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六 集
1.曹珊珊所住居民楼外 日
曹珊珊肩上背着那个旅行包无精打采踽踽独行而来,两边都是一些推自行车的行人、卖烤白薯的小贩、下棋的老头、溜弯的老太太……
低头而行的曹珊珊仅用余光瞥着这一切,似乎越走越没情绪脚步也越来越慢,当她所住的那幢破旧居民楼终于出现后,她终于站下了,叹然摇摇头后才将一直拿在手里的手机拿起,又象下了一番决心将手机开了机……然而,就在她手里的手机屏幕上出现了“林枫”二字,还没等她摁下发射键,不远处楼门口附近一个人的身影就不经意间闯入她的眼帘,她第二次又抬头望去时,看清了是已换成西服革履、脚边还放着那个轻便旅行包、双手背在身后正望着她的杨越。
曹珊珊顿然有了些惊讶,稍一窘然急急走了过去,“杨董事长,你……还没走?”
越:没有和你道别,我怎么能走呢?(一下从身后拿出一大捧玟瑰)送给你。
曹珊珊再次怔然后变得满脸窘然,不觉看一眼周围赶忙将花接过,“这么漂亮的玟瑰?谢谢。”
一直打量着曹珊珊神情的杨越心领神会一笑,“珊珊,我都站这里等你半天刚才也看你半天了,怎么,刚刚把手机,打开了?”
望着玟瑰的曹珊珊不自然笑笑,“是啊,跟杨董事长的旅行……结束了。”
杨越的神情有了点认真,“那我要说没有结束,也许才刚刚开始呢?”
曹珊珊一时又有些怔怔,“刚刚开始?我不懂。”
杨越转开脸又一笑,“你回头就会懂的!你不觉得自己作为女人,已经由雏菊盛开成了玟瑰?相信我,你的生活从此改变了……”抬手看看表弯腰拿包,“走吧,送我去机场吧。”
曹珊珊还有些怔怔打量之际,她还拿在手里的手机响了,等她拿起来一看屏幕上来电显示的竟是“林枫”。
曹珊珊顿然又神情紧张不觉瞄一下杨越,稍一犹豫便发发狠把手机又给关了,然后尴尬笑笑说了声“走吧”抬步了……杨越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心领神会观望曹珊珊片刻后,也抬步了。
2.一间病房内 日
坐在桌前的胡有德闷闷削着一个苹果,不时抬眼打量又在地上踱来步去的李永宝,胡有德几次关切以为李永宝要站定了,谁知李永宝又几次踱开了……胡有德顿然心烦意乱将苹果丢桌上,发急带出些埋怨开了口。
德:永宝!你这可来来回回在地上晃半天了,到底该咋办,你倒有句话啊!
李永宝一下站定没好气瞥向胡有德,“有句话,有句话就是吃不成鱼就先不吃,泡不成澡就先不泡!进门就耷拉个脸跟丢了魂似的,看你那点出息!”又埋头踱。
胡有德发急站了起来,“永宝!这玩艺儿都长年养成了习惯,一下断了抓耳挠腮没着没落不是?”又上前一步,“再者说了这小子还大张旗鼓整顿起了局务,这明显是存了心眼儿,真象他说的那样拿着鸡毛当起令箭一步步要篡班夺权了!”
李永宝再次站定,“这怨谁啊?当初我不在谁把他接收下来的?养虎为患!”马上又心烦意乱摇摇头,再踱。
胡有德打量李永宝片刻也来了气,“那好永宝,你要也没招了我可就来硬的了啊!大疤瘌他们我不是白交的,不给姓丁的点颜色看,哼,我胡有德咽不下这口气!”
李永宝望着胡有德的样子顿然哭笑不得,“有德,你说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在人那儿斗败下阵来,跑我这儿直你的脖梗子!”一步踱到床头柜前抓起一份小开张报纸,“你拿去看,看看这是什么!”
胡有德诧然接过只瞟了一眼就又抬头,“《粮情通讯》?咋了?”
宝:先低下头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两篇文章头版并排印着,两行标题也头条醒目摆着,你就再猪脑子也该能一眼看清楚是什么用意!
胡有德呆呆低头望去时,发现上面并排两篇文章那两行通栏大标题格外醒目:《清查小组进驻河稷粮库》《孙莉组长遭不明歹徒飞车严重撞伤!!!》。
胡有德顿然满脸惊讶,“天呢,这不等于不点名就把咱那点把戏张榜公开了?永宝,这、这……咋回事?”
李永宝苦笑,“这是最新一期刚印出来,你进门之前跟我一样也在装病的贾胖子拿来的,能猜到是谁的指使和有意安排吧?哼,不出今天,全系统各局库就都能看到传开了!”
胡有德怔怔片刻又发急起来,“永宝,这个姓高的也太能折腾人了!你刚躲进医院他就派进了工作组,你一念紧箍咒他就又来这么一手……”拍拍手中报纸,“这,这,这么一来工作组更不会退了!”
李永宝心烦意乱叹然一声,“姓丁的再存心眼儿耍完这两下子也到头了,倒是他这个拐弯哥,真是叫人头疼!到底该怎么对付,还得重打算盘另想辙了!”
胡有德一下也哭丧了脸,“是啊,要这样我也别来什么硬的了,不然,还不得不打自招叫人抓了现行?”
李永宝思忖着什么默然不语。
3.方洁办公室内 日
办公室不大,两张办公桌并在一起放在窗口处,此刻还挂着一条胳膊的孙莉坐在桌前认真察看着一份登计簿并问着什么,方洁站在一旁指点着并不时观望打量孙莉。
莉:第一次轮换时间在哪儿?
洁:在这儿。
莉:第二次的呢?
洁:这儿……
孙莉点点头后不再问什么了,方洁再次打量一下孙莉专注于登计簿上的神情,又皱皱眉黯然留意一下孙莉那只伤胳膊,然后转身去饮水机处为孙莉接一杯水回来。
洁:怎么样小孙,有什么问题吗?
孙莉赶忙起身接过水简单说声“谢谢”后点点头,“你这里的留底跟实际轮换时间对不上,我怀疑他们拿到了钱却不换或者晚换粮,有可能一直在套用国家轮换资金。”
方洁一脸怔然,“会吗?我们可一直去做定期查验,好象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孙莉笑笑,“让你们查验的能有问题吗?一号库下面都能是汽油桶烂木桩,二号三号库下面就不能是没有轮换过的陈化粮?”
方洁不自然笑笑,“真让人想不到,还有这么多把戏。”
莉:让人想不到的多了,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帐实不符虚开的什么搬倒费晾晒费名堂多了!方姐,按说这些事我不该乱讲,不过……(稍一犹豫坦诚望住方洁)你听了对厅长能有所理解了吗?
方洁又一怔然,然后把脸别开了。
孙莉也转开了脸,“方姐可别怪我多嘴啊,怎么说呢,我觉得厅长他挺不容易的,我们以前的所谓成绩下面掩盖着这么多问题,现在一场大雨过后城市城市是粮食缺口,农村农村遍地又是上芽麦,可这些上边好象没人关心,只有他未雨绸缪在操心奔忙……”慨然略一摇头,放下水把那份登计簿拿起,“这我拿走了啊。”
方洁一下有些脱口,“小孙!”
孙莉稍有诧然站下。
方洁脸上还是有些不自然,“你的胳膊要紧吗?”
莉:谢谢,没事,过些天就能好。
方洁再稍一迟疑,“小孙,我发现你人很善良,真的……”上前去为孙莉开门,“还有什么需要,我一定尽力协助。”
孙莉稍有怔然再次打量着方洁,“方姐,那我就再次说声谢谢……”
等把孙莉送走,方洁转身回来一脸心事黯然犹豫片刻,还是在办公桌上一摞文件下翻找起来,最后找出的是那个曾经被她抓皱过的大信袋。
4.粮贸宾馆楼门外 夜
显然已到了深夜,四周冷冷清清,李永宝焦燥地在台阶下边看表边踱来步去,终于有车灯晃来时他一步便站定了,然而一辆车很快就从街边经过而去……李永宝失望地摇摇头,发急地又一次看看表从身上摸出手机欲打时,偏巧这时他的手机却响了。
李永宝看一眼屏幕怔然举到耳边“喂”一声一接,很快便举了手机顾盼着沿着大街一个方向走去。
5.街边一处僻静的绿地处 夜
李永宝拿着手机匆匆找来时,一眼便看到曲正平背身站在一个花坛边,背在身后的双手里也拿着手机……李永宝盯视片刻定定神走了上去。
宝:曲老板,这就要跟我划清界线,连楼都不敢让我上了?
曲正平冷冷,“你呢,不是号称溃疡发展到癌变都要切胃大手术了嘛,怎么露面了?不会是病突然就好了,这就要出院了吧?”
宝:院嘛还得住几天,不然你亲自找我们市长做的一番费心安排,还不露了馅?曲老板,我们能上楼说话吗?
平:上楼?你不觉得我这都给你面子吗?说吧,找我什么事。
李永宝忍了忍又发发狠,“那好,我们就在这儿把话说开,简单一句话,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把河稷粮库的清查给我按住!”
曲正平哼然一声,“好大口气啊!看样子这是叫高远的《粮情通讯》给逼出来的吧?两篇文章两件事,很容易让人联想啊!”
李永宝稍一尴尬又马上狠狠,“不用联想,该怎么想怎么想好了!所有这一切全他逼的,没他什么事都没有,没他你我也不会如此狼狈!你现在必须清楚,谁才是你最大威胁!”
曲正平顿然高声,“谁是威胁又该怎么做用不着你教!李永宝,你算老几啊,啊?你不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嘛,怎么高远刚加了加温就跳出来了?你不是目中无人无法无天都敢拿试点做公开示威表演嘛,怎么又厚着脸皮找我来了?还想对我发号施令?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李永宝一下转身盯住曲正平,“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一个共同体里的盟友!现在,又是一锅开水里同时煮着的一对难兄难弟!”
曲正平气得哈了一声,转身就抬步。
李永宝一发急马上高声,“你别忘了当初上了人大会要没我李永宝,你曲正平会差出多少票!最后,也当不上这个省长!”
曲正平好半天才转回过一点脸来,“是吗永宝,还有这么回事呢?我怎么不清楚呢?”又转回来身来,“那我倒想请你说说看,当时又具体是怎么个过程?”
李永宝有点紧张转开脸,“有些事你是不清楚,但这件事,你该心明如镜!”
曲正平一冷笑,“我心明如镜的是你病得不轻都跑出来疯狗乱咬了!我看你该……”上前一步脸色可怕,“回你的医院了!”
李永宝发急一咬牙,“你可以装傻,也可以卸磨杀驴,但我回医院之前也要给你打好预防针!再不采取措施由着高远在河稷粮库扇风添柴把火烧起来,最后烧死的肯定也有你曲正平!请仔细想清楚我今晚说过的每一句话!”拔腿而去。
曲正平眼睛里稍稍带了点怔然之色打量半天李永宝背影,转身都要离开时,猛然意识到什么一下面带惊讶再转身回来……然而李永宝已经消失了,曲正平定定站在那里,一会儿象又不相信什么似的默默摇头,一会儿象又相信了什么似的再次惊讶呆呆出神。
6.粮贸宾馆楼门前 早晨
大街上车流人流一派赶着上班的喧嚣,而粮贸宾馆楼门前司机小陈擦着车、周文斌背着手站在那里留意着楼门口正在等曲正平。
小陈抬手看看表,“省长今天怎么了?都快八点了也不见出来。”
周文斌也抬手看看表,欲抬步进楼时才看见曲正平拎了包手还梳理着头发从转门里走出……周文斌关切地稍稍一打量,迎上去将包为曲正平接过。
斌:省长,你这是刚起来没吃早饭?
一脸倦容的曲正平勉强笑笑,“是啊,天都亮了才眯着。”又摘下眼镜擦着。
周文斌稍一怔怔又留意一下周围,“李永宝昨晚找你……怎么样?”
曲正平迟疑片刻转了话题,“高远的秘书给你来电话,怎么回事?”
斌:噢,电话是昨晚挺晚打来的,简单汇报了一下他们几路人马在外地调粮情况后,主要想问问我们那笔应急资金落实没有,想跟我们一起想办法帮农民们解决上芽麦的事。
曲正平有了些惊讶,“解决农民上芽麦?怎么解决?”
斌:是这样,高厅长在外地已经在联系一些大的酒厂等销售渠道,他的想法是由他们粮食部门出面从农民手里先收上来再消化,收购资金他们能自筹一小部分,当然大部分希望我们能解决。
平:那上芽麦呢,你了解过吗严重吗?
斌:严重的确严重,光河稷一地就应该有十多亿斤,算上其他地区全部加起来超过二十亿了……不过省长,你觉得有必要主动往身上揽这事吗?至少我们协调的资金,是准备万不得已才用的。
曲正平思忖着什么,“这个高远,人在外地调着粮心还惦着这头的上芽麦,他操的心可真多!”抬步。
周文斌也会心笑笑跟,“是啊,一个管城市吃粮的粮食厅长,连农村农民的事都想管了。”
曲正平进了小陈早就张开等着的车门,周文斌也进了车门后,奥迪车离开了。
7.大街上 车内 早晨
奥迪车转过一个街口出现,路经一片居民区时外时,车内神情漠然着的曲正平突然:“小陈,把车靠边停一下。”
副座上的周文斌诧然转回头来,小陈把车靠边停下后也怔然转回头来。
曲正平面无表情望着窗外,象心不在焉犹豫了什么半天,“上午是林业厅他们的汇报会吗?”
周文斌赶忙点点头,“是啊……”抬手看表,还想说什么。
平:推到下午再说吧,你俩先回省府吧……(说着便推车门)
周文斌惊讶刚想张口,曲正平已下车而去了,能看到他头也不回向那片粮食厅家属楼群走去。
小陈顿然大惑不解了,“周秘书,省长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不会是李永宝昨晚找了他……”迟疑一下,又指向车外那片楼群,“他这又要回一号院了吧?”
周文斌还有点向车外怔怔打量,“不清楚,不过我相信他……”也略一迟疑,“要有所动作了。”
小陈又一怔,“动作?”
周文斌不语,小陈也就重新打右灯上路了。
8.高远家楼道内 上午
从里面望出去,能看到背手低头走来的曲正平在光线明亮的楼门口处站站,心情沉重地暗暗摇一下头,然后才走了进来。
曲正平刚走上几步台阶,一下听到了楼道里传来了一阵儿“咚咚咚”的脚步跑动声,他诧然站下抬起头功夫,便看到身上还背着那个旧书包的高诚安,将一个抹布放在楼道扶手上擦着跑了下来,一眼看到曲正平后一哆嗦站下,随之便掉头又向上跑去。
曲正平紧忙抬步向上追,发急地一直追到快到顶楼的拐角处时,才将面朝墙角身体筛糠般抖动不止的高诚安追上。
曲正平有点气喘嘘嘘,发急地,“高叔,高叔,是我!正平!”
高诚安扭回点脸,用惊恐不安又陌生的眼神打量。
曲正平又发急上前一步,“又忘了?”再扶扶眼镜,脸上难堪一下,压了嗓门,“四眼!”
高诚安这才眼睛里有了些惊喜之色,也转过身来,“对,对,是四眼!”
曲正平又难堪一下看看周围,扶了高诚安下楼,“来,咱进家说。”
9.高远家客厅内 上午
曲正平推开门扶了高诚安进来,关上门后一边弯腰拍高诚安身上的尘土一边发急埋怨:“高叔,你说你这是干什么呢?老了老了还擦什么楼道,跑上跑下的万一摔了,高远能放心嘛!”
高诚安象做错什么事般低着头,任由着曲正平拍打。
曲正平起身一看屋里,“三贵呢?”
高诚安依旧不敢抬头,声音有些哆嗦,“去、去买菜了。”
曲正平回头一看高诚安的样子,“高叔!我不是外人这也不是别人家,这是你的家!”又扶住高诚安,“来,到沙发坐下,跟我说会儿话……”
然而还不及曲正平扶到沙发处,高诚安噌一下就抽身坐到墙边一张折叠椅上,规规矩矩坐好两手还平放在膝盖上,略低了头神情又一次惊恐不安起来,就象在接受讯问。
曲正平脸上顿然打上了大大的惊讶,瞪大眼睛望着望高诚安样子半天,终于象再也不忍心看下去,眼睛一红紧忙别开脸踱开,背着身子低头摘下眼镜象又擦眼泪又擦眼镜。
这时李三贵拎着菜开门进来了,一看曲正平就惊讶了,“曲叔?你咋来了!”
曲正平象强忍半天才又把眼镜戴上,转回身别着脸只是点点头拍拍李三贵肩头,就逃一样拉门走了。
李三贵更加大惑不解,想追又转头望望高诚安,再诧然扭着头观望着走向了高诚安。
10.大街上 上午
曲正平象逃一样离开楼群来到大街上,急步又走了一段才一步站定了,定定站那儿微微喘息半天,一下发急重叹一声,象心里的什么决定又动摇了。
11.省政府院内 日
楼门前台阶上,周文斌背手站在台阶上发急踱来步去等着,他观望无果拿出背在身后手里手机之际,曲正平又是低头步履沉重的样子出现在了院中,西服外套也搭在胳膊上……周文斌一看忙跑下台阶在院中迎住了曲正平。
斌:省长,林业厅他们一点半就等在会议室了……(抬手看一下表)这都下午两点了……(一下发现曲正平的衬衣都有些湿透,顿然又惊讶了)省长,你这……到底哪去了?
曲正平淡然一笑,“没事,我去看了个人,又随便走了走。”又抬步。
周文斌观望片刻又追,“对了,高厅长就跟催命似的,又叫林秘书来过电话,问他们提的办法到底同不同意……”
曲正平一步又站定了,眼神里最后下下决心后,佯装诧然转头回来,“我不是都同意了嘛,怎么,你电话里没告他们?”
周文斌再次愣然了,“你同意了?什么时候?”
曲正平象有些心烦又扭回头,“什么时候,现在也可以吧?给他们个电话,就按高远意思办吧!”又抬步了。
周文斌站那儿大惑不解打量半天又慨然摇一下头后,才想起了抬步急急追去……二人的身影上了台阶,最后又消失到了有武警站岗的楼门里。
12.河稷粮食局院中 日
胡有德无精打采的样子从院门外走来,刚一走进院中就有些怔然抬头了,院子里三五成群又站着面带笑容正兴奋议论观望的职工,宾馆门口同样也挤满人,而墙边几个保安正在用竹竿挑电线架梯子的,丁志刚背着手站在一旁象在督阵……那位老职工等人看到胡有德后顿然止住议论会心窃笑指点,胡有德又怔怔打量了他们一眼后急急穿过人群走向了丁志刚。
德:丁副局长,你这又要干啥了!
丁志刚回头一看,“胡副局长你来得正好,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从今天开始,我要铰你们的电线了。”
胡有德顿然吃了一惊,“什么?你又要铰电线了?”
老职工等人忍着想笑。
丁志刚点点头,“是啊,你们这些非法用电户每年叫粮局多背着八万多电费,整顿局务光断你鱼断你澡不断你们电说不过去吧?当然我不打算把事做绝说断全断,我按你们职务大小排了个队,一天就铰一户……”说着抬手看看拿在手中一份表格,“你官还不算太大你们家排在后天,提前有个准备啊。”
老职工噗哧一下便笑出了声,其他职工也哄然而笑了。
胡有德气得脸色都变了,“姓丁的!你这是不是故意拿人耍着玩呢?”
刚:你又说对了!你们从城关镇委书记到街头地痞,官匪一窝明目张胆仗势拉电,有的办商店有的搞网吧,你老婆连家庭小工厂都开上了,粮局都累计给你们垫了四十万电费了!我耍耍你们有什么不可以吗?
胡有德有点语塞,“你,你,你不要欺人太盛!你要敢再断我的电,我……”
丁志刚一下转头盯住胡有德,“你咋样,说呀,今天还是不敢往下说?”一下又高声喝令,“来啊,把他家的电线给我挑出来,今天就先给他断了!”
几位保安也高声答应一声,马上就用竹竿开始挑着线找。
胡有德一惊后发急嚷,“你敢!姓丁的你能耐就先铰大疤瘌的,他家还开赌场呢!”
丁志刚顿然哈哈笑了两声,“南霸天,我就等你这句话呢!那我问你,是谁允许他拉着公家电开起黑赌场,这算什么性质?又是谁跟他勾结在一起,干着见不得人的事?粮食厅孙主任被撞又咋回事?”
胡有德尴尬用眼睛瞟瞟四周,又嚷,“你无凭无据不要血口喷人!你铰电线就挑难剃的头剃,捡软柿子捏算什么本事!”
刚:一个疤瘌眼儿大秃瓢就算硬脑袋?剃不了他我还怎么剃你们这些头头脑脑?实话告你我早放出风去了,今天要拿来开刀示众的,本来还就是他!
胡有德稍一怔然之际远远传来了摩托车的轰鸣声,胡有德支耳听听后眼珠一转又得意笑了。
德:这么说你自己就要往枪口上撞?那好啊,如果我没听走耳大疤瘌一伙可来了,我倒要看看你今天会铰出个什么下场!
刚:那你就站一边儿等着看好了,有你看的。
摩托车的轰鸣声越来越大,老职工等人纷纷扭头望去之际,大疤瘌等十几位手下便骑着摩托呼啸着进了院,停下后下来纷纷诈诈唬唬嚷嚷着“让开让开”,护着中间的大疤瘌向丁志刚面前走去……老职工等人一脸紧张了。
大疤瘌故意吊着眼打量片刻丁志刚,“我说,这是谁啊敢嚷嚷要铰我电线?”
丁志刚平静一笑,“大疤瘌,你总算来了?我挑着电线架着梯子等你快一小时了,嚷嚷?”转头发令,“上梯子!”
一位早拿了把电工用的大钳子等在那儿的保安“是”了一声后就噌噌上了梯子,大疤瘌的手下们顿然嚷嚷“我看谁敢铰”“谁铰就叫谁见血”欲上前,大疤瘌抬手“慢”了一声后将手下拦住。
大疤瘌:姓丁的,我警告你啊,这电线你要非铰不可,往后就惹下大麻烦了!
刚:就你这点德性,还是吓唬别人去吧!(转头环望一下院子,似在向众人发令)全体听我口令,开剪子,铰!
随着梯子上那位保安“咔嚓”一声电线被剪断,马上能看到一队保安便突然冒出迈着整齐的步伐跑到丁志刚身边来了……大疤瘌的众手下们愣怔片刻后,又一次大嚷着“反了你们了”欲动手,而大疤瘌眼珠一转再次“慢”了一声将他们喝住。
大疤瘌:行啊,看样子你这也是早有准备?
刚:没错,我等的就是你上门!
大疤瘌稍一思忖又噗哧笑了,“你也不想想我大疤瘌都几进几出又在河稷城里混了这么多年,能怕你这么几个赤手空拳的小保安?”
刚:小保安?那你就跟他们试试吧!你不会稀松软蛋一个,光会诈唬吧?
大疤瘌又一笑,“我既然会犯法我就懂法,我要先动了手还不落你手里把柄?行,你铰我电线没错,那我进你宾馆吃顿饭不犯法吧?”转头也向手下高声喝,“弟兄们,进宾馆!叫女服务员陪你们喝酒,爱咋折腾咋折腾!他咋铰的电线要不咋给我接上,我们还不离开这粮局大院了!”
众手下也“好”“走”地应着便向宾馆大门走去……能看到一旁的胡有德又有点面露得意。
丁志刚稍一摆头示意,那一排保安中打头的保安甲马上心领神会了什么,他发出“向右转跑步走”的口令后,很快便领保安们赶在众手下之前赶到宾馆门口,并转过身来背起手齐刷刷往前一步将门堵上。
众手下一看只好止步嚷嚷:“你们他妈的让开!”“让开!”
而众保安也象在故意:“就不让,气死你!”“你们能咋样?”“有本事来啊……”
手下甲气得想伸手又扭头看大疤瘌。
大疤瘌恼然望向丁志刚,“你这是不是故意要找茬儿非逼老子动手啊?”
丁志刚一笑,“宾馆是粮局的宾馆,大门不想给你们这伙地痞开,不犯法吧?”
大疤瘌眼珠转着盯视丁志刚片刻,“那好,老子一泡尿快憋裤裆里了,找个地方撒出来也不犯法吧?”说完转身走到墙边竟然开始拉裤链。
众手下们一看又随声附和着“对!不尿球他!”“就是!”,也纷纷走向大疤瘌走向墙边解起了裤子。
老职工等等围观者惊讶过后顿时脸上有了怒容,摇头议论:“太不象话了!”“是啊,太下作了!”
而大疤瘌及手下们却边尿边嬉皮笑脸故意嚷嚷着:“痛快!”“舒服……”
丁志刚愤怒了,再次高声喝令,“全体集合,准备关门打狗!”
早扶着两扇大铁门等着的两位保安一听便迅速将院门吱吱嘎嘎关好锁上,然后向丁志刚身边跑来;宾馆门口的保安以及铰电线的那几位保安也都跑来……转眼之间众保安便全都集合到丁志刚身边。
丁志刚转身,“十年练兵一朝出手,现在,实战检验考核你们时候到了!记住我的吩咐……”手一挥,“给我上!”
众保安整齐地“是”了一声后便转身向大疤瘌等人围了过去,并一个个拉开了擒拿架势。
面带惊讶的大疤瘌抬起一只手指向丁志刚,“姓丁的你想干啥?难道你敢,指挥人先动手?”
刚:对了!光天化日你们脱裤耍流氓尿谁呢?伙计们,为河稷城除掉这伙恶霸!公安管不了我们管,送不进法院就送他们进医院!给我打出气势,打出名声,打出威风!
众保安顿然大吼着扑了上去,大疤瘌及手下们一下从身上掏出了尖刀菜刀等凶器,保安甲稍一怔然还是飞身踢向了大疤瘌,双方很快便打作一团。
老职工等人及宾馆女服务员等人都随着乒乓作响的打斗声及满院飞落的凶器声,脸上一颤一颤紧张看着;胡有德惊讶看看后走丁志刚身边了。
德:姓丁的,看样子你这是早就预谋好了?铰电线是假,引他们上门才是真?
刚:你不要侥幸啊!铰电线也是真,你该回家换电还得换。
胡有德有些忿然,“那你布下圈套先动手打人又算什么性质?就不怕公安回头追究你责任?”
刚:哎,你这是向着谁说话呢?明明是他们找上门来挑衅,我们才赤手自卫!墙根上留有尿,他们手中个个又拿着凶器,你睁眼看不见?
德:哼,你别得意太早,你可嚷嚷要把他们送进医院!小心事情闹大,打出人命!
丁志刚笑了,顺手用手背拍拍胡有德胸脯,“南霸天,你可真能瞎操心!你要担心我方,我训练他们这么长时间练什么呢?你要担心对方,我早吩咐过打人要打得技巧,不信你看,保安们修理的主要是他们屁股一带的软组织部位!”
胡有德转头望去时,果然能看到大疤瘌的两个手下捂着屁股又蹦又跳吱哇乱叫,而被保安甲乙围打的大疤瘌好容易才抽身冲丁志刚喊:“姓丁的,我上你当了!你敢关起门来打我?小心老子回头杀你全家!”
丁志刚顿然眼一瞪,“全体听着!今天要不打得他们想起来就尿裤裆里,往后再也不敢在河稷城横行作恶,考核就不算通过!自卫反击,一不小心断几条胳膊折几条腿,也没毛病!”
保安甲高声回了声“明白”后又飞起一脚踹向大疤瘌,而其他保安也精神大振拳脚并用,大疤瘌的手下渐渐招架不住,鬼哭狼嗥满院抱头鼠窜了……
观望着的老职工长长松了口气,情不自禁脱口喊了声“打得好”后带头鼓起掌来;紧接着另几位职工也鼓掌欢呼:“对!等会儿叫他们把尿舔干净!”“没错!除恶务尽!”“好!”
很快,宾馆的女服务员们也都鼓起勇气鼓出了掌声,更多的人都象有意似地边鼓掌边望向了胡有德……而胡有德,尴尬无奈只好把头低下了。
13.粮贸宾馆五O一房内 夜
一阵门响过后曲正平进来了,他疲惫不堪的样子放包开灯,最后揪开着领带在屋中央沉思着站站,又顺手从西服内兜摸出手机一番摁键后,手机屏幕上出现了“方洁”的字样。
然而曲正平到底犹豫着没有摁下发射键,而是焦燥地又在地上踱来步去一番后,重叹一声人也顺势跌进了沙发,摘下眼镜象痛苦地掐起了眉结。
14.外景 日
伴着巨大轰鸣声,一架巨型客机在天空盘旋后,对准跑道俯冲着地降落了。
15.机场候机楼外 日
一位办公室副主任,接了风尘仆仆背着行李的高远、两位处长及林枫一行,从出港口处走了出来,副主任紧追在大步前行的高远身边急急汇报着什么。
副主任:……这些天我们一直在留心市场,粮价虽然涨幅不大但已经开始抬头了!而跟粮有关的油、肉还有禽蛋类,在超市里涨得就比较明显了!咱们的粮食加工企业也已经无米下锅了!好在……(不意思冲高远笑一下)厅长有先见之明,几路调粮大军都回来了。
高远边走边随处两边看着,简单点点头后,“那各地的清查情况呢,孙主任她们没再发生什么不测吧?”
副主任一听就会心笑了,“厅长,你怕还不知道,河稷的丁副局长不光将她们仨保护得好好的,还把河稷粮局搅了个鸡犬不宁翻天覆地,这下可是名声在外了!”
高远有些诧然站下,“噢?怎么回事?”
副主任:我这么先跟你说,估计就是受指使撞孙主任的那伙地痞,全都叫他打得缺胳膊断腿住进了医院!听说光救护车就惊动了几辆,有几个都快残废了!
高远顿然满脸惊讶,身后跟来的两位处长、及跟在最后面一直心不在焉拿着手机想打电话的林枫,全都惊讶站下了。
这时一辆面包车驶到了他们身边司机下来打开了车门,副主任又笑笑后伸手向车示意,高远等也就面带惊讶先上车了。
16.河稷 黄河边沙滩上 落日时分
丁志刚骑了一辆自行车风风火火赶来时,能看到高远背着手在黄河边上踱来步去,一旁停着那辆三菱越野……丁志刚满脸诧然匆匆推着车走了过去。
刚:我说,这时啥时候回来的?咋象平地就冒出来了!
高远打量着丁志刚,“今天刚到,刚去看过孙主任她们。”
丁志刚支着自行车,“那咋站这儿给我打起了电话……”
丁志刚话音未落,高远就难掩兴奋当胸给了丁志刚一拳,“志刚,你这个敌后武工队长干得漂亮!又铰线又锄奸的,象个稷王种!”
丁志刚怔然过后明白过来稍有点不好意思,“嗨,火急火燎叫我来我当什么事呢,弄半天是给我一拳?好,比当初那一把掌受用!”
高远也稍一怔想起什么后笑了,“怎么样,没惹来什么麻烦吧?”
丁志刚又揪起衬衫扇着风,“别提了,百密一疏,就忘了早给110去个电话了,等想起来警车已到了!这不,都今天了还拽我去做笔录,最后都不知咋处理呢!”
高远一下怔然关切,“不会追究你责任吧?”
丁志刚一笑,“这你不用操心,我有数,你想啊公安管不了的我管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怕是偷着乐还来不及呢!再说为河稷除害大快人心,最后,不会有啥大不了。”
高远放下心来,一搂丁志刚肩头,“那好,现在,我也有数了!”又使劲捏捏丁志刚肩头。
丁志刚稍一怔然和高远相视而笑了,二人沿着河边向前走去。
远:志刚,我是真没想到你还能有这么一手,还能有这番功夫!既然你真有心大展一番拳脚,我给你推荐个可用之人如何?
刚:啥人?
远:一个叫苏家坨的小粮站的站长,名字叫何顺发。
丁志刚眨眨眼先站下了,“何顺发?这名字好象在哪儿听说过。”
高远也跟着站下,“我摸压质压价情况时在苏家坨住过一晚,小伙子跟咱一样是苦出身,沉默寡言的半夜了都照顾我睡下了,还一个人悄悄背着面去给五保户送救济粮呢!能这么踏实给老百姓办事的可不多了,我心里总惦着有机会一定得提拔提拔他!”
丁志刚笑笑,“你是不是一高兴高看我这个弟了?我到了大换班用自己人时候吗?没看我都得骑自行车跑来嘛!其实我呀,也就是孙猴王大闹了一回天宫!”
高远稍一怔也笑了。
刚:咱说点正事吧,听说你这趟除了调粮,还联系销售要帮农民解决上芽麦?
高远点点头后神情有些黯然了,“是啊,来的路上我又沿途转了转,农民们愁得真是没着没落,卖卖不出去存没处存晾更没地方晾,不尽快帮他们解决,就该霉变沤烂最后只能当肥料了!”
刚:我成天骑车回村这我当然比你清楚!不过,这事解决起来可够复杂的,按说,也不该归你管啊!
高远叹然一下,“啥该不该的,不说这其中的隐患,咱都是吃稷王的粮黄河的水长大的,现在又有了个一官半职,你说能不伸手吗?”
丁志刚又望望高远笑笑,“行,我算看出来了,你不管走到哪一步,都忘不了自己是个啥出身!”
高远也笑笑开始活动着腰身,“啥出身?两差没饿死的光屁股蛋孩子!知道我叫你来想干什么吗?”用笑眼打量着丁志刚,“也不知道丁二虎后来当兵泳技又有长进没有,敢不敢现在再横渡一回黄河?”
丁志刚惊讶,“啥?横渡黄河?”
高远肯定地点点头,“我车里有泳裤,咱换衣服下水?”
丁志刚摇头慨然,“我看你是粮调来了清查又有了眉目,是啥心情啥兴致都有了!”
远:最关键是你也舞起金箍棒,搅得狗日的妖魔鬼怪们没了安生!(一搂丁志刚肩头)还有,我这趟在北京终于说动了那个那个老板,过些日子他的人就来实地考察给村里盖学校!
丁志刚顿然惊喜,“是吗?这可当真?”
高远点点头,“他说不管咋说自己的祖坟也在稷王村,看在稷王份上他也得积下点阴德!”
丁志刚一脸兴奋,“太好了,太好了!这些日子村里人本来都嘀咕你说的话到底有影没影了,这下……小凤跟娃们再不用在那几间破房子里将就了!”
高远再次一搂丁志刚肩头,“走吧,下水吧,等会儿上岸还到河稷城里找个地方,请你吃炒饼呢!”
丁志刚又一怔后连声,“中中!你是一直欠我顿蛋炒饼呢!”
二人又兴奋说笑着什么跑向了三菱越野……沙滩、落日,河面染着金辉。
17.曹珊珊所住居民楼外 夜
曹珊珊背个包新做了头发,埋头察看比试着一件新买的衣服,嘴里还哼唱着什么兴冲冲走来……当她满意地将衣服塞回衣盒中一抬头之际,便看到林枫正在楼门口处徘徊着。
曹珊珊眼珠稍一转转身就走,也看到了曹珊珊的林枫稍一迟疑抬步就追。
18.居民楼外街上 夜
曹珊珊从楼群里急急走到大街上不久,便被追出来的林枫追上了,林枫一脸怒气的样子。
枫:珊珊,你躲我干什么?
曹珊珊目光有些躲闪吱唔,“谁躲你了?我不告你有事嘛。”
枫:你见我扭头就走,还不叫躲?(又将曹珊珊上下一打量)你做头发买衣服,就叫有事?
曹珊珊别开脸不语。
林枫发急,“我在外地几次打通你电话都不接,回来你又不见我,珊珊,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曹珊珊尴尬一下马上不耐烦地嚷,“哎呀你有完没完了?我再说第十遍,什么也没发生!”一下转过身去。
林枫上前一步,“那我再问你,我打你们梅总电话,她说你怕是叫奔驰跑接走回不来了又什么意思?”
曹珊珊再一尴尬又嘀咕,“什么意思你去问她好了,我怎么知道。”
林枫默然片刻,“那好,你要就不说,那我只好去问她了……”转身就要走。
曹珊珊一怔后将林枫拉住,“林枫,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林枫一下情急甩开曹珊珊的手,“不是我有病,是你肯定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曹珊珊观望一眼周围,一咬牙,“林枫我告你啊,你还别犯你的蔫脾气,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林枫坚定地,“就犯!你要不跟我说清楚,你走哪儿我跟哪儿,反正周末双休日了!”
曹珊珊气然又无奈,掉头就走。
林枫一把将曹珊珊拉住,“你干吗去?”
曹珊珊回身嚷,“说清楚总不能站这大街上吧?也好,我也是该找个地方当面跟你做个清楚了结了!”转身就走。
林枫顿然暗暗一惊,呆呆站半天才发急追去。
19.梅子家卧室内 日
穿着睡衣的梅子还盘腿坐在床上,一边用笔记本电脑浏览着网页,一边用肩头夹着无绳话筒跟什么人讲着电话。
子:我正在浏览的网页上,上海的饲料行情还没跌,你不妨也给上海那几个客户打电话问问。
电声:好的梅总,不过我不明白,咱们做粮食生意,现在又打听饲料的行情做什么?
梅子脸上稍有不耐烦,“好了好了,别问这么多了,先抓紧联系吧!”
梅子挂断电话后下了床,抻个懒腰打个哈欠拍拍嘴,走过去刚把窗帘打开,外面的门铃声就响起来了……梅子诧然一下后,走了出去。
20.客厅里 日
梅子走出来后到门镜处往外一望便将门打开了,门外站着的是背着个随身包还拎了个旅行箱的曹珊珊……梅子顿然打量着曹珊珊怔然不解。
子:珊珊?你这是……
曹珊珊躲避着梅子的目光,不自然笑笑,“梅总,我能进去跟你讲几句话吗?”
梅子将身子让开,曹珊珊走了进来……等梅子关上门又打量片刻,站在地当间的曹珊珊还象踌躇着什么没开口。
子:珊珊,坐呀,你这是要出门?
曹珊珊没坐,终于象下定决心后抬头望向窗外,“梅总,我是来跟你辞职的。”
梅子顿然暗暗一惊,“辞职?为什么?”稍一思忖猛然意识到什么,再次惊讶一下走到曹珊珊跟前,“天呢,你这不会是要去……找杨越吧?”
曹珊珊点点头,“也可以说是,他要先安排我到他的深圳公司工作。”
梅子别一下脸又惊然,“先?那然后呢?”
曹珊珊背背好身上的随身包,“然后有可能去他的香港公司,他已经在给我办身份了。”
子:那你再告诉我,这些事,都是什么时候发生都是什么时候安排的?
珊:就是这些天,他离开后,一直在给我打电话。
梅子差没气晕,“天呢,天呢,曹珊珊,看来你真是叫奔驰跑接走回不来了!这么说你这都是准备好要离开,马上就要上飞机走了?”
曹珊珊再次点了点头。
梅子又稍一思忖,“几点的飞机,把机票给我退了!”
曹珊珊别着脸不语。
子:你自己长没长脑子啊?深圳也好香港也罢写字间里被人包养的有的是!(气得一把抓起曹珊珊身上的包就要翻)机票呢?把它给我!
曹珊珊一手紧紧护住包眼圈都红了,“梅总,你别这样好吗?我谢谢你当初能要我,我这样做……可能太对不起你了!”一下低了头。
梅子眼睛也红了,将包甩开,“珊珊,你这不是对不起我,你这是对不起你自己懂吗?你怎么这么糊涂呢!就这么敛巴敛巴东西拉个小箱子就走了,你想过没有前方等着你的是什么?你们的旅行早结束了,结束了!”
曹珊珊只是低头落泪。
子:不行,我绝对不让你这么做!我这就给杨越打电话……(抬腿就要往茶几处走)
曹珊珊一下埋头挡住梅子,“梅总,梅姐,我心里知道你这是为我担心为我着急为我好,可你想想木已成舟,我……没法回头了!”
子:有什么不能回头的?林枫要真爱你,他慢慢会原谅你的!你也仔细想想杨越除了一时新鲜外能看上你什么呢?漂亮能当一辈子饭吃?就象你说的单纯,单纯也不能做赌资啊!你不能一步错,再步步错了!
曹珊珊捂上耳朵,“你别说了!我心里想的,还不是你这样!”
子:那你又是怎样?
曹珊珊张张口,一下脱口,“我早跟你说过了,我来自小地方我自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做了糊涂事,既然做了,我也就无所谓了!”
子:你这是说什么呢?自卑也不能用这种办法赢得自尊啊!你不是打算破碗破摔了吧?
珊:不是!我自卑但我也不服气,都是人凭什么你就能住这样的花园洋房我就不能?杨越在我眼中就是有魅力,我是想忘也忘不掉!也许他并不象你说的那样,不管前方等我的是什么,我都想试试!
梅子发急嚷,“试试,你试个鬼啊!等你试成了黄花菜象旧衣服一样被人丢掉,后悔也就晚了!世上没有免费午餐,我能住这样的花园洋房,那你又知道我是怎么才住上的?”
珊:真的梅总,你什么也不用说了,说什么也没用了,我这就该去机场了,那边接我的车也都安排好了!
子:珊珊!
珊:梅总!我本来都不想来跟你告别,可犹豫再三没你也没我现在没你我也认识不了杨越,如果因为我破坏了你们的关系,你就看在我年纪小的份上,原谅我吧!(转身拉了箱子就跑向门口拉门而出了)
梅子着急“喂”了一声追到门口时才意识到身上只穿着睡衣,一边紧着抓起门边衣架上的外衣往身上套,一边急急嘀咕:“疯了疯了,这孩子疯了……”
21.小区内 日
梅子脚上还是拖鞋匆匆从楼门里追出,眼睛四下一找,发现曹珊珊已跑得很远。
梅子发急一跺脚,“珊珊你给我站住!”
曹珊珊站下了,返身,“梅总,真的再见了!对了,我本来就打算给林枫留封信走的,昨晚他逼得我没办法只好全告他了,他要死要活的,麻烦你帮我去安慰安慰吧!”转身又拎箱子跑。
梅子顿然又吃了一惊,“喂!我谁啊我安慰得了嘛!”
然而曹珊珊已转身向大门口跑去,梅子只得对小区里散步正侧目她的邻居尴尬笑一下,趿拉着拖鞋急急狼狈追。
22.小区外 日
梅子追出再四下一找,发现曹珊珊已在将旅行箱塞入一辆出租车里。
梅子发急嚷,“珊珊!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呢?也太不负责任了!”
曹珊珊只是喊声“拜托了”就钻入车中。
梅子急得马上又抬步时,一辆从小区里驶出的车突然从她身前驶过,吓得她一步站定了,那辆出租车也启动了。
梅子又发急跑街边,望着那辆已汇入到车流中并远去的出租车,只得气恼地再跺一下脚重叹一声。 (责任编辑:Alin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