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的新片《父辈的旗帜》上映以来就成为奥斯卡热门影片。可以说,这部片子抓住了我们的时代精神———犬儒主义与理想主义并存,讽刺和说教共生,年轻人可以看出辛辣的怀疑色彩,年长的人可以看到热血沸腾的爱国激情,到最后,克林特·伊斯特伍德还为报纸留下诸多话题———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真的知道1945年2月23日的硫磺岛上发生了什么。即使是美联社记者乔·罗森塔尔留下了经典的照片,也有人披露那只是事后摆拍。
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还在中学里,差不多16岁的年纪,听到战争的足音,足足愤怒了一个月。在大萧条的影响下,看到的电影也都是教条式的道德灌输———那时候的审查制度比现在严得多。《父辈的旗帜》选择在冰岛重现当时的战争场景,我无法拿它跟真实的情形比较———就我的经验而言,官方从未透露这次大战的详情。在那场战役里,6821个美国人死去,两万人受伤,而战争另一方的日本伤亡更惨重,22000名战士到最后只有1083个人幸存,更不幸的是,广岛和长崎的核爆阴影到现在还阴魂不散。
关于这场战役,最为人知的就是这张战斗英雄将胜利旗帜插到小岛上的照片。战役结束后,六名英雄中的三个死在了小岛上,剩下的三个被人们当成爱国英雄,抬着他们四处游行。接着,人们很快将他们遗忘。所以,在这个时侯拍摄这部电影显得很奇怪。
为了说明“战争是地狱”这个主题,伊斯特伍德和他的同伴为了争夺奥斯卡花了不少心思。该片的编剧是与伊斯特伍德一同打造了奥斯卡最佳影片《百万美元宝贝》的保罗·哈吉斯。奥斯卡影后瑞西·威瑟斯朋的丈夫瑞恩·菲利普扮演主角约翰·布拉德利,亚当·比奇饰演一名见证了这场战役的印第安人艾拉·海耶斯,而另一位旗手雷内则由布拉德福德扮演。在故事里,艾拉·海耶斯是种族歧视的受害者,这种设定解释了这部电影里黑人面孔的缺席。
制片人的笔记也许能说明问题,“伊斯特伍德读了畅销小说《父辈的旗帜》后得到灵感,于是决定拍这部电影。这本书是约翰·布拉德利的儿子写的。小布拉德利一直知道父亲是照片上六个英雄中的一个,但是父亲死在那里,他从来都不知道其他的事情。于是,他开始采访其他幸存者的家庭。在他看来,起初他只是想知道为什么父亲死后默默无闻,后来在采访中意识到,每个人都知道那张照片,却没有人知道那个岛上的故事。在照片上,每个人的脸都很模糊,身形很高大,看得出摄影师想把他们塑造成超人的形象,恰恰相反,他们都是普通人,是你我的一分子,六个平凡的美国人在完成他们的职责。”
电影的出发点是想揭示英雄的普通人性,但是很抱歉,这张照片和电影告诉我的是六个现在已经无名的战士被艺术家的设计冻结了。英雄主义、爱国激情和自我牺牲让他们失去了亲和力,他们不在我们中间,他们是少数被选中的人,他们牺牲了自我来给我们和平和幸福。
说实在的,也许在1945年,这部电影会显得更真实,电影说是向罗森塔尔那一代人的回忆致敬,不幸的是,生活在现代的我们在伊拉克找不到同样的精神让我们感到斗志昂扬,对珍珠港的回忆也远远比“9·11”带给我们的回忆更能激发人的爱国热情。如果说这部电影还有现代性的一面,那是因为伊斯特伍德以及哈吉斯的黄金搭档。伊斯特伍德对电影的熟练让这部电影成为优雅战争片的代表,无论如何我都想不通这部电影为什么会是限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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