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导演当翻译

　　主持人：我有很多同学出国，说中国人很多，到那边都不说英文。

　　徐百卉：而且中国人很多 在那边。

　　潘小扬：这就是小孩对母语的依赖程度，生活习惯的依赖程度，真正融入了西方社会，你才能更好地了解，更好地知道，如果完全在留学生接待站里，几个中国人在一块，没有西方的生活环境，不融入别人家庭生活里方方面面的细节，都没有表现。你像她在斯科特教露西，她不去，不会了解外国人家的生活。前年去美国西雅图，跟他们州里的领导在聊天，晚上他请我到他家做客，突然跟我讲，我有一个邻居，晚上想来参加我们的party，不知道你同不同意，他说有一个从中国领养的孩子，想带他来见见你，我想好，晚上就来了。这个领养中国女孩的家庭，是美军太平洋舰队的少校舰长，从中国安徽领养了一个小孩，这个小孩的发育都不太好，但是两夫妇对待他就像宝贝一样，当时跟我聊天，我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这个小孩太幸福了。结果那个舰长的太太马上说不，他的丈夫在太平洋舰队服役，他们失去了生育的机会，他们有一个儿子，但是一直想要一个女儿，有一年去上海去，看到在中国通过福利机构领养了一个，她给我们一家人带来了欢乐，这是上帝安排的。

　　徐百卉：所以那段戏，斯科特太太他们领养了一个中国小孩，说露西是上帝赐给他们的礼物，我还特别不明白，不知道什么意思，结果我把这个名字拆穿了，就是这么一个剧情，今天我才知道上帝的恩赐是这么来的，以前没有跟我讲过。

　　主持人：我认识的一个美国朋友也是这样，他们父母，男的是美国人，女的是中国人，他们领养了一个孩子，当时有3岁，他叫米提，他的手和脚的指头都烂了。

　　徐百卉：这个病会死人吗？

　　主持人：当时看小孩很开心，开自己的小汽车。

　　徐百卉：记得上次有一次去机场接我妈，一个飞机全都是外国人，他们跟我讲，这是外国人领养的中国孩子，他们旁边人说，这些孩子太幸福了，一下子就进入天堂了。

　　潘小扬：一般人的想法都是这样的，但是他们的观点不是这样的。

　　徐百卉：他们的命运和成长环境截然不同的。

　　主持人：再回到这部戏来，说一下女演员，潘导怎么选择的这个女演员。

　　潘小扬：百卉自身有很好的条件，她在长春是一个好学生，戏里边的刘莼按照设想，是一个学生头，是一个纯粹意义上的好学生，比较懂事她本身在高中毕业以后，进入中戏，而且以前也想留过学，有这种心里。再加上她本身的外语很好。

　　主持人：当时怎么考察她的外语？

　　潘小扬：她来了以后，让她念外语。

　　徐百卉：导演听不懂。

　　潘小扬：给了一段中文词，英文词让她表演，戏里有裘知文是谢殊的演员，当时请他到中国来修改剧本，他本来大学要考艺术系，一般要学商学，他考艺术系，我准备让他来帮改剧本，暑假的时候就来了，这个时候来试演员，我把谢殊叫来，你跟徐百卉对台词。

　　徐百卉：拿了莎士比亚英文词。

　　潘小扬：还有马多让他们来判断她英文说的怎么样。

　　主持人：表现怎么样？

　　潘小扬：谢殊下来，我问他你觉得她怎么样，因为在北京、加拿大面试了很多，谢殊在加拿大参加了面试，他见了很多演员，他告诉我徐百卉是我见过所有的演员最好。当时我完全听不懂，但是看英语表达的准确度可以看出来。

　　主持人：而且操着自己不是特别熟练的语言，演起戏来不太顺手。

　　潘小扬：看肢体表情也能看出八九不离十。一方面是这个，第二方面有比较好的作为演员的条件。

　　主持人：皮肤特别好。

　　徐百卉：多喝水。

　　主持人：徐百卉在演这部戏里，实际上有没有遇到一些问题？

　　徐百卉：遇到很多问题，像我在国内觉得自己还不错，但是去国外演戏，觉得自己说还可以，但是不地道。

　　主持人：而且在戏里不能讲一句病句。

　　徐百卉：剧情发展到三年以后，你已经呆了三年，正常的留学生呆了三年，是相对标准的地道的语言，这个是问题。前面还好，前面一开始根据剧情，刚出国肯定说的比较慢，但是后面就需要像毕业、演讲，这个就需要很地道的语言了。我觉得问题还是挺大的，只能缠着外国演员天天跟他们聊天，时间久了就好了，量变最后产生质变。

　　潘小扬：还有她在戏中跟斯科特打交道，很长一段戏都是这样，那里面的演员，托米、斯科特、斯科特太太，还有斯科特的女儿都是英语，全都是英语。

　　徐百卉：潘导不懂，我给他做翻译。

　　主持人：拍戏过程中，潘导怎么样？

　　徐百卉：潘导很好，就像父亲。

　　主持人：不要在潘导面前就说好话，实际怎么样。

　　徐百卉：刚开始去，让我当组长头，我们出去玩，他不知道我们去哪里玩。潘导给我们打电话，我们都关机，全组人动员，他们把我们当小孩，我也是第一次演戏，特别怕我们出什么事，回来的时候把我们一顿骂，这是唯一一次发火的时候。

　　主持人：您怎么骂他，我特想象不到这种特亲切的感觉。

　　徐百卉：他是着急，你们家长把你们交给我，现在社会这么乱，你们要出什么事，我怎么交代。

　　潘小扬：我们剧组住在宾馆，在北京的郊外，在环路以外，礼拜六、礼拜天休息一下，说出去吃饭，吃完饭就唱歌，很晚没有回来，一晚上没法睡觉，因为我也有孩子，回来就急了，一脸没有笑容。

　　徐百卉：他不跟我们急，但是跟剧组的工作人员急，他们说潘导给我们骂了，我们觉得真是做错了，我们四个人向他们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