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廖沙得到了批准,因此就有了战场之外的这个故事。
士兵获准有整整六天假期去探盖祝判矶嗾接训耐懈逗投拥乃寄睿蚰盖椎姆较蚬槿ァR宦飞希肀咦吖蠖拥氖勘蚯跋叻较蚩4耸保坪跛惺勘丶业南M技耐性诎⒘紊骋桓鋈松砩希醋潘堑谋秤埃睦镉兴挡怀龅你扳辏切┫蛘匠∏敖娜嗣敲挥卸嗌倩丶业南MK樟∷怠段颐悄且荒甑娜恕方驳侥且淮说墓适拢渲刑峁┝艘桓鍪郑?923年、1924年出生的苏联男孩,在二战后活下来的(包括残废的)不足3%!这个数字背后是多少母亲破碎的心啊,她们所哺育的生命仿佛就只是为了给自己带来永远难以排解的悲伤。
看到这里,我很需要立刻喘一口气,以免那巨大的悲伤让我窒息。所有的战争,无论正义或邪恶,最终都难免是生命的角逐。在你死我活的生命角斗中,对母亲以及对那些死者而言,战争其实没有胜者;只要是以死亡、杀戮为目的的任何行为,结果注定是悲剧性的。
但是,影片中的故事并没有停留在仅仅是生与死的较量中,它关注的恰恰是那些有幸“活着”的人们与战争纠缠在一起的复杂情感。苏联卫国战争影片对人物的描写往往是多角度的,善于从多个侧面展现人物的命运和性格,与此同时,又能通过每个人身后不同的社会关系,更加深层地展现历史背景和不同的社会层面。比如《士兵之歌》,它也运用了这种多角度的方法,对人物的心灵进行深入挖掘。影片中段,士兵阿廖沙在回家的路上,看到火车站挤满了等待撤退的老人、妇女、孩子和伤残士兵,他无意间帮助了一个残废军人,交谈中发现,原来他们两人同路,都是在“回家”的焦灼期盼中:阿廖沙带着荣誉急盼回家看望母亲,而残废军人却拖着仅剩的一条腿,等待着未来生活的残酷宣判。
“我妻子来了一封信,算了,我不去她那里。在战争前我们就不能和睦相处,现在更……”
尽管残废军人的家庭因为战争已经发生了改变,但他还心存一份希望,希望妻子能到车站接他,幻想她能守住战前已经脆弱的感情。可是,在列车就要开走的一瞬间,他改变了主意,打算放弃回家的念头,想逃避那难以承受的难堪。影片在这时还安排了一个旁观妇女的出现:
“你这个想法是卑鄙的,有人等着你,你干吗不回去?”
妇人的指责打消了残废军人的顾虑,让他有勇气去面对他的“家园”——那里本应该是他从地狱回来后的疗伤之所。影片对这一段情节处理得非常细腻,不仅让我们看到残废军人内心的痛苦,更在那妇人的斥责中看到另外一层含义:这场战争不仅仅是士兵的战争,他们的背后还有无数衰老的父母、憔悴的妻子、等待爱抚的孩子……大家都在战争中苦苦等待,不仅等待着亲人归来,更在等待“和平”的到来。无论是负伤的痛苦或死亡的消息,人们都期盼着战争在“归来”的时候永远结束。最终,影片安排残废军人回到妻子的怀抱,尽管战争还在继续,但对他们来说,生活似乎应该可以重新开始。当阿廖沙看着妻子挽着丈夫渐渐远去,残废军人腋下的拐杖突然绊了一下,妻子松开了挽着丈夫的手,独自走到一旁——这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其实充满了寓意,预示着未来生活的坎坷,还有人们心中那无法治愈的战争创伤。
这个残废军人的出场在整个电影结构中略显突兀,但在后续的情节中却为主人公的心理变化埋下了伏笔,正是由于他的出现,使整个影片的情绪发生了巨大转变。接下来在回家途中的见闻,进一步强化了这种情绪:战争期间的城市,被炮火摧残成残垣断壁;阿廖沙为了节省时间偷乘军用列车,偶遇正要去亲戚家躲避战争的年轻姑娘舒拉;遵照战友的嘱托,他们一起去看望战友的家人,不想战友的妻子已经改嫁……影片一改传统战争片所宣扬的英雄主义精神,将观众的感情从呐喊、冲锋以及虚伪的荣誉感中剥离出来,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到战争的真实残酷。在这里,震撼我们的不仅是战场上的杀戮,还有爱情的脆弱和社会萧条给人们精神上带来的负面影响。对那些失去了亲人以至失去了“家园”的士兵来说,战死疆场甚或就是一种解脱——可这些罪过能归咎于谁呢?难到仅仅是那些背叛爱情的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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