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三 集
1.粮食厅办公楼门前 早晨
孙莉和林枫二人站在台阶上正发急小声说着什么,三菱越野驶进院中来,停下后高远下车打量天色之际,孙林二人也就迎了过来。
莉:厅长,去跟曲省长汇报过了?厅属各单位该抽调的人都抽调齐了……(抬手看看表)九点钟都会集中到厅里来,等我们上午开会动员过,就能出发奔赴各地。
高远心不在焉点点头,目光依旧在打量天色,“我怎么看这天色有点不对呢,不会要变天下雨吧?”
莉:变天下雨?(抬头而望)
林枫也抬头而望,“会吗?”
这时能看到天上是满天朝霞。
远:老百姓讲话了‘早霞不出门晚霞千里行’, 万一南方雨带北移,已经烤在炭盆上的夏收可就该火上浇油了!(略一思忖)这样吧小林,你现在就去气象局把近期天气情况了解一下,实在不行,请气象专家们把近半个月的天气做个会诊。
林枫点头说声“好的”,高远那儿已拎着包匆匆往办公楼里去了,孙莉望一眼林枫后也急急跟去。
林枫刚要转身,他身上的手机响了,等拿出来一看显示的号码,脸上怔怔片刻后才接听着抬步往院门外走去。
2.高远办公室里间内 早晨
孙莉追着高远进来,嘴里依旧急急汇报着什么。
莉:……临城恐怕得厅长自己带人去,东平和上川也是重点地区都是咱们必保的,我跟冯处长带队过去,另外……(稍一迟疑)贾厅长一早就托司机捎话过来,说他昨天下乡着了凉,今天发烧起不了床了。
高远稍一怔然后将包放桌上转过身来,脸上带了点会心笑意,“噢?关键时候,这儿又有了一个生病的?”
孙莉象明白高远所指,也会心笑笑,“厅长,李永宝这么耍了个花招抽身躲了,厅里又开始议论纷纷,说什么样的都有,甚至还有人佩服李永宝,我想厅长……”又笑笑,“该能想到不乏有人在看你笑话吧?”
高远一笑置之低头而踱,“小孙,我还正想就这件事跟你商量,你说我们出发之前,先把对河稷粮局的重点清查,安排下去怎样?”站定望向孙莉。
孙莉顿然一怔,“什么,这时候安排对河稷粮局清查?”
高远笑笑又踱,“是啊,李永宝不是声称看病躲了嘛,躲了是不是就一时半会儿没法出来了?山中没了老虎,正是深入虎穴大好时候!他想耍小聪明,我们就让他来个作茧自缚。”
孙莉惊讶过后慨然了,“厅长,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想问题!”一下又想到什么,“那曲省长那儿呢?你刚才汇报,他什么态度?”
踱定到窗前的高远神情黯然望外面片刻,“小孙,你看由你带队下去怎样?”
孙莉再次吃惊不觉上前了一步,“厅长你说什么,我?”
回身观望孙莉的高远很肯定地点点头,“是的,由你抽调厅里财务审计人员,先从帐目查起。”
孙莉尴尬笑一下,“厅长,你怎么会想到……由我出面带队呢?”
高远又将头转向窗外,略一思忖,“一方面你是清查领导小组成员,你带人下去阻力自然要小一些;另一方面……”转头踱回并站定,真挚地望住孙莉,“我相信你不会看笑话,我信任你。”
别着头的孙莉脸上又有些不自然,“谢谢。”
高远又转开头,“我知道这会得罪人遭来各种各样非议,我也知道对你来说能下这个决心很不容易!可我想来想去你是唯一合适人选,河稷粮库这个缺口能不能打开,直接关系到整个清查大局!”抬手看看表,“小孙,你看呢?是先考虑考虑吗?”
孙莉象暗暗下了个决心,也抬手看看表,“不,厅长,为了你这份信任,我……现在就去安排。”
高远脸上一下有了动容,别开脸片刻后,“那好,那就让我们来看看,河稷粮库到底隐藏了怎样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孙莉很认真地重重点点头,然后才转身抬步走了。
3.商业街里 日
伴着迪斯科音乐的节奏人头攒动、人流熙来攘往,两边的高档商场及各种名牌专卖店栉次鳞比,到处都是夏季打折的巨幅广告……满头大汗的林枫,两手拎满大大小小的衣盒,一脸着急的样子跟着曹珊珊从一家大商场里出来了。
枫:珊珊,都买了这么多了,该差不多了吧!
拿着一件新买上衣的曹珊珊别林枫一眼,“你急什么呀!”转身兴奋地跑到阳光下察看,“我就知道这颜色最正了!怎么样,我说对了吧?”
林枫又发急看表,勉强敷衍,“你说对了,你说对了。”
曹珊珊又拿衣服在身上比试,“那你说下面配什么呢?配条米色裤子怎样?对,配条米色七分裤,简直绝了!”一拉林枫,“来,我们再找个商场……”
林枫一听真急了,“珊珊还逛啊?你有完没完了!”
曹珊珊眼一瞪,“没完了!怎么了?拉你逛会儿街看你这一脸不耐烦烦人劲儿的,你那位厅长不是都打发你出来了吗?”
枫:他打发我出来,可是让我去办要紧事的!
曹珊珊一撇嘴,“没听说过,了解天气情况打个电话问121好了!我看你那位厅长是杞人忧天有病,这么好的天气,鬼才相信会变天下雨呢!你走不走?”转身就走。
林枫看一眼已是晴朗无云艳阳高照的天色,又发急追上拦在曹珊珊身前,“珊珊!你让我怎么跟你解释呢?就算天不会下雨夏收大忙的我还不知道厅里怎么安排……”耐耐性子,“你不是也忙,呆会儿不也得赶回河稷吗?咱就到这儿吧,好吗?”
曹珊珊一下有些恼了,“不好!我是忙,我都快忙一个月了,好容易才抽点空约你逛会儿,看你这份推三阻四老大不情愿!林枫,我发现你自当上这个破秘书后变得,心里越来越没我了!”
林枫急得眼睛也瞪大了,“你说什么,我变了?珊珊你有没搞错啊,明明是你变得都快叫我不敢认了嘛!你看看你现在的穿戴,身上还有一件是原来我给你买的吗?自进了金谷见面除了拉我逛街买衣服没别的,一买就两三千,连你们梅总用的上千块一瓶的香水,你都敢要!珊珊,人家是老板啊,你跟人家比什么呢?”
曹珊珊声音更高,“比什么你管得着吗?看样子早对我买衣服有气了?这是一直憋着没敢说?我告你我看你更来气,我没跟别人比男朋友就算不错了!当初当你做了厅长秘书会怎么着呢,没想到跟了那么个人,一点实惠捞不着尽穷忙乎,每月那点可怜工资都不到我三分之一!噢,让你买瓶香水就心疼了?一会儿把钱还你!”
林枫急得直想转圈儿,“珊珊你还讲不讲理了?”
曹珊珊一下将手中上衣丢林枫身上,“不讲怎么了?乐意就拿好衣服跟我走,不乐意……”发发狠,“咱俩还不废话了,趁早在这儿说拜拜完了!”转身而去。
林枫惊然一下发急又无奈,只得匆忙蹲下身子将掉到地上的上衣捡起拍拍放进衣盒,重新大包小包拎好,又发急看天色又狼狈躲闪着人群向前追去。
4.叶玟家一楼客厅内 日
叶玟穿着睡衣半躺在落地窗前一张藤椅里,一边慵懒地修着指甲一边用肩头夹着话筒在煲电话:“……我能干什么呀,每天接接孩子送送孩子的,打发日子呗。”
电话那头说着什么,叶玟对着阳光看着自己的指甲嗯嗯应着脸上挂着笑意……这时外面门铃声响起来。
玟:你等等啊……(欠起点身喊)苏姨,看看谁来了,开门去。
老阿姨手里拿了块抹布匆忙应着“来了来了”出现,将抹布随手一放又在围裙上抹抹手,开门而出。
叶玟重新躺好继续听电话,不知对方说了些什么,她突然噗哧笑了一声,笑过后脸上又有了些佯嗔,“流氓!你以为我还小姑娘呢?好了好了,先不听你臭贫了,我这儿来客人了。”
电话那头象又说了什么恭维话,叶玟发出点放浪笑声起身摁掉电话,走过去刚把无绳话筒放回坐机,“咣当”一声门响过后,老阿姨就大惊失色的样子先跑进来了。
叶玟皱皱眉,“苏姨,看你毛手毛脚的,怎么了?”
老阿姨望望门外刚想张口,曲正平已背着手走了进来……叶玟顿然也暗暗一惊。
曲正平没看叶玟只是皱了皱眉,踱了两步简单一打量客厅陈设,再一看老阿姨还傻站着,不自然笑笑,“苏阿姨,你是不是该买菜去了?”
老阿姨呆呆,“买菜?买什么菜?”
曲正平气恼站站,扭身就顺着旋转楼梯往楼上走去。
老阿姨又呆呆望叶玟,还诧然盯着曲正平背影的叶玟向门外示意一下,老阿姨这才明白过来忙解下身上围裙往外去……叶玟也就往楼梯走了。
5.二楼起居间内 日
曲正平站在楼梯口处,稍稍扭头留意着左手走廊里曲鹿曲静房间方向犹豫着什么,听到身后叶玟跟上楼梯的脚步声后似乎又打消了主意,径直往起居间里走了。
站到楼梯口处的叶玟脸上还挂着不解,“曲正平,你搞什么突然袭击。”
曲正平边走边随意打量,“什么叫突然袭击,这远近闻名的一号院,产权证上至今可还是我的名字!要说管涌,我看这儿才是最大管涌!”
叶玟依旧怔怔,“你嘀咕什么呢?神经病。”
曲正平又往窗口处走,“你先别管我嘀咕什么……”站定神情漠然望着窗外,“叶玟,我问你件事,你跟李永宝之间……”略顿斟酌一下用词,“关系到底深到什么程度。”
叶玟稍一眨眼这才明白过来,一下笑了,“明白了,你可两年没敢登一号院了!看样子这是叫高远和李永宝两头逼得,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走过去坐进沙发。
平:听起来你整天呆在家里,倒对外面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了如指掌嘛!
叶玟继续察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那是,本人本来对从政就充满兴趣,可惜父母把我生成了个女人,那就只好嫁给一个有上进心的男人喽……”又拿起还拿在手里的指甲刀磨弄指甲,“现在虽然这个男人不要我了,可我兴趣不但没减,反倒与日俱增!想知道为什么吗?”
平:不想……(转回身来又踱,打量一眼楼下情景)怎么样,能先回答我的问题吗?(漠然坐进沙发)
叶玟一笑,“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念夫妻情也得念我为你成天带曲鹿曲静吧?好容易回来一趟连个正眼都不给我,还想让我回答你问题,凭什么?”
跷腿端坐的曲正平依旧眼睛望着别处,“叶玟,我今天来,可并不想跟你吵架。”
懒散斜躺着的叶玟故意晃荡着光腿及趿拉着的拖鞋,“那你看我这样子,象要跟你吵架吗?我最近闲来无事翻了翻基辛格的一本书,这个犹太人说从政有助于促进性欲……”用挑逗眼神望向曲正平,睡衣都快从肩头滑落了也不管,“怎么样啊正平,当了省长对治愈你的前列腺有好处吧?”
曲正平气恼瞥一眼叶玟,“你看看你自己,难道整天就这样在家里会见客人?象什么样子!”
叶玟突然放声笑了,“哎呀真不容易,真难得你还能在我这儿留了一点醋意……”别开脸稍一思忖,“那你坐过来,坐过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曲正平一怔之后转开脸摇头嘀咕了,“莫名其妙。”
叶玟又一笑后起身走过去坐下并用胳膊搂住曲正平脖子,“正平,你跟我说句真心话,不管怎么说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
曲正平拨着叶玟的胳膊躲,“叶玟,你别这样,别这样。”
叶玟干脆坐曲正平身上,“哎呀没事的啊!你不都支走苏姨了吗?”又撕娇地摇着曲正平,“那你告我她的床上功夫怎样?来,抱我进卧室,我让你比较比较……”
曲正平腾然恼恨站了起来,“无聊!不许你玷污我跟她的关系!”
倒在地上的叶玟怔怔过后脸色变了,一下也跳站起来随手就给了曲正平一耳光,“曲正平,你装什么正人君子,你是个无情无义的王八蛋!”一看曲正平在满地找眼镜,顿然又吃了一惊抢在弯下腰的曲正平之前将眼镜捡起,“对不起我打疼你了吗?”
曲正平一把抢过眼镜转身就要走,叶玟一看顿然情急地上前从后面将曲正平抱住了。
玟:正平你别走!那我跟你说实话好了,我后悔了我们复婚好吗?复婚后我一定收敛听你的,不复婚你哪怕经常象这样回来一趟都行!如今里外不耽误的不有的是吗?我向你保证我整天除了打打电话解解闷外,跟任何男人都没有别的!
曲正平戴好眼镜后猛然再次将叶玟推开了,“谅你也不敢有别的!”转身回来脸色可怕,“叶玟你给我听着,你就象个无底洞大陷阱,我好容易才跳出来指望我再跳进来除非我死了!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又要转身走。
叶玟发急跳前一步,“那你就给我站住听着!真是邪了门了,我这儿还憋着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倒回来自找不是来了!你问我跟李永宝关系我懂你意思,明告你了李永宝就是我的钱包就是我的摇钱树,你能怎么着吧!”
曲正平转身回来,“我能怎么着?他的所作所为都影响到我的省长职位了,你说吧你说我会怎么着!”
叶玟稍一怔,“就算这样我也不相信你敢拿他的局长职位!其他都好说就这一样是他底线,你要敢触底把他惹得狗急跳了墙,你不考虑我总得考虑曲鹿曲静吧!”
曲正平“哈”了一声,“叶玟啊叶玟,你都讲话我走投无路了,你好好想想,我还能考虑这许多吗?别当我今天是探底来了,我是下最后通牒来了,你……有个思想准备吧!”转身腾腾下楼走去了。
叶玟又一惊后抬步追。
6.一楼客厅内 日
叶玟一边看着脚下一边急急追下旋转楼梯,声嘶力竭喊,“我还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你会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然而曲正平已“嘭”地一声重重带上门走了。
跑到客厅中央的叶玟吓了一跳后站定了,喃喃,“天呢天呢,难道他真要动手了?”
这时外面起风了,能看到风顺着敞着的窗户吹进来,吹得窗纱也翻卷起来了。
叶玟虽然又喃喃着“不会的,不会的”,可人却跑到电话处紧着拨起电话来,然而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一个女声:“这里是秘书台,请问你贵姓?”
玟:什么,李永宝把手机转秘书台了?(对着话筒声嘶力竭喊)我姓叶,请你转告他玩出火来了,马上给我回电话!
风似乎更大了些,伴着呼啸又一次将窗纱猛烈翻卷起来。
7.街边 日
曲正平脸上还满脸怒容背着手从一个街角拐到人行道上来,风吹动着他的头发,街边停着一辆出租,司机主动招呼:“先生,坐车吗?”
曲正平目不斜视直直就往前边走,司机刚摇一下头想钻回车中,不知何故曲正平又一步站定了,略一思忖转身又走了回来;司机还以为他想要车了,紧着伸手要打开车门时,曲正平又直直地经过司机身边继续往前走了……诧然不解的司机暗自嘀咕:“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8.省气象局大门外 日
林枫手里拿了份气象资料神情呆呆从大门里走出了,一股风沙刮向他似把他刮醒了,他吃惊地又抬头打量一下已有些变了的天色,紧着跑向街边开始招手拦车。
9.粮食厅一楼门厅内 日
那位年轻职工王瑞手里拿个饭碗从楼梯后走出刚要走上楼梯,林枫就一边回身打量天色一边急急跑进来了。
瑞:哟林秘书,你不会是刚从气象局回来吧?
林枫简单点点头,“是刚回来,厅里人呢?”
瑞:厅里人?早都分头下乡走了,就留了我一个值班的!
林枫顿然有些惊讶,“什么,已经走了?那高厅长呢?”
瑞:也带人去了临城!林秘书,厅长走之前拨你手机也拨不通,你怎么一早去气象局都快一点了才回来啊?
林枫张口发急难堪一下,转身就要跑,王瑞将他拉住了。
瑞:林秘书,怎么了你着急成这样?
枫:你没发现天要下雨了吗?你也来,咱们赶快给高厅长打电话吧……(话没完就拔腿往办公室方向跑去)
王瑞怔然冲外面打量一眼,也匆忙跟去。
10.高远办公室外间内 日
林枫开门进来后丢下包就拿起桌上电话拨号码,很快王瑞也跟了进来,诧然望着林枫刚想问什么时,林枫的电话通了。
枫:高厅长吗?我是林枫,我刚从气象局回来,你的担心要应验了……(不禁抬头打量窗外天色)省城这边,马上就要下上了!
11.高速公路上车内 日
开着车的高远举着手机一听就怔然抬头望窗外天色,“小林,你先别着急,快说说具体怎么个情况。”
后座上坐的几个职工也关切地伸头听。
12.高远办公室外间内 日
枫:气象专家说,今天全省范围内将会有场暴雨!这还其次,最最关键的是他们预计,南方冷热空气交汇形成的雨带的确要北移,等这场暴雨过后,恐怕紧接着就要连阴天了!
一旁的王瑞顿然倒吸了口凉气。
13.车内 日
高远大惊失色了,“什么,暴雨过后要连阴天了?小林,这消息可不可靠啊,那他们事前怎么一点预报都没有呢?真要这样,整个夏收还不全泡水里了!”
后座上几个职工面面相觑,又紧着往前凑凑身子。
14.高远办公室外间内 日
林枫紧着点头,“可靠可靠,他们说云团和雨带变化太快他们也没料到,对了,近期的气象分析资料我都拿回来了……”
正在这时外面一道闪电后紧接着是一声响雷,把林枫和王瑞二人都吓了一跳。
枫:不好厅长,这边都打雷打闪了!
15.车内 日
外面同样传来隆隆雷声,闪电也开始了……后座几位职工惊讶往窗外观望。
高远发急埋怨了,“那你又怎么回事啊,都这会儿了才有了回音!”略一思忖,“那这样吧,你今天也留在厅里值班,明天再赶到临城来跟我会合。现在,你马上就给冯处长等各路人员打电话,让他们想方设法组织起力量来立即帮农民抢收!另外你再给曲省长办公室去个电话,可能的话让省政府出面通知各地政府支持!还有……”稍一迟疑,“你把情况也跟金谷公司讲一下,看看他们在河稷的收割机到底有多少!”
16.高远办公室外间内 日
林枫一时有些怔怔不解,“厅长你说什么,把情况还要跟金谷公司讲一下?”
高远发急的喊声从电话里传出了,“是的!就这样吧,你抓紧打电话吧!”
林枫又“喂喂”了两声,高远那头已把电话挂了。
王瑞脸上还挂着惊讶不解,抬手拿起桌上的气象资料,“林秘书,真还有连阴雨?”
林枫发急将桌上电话往王瑞面前一放,“假不了!高厅长的吩咐你听到了吧?你负责通知冯处长孙主任他们……”转身想进里屋。
王瑞一把将林枫拉住,“你恐怕还不知道,孙主任可带人到河稷搞清仓查库去了!”
林枫又一怔,“真的?这个时候去清仓查库?”
王瑞神秘地上前一步还想说什么时,外面又是一声响雷,林枫于是又发急把王瑞拦住。
枫:先不说这些了,咱俩赶快分头打电话吧!
于是王瑞紧着坐到桌前,林枫也跑向了里屋……窗外又一道闪电和响雷之后,大滴大滴的雨点噼哩叭啦敲到了窗玻璃上。
17.省政府办公楼前 雨
天空已变得阴沉,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大滴大滴的雨已经密了……
周文斌急急从楼门里出来到办公楼前的台阶上,他一边满脸惊讶察看天色一边举着手机,手机似乎没拨通,他怔怔片刻似想再拨另外一个号码时,一辆出租车疾驶到了台阶下,曲正平也从车里钻了出来……周文斌顿然惊讶不解迎下了台阶。
斌:省长,你这是一个人到哪去了呢?手机一直关机,小陈也不知道你行踪。
曲正平放缓脚步有些观望天色,“狂风大作暴雨临头,抗洪救灾堵管涌去了!”转身又加快脚步上了台阶。
周文斌怔怔打量片刻,赶忙也追上了台阶。
18.曲正平办公室内 雨
窗玻璃上已全是雨水,不断伴有雷声和闪电……曲正平进来后焦燥地一把摘下眼镜擦着上面的雨水,跟进来的周文斌再次打量曲正平片刻,一眼看到一扇窗户没关严,忙上去关着同时开了口。
斌:省长,你是不是说你……回了一趟一号院?
曲正平点点头,“不光回了一趟一号院,我还去看了一趟曲鹿曲静,可惜刚到他们校门口,天就要下雨了!”拿起眼镜对空照着。
周文斌脸上明白了点什么,“省长,真让人不敢相信李永宝敢越跳越高公开示威。”黯然摇了摇头。
曲正平将眼镜戴上又开始背手踱,“跳好啊,我让他跳得有多高就跌得有多重!”一步站定,“文斌,这件事不能再拖了,你现在就去打电话……”眼睛里发发狠,“安排他们市长这两天就来见我吧!”
外面又一次电闪雷鸣,没有开灯而光线阴暗的屋里被照亮,曲正平的一张脸显得有些苍白。
周文斌充满同情动容之色观望曲正平片刻,转开头后默默点了点,“省长,我知道这样做了后果不堪设想,可要再拖不做,后果更加不可想象!你回来之前我刚放下高厅长秘书电话,他说他们从气象部门了解到这场雨一直要下下去了!试点试成这样再要收不上粮……”发急摇一下头抬步,“我先打电话去了。”
曲正平脸上满是惊讶,“文斌你先等等!你刚才说什么,这场雨,要下下去?”
周文斌点点头,“紧接着连阴天也要来了,这才叫屋漏偏逢连阴雨,船急又遇打头风!”慨然一摇头,“对了,他们还想让我们通知各地政府组织力量,帮助农民抢收呢……”望向曲正平,“省长你看呢?”
曲正平怔怔片刻转身又埋头踱起来,“组织力量抢收?文斌你说吧,现在什么年月了,哪个市长还会关心粮食的事,通知他们修路架桥建厂盖楼搞这些名利双收工程行了……”一下又站定,“不过文斌,我怎么还是有点不信呢,这场雨,真的会下下去?”
周文斌一时有些怔怔不解了,“省长,怎么了?”走回来一步,“要不我去跟气象部门落实……”
曲正平思忖着什么一抬手将周文斌挡住,“你先去吧,去安排我吩咐你的事吧,包括他们要我们做的事,官样文章该怎么做也怎么做吧。”
周文斌脸上象更加不解了,迟疑着欲言又止片刻,还是带上门走了。
曲正平脸上象有了些哭笑不得之色,隆隆雷声和闪电的光照之中,他又一次站那里思忖起了什么。
19.河稷宾馆楼门前 雨
天空又一声炸雷响过后,紧紧护着包、已被浇成个落汤鸡的曹珊珊,冒着大雨从院门外跑进,跑到楼门台阶上屋檐下一手扶了门柱喘息片刻后,又急急推开转门跑进楼里。
20.宾馆一间套房内 雨
外间客厅沙发上梅子盘腿坐着正发急举着手机嚷着,声音都嘶哑了,“收割机,收割机,我一整天坐在河稷宾馆等着的是你们的收割机,不是你们的委曲和苦水!”喊完气恼地狠狠将手机扔向了对面沙发里。
曹珊珊气喘嘘嘘一头冲了进来,“梅总,支票我拿来了。”
梅子一看顿然气恼地跳到地上,“支票,支票拿来管什么用,交给老天爷吗?怎么回事啊这是,突然就来了场暴雨,简直是活见鬼嘛!”
曹珊珊抹着脸上的雨水,小心地,“是啊,我也想不通,大晴天好好的,这雨怎么说来就来了!对了梅总,刚才在路上林枫打电话给我,还说往后一个星期都是连阴天连阴雨呢。”
梅子顿时惊讶了,“不会吧,这已经快浇得我们全盘计划泡汤了!”
曹珊珊上前一步,“是这样,他按他们厅长吩咐特意跑气象局问到的消息,他说他们厅长还关心我们到底落实了多少辆收割机。”
梅子顿然又气不打一处来了,“他吃饱了撑的关心我们干什么!要这样再落实多少收上来的也全成水麦霉麦了,卖给鬼去啊?珊珊,有林枫我以为你能帮到公司什么,哪怕带来点有用信息呢!你可倒好,什么忙帮不了,带来的消息又晦气透了,晦气透了!全一帮没用!”
曹珊珊别别脸委曲得都要掉泪了,声音也带出了哭腔,“梅总,我说错什么做错什么了吗?”
梅子烦燥地抓起茶几上一条毛巾过去塞给曹珊珊,“哎呀你哭个什么劲儿?我这是冲自己发脾气行了吗?杨越那边跟南非把小麦出口合同都签了,我们这边呢?公路铁路海路的就差飞机没调动了,刚刚才收割了一个上午现在就……”急得自己的眼圈都红了,“这要下起来没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喊完噔噔跑向了窗口。
曹珊珊呆呆半天,才用毛巾擦把脸,上前一步,“梅总,你还会……掉泪?”
梅子顿然又气恼了,“掉泪?跳楼这种时候都没人救你!珊珊,要这样我看咱们得……撤了。”
曹珊珊顿然大吃一惊,“你说什么,撤?”紧着又走上前一步,“不会吧梅总!我们……”
梅子一下又发急嚷,“我们什么?我们大干一场已变成大赔一场了,再不脱身人都要赔这里了!我就不明白了,这个老天爷……”气恼地一下打开窗户,“干嘛要这么跟人作对!”
风夹裹着雨呼一下扑进来将梅子也浇湿了,曹珊珊吓了一跳后惊呆在那里。
22.外景
乌云密布的天空猛烈地撕开一道口子后伴着闪电又一声炸雷震响了,一望无际的麦田里小麦被呼啸的狂风肆虐得东倒西歪,倾盆大雨很快就将整个大地变成了一片水雾和汪洋……
23.方洁家客厅里 夜
电视机开着播音员正在口播着什么新闻,门口地上张开着一把湿漉漉的雨伞,半开的一扇窗户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不久,电视播音员又开始播这样一条新闻:“本台消息,连续几天来我省大部分地区普降了中到大雨……”
很快就能看到方洁手里端着一盆沙拉匆匆从厨房走出,一边搅拌一边关切地盯着电视屏幕。
播音员:……据气象部门预测,未来两天阴雨天气还将持续,省政府已经下发通知,要求各级政府积极做好夏收及防灾工作。
方洁神情怔怔看完,又搅拌起手中沙拉刚要再返回厨房时,门铃声响起了。
方洁一时又有些怔然,走到门口,“谁啊?”
外面没有回音。
方洁又从门镜里向外观望一番似也没看出究竟,等她随手放下沙拉碗把门一打开就顿然大吃一惊了……外面是一手拿了把雨伞另一手正打算再摁门铃的叶玟。
洁:叶玟?你怎么来了!
叶玟稍一打量方洁,哼然一笑,“怎么,没想到?你是打算让我进门说话,还是打算就让我站楼道里跟你嚷嚷?”
方洁又怔怔打量片刻梅子,让开了一步之际,叶玟也就不请自进在屋里随意走动打量起来……方洁将门关上后,继续观望着叶玟开了口。
洁:叶玟,你这突然跑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玟:那当然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嘛!怎么,今晚曲正平没在这儿?(回了点脸观望身后)
方洁一下有些轻蔑别开了脸,走到鞋柜处继续搅拌起沙拉。
玟:方工方总工程师,外面狂风暴雨的天都快搅翻了,你这儿倒好,一个人猫这里还挺清闲自在的啊?(顾自坐进沙发)
洁:对不起,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来意。
叶玟又跷起腿打量方洁,“不明白?曲正平要收拾李永宝了,高远的清查小组也下到了河稷粮库!你难道会不明白我来意?”
方洁搅拌沙拉的手暗暗惊讶停了片刻,“是的,我不懂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叶玟一下将腿放下挺直身子,“当然跟你有关系了!曲正平连曲鹿曲静都不管不顾了,都跟我要彻底撕破脸皮了,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似乎嫌电视声吵,转头找着遥控器后起身拿了将电视关掉了。
方洁却象有意似的,端着沙拉碗过来,又用手将电视机上的开关打开了看着电视。
叶玟站那儿气恼一下,“方洁,你以为你这样装聋作哑就能回避得了问题?有些话,我早就想找你说说清楚了!我问你,曲正平是不是一直对你心存不甘?当年是因为你跟高远确定了关系,他才找的我对不对?”
方洁冷冷一瞥,“叶玟,我看你是整天闲极无聊,尽胡思乱想了。”
玟:我是闲极无聊,我要有聊大晚上冒雨跑来找你干什么!抛开他俩不谈以前我俩关系也算不错对不对?虽说彼此谈不到一起可大面上总还过得去对不对?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
方洁有些气恼将沙拉碗一下放电视机上,“请你把话说清楚,我做怎样的事了!”
叶玟眼珠转转一咬牙,“你做了什么全行业人都清楚,是你让我守了活寡,是你让曲鹿曲静没了父亲!”
方洁气愤地一下转过身来,“叶玟,全行业人都清楚的是你整天在胡来,是你把曲正平从自己身边推开的,你说的这些都是你自找!请你不要来这里胡搅蛮缠,这里不是你的一号院,我想请你离开!”
叶玟气呼呼地看方洁片刻,“我本来也没打算多呆,那就请你转告曲正平,他不顾曲鹿曲静总得顾你吧?他要真敢玩火你就再也别想这么清静,也许我们下次见面……”发发狠,“就没这么客气,就是你们粮检所!”转身就走。
方洁一惊后嚷,“叶玟,你还别欺人太盛把老实人逼急了!”
叶玟一下又转身回来,“我还就想把你逼急了,逼急了你又能怎么样吧?”
方洁气得嘴唇都发抖了,欲言又止半天后一眼瞄到了沙发边叶玟忘下的雨伞,“请你把你的东西,拿走!”
叶玟也留意到了自己的雨伞,“留给你了!也当留给你们的,最后通牒了!哼……”转身有些故意地款款拉门而去。
方洁气恼地急步走过去拿起雨伞,赶到门口拉门往外一丢后,又关了门唉然一声紧紧地靠在了门上捂上了脸。
24.河稷公路边一片麦田里 日 雨
天空还飘着雨丝,公路边孤零零地停着三菱越野车,水雾迷漫一望无际的麦田里虽然有收割机割过的痕迹,但大部分小麦还都蔫头耷脑立着。
麦田里,神情憔悴胡子拉楂的高远,身上穿着厚重的橡胶雨衣脚上穿着雨靴,背着手走动察看着:滴着水的麦穗、泥地里堆弃的割倒的麦子、收割机车轮压倒的麦子等等一场混乱留下的痕迹,眼前的这一切似乎都令他心痛不已……林枫同样穿着雨靴雨衣,低着头默默跟在高远身后。
当高远想走回公路走向车时,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定定片刻后转身又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林枫稍一怔然似很快又明白了什么,再次默默跟去。
25.董书财麦田里 日 雨
高远和林枫走来时还是有些怔然站下了,这里的景象更凄惨,不少麦株早被狂风刮得倒伏了,整个麦田没有一点收割过的痕迹……林枫诧然望高远,而高远再转头望去时,远远看到了地头田梗上董书财孤单的身影。
26.田梗上 日 雨
董书财身上裹了件透明的塑料雨衣,蹲坐在地头正一边抽着一袋旱烟一边望着自己的麦田掉泪,神情是那样绝望和疲惫……高远和林枫走来时,他只扭头观望了一下,似乎连起身的力气和心情都没有了蹲坐着没动。
高远脸上尽力打上笑容,“老哥,还记得我吗?”
董书财背开脸偷偷擦擦眼泪吸了一下鼻子,声音嘶哑,“记得,你是管粮食的厅长。”
远:怎么,你的麦田,一点都没动过?
财:动啥,往年自己早早就准备了,该雇人雇人该租机租机,今年,平好路就等金谷公司了,结果左等右等,等来的倒是一场大雨,我这可是整整八十三亩小麦啊!(一下低头呜咽起来)
高远这才有些怔然留意董书财的神情,林枫也有些怔然。
董书财带着啜泣,“厅长同志你给咱说说,这麦子我是收还是不收,不收全烂地里,收了……又卖给谁去啊!以往粮站坑人,是种一年赔一年,今年费改税还当有指望了,没想到粮商更坑人,说过的话当放了屁,大雨第二天收割机运粮车就啥也见不到了!你们是不知道啊,信用社我贷有款,家里老人治病两个娃上学交学费全眼巴巴等着,可如今……全泡水里了,全泡水里了啊!”抱头又一次呜咽不止了。
林枫一听黯然别开了脸,而背手而立的高远望着远方的目光越来越冷峻……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久久都响着董书财低低的呜咽声。
27.省城街头外景 傍晚 雨
天色晦暗,当街灯陆陆续续绽放开时,能看到灯光处还飘着雨丝,湿漉漉的马路上映衬着灯光……
28.梅子办公室内 傍晚 雨
梅子站在窗口处望着外面拿个无绳话筒“嗯嗯”听着电话,等她转回身来时,能看到曹珊珊手里拿份什么传真等站在门口神情黯然的样子……电话那头不知说完些什么后,梅子的神情也有点焦头烂额了。
子:张处长,我懂!可这是不可抗力,不可抗力你懂吗?求你了,你高抬点贵手少扣我点定金,以后我又不是不找你要车皮了!你先等等啊……(捂住话筒,转头望向曹珊珊)他们都下班走了吧?去把外面门关上。
正有点手足无措的曹珊珊紧忙点头,说声“好的”返身。
29.外间内 傍晚 雨
曹珊珊从梅子屋里出来,刚要顺手把外屋的灯关上,手还没摸到开关不经意间往门口处一望,顿然就“呕”地惊声尖叫了一声……高远头发湿着、胳膊上搭着雨衣、脚上还穿着雨靴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乎同样装束的林枫。
高远略站站用眼睛一扫就又往梅子屋里走了,曹珊珊紧着问询地跑向林枫,而林枫只是尴尬地别开脸。
30.梅子办公室内 傍晚 雨
拿着话筒呆呆着的梅子一看进来的高远顿然也暗吸了一口凉气,紧忙就拿起话筒小声,“对不起张处长,回头我再打给你……”摁掉电话再次惊讶上下一打量高远,“你这是……你来干什么?”
高远有些冷冷一笑,“你说呢,梅总?”
这时面有难堪的林枫及依旧神情呆然的曹珊珊也站到了门口,梅子又有些紧张打量进来这二位,“我说?我不明白。”
高远将手里还滴着水的雨衣往身边的椅背上一搭,“不明白?我问你,你的收割机呢,你的运粮车呢!”
梅子这才象明白过了点什么,着急刚想分辩,高远一下高声打断了。
远:你不是让我重新认识你一回吗?好啊,没问题啊,大公共给你让路了,二百万亩麦田叫你包了,你讲话了你一声令下几亿小麦都能无影无踪!行啊,也可以啊,你海陆空的能耐大了,你哪怕把它们倒腾到月球上去都没人管得了你……(上前一步)可你干嘛叫它们全烂在地里,叫农民们分文都见不着呢,啊?
曹珊珊望着高远的神情也有些紧张了。
梅子尴尬难堪一下,咬咬牙转回身来嚷,“这能怪我吗?天公不作美,我有什么办法!”
远:天公不作美你就没了办法,那你怎么敢夸那么大海口放那么大口风,让一地农民都等你的收割机呢!你觉得他们老实好欺是吗?
梅子又发急分辩,“他们老实好欺,我这儿一肚苦水还不知道怎么往外倒呢!”一指曹珊珊,“你让珊珊说说我们这次赔进去多少?我们一个月的所有努力所有辛苦全打了水漂!”
高远别开一下脸又回过来,“你别跟我这儿倒你这点苦水,跟农民比他们付出的是一年辛苦,他们赔进去的可能是半生积蓄你知道吗?你一点年纪人不大胆不小,扇乎出那么大动静下雨第二天就偷偷跑了,把他们全扔水里不管了,你还算不算个人了!”
梅子气恼地又转身嚷,“我跑了怎么了?我跟他们签合同了吗?我欠他们的了吗?我弄那么大动静我这是公司行为我这是广告,乐意信我那是他们自己乐意活该,怨不着谁!”
高远一下怒容满面,“你说什么?”
曹珊珊一脸紧张,而观望高远的林枫倒象明白了点什么。
梅子稍一紧张又一咬牙,“我说你不就一个小小厅长吗?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来教训我!就算我把他们闪了,他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高远盯视梅子片刻后一笑转开了头,“梅小姐,看来你这个也在跟粮食跟农民打交道的人并不了解农民,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是一点退路都没有,象现在这种情况等发现哭天不应喊地不灵时,通常的做法就是扛起锄头来四处找你了!”拿起雨衣往胳膊上一搭,“我今天来,就算替他们确认一下你的庙门……”说着就转身。
梅子顿然吃了一惊,赶忙也转身追,“喂喂喂喂,我可提醒你你别忘了自己是大厅级干部,你可别胡来啊!”
高远站下后返身回来,再次盯视着梅子。
梅子眼珠转转一下又气恼嚷,“你随便吧,你让他们找我来好了,大不了我公司不开了!”
高远脸上又了些冷冷笑意,留意一眼地上的泥水,“梅小姐,给你留点泥水只当给你留点记性,想让别人高看,往后就别再做这种自己都心虚胆战的事了!”
梅子发急还想再争辩,高远已经转身走了,林枫不自然一下也跟走了……有些手足无措的曹珊珊欲送又止,回过身来慨然刚想开口又一下想明白了什么。
珊:我懂了,难怪他那天关心我们落实多少收割机,原来……(讨好地看一眼梅子)他脑子里是惦着他们河稷的农民,他整个一个农民。
梅子也稍一怔然明白过来,但马上就又满脸发急无奈,“你懂什么,我还农民呢!谁能想到最后,怎么会弄成这么一个结果,唉!”摇摇头又背开了身子。
曹珊珊顿然又有些惊讶地打量起梅子来。 (责任编辑:Alin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