到喜马拉雅山的时候,我的眼睛发生了变化,再看世界觉得世界很大。实际上这是我这些年来的感受,如果我没有游历世界,没有看过世界,没有经历过不同的人文风土人情的一种感染,我觉得这张专辑完成出来可能不是这样。
黄锐:回过头来看国内的音乐环境,这种音乐环境能做出好的音乐吗?
朱哲琴:从一般的角度来说现在是非常困难的时间,因为整体的氛围还有一些基本的条件。现在整个音乐界没有人花耐心,做好的东西涉及到的因素起码有两三方面,起码有这样的人愿意做好的东西,第二要有耐心,完成一个好的东西,其实做一个好的节目也好,生产一个很好的商品也好,其实要花的成本是很多的,所以时间、精力、金钱缺一不可。在现在这样的时间,大家的注意力并不是很集中在音乐上,近两三年坦率地说,音乐界很多风云的事情或者风云的人物或者风云的事件我觉得实际上焦点并不在音乐。
黄锐:焦点放在哪儿?
朱哲琴:更市场性和操作性,这是一个现实,我也没有好回避的,这是一个事实。轰动效应或者是一些包装,我觉得甚至这些言论、包装的言论、炒作的东西,我觉得往往大于音乐本身,很多很多。音乐作为一个专辑出来是一个商品,有商品的属性可以去包装,但是大家不要忘记这个商品是音乐,如果音乐不成立的话,比如卖矿泉水不是矿泉水的话,其它的包装都不是真的包装。但是现在的市场整个趋势不注重内容,这样的话会影响非常多的音乐人包括音乐公司,他们把做音乐的焦点模糊掉,很多真正做音乐的人没有机会,我觉得会是这样的情况。我从十年以前做什么从来没有受周围市场的影响,我把做音乐看成是我的理想,我要实现一个理想我最有责任、最应该承担就是我自己,哪怕全世界的人不做音乐,我要做,那我就会做。
黄锐:你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朱哲琴:不人云亦云,不要被吓倒。如果你想像我一样去尼泊尔,很多人说尼泊尔最近在动乱,我五月份去的时候,你千万不能去。但是我去了,我安全地回来了,我感觉非常好,在纪录片里面人们想象当中的尼泊尔是很恐怖的,到处是军队,我也拍到军队的镜头,的确有军队。但是我在尼泊尔的时间大部分感受到的是那种祥和是安宁是音乐,无处不在。如果被他们吓到的话,就没有机会和机缘享受我所看到的一切。很小的时候我就没有被吓到,要做一件事,如果是你的理想你就去做,哪怕全世界没有一个人去做,不信你试试。 黄锐:我们聊了一下国内的音乐环境,你可能没有太注意,前一段时间炒得比较厉害的超女,关于选秀的节目出来很多歌手,现在来说比较红的歌手。其中有一位超女谭维维,以前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出过,她比赛的时候说要走出像朱哲琴这样的世界级音乐道路。这样一个选秀节目适合有梦想的孩子通过这个来实现自己的音乐梦想吗?
朱哲琴:我自己没有看超女,从今年开始我才知道有超女,我自己觉得每个时期有每个时期不同的方式去介入音乐或者完成自己音乐的梦想,大可有不同的手段。选秀如果喜欢那就去选吧,我对这个其实没有特别的否定或者特别的肯定。其实每个国家都有不同的像少年儿童或者选拔的东西,只是说在中国好像比较变成有这个就没有其它的了,这个倒是非常奇怪的现象。其实选秀在中国是一个新的东西,但是在国外不是一个新的东西,国外在十来年都有不同的人自己喜欢音乐就上去选,不是让人觉得很奇怪或者很可怕的事情,对我来说并不是这样。对于喜欢音乐的人来说,或者有音乐梦想的孩子来说,你可以选择很多不同的路,超女也是一种路,通过其它方法也是一种路,但是最终做出来的东西本身是什么。你是超女,是以歌唱比赛出来,你唱什么东西,你的歌是不是好?如果有音乐梦想可以借助不同的形式和手段,但是不要忘记你要做什么。如果我想做一个偶像,不管唱歌还是演戏,当然你可能不拘泥于这个,对于每个人来说就不一样了。但是中国有一个情况有点怪诞,这样一个选秀好像取代掉其它的东西,美国在电视上每个礼拜都有选秀活动,但是不要忘记美国还有英国的乐坛他们有很多很棒的音乐人,应该是并行的东西。这是我觉得比较怪诞的地方,不是平行的,好像超女起来了,其它做音乐的人受到很大的冲击和影响,这个倒让我觉得不是非常非常正常。我自己觉得如果这样下去的话,中国会变成没有正经做音乐的系统,每天都去进行这样一种选拔,我觉得似乎有点离谱。
黄锐:其实在超女当中还是涌现出来很多像大家比较追捧的明星,实际上在观众当中还是引起很多纷争,也有网友说,朱哲琴这十年离开了大家,可是现在再回来的话会不会害怕自己因为丧失十年前的很多歌迷,再回来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孤独?
朱哲琴:十年以前我也没觉得自己很哗然的感觉,我在什么时候都是一样,我的音乐是那种你喜欢的话就会喜欢,如果不喜欢的话就不会喜欢。现在的年轻人有自己的偶像,这是非常正常的,我是一个少年儿童的时候,不会以我父母的偶像为偶像。不同的人听不同的东西,原来中国的流行音乐七八十年代才起来,有一个东西大家都听,你是不同的人,人的品位和喜好水平是不一样的,应该会听不同的东西。
黄锐:你做你自己喜欢的音乐,有一部分人不喜欢,我们还是需要有很多的人喜欢现在的音乐,会不会有矛盾?
朱哲琴:应该有不同的东西,可能有一些占主流或者怎么样,但是这个世界有那么多不同的人,每个人早上起来迈第一步的时候,他们的穿着打扮,他们的言行都不一样,他们结交朋友的方法不一样,为什么要听你的,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愚蠢的说法。
黄锐:刚才我们听到关于《七日谈》所带给我们的感觉,现在再来看十年有没有一个值得或者不值得的问题,或者你脑子里面没有值得这个概念。
朱哲琴:你只要做了就是值得,对我来说这不是一个问题。
黄锐:在我们今天访谈之前有网友已经给你发了很多问题,你觉得自己算不算是歌手身份?简单概括为普通的通俗或者民族歌手,应该叫做音乐人还是别的称呼之类?
朱哲琴:这个还要问吗?当然我从来没有以流行歌手或者是流行音乐人自居,我觉得…
黄锐:有自己的风格?
朱哲琴:我就是想唱我自己想唱的东西,仅此而已。
黄锐:《七日谈》现在销售效果怎么样?
朱哲琴:销售我不知道,听公司说刚刚开始,这个唱片一直往后推时间,其它我不是很了解,我有时候在我的博客上会看到有人留言或者一些朋友转给我评论的文章,也有喜欢的,也有觉得不知道干什么的。
黄锐:你身边朋友听这张专辑的反映怎么样?
朱哲琴:第一反映是很差异,觉得我的音乐跟以前不一样。我自己的朋友好几个拿到专辑后来给我发短信,他们第一次听的时候觉得特别惊讶,第二遍的时候,听到第三遍的时候非常喜欢。我觉得我的音乐都是这样比较花时间的,其实《阿姐鼓》现在成为一个成功的例子,但是实际上《阿姐鼓》做出来的时候其实有无数的人跟我说,你的音乐是行不通的,曲高和寡。
黄锐:但是那个时候不怕,毅然坚持。
朱哲琴:我怕有什么用呢,我就是这样,我心里就是这个感觉,不能因为我害怕就去偷别人的东西,或者把自己伪装成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人。如果我有这样能力的话,没必要绘饰。
黄锐:您有一个好搭档何训田老师,很早就搭档,很多不错的作品都出自你们俩的合作。《七日谈》你游走了很多国家,你们之间有没有交流关于这张专辑?
朱哲琴:偶尔有交流,有时候交流比较多,有时候一年没有交流。这张专辑很多想法是何训田的想法,我的游走是自身的状态,跟音乐结合起来。我要看世界。
黄锐:是何老师给你的想法?
朱哲琴:何老师是一个不爱旅行的人,这个当然是我自己的想法,我自己从小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是一个旅行者,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这一站叫地球站。你到这一站就要看这个世界,这是我的一个从小的梦想。
黄锐:当你跟何老师提出游历的过程当中做音乐吗?
朱哲琴:我也不是说要做音乐,而是这十年里面我的旅行生活开始,有时候有一些创作的感觉大家交流,我就自然而然,我们在一起做音乐并没有说是我要做这个音乐或者他要我做音乐,而是创作上的默契。
黄锐:这种默契就是达成现在这张专辑合作一直那么顺利。
朱哲琴:对,如果不是有这种默契的话,可能《阿姐鼓》根本就不存在,《七日谈》根本不存在。
黄锐:有时候这种默契通过时间慢慢出来的。
朱哲琴:我们的情况是并不是时间,而是一种对音乐的共有理想和感觉吧。
网友:十年的时间出了这张专辑,从你个人角度是对音乐的总结和升华。朱哲琴和何老师作曲表达的匮乏苍白,导致了他们在十年之后勉强推出了《七日谈》。
朱哲琴:我尊重每个人的看法,如果他觉得苍白匮乏,这是他的想法,这张专辑的出版绝对不是草率,绝对不是勉强,可能你很认真也会很苍白,只有一种结果虽然你那么认真,但是很苍白。
黄锐:有时候人在一种状态里面就不会觉得很苍白。
朱哲琴:我不知道,对于听众来说我觉得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过程,一个音乐丢出去要面对无数的心灵,这些心灵在聆听的时候,他们会跟自己对话,我感动了,这个音乐让我我感到奇特,或者这个音乐让我感到难忘。这些东西是最真实的听众内心所反映出来的东西。
黄锐:《七日谈》这个名字很奇特,是脑子里面突然迸发的想法还是别人给的灵感?
朱哲琴:这张专辑跟以前的专辑没有地域或者不像以前是谈西藏的专辑,这张专辑等于是对活着的很多不同的感受,这种东西是比较抽象比较感觉性的东西,而不是一个具体的故事。我们把一个时间的计算单位七天,在这七天里面把这种感觉浓缩到七天里面,七天有七个感觉,风吹到哪一页就是哪一页,很随意的东西。不是去教育别人,这是我这七天或者一做梦醒过来觉得你对生活或者《夕阳西下》就是寻找人,一种找家人,一种是找爱,不管你走到哪儿,反反复复。人生不过如此,可能钱很重要,可能权很重要,可能本事很重要,但是最后其实人需要的是家园和亲情。
黄锐:有一种回归的感觉。
朱哲琴:回归到人的内心的很淳朴很简单的感觉。
黄锐:这张专辑里面《七日谈》其实是谈的人性。
朱哲琴:人性的感觉。
黄锐:在《夕阳西下》MV的导演是陆川,他的电影作品你应该很熟悉?
朱哲琴:我看过他的《可可西里》,《寻枪》是我认识他以后他给我看的。我觉得《可可西里》的节奏非常好,我看了太多的电影很拖沓,《可可西里》让我觉得在节奏上非常明快,没有多余的画面。
黄锐:请陆川导演《夕阳西下》是因为你喜欢他的《可可西里》的电影,还是喜欢他的表现手法很符合《夕阳西下》。
朱哲琴:我们刚开始找了做视觉比较有意思的朋友,有不同的提案,公司方面希望做一个,我的片子一般是电影胶片来拍,不希望是通常拍MV的手法来拍。我们后来回避了去找经常拍音乐录影带的导演,不想进入一个通常MV的道路,因为我们的音乐本身不太一样。我们寻找在手法上和创作上有不同感觉的人,最后人家推荐了陆川,唱片公司觉得不错,交流了一下觉得还可以,大家对音乐的感受。
黄锐:最开始不是拍《夕阳西下》?
朱哲琴:当时希望拍《不翼而飞》这首歌,但陆川听了专辑他说《夕阳西下》是最好听的。《夕阳西下》是最有创新性的歌曲在专辑里面。
黄锐:创新性表现在哪儿?
朱哲琴:音乐上,整个音乐像旋转的木马,人穿插在里面,你被包围着但是没有被包围掉,在琳琅满目旋转的世界里面人生穿插出来,有一种非常昏眩的感觉,很奇特,我自己非常喜欢。后来陆川说服我拍摄这首歌曲。
黄锐:他对这首歌曲应该有自己的感觉。
朱哲琴:他说这首歌很棒,不应该再藏起来。因为我们原来包括唱片公司考虑到接受的程度,可能这首创新性太强,走得太前面,后来决定把最有创新性的一首歌拍出来。
黄锐:并不是所有的歌都拍出来。
朱哲琴:我们只选了一首,后来陆川的创意变成写意的创意,不是很写实的。
黄锐:大家如果有这张专辑的话,先听音乐,再通过其它的方式看音乐MV。平时除了音乐之外还喜欢什么?
朱哲琴:我喜欢旅行,喜欢户外活动,游泳、登山、潜水。
黄锐:很健康的生活方式。
朱哲琴:我很健康的。我跟圈里的同行很少交往,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我是白天出来的,干我们这个行业都是一点钟以后才能找到人。
黄锐:是不是性格比较低调,所以圈子里面的人来往比较少?
朱哲琴:我刚才说的生活习惯是一个很大的原因,另外我经常在游走中间,并不是在一个地方很长时间,所以交朋友不是很方便。但是我会在不同的地方认识不同的人,我不是那种喜欢圈子的人,你是唱歌的就跟唱歌的人凑在一起,我不喜欢,我喜欢结交不同的朋友,我觉得可以看到世界的很多面,很有意思。
黄锐:最好的方式就是旅行。
朱哲琴:旅行是一种方式。另外我自己的生活方式。
黄锐:喜欢白天出没,晚上按时睡觉?
朱哲琴:也不绝对,但是我喜欢比较健康的生活。
黄锐:没有太多的社交活动?
朱哲琴:以前有一段时间我从学校毕业出来,也经过一段时间睡的很晚,有一天我在做《央金玛》的后期剪MV,那天早上把《央金玛》剪完,大概早上五点多,在上海的剪接室里面,上海的清洁阿姨说,邓小平去世了,我拿着母带坐车回家,那天阳光特别明媚,早上发生那么重大的事情。好像我人生错过了很多时间,很多阳光灿烂的时间我睡过去了,我说以后不睡懒觉了,那天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其实跟邓小平的死不是有非常直接的关系,就是很多的机缘会促使你有非常奇特的感受,那天我就下了一个决心,再也不会把有阳光的时间错过去。
黄锐:所以阳光的生活方式,你现在的生活应该是非常幸福的。有一个好丈夫还有一个好宝宝。
朱哲琴:谁告诉你我有好宝宝?我没有孩子。
黄锐:现在生活应该还是比较幸福。
朱哲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网友:还没有孩子,什么时候有孩子?
朱哲琴:那得问上帝。
黄锐:你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希望你有一个宝宝。
朱哲琴:我很期待。
黄锐:做好做母亲的准备了吗?
朱哲琴:我现在在做准备,因为我总是贪玩,我很多地方都还没有去,所以浪费了很多时间。
黄锐:以后会继续定居在国内还是继续游历其它国家?
朱哲琴:可能有一个家,但是家也会变换,不管怎么样,希望我自己能够保持对世界的触觉。
黄锐:会选择一个城市继续定居吗?
朱哲琴:相对来说会长,会有一个这样的地方。
黄锐:但是游历会继续保留?
朱哲琴:对。忙碌是应该的,人要生活自立应该做一些事情,我觉得我只是不喜欢一个人结了婚就这样了,生完孩子就成了家庭主妇,其实我对家庭主妇很尊敬,但是我希望做一个有趣的家庭主妇。我如果要结交朋友,如果我要跟一个人见面谈话,一定喜欢这个人有趣而不是特别琐碎的或者觉得我已经结婚了,我的世界就是这样了,我想那样的人生对我来说有一点点遗憾。
黄锐:继续保持你这样的生活方式。
朱哲琴:希望可以。
黄锐:现在《七日谈》在北京做宣传,接下来会去哪里?以后会哪些安排?
朱哲琴:我这次回来是为了配合下一步的宣传,上海、云南、成都、深圳做唱片的协助推广活动。
黄锐:这种游历你喜欢吗?
朱哲琴:不太喜欢,这是我的工作,可能十年前我会心里面觉得挺不自在,现在也不会觉得特别兴奋,但是我觉得这是我的工作,应该把工作做好。
黄锐:之后会让我们再等十年出下一张专辑?
朱哲琴:不可预期。
黄锐:说不定明年就可以看到你的下一张专辑。
朱哲琴:说不定明天一醒来有想法就出一张专辑了。
黄锐:感谢朱哲琴来到我们的节目当中,跟你聊天不觉得是访谈,觉得就是我们俩在说话,时间过得很快,有时间的话我们私夏历继续聊天,希望各位网友继续支持朱哲琴,买这张专辑《七日谈》,希望大家给我们更多的反馈,如果想得到这张专辑方法很简单,在说吧里面留言,只要你留言够吸引力,够真情够实在,我们选中的话,就会把这张专辑送给你,再次感谢各位网友。 (责任编辑:悠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