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一 集
1.一组镜头
伴随着凄美惆怅的音乐声,能看到高远独自一人又出现在河稷一中旧址校门口,他来到那棵大树下驻足停留,但却象不敢抬头打量不敢面对当年往事似的……
而与此同时,曲正平和方洁二人转过一个街口后来到了新城区,两人就那么不远不近默默低头走着,互相谁也有点不敢看对方,也象有什么东西横阻其间不敢面对。
2.长途大巴车站 日
一辆已上了不少客人、已发动着准备离开的大巴车停在那里,车门处售票员还在大声吆喝着最后召呼客人……方洁和曲正平二人低头走来后,方洁远远就站下了,曲正平也跟着站下了。
曲正平留意一下大巴车又留意一眼方洁想说什么,张张口后却变成了一句慨然,“真没想到,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苦笑摇头。
方洁也一笑,“正平,你刚才电话里那么说,是有意想给他一点报复吗?”
曲正平稍一怔后,发急想解释什么。
方洁一下抬头望向别处,打断地,“其实正平,我这趟来真正想跟你说的是我们都不年轻了,如果你不反对的话……”背背好身上的包,下下决心地,“我们应该去登记了。”
曲正平脸上有了些怔怔。
洁:这对你来说不难,叫秘书一个电话一切都可以悄悄进行,我又不在乎什么名分,也不要什么大操大办。
曲正平迟疑片刻脸上动容了,默默地点了点头,“方洁,要没有你我都担心自己还能不能支撑下去!我……”
方洁一看大巴车打断,“哟,车要开了,记住吃药啊……”抬步匆匆向车跑去。
曲正平久久都没抬头,等方洁上了车大巴车都开了他也没有抬头,直到车开走后,他才默默地将身上那盒药拿出拿在手里颠过来倒过去看着,动容到眼圈都红了。
3.一组镜头
音乐声又渐高,高远的身影又出现在老城区当年送方洁放学回家的那条小街里,当他默默走到二人当年分手的岔路口处时,象百感交集眼睛里都象噙上了泪光仰起头克制着。
而与此同时,高速公路上大客车的车窗后面方洁的面容也满是伤感,象想到什么后又扭头向身后渐渐远去的河稷方向看看……大客车的身影渐渐远去了。
4.河稷宾馆院门外 日
高远和曲正平二都低着分别从两个方向走来,又一次在院门口处相遇了,双方一时脸上都有些不自然……片刻后曲正平先抬起头来,苦笑一下开了口。
平:也好,这样也好,这样有些东西……(眼神里象发发狠)我们就能在心里明确面对了!(抬步就向门里走去)
高远片刻后也抬起头来但望着的却是别处,能看到曲正平一路走进院门走上宾馆楼前台阶,最后又走进楼门消失了,而高远还那么一动不动站着。
5.粮食厅院中 下午时分
牛小兵发急又看天色又看表在那儿走来走去等着,等老奥迪车一驶进来,他就匆匆迎上去为贾宏才打开了车门并陪上了殷勤的笑脸。
兵:贾叔贾叔,你们回来了?
抱着一厚摞文件下来的贾宏才点点头后马上有些怔怔了,“不对啊,散会后可是我先走的,你怎么会在这儿呢?”
牛小兵一下哭丧起了脸,“贾叔啊,你这是拿我开涮呢还是蒙在鼓里呢,我压根就没去河稷,他、他……自己会开车!”
贾宏才脸上又有了些惊讶,“我都没顾上注意这事,你是说,他自己开车去的河稷?”
兵:是啊!也怨我那些哥们弟兄,成天不是叫我去接趟新娘就是拉我去郊游打猎的!这下倒好,人不光会开车看样子连修车都在行!整个一个,没我什么事了!
贾宏才又一次惊讶听完,顿然哭笑不得直摇头了,“小兵啊,要这样的话怕是谁也救不了你了……”抬步就上了台阶。
牛小兵赶忙追,“贾叔贾叔,你先别走啊!你能救我,碍于曲省长是你后台,你跟他说说他还得用我!”
贾宏才一下没好气返身回来了,“你这是拿我开涮呢还是全蒙在鼓里呢?曲省长是谁后台另说,知道谁是他的后台吗?常延滨常正省长!”
牛小兵有些愣然了。
贾宏才叹然一下转开目光有些若有所思了,“这会开得,简直太叫人心惊肉跳了!恐怕往后,还不光是你要没什么事了……”再次黯然摇摇头后,抬步走了。
牛小兵诧然片刻,还是再次发急喊着“贾叔贾叔”追去了。
6.某中学校门外 落日时分
高亮和一个同学象刚运动完满头是汗,各自喝着一瓶矿泉水兴冲冲说着什么匆匆要跑进校门时,高亮一眼看到什么站住了……远处,曲正平正站在学校铁栅栏组成的围墙的一个垛子旁边,向里面张望着。
高亮愣愣片刻,示意同学先进了校门,自己走了过去。
7.铁栅栏墙垛处 下午时分
栅栏里面是学校的操场,到处是踢球的做各种运动的学生们的身影……曲正平一边有些着急向里面张望一边抬手看表之际,高亮喝着水走了过来。
亮:曲叔叔,你好。
曲正平一惊回头,“亮亮?你这是……”转头看看四周。
亮:我踢球踢累了,跟同学跑出来买瓶水喝。
曲正平释缓一下,“噢,是这样……”尴尬笑笑,“看,你把曲叔叔吓了一跳。”
高亮不好意思转开了点脸,“对不起,我太冒失了……对了,你们散会了?我爸也回来了吗?”
曲正平脸上又有了点不自然,“他可能晚上才能到……”冲栅栏里示意一眼,“我都看半天了,操场上怎么看不到曲鹿曲静他俩呢?”
亮:他们班今天下午开班会打扫卫生,不会出来了。
曲正平顿然眼睛里有了失望。
亮:曲叔叔,你是想找他俩吧?我给你叫去……
曲正平赶忙拦,“不用不用,我回来正好路过下车来随便看看……”马上又关切地,“我再问你亮亮,曲鹿平常跟着你一块踢球吗?”
亮:他?最不爱运动了,都不如曲静,曲静有时候还吵着闹着给我们当裁判吹哨呢!曲叔叔,你别客气,你等着啊……(又要转身)
曲正平赶忙再次拦,“他们既然在开班会就算了,你真不用去叫。”
亮:没事啊曲叔叔,现在差不多也该放学了……(抬手看看表就要抬腿跑)
曲正平一下着急了,“亮亮!”张一下口叹然,“唉,我还是这么跟你说吧,一会儿你叶玟阿姨就该来接他们,就该……撞上了!”
高亮一下象明白过来。
曲正平也看一下表后走近了高亮,“亮亮你听我说,曲鹿是先生出来的,从小体质就比他妹妹弱,你以后踢球什么的要多叫着他,好吗?”
高亮低着头懂事地点点头,“好的。”
平:另外……(稍一踌躇苦笑一下)你为曲叔叔保守秘密,不要告他俩我来过,不然你叶玟阿姨知道了,不定又怎么闹呢。
高亮抬头之际,曲正平已背背脸拍拍高亮肩头转身走了……在高亮稍有些诧然的目光注视下,曲正平一路走下台阶躲闪着马路上左右两边的车,走向马路对面停在一个不显眼处的奥迪车旁,最后钻入小陈打开的车门,走了。
8.高速路出口收费站 夜
能看到高远开车驶出高速路来到出口处,等他放下车窗交钱的时候似乎身上手机响了,他一边递出钱一边将手机拿出举到耳边,一听脸上就怔然了。
收费员将票据向高远递出,怔怔着的高远客气笑一下接过票据后,很快便举着手机开车走了。
9.环城河边 夜
高远从黑暗中走出四下抬头找找后,便看到了背着随身包的方洁正倚着扶栏面河而站着……高远站站走了过去,也面河而立笑笑先开了口。
远:不是见那个就是约这个,你也够累的啊?
方洁没好气瞥了身边一眼,“那你呢?刚甩完手雷又拉响地雷的,又是要干什么呢?”
高远观望方洁片刻,气然一下双手托住扶栏头也转开,“方洁,你不会又把我叫来讲什么影响问题吧!”
洁:讲怎么了,不行吗?你是不是不把曲正平赶下台,就誓不罢手?
远:行了行了啊,别制造紧张空气,事情没那么邪乎。
方洁一下有些声高,“高远,你别总这么什么事都满不在乎!”
高远一下也有些声高,“方洁,那你也别不大点事就神经兮兮!一个农业专家后代,自己也学农业又做着粮检工作,知道出了空库压质压价坑农害农行径后无动于衷,满脑子关心的倒是些官太太们才会热衷的事,俗不俗啊?小市民气。”又转开了头。
方洁既窘更气,盯着高远,“是的,我承认我俗我小市民气,那你呢?”
高远回过一点脸来,“你不就想说我老农民气吗?我还告你了,多年来我还是有意提醒着自己保持着这种习气,不受污染!要这们……”稍一迟疑,“我看你也不必顾前顾后想这想那了,趁早住进省长楼算了!”
方洁脸色大变了,“高远,这种话你竟然都能说出口,你……”有些嚷,“还别逼我!”
远:我逼你?哈!(气然又转开)得了,别给自己找台阶找理由了。
方洁气得跳前一步,“就算是又怎么样!你还好意思提我学农业?”发急背好一下肩头随身包,“我问你,我听从父亲愿望学的是病虫害,结果为什么做起了粮检工作?”
远:又来了,又来了……(直摇头)
洁:我当然要来!为跟你到北京照顾你父亲,研究生我放弃了,自己专业丢掉了,这些都还不算……(稍一迟疑还是脱口)方泽他就利用你当司长的权力跟别人做了点生意,你竟然能把他送进监狱!
远:仅仅是做了点生意?你弟弟拿了人家那个西北穷省整整四十万,两座库我批给人家的总造价才六百万!
方洁跳着一挥手,“我不想跟你理论这些!我只想说的你亲手把他送进公安部门,怎么就能做得出来!方泽是我父母从河稷下放回来才要的,老两口一直把他当命根子,我父亲是因为这件事才生病住院直到病故的对不对?我父亲生前又那么喜欢你器重你对不对?要别人把他告发我无话好说,偏偏是你高远知道了就六亲不认……”一摇头,“你自己说,你还算个人吗?”
高远象陷入了什么痛苦回忆,默默闭上了眼睛。
方洁稍一别脸克制已情急到掉出的眼泪,“我们再说曲正平,他怎么对你的你又怎么对他的?你回来后他对你怎么样不说,那天在河稷在老河稷一中门口,我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想得起来,当年不是他自己忍饥挨饿几乎每天都要给你馒头,你能不能活到今天都是未知数!高远,我听到李永宝压质压价不可能不愤怒,但我更愤怒的是当初你那样对了方泽,现在,又同样不给人留后路对了曲正平!”一下发急也扶住扶栏面向河面。
高远半天才象睁开眼默默地,“方洁,我知道正平他对你也一直……照顾有加。”
方洁一下又转头过来,“不,是有恩!我父亲一个人在这里病重那会儿,都是他忙前忙后照顾床前,最后,又是他张罗的火化!对吗?”
高远又望河水片刻,“我那天在河稷一中门口还想,当年河稷那段生活,无论对正平还是对你,只是人生的一段偶然经历,早就应该翻过去忘脑后了;包括你我曾经有过的结合,也应该算人生的一次偶然相遇,最终,会必然错过……”
方洁想分辩什么。
高远一苦笑打断,“真的,你没必要为自己解释辩护什么了,离婚时你都能主动把亮亮留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心里也早清楚了,所以……”抬手看看表,“我对正平说过的话现在想认真再对你说一遍,祝你们……幸福。”冲方洁一点头,转身抬步了。
方洁稍一怔脱口,“请等一下!”
高远站下了,但没回过头来。
方洁象下下决心也没看高远,“事情真要象你想的那样发生了,还请你自己向亮亮还有他爷爷,解释清楚。”
高远点了点头,“会的。”
方洁又犹豫一下,“我这个俗人还想最后再庸俗一句……”望向高远,“李永宝已经开始反咬了你知道吗?”
高远脸上稍稍怔然了一下后没再说什么,只是暗暗发急一下抬步了……而方洁,也抬手看看表后象释然松了口气,也抬步走了。
夜色是那么静,能看到二人各自都往不同方向离去的身影渐渐隐没在灯光夜色之中。
10.叶玟家院外 夜
梅子急冲冲从院门里走出,刚要走向停在不远处的本田车时,一眼看到高远远远地正从黑暗中背着手走来……梅子稍一怔然后犹豫一下还是迎了过去。
子:哟,这是在河稷出足了风头,散会回来了?
高远打量着梅子,“你呢?不会是又打探完消息,着急忙慌又准备到哪儿搅和去吧?”
梅子佯嗔一下,“你这人怎么这样呢,你又引发了一场地震本来心中还对你暗生佩服呢,得,来这么句不友好,对你的好印象又没了!”
高远一笑,“没了好,我本来也不敢有这份荣幸。”
子:那你这又是干嘛,刚一回来,怎么就会出现在这里呢?
远:前后院住着,随便走动走动不行吗?(摆头示意一下叶玟家院子)这里头这会儿,还没开张吧?
子:开张?(会心一笑)我怎么觉得你这不是来随便走动走动,倒更象进退两难了想问出点什么究竟呢!
高远哭笑不得一下别开了点不语。
梅子得意一下观望一眼周围凑近了点,“你说老实话,你是不是发现自己心中的谜团,逐渐由河稷的一号库,飘移向了这粮食厅的一号院上空?”
远:我倒发现谜团也在往你头顶飘,我一直没琢磨透,你这上窜下跳的搅和其中,到底算在扮演一个什么角色呢?
梅子又嗔然望高远,“没劲了啊,想向人打听点什么吧还总端个臭架子!”一抛手中车钥匙又接住,“算了,我扮演什么角色到时候你自然会清楚,而你扮演什么角色我现在就明白……”转身欲走。
高远别了点脸不语。
梅子想想还是站定了,“还是跟你来句正经的吧,本人现在的确有点高看你了,你要挥着自己的利铲这么刨下去的话嘛还有那么点意思……”回了点脸来,“快进去吧,进去会发现这儿也许才是震中,正忙着抗震救灾准备搭防震棚了!”
高远一时怔然转过脸来,梅子那儿已经得意一笑跑走了……直到梅子开车离开,高远才收回目光转望向不远处叶玟家的院子方向时,才又有点怔然看到了梅子的车离开的地方,还停着李永宝的车。
高远再次怔怔观望李永宝车半天,到底没再抬步,只是久久打量着叶玟家的院子。
11.高远家高远卧室内 夜
屋里的灯黑着,客厅里门声响过后不久高远背着手走了进来,默默地在地当间站片刻没有开房间的灯,而是坐到了书桌前发急重叹一声一下摁亮台灯然后把脸捂上用胳膊肘支到了桌子上……又是半天后,他象想起了什么,紧着低头打开书桌的偏斗柜门从里面翻找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盒子打开后上面放了些五一劳动奖章之类,高远又急急将下面一个红布包拿出放桌上,手几乎是哆嗦着再把红布一层一层展开时,能看到里面最上面放着的是叠得整整齐齐的当年高诚安不离身的那件四兜干部服,下面还象隐约有本压包有牛皮纸的书。
高远似想拿的是衣服下面的书,但伸下去的手又象犹豫了,到底还是把手抽出了,改为用手捏弄平整那件干部服被压瘪的领子……而他的眼睛,痛苦地又一次闭上了。
12.省政府一间会议室内 日
高远讲话的声音响着,常延滨、曲正平、贾宏才等几位省政府干部在坐,孙莉也坐在一旁做着记录。
远:综合各方面情况看,整个清查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一年时间分为这么几个步骤,眼下就象我们在河稷已做出的安排,属于各市县粮局粮库的自查自报;第二阶段则要根据自查自报中发现的重点问题重点地区,必要时抽调省政府相关部门人员,和粮食厅组成联合调查组下去进行重点突破;第三步也可以称为督查复查阶段,巩固成果收官扫尾,最后把实际家底摸上来!至于河稷粮局的问题……
孙莉的笔停住了,贾宏才也偷偷瞄曲正平……而曲正平,则象有点别了别脸。
高远踌躇片刻,话也象格外费力,“我个人的意见是,要不然就先……放一放。”
孙莉一时怔怔。
常延滨也一愣,“除了整个清查的安排布署,今天我们主要谈的就是河稷粮局的问题,你意见是,先放一放?”
高远脸上很不自然一下,“是啊,夏粮马上熟了夏收工作就快要开始了,正平省长又把粮改试点工作安排在了河稷,这样的话我就有了这个想法。”
贾宏才象心领神会了什么……而曲正平,则象有点不敢相信般望着高远。
常延滨思忖片刻将头转向曲正平,“哎正平,你也是领导小组副组长,你看呢?”
曲正平皱了皱眉后清了清嗓子,“这样吧,借这个机会我讲句心里话吧……”又往前拉拉椅子,“出了河稷这样一个典型,我本人肯定是有失误有责任的!高厅长,你要是因为我就又有了顾虑才如此表态,我看大可不必!”
场内的所有目光又都望向了高远。
高远片刻后把头抬起,勉强笑笑,“这倒也不是,夏收工作一开始,的确也没更多精力顾及别的。”
贾宏才等人把目光转开,又转向常延滨。
常延滨想想会心一笑,“那好吧,今天,就算咱们这个领导小组正式成立,清查工作,也以高远厅长按部就班的安排往下进展吧。散会……”
这时一个秘书模样的人马上推门进来,小声说句“对不起”后急急走向常延滨将一份文件递上。
常延滨先对正要起身的曲高二人,“哎,你们俩先留一下。”然后才望向秘书递上的文件。
曲正平稍一怔然只好坐下了,高远也只好坐下了……贾宏才及孙莉等象心领神会了什么,起身往外走去。
13.省政府门前台阶上 日
贾宏才和孙莉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贾宏才慨然站下张口欲言,但马上象观望一眼孙莉后又改了口,“够复杂的,可真够复杂的!对吧孙主任?”笑笑摇头而去了。
孙莉也笑笑若有所思留意一下身后,然后才跟下了台阶。
14.省政府那间会议室内 日
曲正平和高远二人还是那样分坐桌子两边等着,看完文件的常延滨签了字并将文件和笔一并交还给秘书……等秘书出去又悄声把门带上时,曲正平稍欠欠身子带些尴尬笑意用问询之色望常延滨,而高远一动未动。
常延滨稍一思忖,开始收拾面前的本笔文件之类,“其实我也没什么别的事,只是有这样一句提醒。二位私交很深,又都是刚走上各自岗位不久的年轻干部,我不希望你们因为私人交情,把工作影响耽误了。”
曲正平默默将欠着点的身子又退回了。
常延滨站起身来,“大家的眼睛可都看着呢,好吧?”拿了本笔文件的转身了。
一直等常延滨带上门离开,高远都低着头没任何反应;而托着扶手似想站又没来得及站起的曲正平再次倒坐了回去,摇头苦笑望着别处没好气开了口。
平:这下好,一棒子下来敲打了两颗脑袋!高副组长把自己也饶进来,这又何必呢!
高远终于有了动静,默默拿起放在脚边的公文包,收拾了桌上文件起身,犹豫一下还是站下了,“正平,我希望你自己能主动做出一个处理决定,这样,对你有好处……”话没完就又想走。
曲正平腾一下站起来了,“说的轻巧,换成我你试试!你还不如直接说成让我……主动交代呢。”
高远也有些发急摇头了,“正平,昨晚在一号院外我看到了李永宝的车,今天一早又听亮亮说你在他们校外如何如何……”叹然一下转身回来,“李永宝在叶玟那儿到底……”略顿改口,“关系深到什么程度啊!”
曲正平一苦笑,“我也想知道,可我是真不知道!”
远:那你打算怎么办呢?放一放并不是说就放弃,这你总该知道吧?
曲正平话里又带出些嘲弄,“当然,高副组长的脾气我可太知道了!”也低头开始收拾面前文件,“对了,志刚不是进了河稷粮局嘛,会上怎么没见着呢?”
高远也有了点没好气,“这你还是问去那位李活宝吧!真难得曲省长还能想起他……”转身抬步离桌子了。
曲正平一下又有些声高,“你更难得!说实话直到现在我还是有点百思不得其解,我们怎么会弄成如今这样!可尽管如此……”略一踌躇别开脸声音极小,“我今天都得谢你。”
高远象被刺痛了似的,欲恼然又忍住……而曲正平已拿了文件先走了。
15.省政府院里停车场处 日
高远神情黯然拎包慢慢走来了,一直走到三菱车边略站片刻后,突然心烦意乱一下将手中的包甩机器盖上,重叹一声低头双手也托住了机器盖……这时能看到孙莉还等在不远处,她稍有些怔怔观望走近了过来。
高远不经意间一抬头就有些惊讶了,“哟,小孙你还没走?”
孙莉脸上有些尴尬,“贾厅长说还要去办点别的事,我想搭厅长的车回厅里……”笑笑,“可以吗?”
高远望孙莉片刻,转开头,“小孙,我挺没用的,对吗?”
孙莉稍一思忖神情认真了,转开头,“不能这么说,不过……”略一迟疑,“可能从某种角度说我比厅长更了解曲省长,厅长想听听吗?”又望向高远。
高远一笑置之并抬手摇了摇。
孙莉明白了什么,又笑笑,“那要这样厅长就该往好的方面想,不管怎样全省范围的清查工作……”从机器盖上为高远拿起包,“不是都开始了吗?”
高远默然片刻点点头后抬头环顾一下苦笑,“是啊,磕磕绊绊跌跌撞撞的,总算开始了!来上车……”用遥控打开了车门。
孙莉关切地注视高远片刻,也就跟着钻入了车中。
16.高远办公室外间 日
高远拎包推门从外面进来时,怔然发现林枫坐在办公桌后忙着什么并留意着身后,而身后牛小兵无精打采低头在一张椅子上坐着……二人一看赶忙站起来。
高远一笑,“哟,二位又都回来了?”
林枫面有尴尬之际,高远已大步走向了里间,林枫再次观望牛小兵一眼,拿了手中两份文件跟进里间,牛小兵象下下决心也往里间走去。
17.高远办公室里间 日
进来的高远将包放桌上,跟进的林枫简单叫声“厅长”将手中文件递上……牛小兵磨蹭着进来低头站到门口,等林枫踌躇着出去,牛小兵迟疑片刻开了口。
兵:高厅长,我……
高远有些心不在焉从文件里回头,“嗯,你说什么?”
牛小兵用脚尖磨蹭着地面,“我……错了。”
高远略一思忖放下文件转身走向沙发,“来,进来坐下,说说看你错哪了。”顾自先坐进沙发。
牛小兵没动地儿还低着头,“我不该拔了打火线,欺骗孙主任。”
高远腿跷着身体向牛小兵倾斜着并望着他,点点头后,“孙主任毕竟是个女的,你一个大小伙子那么欺负她太不应该!还有呢?”
兵:还有……(偷偷瞄一下高远)好象没有了。
远:好象?前些天你一直不上班,在干什么?
牛小兵又用脚尖踢动着地面,“也没干什么,主要还是在修车。”
高远直视住牛小兵,“还是修车?那你告我,这车到底哪坏了?”
牛小兵沉默了。
高远气然转开一下头又望了回来,“小兵,你今年多大了?”
兵:三十二了,怎么了?
远:有女朋友了吗?
牛小兵欲言又止一下,“你问我这些干什么?我不懂。”
远:什么叫成家立业那你懂吗?人不成家就没有责任感,你十八岁就进粮食部门上班了,一个人吊儿浪当晃荡到现在,还打算晃荡到什么时候?
牛小兵再次沉默了。
高远转开头思忖一下,“我叫你自己大修一下,我看连小修都没有!这样吧,你先回去再想想吧。”
牛小兵站站小声中带出了不服气,“我早想好了,你还用不用我开车,今天我来……”略一迟疑,“就是要句痛快话的!”
高远一下转头直视住牛小兵,“我来句痛快的还不容易,你呢?你还能痛快吗?”转正身子两手搭扶手上,口气也威严了,“去吧,回去想清楚自己到底错哪儿了再来见我。”
牛小兵气鼓鼓的样子望高远。
高远威然又转头过来,“还有事吗?”
牛小兵到底躲闪开目光,低下头扭身了。
18.外间 日
林枫站在桌前象一直在紧张听着里间动静,等牛小兵低头出来拉门离开,他转头望一眼里间犹豫什么时,里间传来高远喊声:“小林,你也进来一下。”
林枫一听,赶忙捋一下头发又拉拉衣服的,再次向里间走去。
19.里间 日
林枫进来时,高远还跷着腿两手搭着扶手望着墙坐着。
远:小林,你是不是也有话想对我说啊?来,你能坐下吧?
林枫稍一怔然尴尬低下了头,“是啊,我是想跟厅长解释一下前些天的事……”踌躇一下,还是过去勉强坐了个沙发边,有些紧张地清清嗓子想开口。
高远一笑,“你听我先解释吧,你跟咱们这位小牛师傅不同,他从前学徒开车把方向盘赶上粮食部门正吃香,别人递烟送礼惯出他一身大爷脾气现在都改不了,而你……”转头笑望向林枫,“你干吗见我总紧张啊?我是粮食厅长又不是公安厅长。”
林枫腼腆笑笑,“是啊,我一见厅长,是有点紧张。”
高远站了起来,“那就站起来,看着我。”
林枫诧然一下赶忙站起望高远。
高远走近一步,“哎,这就对了!你这个年岁正是该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倒头便睡睁眼就起,成天快快乐乐该打打该闹闹!你是秘书,又不是给谁跟包听喝,明白吗?”
林枫笑笑点点头后还想说什么。
高远一手扶住林枫肩头神情真挚了,“既然回来了就当什么事都没有过,好好工作就是了,好吧?”
林枫望着高远坦诚的目光似乎听出了点什么,等高远点点头后转身都走向了办公桌,林枫还有些怔然打量,直到高远又有些要回身注意他时,他才赶忙转开头转身了。
20.河稷 黄河边沙滩上 日
远远望去,丁志刚打头、身后领了二十位列队的年轻保安,正在进行跑操训练,他们一律穿着迷彩背心和迷彩绿裤,步伐整齐喊声震天。
刚:一、二、一!
保安们:一、二、一!
刚:一,二,三,四!
保安们:一,二,三,四……
这时能看到一个农民正在紧着往一辆平板车里铲着沙子,边铲边紧张地留意身后;然而,一阵儿摩托车的轰鸣声响过后,光头、眼皮上有道疤的大疤瘌还是领着骑了四五辆摩托的手下们,将农民团团围住了……不远处的丁志刚原地踏步跑动往这边打量,身后的保安们也变成踏步。
大疤瘌:老农,认识我是谁吗?
农民:认识,认识,你是……大疤瘌。
大疤瘌:我看你根本不认识!(一扬头示意)让他知道知道我是谁!
几位手下顿然抽出摩托车上的链条锁在手上拍着……那边保安们望丁志刚,而丁志刚两眼冒火的样子还在踏步观望。
农民突然跪下了,“大疤瘌大疤瘌,往后再也不敢了,我交钱还不行吗?”
大疤瘌冷冷,“可以,把沙子倒下掏一百块罚款吧!”
农民惊讶站起了,“啥?沙子倒下还得掏一百块?”
几位手下凑近农民又晃着手中的链条锁,农民无奈低头从身上抠抠搜搜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百元钞票,心疼不已的样子递上了。
手下甲一把抢过,“这算便宜的!再有下回,你就得放血了!”
农民叹然一声,只好将平板车里的沙子倒下,低头拉车走了……染着黄头发的手下乙这时看到了丁志刚一行,凑近了大疤瘌。
手下乙:大哥,看见那个打头的了吗?姓丁,为拉沙子在河滩上跟我们干过仗!不过听说他现在做了粮局副局长。
大疤瘌听完,抬腿走了过去……丁志刚还是那样原地踏着步紧盯着大疤瘌。
大疤瘌:怎么丁局长,听说我手下有过得罪?这不成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嘛!(伸出一只手)认识一下……
丁志刚突然踏着步转向身后保安,吼:“一、二、一!”
也在踏着步的保安们稍一愣,也马上吼:“一、二、一!”
丁志刚又转回身目视前方,“一,二,三,四!”
保安们喊声震天,“一,二,三,四!”
丁志刚再次转回身倒着往前跑动,“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保卫粮库,保卫粮局!”
保安们象故意踏起沙尘也往前跟,“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保卫粮库,保卫粮局!”
丁志刚最后转身向了前方,喊着口令领了步伐齐整、步履声重重的保安们往前去了,他们身后扬起一片沙尘。
手下们凑到大疤瘌身边看着,大疤瘌也盯视着抬手扇扇飘过脸前的沙尘,恶声恶气嘟囔:“这个傻波伊!”
21.河稷粮局院中 日
胡有德在办公楼门前等着,李永宝开着车从外面进来直接就开到了宾馆门前去人也下来了……胡有德一看赶忙一路跑了过去。
德:永宝永宝,这儿呢,这儿呢!(返身往办公楼门前指指)
李永宝看看办公楼门前停着的那辆曲正平的奥迪车,稍有些诧然望胡有德,“到底什么事啊?”
胡有德发急,“咱哪儿知道啊!可不象原来随便了,进院就一付公事公办派头,让他先到宾馆休息非到办公楼里等你。”
李永宝思忖片刻一下没了好气,“装什么装,坐了曲正平车来就当自己曲正平了?”转头就要进宾馆,“就叫他到宾馆来见我!”
胡有德急得赶忙把李永宝拉住,“永宝永宝,不能赌气啊!弄太僵不好,非常时期,非常时期!”
李永宝站站还是改了主意,胡有德这才释然一下又急急跑前面领路。
22.一间会议室内 日
胡有德推开门把李永宝让进时,周文斌正背着手站在墙边看那些锦旗奖状,司机小陈也坐在桌前,一位端完茶倒完水的工作人员似正不知该再干什么,手足无措傻傻站在那里。
李永宝勉强打了点笑脸,“周秘书,你俩不在省里侍候领导,这是哪股风把二位给刮来了?”冲站起身的小陈简单点点头。
胡有德赶忙过去为周文斌拉开一张椅子,“周秘书,快请坐。”
周文斌客气笑笑,“不用了……李局长,我们能找个方便地方谈谈吗?”
李永宝却顾自过去往那位工作人员为他拉开的椅子里坐,“看你这话说的,这是河稷粮局不是检察院,要谈谈哪儿不方便?”
小陈一看只好起身,那位工作人员赶忙往门外伸手请,胡有德识趣地也要往外去。
宝:有德你干吗呀?他俩出去归他俩,你坐下,你又不是外人。
胡有德紧张看周文斌一眼,“也好,也好……”又紧着将桌上早倒好的那杯水为周文斌拿过,“周秘书,来。”
周文斌只好坐下了,胡有德又跑过去把门关关严实,然后才返身回来坐下。
周文斌略一思忖,“那李局长,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是为丁志刚的工作安排问题而来。”
李永宝一怔,“为丁志刚工作安排?他工作安排有问题吗?”
周文斌端起水,“我刚才简单打听了,你让人一个副局就去管几个保安,是不是于情于理……”笑笑,“都说不过去呢?”
胡有德的神情又有点紧张。
李永宝顿然摇头而笑了,“周秘书,你这倒弄了我个没想到!”起身去饮水机处为自己倒水,“你一个省长大秘书,就为这么点小事还特意跑趟河稷,是不是于情于理……”稍回头一留意,“也说不过去呢?”
斌:哎唉,话不能这么说,我这也是不跑不行,李局长最近……(略顿话里有话)不是在闹情绪嘛!
李永宝一笑置之,“那你接着往下说,你怎么个意思呢?”
斌: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有些话可能我这个秘书讲才方便……(稍一思忖)你知道昨天在省政府的会上,高厅长主动表态你们的事先放一放吗?
胡有德一愣。
李永宝也有些惊讶转身回来,“是吗?那你快说说,他这又怎么个意思呢?”
周文斌吹着杯中茶叶,“他怎么个意思倒其次,关键是李局长该怎么个意思!放一放就意味着事情能有转机,这个时候李局长也要能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幸许死结,还能解开!”
李永宝喝着水踱着一笑,“周秘书我实话告你,这个姓丁的是我在外头忙会议筹备才安插进来的,我要早知道他跟高远的关系?我早有实际行动了!”
周文斌别开了点脸,“李局长那我也提醒你,高厅长现在手里拿到的可是令箭,不是鸡毛,你要认清形势。”
宝:形势我更是早认清了!(转身往坐位处走)懂了,我懂曲老板的一番良苦用意了!
周文斌转过脸来,“哎李局长,当胡局长咱可说清楚,我今天来跟曲省长没关系,这是……”语气有点加重,“我个人的一番良苦用意。”
尚未坐下的李永宝一时又有些愣然,“你说什么,你个人的一番良苦用意?”
周文斌神情冷冷了,“是啊,可以吗?”
胡有德惊讶地打量周文斌,李永宝眼珠骨碌碌转半天,一下摇头笑起来人也才拉开椅子往下坐。
宝:周秘书啊周秘书,这我倒更是没想到!看样子你几天功夫秘书当得就上道了,只能说我以前是有眼无珠了!(略一思忖)这样吧,我也不管到底是曲老板用意还是你用意了,就冲你大老远跑这一趟,我保证把丁副局长的工作,安排的妥妥贴贴叫你们都满意了!怎么样,可以了吧?
周文斌笑笑站起身,“我就知道李局长是聪明人,既然这样,我还得赶回省里就先走了……”抬步而去。
胡有德赶忙起身。
李永宝又一笑,“周秘书,你说你这着的哪门子急呢!我还有事也想拜托你呢。”
周文斌站下了。
李永宝坐那儿望着窗户,“是这么回事,前几天我哥永福那儿本想为征稷王山的地麻烦曲老板,可曲老板顾及跟高厅长朋友关系,表了个活人也不能跟死人争地的态!现如今我想问问周秘书,他是不是该没什么好顾及了?”
周文斌笑笑转回身来,“你看我,还是最后有句忠告忘说了,现在大家都在小心翼翼走钢丝,可不是在上面蹦高时候!那样万一钢丝断了,对谁都没好处!等夏收开始你要能把试点工作搞得有声有色,我想局面也许能向好的方面逆转,其他事也就都好说了!你说呢李局?再见……”拉门而出。
胡有德又怔然一下,赶忙追出。
23.走廊里 日
追出来的胡有德紧着喊,“周秘书周秘书,你还是吃了饭再……”
然而周文斌头也不回就拐下楼梯消失了。
胡有德欲追又止,发急一下又返回了会议室。
24.会议室内 日
李永宝还想着什么在那儿坐着,胡有德进来怔怔观望片刻,有些提心吊胆笑着走向李永宝开了口。
德:这个周秘书,原来不哼不哈的,还真没看出来……
李永宝一下打断,“看出来什么?乳臭未干胎毛还没脱干净呢,就拿着架子想来教育我?还嫩了点!”
胡有德又观望片刻李永宝,小心翼翼,“不过听起来,他说的倒也在理。”
李永宝一下起身踢开了身后的椅子,“你懂个屁,要连曲正平那点用意都看不出我也就不是李永宝了!”背起手踱着,“说我蹦高?我要不敢在钢丝上蹦哒早叫曲正平一脚踹下去了!看来现在光蹦哒都不行了,还得紧着翻跟头了!”一步站定,“那好啊,那就等着我翻给你们看吧!”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一脸迷糊的胡有德愣愣半天,又忙着喊着“永宝永宝”追去了。
25.一条公路上 日
音乐声中,高远那辆三菱越野一路驶着,公路两边麦浪滚滚一派丰收景象……
26.车内 日
顶窗开着风呼呼往车里灌,高远一边开车一边神情兴奋说着什么,副座上林枫认真听着。
远:……一般人都不太明白,以为小麦也是越新越好,其实新打的并不好吃,行话讲它有个‘后熟期’,等存放过一百天以后,农村老百姓讲话发过汗了,磨成面粉才筋道,营养成分也最全,‘新米陈麦’就这个道理!
林枫眼睛带出些新奇,因为风声话也有点喊,“那多长时间就不好吃了,总有个期限吧?”
远:这得看存放条件!象咱定的五年一轮换,我看只要按时通风晾晒精心伺候让它呼吸够了,时间再长都没问题!粮食这东西跟人一样,是有灵性的!
枫:灵性?(打量片刻高远)厅长,你一说到粮食就特别有兴趣,平常也好象对粮食格外爱惜。
高远笑笑,“除此之外,还敬畏!”
林枫有些怔怔,“敬畏?”
高远点点头,“是啊,稷王村出来的人,没有一个不对粮食存有份敬畏!”
林枫还想问什么时,一下顺着车窗望出去,发现前面堵车了,整个公路顺逆两个方向都被堵了个严严实实……高远的车速慢下来了。
27.公路上 日
司机们焦急的喇叭声响成一片,不少司机更是下车向前面观望……等三菱越野驶来停下,高远和林枫二人也诧然走下车来时,司机甲也从前面察看情况回来了。
司机甲:各位别着急了,着急也没用!前头往河稷拐的那座桥上啊,正过收割机呢!
司机乙:过收割机?那这得等到啥时候啊?
司机甲:啥时候?联合收割机后头还有运粮车队浩浩荡荡排队等着,连交警都在帮着疏导指挥呢!如今这些粮贩子们可真了不得,小麦刚熟这架势啊,都赶上鬼子进村了!熄了火慢慢等吧。
高远有些怔怔,凑上前一步,“哎师傅,你说什么?哪来的粮贩子?”
司机甲:哪来的不清楚,反正是个什么公司,卡车上还打有广告呢!(钻入自己车中)
林枫也怔怔片刻,猛然眨眨眼象想到了什么,“厅长,不会是他们金谷公司吧?昨晚电话里我听珊珊说了句,她们今天也要来河稷!”
高远又怔怔片刻,观望一下周围许多车都熄火等着了,于是返身回去也把车灭了,锁上车门往前走去……林枫也跟去。
28.前方岔路口桥头处 日
现场一派噪杂紧张,四周围满惊奇观望议论的人,交警维持秩序的身影也随处可见,他们的摩托车及警车的警灯顶灯也闪着叫着;公路上一字排开十几辆运粮的大卡车,槽帮上一律挂着“金谷收粮”的条幅,卡车前方是等着过桥的八九辆大型联合收割机,而其中一辆正在交警及一位吹哨挥旗者的指挥下轰轰隆隆上了桥……桥头处,歪戴顶太阳帽的梅子正在自己的红色本田车边一手堵着耳朵大声讲手机,曹珊珊身前抱了个文件夹等在旁边,二人都满头是汗。
子:……什么?我听不见,你还是听我说吧!香港杨越杨董事长都亲自到了天津港,你们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怕到公路上拦那些吃收割饭的散机,都要给我再调百八十辆到河稷来!现在可是咱们大干一场时候,听懂了吗?
等梅子抹一把脸上汗水忙乱地关掉手机,一看曹珊珊,“珊珊你别站着啊,快,我车上有矿泉水,咱给警察叔叔送去!”
梅曹二人打开本田车的后背箱,刚抬出一箱矿泉水,就能远远看到高远和林枫二人惊讶观望着一路走来了……梅子一怔望向曹珊珊。
子:哟,这二位怎么冒出来了?
曹珊珊也有些诧然,“是啊,听说这位厅长最热衷的事就是下乡,该不会也要亲自到河稷检查夏收布署征粮吧?”
梅子望着远处会心一笑,“要这样那可就有意思了,这一天我可等好久了!珊珊你把水抱过去吧,我过去会会咱这样大厅长!”
曹珊珊望着梅子稍稍诧然一下抱着矿泉水走了,而梅子也合上后背箱再次会心向高林二人方向望望,走了过去。 (责任编辑:Alin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