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感受电影的温暖

　　　 2005-09-03 08:30:28

　　《红颜》的出现是令人眼前一亮的，能在内地电影院看到这样的电影是令人意外的。所有没有看过《红颜》的人，我真心向你们推荐，希望你们可以去电影院看看它——如果你还愿意感受来自生活本身的快乐。

　　《红颜》本来应该是充满苦难的电影——16岁的时候，女主角小云还是个中学生，可她怀孕被学校老师发现了，而那是在1983年的中国；26岁的时候，和她在一起的男人是个有妇之夫，后来她还被情夫的老婆率领家人当街打骂……这个女主角是苦命的，她和周围的人一起，在一个生活单调的小镇上，挣扎求存。

　　然而我们却看到了欢乐。

　　这欢乐更多来自片中那个10岁的小男孩——小勇。没有父亲的他，像个小男人一样生活着。他上课迟到捉弄同学(但却不令人厌嫌)，他偷看小云洗澡被罚洗内衣，拔了家里的毛线针给她叉鱼、后来又偷偷电鱼弄灭了整条街的灯(因为短路)……这些充满生活气息的细节很多来自编剧小时候自己的生活，加上非职业演员的自然演出，因为使用四川方言而本色自在的台词，都让整部电影散发出原生态的活力；也让我们这些被城市生活规程化了的观众，重新感受来自生活底层的欢乐。

　　已经有多久，看电影对我们来说，纯粹只是一次消费，是去电影院享受一回视听刺激？电影，不该也从来不止于此。《红颜》让我们看见多一种生活形态，让我们看见一个小男孩和一个成年女人之间的暧昧感情可以温暖而不猥亵，让我们看到一段故事；让我们在内地的电影院里，在大银幕前面，重新感受电影带给我们的——可能性。

　　《红颜》不同于《孔雀》和《青红》，它不是扭曲时代扭曲的个体命运，不是集体/个体回忆的重现；《红颜》也不同于《世界》，即使这片子里的每一个女人都无所依靠(单亲家庭、离婚、第三者……)，她们却活得坚强没有苦大仇深，最多在低回处，有那么一点哀伤。

　　《红颜》，就是这么从生活里捞出来的一截故事。

　　值得一提的是，李玉非常清楚自己要什么(为了拍出片中令人印象深刻的、小勇走过水坝的镜头，她让剧组用汽油桶搭了座浮桥)，虽然许多表达题旨的镜头显得有些刻意、不够圆融浑成，但别忘了这只是她第二部电影——而且这片子还入选了威尼斯的“地平线单元”。有了《红颜》这样的优质艺术片，有了这些更年轻的、不贩卖回忆的导演，我们对多元的中国电影和市场，都可以有更多的期待。

　　本报影评人　虞晓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