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零六年的这个春天准备满怀着寂寥的遗憾走远时,突然惊雷响彻天边,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人们喜上眉梢,纷纷奔走相告:窦唯发飙了!——虽然听起来是那样的夸张传奇,甚至比马克·吐温更加暗含着黑色幽默的成分;便是国内再顶级的娱乐记者也捏造不出来这样的好新闻,充分的事件性、强烈的视觉感和足量的火药味,更是出乎意料之外,落入情理之中了。
作为中国内地上世纪八十年代前卫音乐的领军人,窦唯有很多fans——有多多呢?肯定比我偶像黄中原、李菁要多。因此看守所里的窦唯虽身陷囹圄,依旧斗志昂扬;而破旧小楼里的新某报虽义正词严,却四面楚歌。媒体真可怜,从前听说新闻从业者也属高危作业人群,总以为单指战地记者和跑公安口的,如今看来,连做娱乐新闻的记者也能招来烧身之祸;且不单是记者,编辑的小汽车也会遭殃。
对于窦唯勇闯新某报的动机,存在多方争议,民间不入流的评价是“窦唯疯了”。窦唯究竟是不是疯了,尚待司法机关的测评,却退一步讲,即便窦唯真的疯了,这也未必就是整个事件的关键,也说不定。儿女情长,必然英雄气短,纵然天时地利人和,却终究不成大事,比如张无忌。也比如窦唯,冲冠一怒歇斯底里却无非为的是自己、自己的前妻、自己的前前妻、自己与前妻的孩子和自己的前前妻与其新老公未来的孩子,难怪说名人都是弱势群体,如此坎坷的人生经历与复杂的男女关系被细节揭发、恶毒评价,着实令人气急败坏恼羞成怒,泼了水烧了车,水是新某报的水,车是无辜者的车,自己则被“违例烧车拖走”,刚刚还想靠打官司咸鱼翻身的明星顿时傻了眼。
用博阿洛侦探的话来说:那么,谁会在这场案件中获益呢?
凡是清高的文人其实内心是极脆弱的,平生最怕被撕破了两样东西——脸皮和大褂,好像没了这两样就出不得门了;凡是前卫的艺术家其实内心也是极脆弱的,平生最不爱要的便也是这两样东西——脸皮和大褂,好像有了这两样东西就变得不够坦荡。另外还有一部分人,似乎平生最恨的也只是两样——文人和艺术家,最爱看文人和艺术家互掐,就好像站在阳台上远远地看着弄堂里的妇人骂街扯架,这个时候,他们除了要在楼上掩着嘴巴吃吃地笑,事后还会去说:“我早就说会惹麻烦的吧,不听我的?你看,果然遭报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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