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年前的4月8日，那个喜欢穿着二手衣服的科特·柯本用手枪轰响作为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表达方式。在那之前，谁会想到他说过的每句话会成为绝响？11年过后，他说过的那些话依然新鲜，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少年心气。

　　一个伟大名字的来历

　　记者：你怎么会没有给自己取一个名字呢？比如像“邪恶碾碎机”这样的名头呢？

　　科特：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拿不定主意，是叫黑玫瑰、皮革玫瑰、黑冰，还是叫硬接触等等。我们得找一个跟我们的发型很配的名字。你知道的，那时候我们前面是露出耳朵的短发，后面是披散的叛逆长发。我们要有个刚强粗野的风格。

　　记者：乐队有什么好玩的轶事吗？

　　科特：我们靠创造让人眩晕眩晕再眩晕的艺术来挣外快，也做墙上挂件什么的。比如悬木或者粘上贝壳的粗麻布袋。查德很有天分，可以在大大的热带雨林蘑菇上画上栩栩如生的野生动物。我们星期天在塔空玛地区开了一个小店，卖出我们的作品，绿松石珠宝，得到了可观的利润。

　　记者：最近有听谁的歌呢？

　　科特：妈的，什么能听得都没有，太烂了。这个星球上有太多人，太多口岸了。也就铅肚皮、穿着华丽的精灵乐队、来自西藏的僧侣团体居托僧人合唱这些东西值得一听。

　　那些摇滚参与者们

　　记者：涅磐已经成为一个摇滚大事，你为你的乐队骄傲吗？

　　科特：嗯，很有意思，因为对人们都来买你的唱片或者来听你的演唱会感到很满意的时候多少是有些自私的吧。我真的很喜欢和一个很好的鼓手，贝斯一起演唱自己写的歌。仅次于我喜爱我的妻子和女儿。

　　记者：跟吉他打交道很快乐吗？还是像跟一个乐器作战似的？

　　科特：战斗就是快乐。我是第一个承认我不是艺术鉴赏家的人。

　　记者：在你们巡回演出的时候，帕特·斯密尔负责玩吉他，这对你掌握乐器的方式有什么改变吗？

　　科特：帕特做得很不错。他是我最亲密的朋友之一。我没觉得自己会变成坏小子米克·贾格尔，但是帕特在台上解放了我，让我有更多时间与台下的观众交流，我更多地成为了一个表演者。

　　记者：克里斯和戴夫为你把歌曲带到现场都做了很大的工作，你怎么评价涅磐乐队里每个人的工作。包括你的表现？

　　科特：戴夫让我们的歌曲动起来，克里斯则稳住了我们的表演，我只是介于他们之间的一个民间歌手。

　　记者：你是一个很有激情的演出者，为了演绎出这种特质，你是不是要亲身感受那种温柔和愤怒？

　　科特：那种感觉很强硬是因为写这首歌的时候，它的愤怒和温柔都已经有了刚强的内核。某种意义上说，每次演唱，我只是再创造了这首歌与众不同的情绪。

　　记者：对乐队来说，在这样一个运动场举行演唱会一定感觉很怪，你怎么处理跟这么拥挤的观众的关系的呢？

　　科特：比过去好多了。当我第一次举行一次成功的演唱会的时候，我很沮丧，因为我明显地看出来那些人都是朋克狂热分子———我们的音乐反对的那帮乐迷。从那以后我更宽容了。管他们在来听我们的演唱会之前是什么样的人呢，我们有好几个小时改变他们认识世界的方式哪。

　　不与陈词滥调合作

　　记者：你还把自己当作一个另类地下乐队吗？

　　科特：什么是另类？什么是反文化？什么是酷？谁知道？谁关心呢？如果对你来说，追逐很酷的事情很重要，那你就是一个白痴。你该怎么评说那些等着别人告诉他该喜欢什么，该做什么，该怎么做的人？他们天生就缺乏行动力。在一个孤立的环境里，比如说在大学里，当他们向你兜售他们的想法的时候，正是减少你头脑里的思想的时候。你还以为你得到了更多的思想呢。这种事情太容易发生了。大部分口口声声说要追求更高教育的人们实际上正是他们看不起的那些人的追随者。

　　我看到很多很多人，出离于那个系统———教育、社会、商业……只考虑他们自己，不管其他的人。但至少他们还可以说他们基本上很好。他们只是反映了周围世界。看看这个地球上太多人和我们一样，口口声声说着，“哦，这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没法子”，“不是我们的错”等等，然后坦然接受的事实。

　　记者：对社会来讲最危险的事情就是关于罪恶的陈词滥调吧？那种就让罪恶存在，不要回击它的态度？

　　科特：对，特别是《少年心气》，还有其他的一些歌，都是讲这个的。我们举办了艾滋病防治基金会的公益演出，因为我认为我们在一起可以做很多事情。我已经对我和我们这一代人的无动于衷感到很恶心了，也对我们的不站出来反对种族偏见、性别歧视、和其他的一切偏见而感到罪孽深重。很多年来，那些反文化的人们天天在电视机前，在杂志里抱怨，却在生活里同流合污。这实际上是消费主义买下来的对偏见的攻击。我们每天都买了他们的账，每天陷入得更深。

　　记者：对于涅磐的歌词来说，那是你从自己的诗歌里面精选出来的？

　　科特：我不懂关于音乐的任何技术。我不懂为什么你不能把这些音乐和那些音乐连接起来。我只知道什么音乐对我们来说是好的。作为一支乐队，我们从来没有模仿别的乐队，

　　我自己写诗，然后把这些诗打散变成歌曲。我敬畏诗歌，热爱诗歌，没有任何人来影响我，这就是我一个人的时候想做的事。

　　记者：音乐和歌词对你来说都很私人，你认为这会增加你的观众吗？

　　科特：是的。我还是那个凌晨三点钟作在屋子里弹吉他，写歌词的人，因为没有人可以跟我说话。我想人们会感受到这一点。因为我跟他们没有那么大的不同。我们真的没有。（魏保珠）