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央视《玉碎》的播出,观众对剧中玉器的知识产生了浓厚兴趣。4月18日下午,本报记者采访了玉器专家、济南市文物店经理崔明泉先生。
“玉不过手”有讲究
崔先生搞文物工作已经50多年,有着丰富的玉器经营和鉴赏经验,他这几天也正在观看《玉碎》。
崔明泉说,这部戏对弘扬传统文化有积极意义,好多细节的处理比较真实。比如,有个外国人手拿玉器请赵如圭出价,赵如圭不接。这是玉器行当里的规矩,叫“玉不过手”,也就是交接双方不会直接将玉器递到对方手里,而是一方先将玉放下,另一方再拿起。这样做主要是防止在交接过程中失手,“不过手”则可以清楚地区分双方责任,在瓷器行中也是这样的。还有剧中关于“养玉”的情节处理也是真实的。“养玉”指经常佩戴的玉器,在颜色和手感上会产生改变,也指对玉的把玩,如有的人用沾了蜡的布摩擦玉器,使其表面产生一层包浆,其颜色会更温润,感觉更舒服,不生涩,等等。
卖古玉与做新玉
《玉碎》的瑕疵,也没逃过专家的眼睛。比如,剧中赵如圭经营的叫“恒雅斋”玉器古董店,对此,崔明泉认为有点儿不伦不类。他说,拿北京做个例子,当时北京的玉器行属于珠宝行,一般来说,珠宝行和古玩行不是一个行当,珠宝行集中在大栅栏,古玩行则集中在琉璃厂。玉器行是做新的,而古玩行是卖旧的。剧中的赵如圭开的古玉店应该是属于古玩行,然而他同时经营着玉器作坊,也就是做新玉,这在当时是非常忌讳的。如果一边做新玉一边卖古玉,难免让人怀疑店里古玉的真伪,所以过去这两个行当都是分开的,没有合起来的,这一剧情安排从情理上讲不过去。
“坐商”需要摆放玉器
“解放前经营玉器店,一般有两种:一种叫坐商经营,也就是开门市,有门头;一种叫内寓经营,也就是在寓所里经营。”崔明泉说,“我们看《玉碎》,很明显是坐商经营。坐商经营就得把玉器摆在店里啊,琳琅满目的,但我们看到的玉器店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件玉器,开店总要有点商品,总要有橱柜、货架什么的,可是剧中店里没有摆放任何商品,顾客什么东西都看不到,怎么做生意呢?”
翠玉两回事儿
《玉碎》有意识地向观众传播一些玉的深层文化内涵。例如,剧中溥仪向赵如圭和胡老板都曾问起玉的含义,赵如圭背诵了一通古话。对这些情节的处理,崔明泉说这是故弄玄虚。做古董生意首要的是谈玉器质地的孬好、制作的粗细,最关键的是真假问题,谈那些东西,无用。其实,剧情中很多对玉的认识和看法都是从字典上来的,与古玩行根本不是一回事,那些台词过分炫耀了。又比如,卖翠镯子那一段,老板向顾客介绍说这是翠镯子,又叫硬玉。其实在过去,翠就是翠,玉就是玉。翠指的是翡翠,是从缅甸传到中国来的。至于硬玉和软玉,是矿物学上的区分,是解放后才有这种区分标准的。如果真要向观众传播一些知识的话,应该深入地从玉质、做工、时代的讲究等方面入手,说到位就可以了。
道具有点差
提到剧中的“望天吼”,崔明泉感叹道:“望天吼,就是像狮子一样的玉器,嘴朝天,也叫朝天吼啊,但剧中的那个东西太新了,不真实,起码应该用稍微像样点的玉,做旧一点。说白了,就是道具有点差。”另外,剧中有个玉器店老板,不择手段地要搞垮赵如圭的店,使尽坏心眼儿。对这个情节,崔先生说,这在古玩行中是极少见的。当时古玩行是很讲义气的,有自己的商会,会长负责调解,一家有了困难,大伙儿都来周济,没有千方百计“挖墙脚”算计同行的。可能也有个别的,可是当时济南有五六十家古玩店,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情。
“当然,从娱乐角度说,这部戏拍得不错。我是从专业的角度指出了几个瑕疵,但瑕不掩瑜啊!”崔明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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