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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蓬松爆炸装的张元(blog)是中国独立电影的开山鼻祖。1989年，他的处女作《妈妈》成为中国的第一部独立电影，影片获得柏林电影节最佳评论奖等多个国际奖项。1996年，他凭反映同性恋的影片《东宫西宫》正式入选1997年法国戛纳电影节“一种注视”单元。1998年，张元取得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的“解禁令”，与西安电影制片厂联合摄制故事片《过年回家》。2002年和2003年，张元进军商业市场，两部作品《我爱你》和《绿茶》分别获得过千万票房。 2006年3月，根据王朔小说原著改编的《看上去很美》成为张元至今最温情的一部作品。
给成年人拍摄的儿童片
张元作品里的主角一向以“边缘”著称，他们是弱智的儿童、同性恋者、女犯人、变性人、性格分裂的人，还有各种偏执而疯狂状态的人。但这一次，张元说，他想要一种温情的状态，所以才有了儿童片《看上去很美》——方枪枪生命里第一次和外面的世界交手。
幼儿园，这个陌生的地方以统一的标准“统治”着所有的小伙伴，那就是贴在每个人名字后面的小红花。方枪枪愤怒了：不会自己穿衣服就得不到小红花吗？尿床是我自己能控制的吗？这是什么狗屁道理？方枪枪号啕大哭，他孤独，他不懂这世界的规则，然而渐渐地他发现，在周围的小生命之间，有一种自由的情感正悄悄的奔放着，他脱下女孩的裤子给女孩打针，把小红花当成礼物送给他钟情的女孩……虽然是温情的儿童片，但影片里延续了张元一贯的“愤怒”气质，他说这是给成年人拍摄的儿童片，以此来纪念那逝去的原始与纯真。
每人心中都有一双翅膀
张元在接受采访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个世界有高高在上的规矩，也有自由奔放的灵魂。”这也是影片的主题。李安用《断背山》完成了人们心目中对爱情的纪念，张元却用一部儿童电影完成人们对自由的向往。“孩子想哭泣就能哭泣，孩子的幻想从来就会变成真的，孩子从不怕彼此的冲突和伤害，而方枪枪却被老师们当成了永恒的麻烦制造者……他会得到这世界的宽容吗？他是不是和已经长大的我们一样，已经懂得了怎样去和这世界和平相处，和别人保持安全的距离，已经学会不去用稚嫩的小手试图扳动粗壮的臂膀？”张元说。然而，童年自有童年的无忧无虑，成长自有成长的自由，也许这不仅仅是“看上去很美”。
张元表示，《看上去很美》可能是他拍的最温情的一部电影
拍摄很难但充满愉快
信息时报：开拍《看上去很美》是因为喜欢王朔的原著还是想拍一部关于儿童的电影？当时这部小说面世时还引来挺大争议的。
张元：我很多年前就看中了这部作品。当时我和马可·穆勒先生一起制作《过年回家》，刚巧看到了王朔送给我的一本小说，那个时候他这个小说刚刚出版。我几乎带着微笑和泪水把它读完完，这些幽默啊和各种轻松有趣的、好玩的东西，很能打动我，而小说里幼小的王朔也的确让人有种想探究的好奇心，就想拍这个戏。
信息时报：您当时是想找一个长得像王朔小时候的孩子吗？最后选了董博文是看中他什么呢？
张元：我也没见过王朔小时候，他连小时候的照片都不肯给我看。我选演员的时候只希望每个小朋友都能有各自的特点，不论是董博文，还是我的女儿，我希望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董博文给我的感觉是最特别的，他非常顽皮又非常聪明。不过，和这些小朋友拍戏难度真是太大了。
信息时报：电影的主角几乎都是小孩子，会不会是你拍摄最困难的一次历程？
张元：越是艰难越向前。的确是很难，但也充满了愉快；是有难度的，但还是完成了，我觉得很庆幸。我们都知道动物、孩子的戏是最难拍的，这里面的主要小演员就有10个，为了迁就这些孩子的作息，我们有时候每天只能拍5个小时，中午需要午睡，中间随时要撒尿。有的时候中间要加两次餐，所以，你要说一些演员的腕儿很大，这些小演员才是最大腕的演员。
原作和电影充满幽默感
信息时报：通过这次与这么多孩子接触，你会不会在他们身上发现一些你以前不知道的东西？
张元：当然了。虽然我们觉得小孩需要学习，但大人已经失去了小孩身上很多东西。他们天真纯真的东西，是大人身上没有的。
信息时报：电影在国外电影节放映和在国内试映时都得到连续不断的笑声，你觉得是什么让一群成年人发笑呢？
张元：主要是原作充满幽默感，这个电影也很幽默，当然孩子的美妙表演也为电影带来了无限的生机。
给大家带来一些思考
信息时报：这是否你拍摄过最温情的一部电影？
张元：可能是我拍的最温情的一部电影。希望是有一种温情的状态出现。我多少希望给大家带来轻松、愉快、幽默的东西，但并不是说我给大家带来这些东西，就不带来一些思考，我也会给大家带来一些思考，不可能拍一个没思想的。
信息时报：虽然是儿童电影，但原著其中的主题是“随波逐流还是坚持自己的个性”，你怎么看待这个选择，对电影或者对生活？
张元：我觉得这个要从两个方面看，你要成为一个人的话就必须要有这样的选择。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有高高在上的规则，也有自由奔放的灵魂，灵魂永远是自由的。
信息时报：儿童的状态是很天真原始的，但从幼儿园开始，他们就要面对社会的规则，这是对他们童年生活的一种破坏吗？
张元：这也要两方面讲，不能一概而论。因为没有限制，也没有自由，没有沉重也没有轻松，没有严肃也没有喜悦。
信息时报：你说这是一部给成年人看的儿童片？
张元：可以说是大人和孩子都可以看的一个电影。大家最近似乎在讨论这个电影孩子会不会看不懂，我就想不见得一个孩子一定要听得懂贝多芬的音乐，如果他听不懂，他就可以不听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地一些东西都会了解。不要以为孩子智力比我们低多少，他们可能比我们聪明。
后记 德国人为它超越“礼貌”
从《我爱你》和《绿茶》开始，张元进军商业电影，已经摆脱了艺术家比较孤高的习惯，非常配合宣传。这次宣传《看上去很美》他就很落力，一天跑六、七个影院与影迷见面作交流。虽然如此疲于奔命，但是他还是抽空在宣传的空档接受了我的采访，相当难得。
此外，《看上去很美》在美国圣丹斯电影节和柏林电影节很受欢迎，首映式都遭遇了一票难求的情景，影片的联合制片人、同时也身为威尼斯电影节主席马可·穆勒说：“一般情况下，德国人可以用最礼貌的方式鼓掌一秒钟。结果他们都站起来。”时报记者
谭争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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